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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点也不以为自己有错似的,汪晓东还是一脸的理直气壮:“你没招惹我?你先是故意拿烟灰缸砸我,引起我的注意,后面又欲擒故纵带我去惠州冲浪,又借口要拿回冲浪板与我在红树林那边喝啤酒,我给你送花你又请我吃火锅,为了试探我的底线你还拉黑我,你一直就没停止在我的面前蹦跶,不断地向我施展你的魅力,你好不容易成功地让我栽你手上了,再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
对于一个是非认知不在正常状态的人,我真的发现我有点说不过他。
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我再也提不起劲来跟汪晓东理论互怼,只得有气无力地说:“我跟张代结婚了。汪晓东,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不管你那些所谓的栽了,是一时冲动,还是别的什么,我都麻烦你别再跟我谈感情。我忠于自己的婚姻,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就像是变脸似的,汪晓东的脸上突兀变得乌云密布,他的眼眸里,徒然闪烁着让我看不透的内容,他死死地盯着我,语气间再无平常玩世不恭的随意,反而像是夹带着冰块的冷冽:“你在逗我?”
被这样跟平常差异太大的汪晓东,小小惊了一番,出于条件反射,我急急往后倾了倾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说:“我是说真的,上个星期五,我跟张代扯证了。”
简直让我莫名其妙。
鬼知道我这些话,怎么就踩了汪晓东的尾巴,还是戳到他心窝窝了,总之他腾一声站起来,眼睛瞪得更大,他将所有的焦点落在我的脸上,僵持了约摸二十来秒,他的眼睛里猛的像能喷出火来,他突兀抬起手重重地扣拍在我的桌子上,他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声音也提高了几个调:“张代这个人渣!他就是个渣!”
即使汪晓东刚刚似乎有前奏,昭示着他的情绪会有所波动,可我倒是没有预料到,他心绪的动荡会来得那么突然那么激昂,那么排山倒海那么不可控制。
身体着实哆嗦了一下,我也急急站起来,忙不迭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笔筒刀子啥的往旁边一拨,我尽量放轻声音,说:“汪晓”
但汪晓东却不给我把他名字喊全的时间,他又重重连续拍了六七下桌子,声调依然高到惊人:“我真的忍不住要问候张代他全家了!高中那阵他抢我女人的帐还没算清,现在我好不容易再喜欢个女的,麻痹他又抢了!麻痹的我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他才这么三番两次我看上谁,他就把谁搞到手!我操的,这次我不弄死他,我就他妈的是孙子!”
尽管汪晓东的语速很快,可“高中那阵他抢我女人的帐还没算清”这十几个字,依然清晰到一字不漏地落在我的耳中,它们像一串惊雷炸得我耳朵发烫,也像是繁密的蚂蚁,密密麻麻爬在我的心上,咬得不算特别痛,可那些若有若无的痒,更让我想要抓心挠肝。
有时候人真的是一个特别微妙的动物,有些事,只有一个人在你的耳边细细碎碎提起,你未必当一回事,而当有两个人通过不一样的方式给到信息,那你之前所坚持的信念,也未必不会摇摇欲坠。
对照汪晓东此刻的愤慨,我猛然想起刘深深那么煞有其事跟我说起这几年张代跟一个什么温柔文静的高中女同学来往过密,我忽然在脑海里面,开始凭着幻想勾勒一个温婉的女孩形象,也勾勒想象着张代曾对她体贴有加。
这些体贴,在他给予我之前,也在他给予我之后。
我的心情就像是一块被丢进暗渠里面的泡腾片,似乎有无数的泡泡想要奔涌而出,却无法找到出口,只能鼓在身体里,膨胀得快要让我撑破。
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豁达。
原来我也不过是这普通世俗中,大多数平凡的女子,我也有小心眼,而我可能还会更贪婪,我不仅仅贪恋此刻的他在我的身侧,那么真实那么深刻,我更想要他所有完完整整的爱意,就像我从一开始就只有他这样,不可替代的,没有对比的,唯一的完整。
内心犹如过山车般动荡,再也无心跟汪晓东僵持对峙扯淡,我把抓在手中的笔筒放下,淡淡说:“汪晓东,你要发神经,麻烦你出去发,你别把我的桌子拍烂了,回头我还得跟公司申请更换新桌子。反正你来谈生意,我无限欢迎,但除了生意,别的以后免谈。”
就像是烧得正旺的炉子,突兀被一通冷水泼下,汪晓东总算不再像个傻逼似的继续拍桌子,他站直了身体,眼眸却暗沉依旧,他用与往常不一样的目光睥睨着我,沉寂对持几秒,他的嘴角突兀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唐二,你觉得你和张代之间,是你爱他多一点,还是他爱你多一点?”
我只想赶紧把汪晓东弄走,于是我冷淡应:“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没有必要跟你探讨。”
耸了耸肩,汪晓东脸上的玩味更浓,他正了正神色,随即丢给亮铮铮般的尖刀,把我的心扎得跟蜂窝煤似的。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汪晓东字正腔圆里:“那你不如回头问问他,他是爱你多一点,还是爱着吴邵燕多一点。”
吴邵燕?
第62章 我就是爱成全那些口是心非的女人()
就像是被利箭正中靶心,我一个激灵,差点被汪晓东带到沟里,即将要脱口问出吴邵燕到底是谁,可哪怕理智摇摇欲坠,我也不愿在汪晓东面前展露自己的本真。
将所有的暗涌压抑在身体的最深处,也不管那好奇在摇旗呐喊,我故作泰然自若,下逐客令:“我不会去问那么无聊的问题。汪晓东,我要给客户打电话了。”
说完,我坐下,抓起刚刚丢在一旁的客户名册,装出一副要拨打电话的样子。
却是站着不动,汪晓东俯视着我,他突兀冷笑:“唐二,你就别在我的面前秀你那三脚猫的演技了,你其实在心里好奇得要死,我刚刚说的这个吴邵燕,到底是谁。我汪晓东什么样式的女人没见过没玩过的,基本上所有的女人在我的面前,都是无所遁形,你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我真的是呵呵哒他全家了!
