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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对这种软绵绵的物种没啥抵抗力,我三两步去把它抱过来,摸了它的头一阵,刚刚还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不少。
没一阵,送外卖的上门来了,张代签了单,却把海鲜饭冻柠茶硬塞着送给了外卖员,只留下鸡蛋仔和蛋挞,放到了冰箱里去。
做完这一切,张代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大,空气中那些不愉快的气息,就这样被挤掉了。
似乎对看电视不太感冒,肉松包窝在我的大腿上睡着了,我把它放到沙发的一角去,余光扫了挂钟,只见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我以为张大有今晚不过再过来了。
但我的自以为还没落地生根,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终于划破空气,钻进耳膜。
门外,站着的人除了张大有,还有张源。
彼时,这两父子脸上的表情惊人的一致,都是阴沉得骇人。
微微仰起脸来,眼睛微眯睥睨我一眼,张大有冷冷说:“唐小姐,这里没有你呆的空间,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你的东西滚蛋。至于你和张代的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割协议书,一个星期内会有律师联系你洽谈。总之,我们张家不会对你有任何亏待。”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动着身体将我护在身后,张代借着身高的优势,把张大有脸上所有的傲慢遮挡得一丝不剩,他的手背着伸过来摸索着抓住我的手,他一字一顿:“唐二,她是我的妻子。我跟她的婚姻要何去何从,除了我跟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对此指手画脚,帮我们作出决断。”
即使有张代隔在中间,可张大有的震慑力,仍旧能通过他的声音传递蔓延开来:“孽种,即使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材,但你的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脉,我不会允许你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谈什么可笑的婚姻。你要玩,可以,我随便你怎么玩,毕竟就你这么个不成材的玩意,我也没指望你能有多着岸。但你别玩太过火,也别玩得心智全无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躲在张代身后的我,只觉得“孽种”两字,不仅仅是显得讽刺和刺耳,还像沾着辣椒水的刀尖,嗖嗖往我的心脏上发射,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火辣辣的痛。这让我不得不拼命咬着唇捏着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失控,直接抬脚就是对张大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来个狠踹!
大概是从我手里的温度,察觉到我情绪的浮动,张代捏在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一些,他大抵是在暗示我,别太把张大有这些话当一回事。
我深知在这一刻,我可能只要说上任何一个字,都会将局面掰向难以自控的境地,于是我终于是咽下黄莲般的苦涩,也通过力道向张代传递着我会隐忍的信息,再像一截没有生命张力的木偶般杵在原地,静观其变。
呼了一口气,张代声音平静均匀,他斯条慢理淡然应:“我并不认为,你的血脉有多高贵。唐二她也不是什么野丫头,她来自一个质朴的家庭,她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她智慧有涵养,我能跟她在一起,是我高攀了她。”
顿了顿,张代更是泰然自若:“张大有,我不是你拴在家门后院的看门狗,不是被你丢在匣子里的扯线木偶,我更不是跟你签了终生卖身契的奴隶。我以为,我跟你之间的维系,早在我读高中那一阵已经拉扯清楚了,但没有想到你依然躺在操控我的幻想里不能自拔。我敬你,你就是长辈,我不敬你,你就是一甲乙丙丁。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有资格管着我的人,是奶奶。而你,一丁点资格都没有。”
回应着张代的,只有死一般的寂寥。
在这让人辗转难安的寂静里,我能清晰地听到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声,而这呼吸声中,数张大有发出来的最为粗重。
就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张大有突兀就炸了!
他低吼道:“孽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你要反了是不是!”
说话间,张大有的手急急抬起来,重重地朝张代的脸上扣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张代将我推了一把,推离他的身边,他这才眼疾手快抓住张大有的手。
张代的反抗,让张大有更是暴怒如雷,他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我当初要知道你那么反骨,我根本就应该想都不想就掐死你,让你这个拎不清的孽种把你带来的罪恶一并带走!”
循着张大有这话,张代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可他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淡然如初:“你当初应该那样做,但你却没有做。既然你让我活下来了,那我自然可以选择让我最舒服活着的方式。你现在要后悔,也晚了。”
纵然张代的语气再淡,我却似乎能从中窥探到一种无力层层绕绕的悲凉,这种凉铺排开来,就像是一块冰在我的心里面砸得稀巴烂,冷得我差点眼眶发红。
我真的想冲上去抱住张代。
但我的理智最终却像胶水一般让我粘在原地,挪不动分毫。
而就在此时,刚刚一直阴沉着脸的张源,他上前一步,将张代的手指掰散,把张大有的手拿了下来。
他的轮廓模糊成雾,眼神却分外聚焦盯着张代,说:“有你这样跟爸说话的?道歉!马上道歉!”
