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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博弈,有的时候还真的不是自己的手上持有什么底牌,才显得尤为重要,在心理战对峙的过程中,战略也蛮重要。
虽然张大有该说的都差不多说了,可我还是想引他多说点,毕竟说多错多,他说得越清楚,我越好拿捏他。
思虑几秒,我故意装作情绪有了些波澜,我将眉头皱起一些:“张总,现在tk901的项目,张代盯得很紧,我这边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自然不会放过我。站在我的立场,我不知道你和张代相比,谁的手段更狠一些,我确实难以抉择。”
虽然我这一年,没有潜心提高自己的演戏技能,可我有空没空总看电影啊,这潜移默化下始终是有些长进的,张大有似乎并未对我这个小小的情绪转折有所怀疑,他见我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唐小姐,你作为一个工程师,你自然比我更清楚,就算是再厉害的工程人员,也有偶尔疏忽的时候。我并非是要唐小姐你从头到尾对tk901的项目不作配合,我只是希望你在最后的关口,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仅此而已。我相信唐小姐,以你的能力,你自然有办法将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我了个擦擦,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原来张大有那么欣赏我的?
现在他又这么看得起我的样,果然在他看来我唐二就是天生做坏事的料子啊!
不过,被张大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误以为我是干坏事的料,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伤害,毕竟佛的眼里看到佛,狗屎的眼里看到的全是狗屎。
自从与张代那渣渣离婚之后,我越来越觉得,除了已然驾鹤西去的张奶奶,张家的其他人,都是一坨狗屎。
瞅着张大有这次补充,也差不多圆满了,我收网了:“我没有张总说得那么厉害,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程师,这事我还是做不来。”
完全是一副被我玩了的恼怒,张大有的瞳孔张了张,他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你一时一样的,耍我?”
我扬起嘴角轻笑:“如果我说是,张总你又要怎么样对付我?”
张大有完全怒了:“唐二,你别给脸不要脸!”
慢悠悠的,我将包包的隔层拉链拉开,伸手摸索着将那个小小的纽扣录音笔掏出来,捏在手指间朝张大有扬了扬:“张总,我这人记性差,我怕张总你跟我说了什么,我回头就忘了,于是我揣了个录音笔,把张总给我的教诲全录下来了。”
睥睨了一眼脸完全铁青,嘴角抽筋痉挛着的张大有,我继续说:“据我所知,现在张代手上持有27%大有集团的股份,他在大有集团的风头正盛,如果这个时候张总你被其他的小股东发现,你居然吃里扒外的想破坏大有集团的既定利益,那他们后面还要不要支持你真的是个未知数。即使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为此调转枪头,自然会助长张代的威风,我想张总你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吧?”
眉宇间的皱眉深如沟壑,张大有狠狠瞪我:“你居然敢阴我?”
我淡笑:“不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阴谁,但我也从来不是那种可以任由别人宰割的猪肉,更不是任由人揉捏的肉包子。张总你若对我客气,你敬我一份,我自然也会尊老爱幼,可你要让我为难,那我肯定要奋力反抗。反正我再被打败,也不过是换个行业继续讨生活而已,但张总你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损失可大发了。毕竟,大有集团总决策人的位置,多牛逼啊是不是。”
看来真的是气到极点啊,张大有的嘴唇都在发抖:“你以为,我会让你揣着这个东西走出我的办公室吗?”
切,我敢掏出来比划给他看,我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带走啊!
能把这么牛叉叉气场那么强大的一个老头子,气得浑身发抖,我的心情不知道有多畅快,我敛了敛眉:“张总你喜欢这种小巧的录音笔啊?既然你喜欢,我送给你玩儿好了。我以后要用,我再自己造就是。反正这玩意成本又不高,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说完,我把手上的录音笔按下关机键,将它放在支票上,往张大有的方向推了推,说:“喏,张总请笑纳。”
紧绷着的气息并未因此沉缓,张大有满脸狐疑,他警惕地盯着我:“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我正了正身体:“我当然知道,张总你要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与张总为敌并非我本意,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相安无事,进水不犯河水。这个,就是我的诚意。”
可能张大有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面浸泡已久,他的疑心病已经去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半信半疑:“你会那么轻易把这个给我?”
我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张总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不会让我把这个揣出你的办公室。在深圳,张总你跺跺脚,我都要抖几抖的,我哪里敢跟你为敌。我做这些,也属于无奈之举,我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请张总谅解。”
谁不喜欢被人戴高帽啊,就连张大有这种所谓的大人物,也不例外。
虽然张大有没有过多表露情绪,可我看得出来,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若有所思一阵,再睥睨我几眼,说:“我谅你也不敢跟我玩什么花招。这次,当我找错人,你可以走了。”
纵然深圳这几天的温度,足够低,可从张大有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的后背沁出了涔涔细汗。
稳了稳情绪,我刚刚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车旁,我收到了一条微信。
顿住脚步,我点开。
给我发微信的,是张代。
先不要走,到我办公室来。
这个傻逼男人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刚刚在张大有的办公室?