这么好端端的,他又发什么神经,非要这样剑拔弩张揪着我不放,非要给我整得不痛快了,他才爽是不是!
脸色一敛,我漫不经心扫他一眼:“那我恭喜你繁华过尽阅人无数之后,眼睛还能这么瞎。我自知我就一普通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我没什么过人的地方,但麻烦你不要用你那一套来衡量我。都说好奇害死猫,我跟那些猫猫没仇,我不想让我的愚蠢害死它们,所以汪晓东,麻烦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哔哔一些有的没有的,我没兴趣!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你现在就可以带上你那八万块钱的手链,去别的女人那刷存在感了!你以后还最好别来我这样的穷逼面前晃荡,省得拉低你的层次,话就到这里,你散了吧。”
说完,我将汪晓东一来就扔在桌面上的小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不料,循着我这番话,汪晓东又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玩儿变脸,汪晓东收拾起满脸的冷笑,他用特别欠抽的语气:“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我就是爱成全那些口是心非的女人。”
停顿不过几秒,汪晓东自顾自说:“吴邵燕,是我跟张代的高中同学。在我看上吴邵燕之前,我敬他张代跟那所高中别的纨绔子弟不一样,我跟他称兄道弟,还让一堆同学订他代理的牛奶,我汪晓东敬得人,也拜得了神,我自认为我对张代好到没话说!但他就一白眼狼,就一渣渣碎,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吴邵燕,吴邵燕刚开始也对我有点意思,但他张代他妈的非要横插一脚,把我跟吴邵燕给搅合了!”
汪晓东说得认真,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打砸在我的心坎上,我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捏成一团,我也能察觉到我的额头上沁出了涔涔的细汗。
我生怕汪晓东会再说别的更让我膈应的信息来,于是我仍旧冷着一张脸,假意心不在焉嘴硬说:“你们年少轻狂那点破事,我不感兴趣。汪晓东你高中那阵多少岁,现在多少岁了,你醒醒吧,别老躺在十几岁的幼稚里醒不来。”
但汪晓东却像是已经陷入了回忆中不能自拔似的,他似乎特别笃定地认为,我就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他睥睨着我,轻笑:“唐二,你别硬撑了。看你的反应,大概张代跟你说起我时,他并没有多仔细去告诉你,我跟他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他大概只是风淡云轻地告诉你,我跟他在高考之后闹出分歧的。”
嘴角往上微微一扬,汪晓东嗤笑了一声,他的语速慢得像一只几百年没吃饭的蜗牛似的,说:“我会跟他闹翻,是因为他在高考前,把吴邵燕的肚子搞大了。他上了我最初喜欢得要死的女人,还闹出了个人命!他一方面跟我兄弟兄弟的,另外一方面,把吴邵燕给毁了!那年吴邵燕才17岁!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渣碎碎!”
又是用力拍了拍桌子,汪晓东的眼眸里怒意又渐渐显山露水:“要不是学校方看在张代那孙子读书强,能给那所烂到泥里的高中拉拉分,把这个肮脏的消息封锁到高考后,我早特么去干死张代这个孙子,哪里还让他特么的顺利高考完,还顺利给大学录取,跑到大学继续去泡妞去!一想到他把吴邵燕给弄成那样,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他当年还一副爱吴邵燕要死要活此志不渝的样,怎么不见他像个男人样堂堂正正为吴邵燕负责!搞得吴邵燕一个小姑娘,青春还没长好,就得哭哭啼啼去医院打胎!时过境迁之后,现在还不是换你在他身边风流快活!他这种男人,不但没良心,还他妈的贱,贱到骨子里了!奶奶的熊!你们这些笨女人就是他妈眼瞎,都愿意看上他这种白眼狼!但他造的孽,早晚有天是要还的。”
就像是我所处在的位置,忽然下起了枪林弹雨,我在措不及防下,竟被戳得千疮百孔,我假装出来的硬气,在一瞬间分崩析离溃不成军,所有的冷静与理智也变得烟消云散。
我可以不那么死心眼去计较张代在我之前,在情感上到底有多少风雨跌宕,我也可以努力说服我的内心,别太纠结别太贪图那什么狗屁不可替代的唯一,我更可以宽恕张代与我在一起时,将他不愿意提起的年少轻狂深埋于心,但我无法接受的事是,如果汪晓东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么张代在这件事上,展露出来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年少轻狂,而是人品卑劣。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刚刚与我初相识时,曾经笨拙到不知道如何对我好,在后面岁月的踢踏中,才慢慢走向成熟的男子,他曾经这般在感情里游刃有余,将那个什么吴邵燕伤害得溃不成军。
可我这些不相信,其实也并是坚不可摧的城堡。
因为张代的避而不谈,也因为他提起与汪晓东过往纠结时,他迥异于平常的风淡云轻。
手合并在一起绞成一团,相互硌得生痛,我蹙起眉头:“汪晓东,你别含血喷人。”
汪晓东炸毛了,他又连续拍了好几下桌子,声调提高,说:“我麻痹我刚刚说的要有半句假话,那我刚刚走出这门,要么被雷劈死,要么被车撞死!我他妈的是有多闲,一大早的跑来这里编故事陷害张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