张代就这样迎着张源的目光,他波澜不惊:“我没有在自己并没有犯错的情况下,给人道歉的坏习惯。”
一下子就吹胡子瞪眼,张源的脸越发阴冷:“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用手拦了拦张源,张大有再次站前一些,他脸上的怒意依旧难以平坦,他嘴角不断地抽搐着,眉头拧成一个深结,他死死盯着张代,他语速缓慢语调平稳却字字诛心:“你,是靠染着我妻子的血活下来的,你就是个杀人犯,讨债鬼,孽种,你一身的罪责洗都洗不清,你没有资格过舒服的生活。你就该愧疚跪着匍匐煎熬过完这一生,才能祭奠我妻子的在天之灵!只要在我有生之年,我自然会以折磨你为乐,你别给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你能活下来,我妻子却不能,就是上天最大的不公平!你想过得舒服,等我死了再说吧!”
如果说张代刚刚的气势,就像是一个膨胀得能把所有禁锢着他的城池都挤得支离破碎的气球,那么这一刻,张大有这番话,无异像是松开了他身上的阀口,于是那些撑起他脊梁骨的气势就这么毫无留情地飘散得丁点不剩,而他也在顷刻间变成了一截没有生命张力的木头,杵在原地,靡靡黯淡失去所有的水分和光彩。
如果说之前夏莱给我叙述起张代的过去,只是让我难过到不能自持,那么现在这一刻身临其境的感同身受,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切割不断似的,那些撕裂般的痛,让我的眼泪在一瞬间飙喷而出,也将我所有拼命硬挤在身体里的理智,全军覆没。
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挡在张代面前,仰起脸来直面着张大有,我吼他:“你够了!你真的够了!你折磨了张代这么多年,这一切真的够了!”
第73章 想要让人看得起,得你自己有让人看得起的资本()
眉头的郁结越缠越深,张大有的眼睛里满是骇人的暴戾:“滚一边去!别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刷存在感!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若然此刻我的身侧有一池的冰水,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实在太久,顽固执拗到了极端的老头子给按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可惜的是我的身边除了寂寥穿堂而过的风,什么都没有。
但这仍旧阻挡不了我内心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悲愤难平,它让我面对着这个气场惊人的男人变得无所畏惧。
将腰板挺得笔直,我直视着张大有:“我自小就没有被人指点着滚来滚去的爱好。我说完我该说的,我自然会退后离你远远的,毕竟我一看到你这副嘴脸,我就感到无力的悲哀!”
眸子里那些暴戾越演越烈,张大有的嘴角抽得有些痉挛,他的唇扇动时已经有些抖动:“好,很好,既然你那么不知死活,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说个饱!但不管你说了什么,你都得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随着张大有的话尾音彻底落地,失意落魄的张代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后一扯,他眼睛黯淡看着我说:“唐小二,你不必跟他废话。”
我却以最快速度将张代的手摘下来,说:“我要说!我不说,我会踏马的憋死!我实在没眼看下去了!张代你别管,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又无所畏惧上前一步,我与张大有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再仰起脸来望着他,说:“在你刚刚那番话里无不昭示着,你曾经与你的妻子伉俪情深,即使她已经去了另外一处地方,她仍旧是你心里面不能放下的怀念。若然我的理解没有出现偏差,那你真的当之无愧是个深情得值得我敬重的人。”
张大有的眼眸如鹰,勾在我的脸上,他冷哼:“我从不缺对着我溜须拍马的人,你现在班门弄斧,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呵呵哒,他怎么不上天!
不急着辩解纠正张大有这一厢情愿的优越感,我继续自顾自说:“但是,若然你真的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好男人,那么你更应该对你妻子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多一些慈悲和仁慈!因为他失去了母亲!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生命里就有一项缺失,他从生命开始的那一刻,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而且,他从生命的一开始,就需要背负着一条生命的消逝,他所承受的东西,也并不少!制造一个新生命,本来就是一个微妙得难以预测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那年刚刚睁开眼睛的张代,他压根没有办法选择,他只是无奈被动接受了生活给他的际遇!可是你,你对着自己妻子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毒打辱骂,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让他受尽了煎熬折磨,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折磨张代,就是变着法子折磨你已经逝去的妻子!她若然是泉下有知,估计你有再大的力气,都按不住她的棺材板!”
原本就愠怒横生的脸上,更是乌云密布,张大有的瞳孔徒然放大,眼仁中黑色的沉淀越发缩小,他死死盯着我:“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你别逼我破例!我张大有的妻子,不是你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可以亵渎的!”
面对着张大有压倒性的气势,我完全忘记了畏惧,再正了正腰板:“我无意亵渎。更何况,现在我是张代的妻子,他的母亲也是我的婆婆,即使我不能有幸目睹她一面,可她给了张代鲜活的生命,就冲这一条,她值得我敬重。我现在也已经走进婚姻,我终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会当母亲,我也会十月怀胎,在分娩时刻我也会为了制造一个新生命而不管不顾奋不顾身去拼尽全力。我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若然是我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别说是被至亲之人毒打,就算只是被冷暴力,都会让我痛心到生不如死。若然我生下的孩子,被人辗转虐待,让他不得安乐,那我会恨不得跟始作俑者拼命!”
顿了顿,我换了一口气:“而你张大有,真的实在太差劲了!你让我特别看不起!”
张大有的脸,从铁青变成了一阵红一阵白,他气急败坏:“就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