呵呵这两父子,还真的是看得起我啊,敢情他们是看今天都星期五了,手头上事情不多,都把工作时间用来招呼我了?
疑惑也好吐槽也罢,我既然看完了张大有这个戏精的这一出戏,我自然得去看看,张代有没有继承张大有一丁点的戏路。
早上那个医生开的药还不错,张代这丫的脸上的肿胀消散了一些,看起来平衡不少,他俨然又恢复成了一枚美男子的模样,可他那张脸再好看,也无法让我对他消除厌恶。
按照他助理的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等着正在那边不断敲键盘,装作自己很忙的傻逼,能早一会停止装逼,过来与我谈正事。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张代总算特么的停止敲键盘,他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又调整了一下手表的位置,才递给我半盏目光,开门见山:“张大有找你,是想让你推迟tk901项目的进度?”
尽管他确实比张大有来得直接,可我并未因为他这番直接对他好感倍增。
对于我而言,我不愿意与张大有同流合污在后面给张代搞小动作是一码事,可这也并不代表我会愿意将张大有找我谈论的细节对张代坦然告知。
我没有这个义务。
他们两父子,揪住大有集团这条麻绳狗咬狗,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反正火不烧到我身上就好,我懒得为他们其中的某一个掐断燃烧的火焰。
端起微安细心送上来的鲜榨橙汁吸了一小口,我淡淡的:“我健忘,出了张大有的办公室他跟我说过什么,我就全忘了。”
张代的双眸一暗:“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别给我打虎眼!”
他这是多看得起他自己啊,他以为我唐二是收了他钱帮他站岗的线人么,我手头上掌握点啥,我都得跟他如数家珍抖个干干净净?
安之若素,我继续喝着果汁,声音有些含糊道:“张总你既然那么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去问张大有嘛。”
嘴角一抽,张代的脸似乎被丢进冰箱急冻层一般,满满的冰渣子肆意铺排着,他将目光的焦点全然落至我脸上,他的眼眸里面好像有迷雾团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唐二,如果你敢跟张大有狼狈为奸,作出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我不会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对你网开一面。只要你做了,我会让你付出该有的代价!”
靠靠靠,我以前总觉得张大有对着张代这么变。态,会不会张代不是他亲生的,现在看来,这要不是亲生的说不过去啊。
毕竟这两父子,威胁人的嘴脸,都是一样样的,看着面目可憎。
既然他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我也没有必要再与他瞎掰扯一堆套话加废话。
将杯子缓缓放回到面前的茶几上,我眉毛一挑:“我从来不认为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我甚至认为我偶尔喂养过的流浪狗,都要比你来得亲切一些,你不必再将我与你那段已经烂成泥的前尘旧事再牵扯出来说,好显得你张代这个人并非那么薄情。在公言公,我自然会恪守该有的职业操守,我敬你是客户,也仅仅是客户而已。所以我并非是所有的事,都必须给你清清楚楚交代一遍。”
停了停,我又说:“如果你没工作上的事要与我谈论,我想我先告辞了。”
说完,我腾一声站起来,迈开步子作势要走。
谁知道这个男人忽然发什么神经,他正在不遗余力努力地给自己加戏。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代突兀伸出手来,重重扼住我的手腕,他将我往回一扯,他几乎是怒喝:“张大有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人,你跟他凑一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趔趄着踉跄两步,我才面前站稳脚跟,我用力想要把这副脏手甩开,可于事无补,我只得一边摔一边说:“在我看来,你也未必可以信任。”
再将我往他身侧拽了拽,张代的声调越高:“至少我不会害你!”
这真的是我听过最滑稽的笑话。
这也是我听过的最厚颜无耻的笑话。
他不会害我,可是我唐二原本度过了四年的涤荡,我终于将曹景阳曾经给我带来的噩梦洗涤得差不多一干二净,我终于迎着太阳迈向生活的万丈光芒,可在某一天消失了四年的他张代,忽然像鬼一样从我的面前冒出来,刚开始我们针锋相对,后来他死皮赖脸贴上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昭示着他对我旧情难忘。
他用所谓的深情禁锢,陪我回去见家长,把我带到民政局,给我的手上戴上指环,他给我丢下一堆的甜言蜜语,我就信了。
可这所谓的甜言蜜语,原来不过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我尝过那些浅浅的甜,也得吞咽下它带给我的风声鹤唳。
若然是我形单影只为生活匍匐,我沉下谷底总有站起来的勇气,可在我的生命里面曾经来过一个孩子,一个不过带给我几十个小时惊喜,就匆匆忙忙消失掉的小生命,它的消逝成就了继续侵扰着我的噩梦。
这一年多以来,我似乎越发过得光鲜亮丽,可我无法从这一场不知道逶迤持续到何年何月的噩梦里面不能自拔。
我不能说我这一切全然拜张代所赐,可也不是完全能跟他脱掉关系!
或者他的本意并非想害我,可他在感情上的摇摆不定却造成了害我的最终结果!
内心波涛汹涌着,我更用力甩手,吼:“你最好松手,不然我告你非礼!松手!”
非但没有因此松开,张代再一个用力,直接将我拽摔到沙发上,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