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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夫人好记性。”折扇在百里炼指尖旋转。
“公子谬赞。去年的宴会上,我还未见公子身旁有人,今年便有了,想必这位必是尊夫人。”老鸨风姿绰约,一步一摇,风情万种下了台阶。
“小姐。”青竹轻声唤了一句,凰枭微侧朝她望去。
“啊?”纪清鸢被喊得一愣。
青竹难为情道:“你捏疼青竹了。”
纪清鸢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帮你捏捏。”
“嘶”
“对不起对不起。”纪清鸢一生气都把青竹身上的伤忘了。
“小姐可别捏了,别人吃醋身子软,小姐你可是越吃手劲儿越大。”青竹取笑道。
“你,死丫头。迟早把你嫁了。”两人一边说着悄悄话,那边却是眉来眼去。
“百里城主,我手下虽犯了错,可你手下也杀了我焰情楼几十人。这件事,可否算两清?”老鸨行至百里炼四步处,媚眼如丝,语如莺歌。
百里炼轻摇折扇勾唇道:“夫人的面子,在下自然要给。”
“那此事作罢。”她笑得妩媚,朝身后的小倌儿伸出手。
“夫人等等,在下有一事相问。”
“百里城主请讲。”
“夫人可知绑内人的是谁?”
老鸨往看守人的尸体一指嫌弃道:“不是在那儿么,被你手下处置了。”
百里炼挑眉道:“只他一人?”
“通常负责此事的是他,至于是谁卖给他的,我便不知了。百里城主还有何事一并问了。这焰情楼的生意还得我张罗。”
“没了,在下告辞。”百里炼抬手示意身后几人。
凰枭打横抱起青竹上了台阶,纪清鸢路过老鸨跟前不由多看了一眼。切,好看有什么用,还是她年轻。
可我比你有风韵。
两人目光交错,女人的心思一眼明了。
“慢走。”老鸨收了笑意,“把老六找来。”
“是,夫人。”
四人绕过正厅出了焰情楼。百里炼一人走在前头,纪清鸢走在凰枭身旁低着头,青竹闭眼靠着凰枭。
气死人了,竟然当着她的面跟老鸨挤眉弄眼,打情骂俏,当她死了吗。纪清鸢一想就来气,在心里画了个圈诅咒百里炼。
百里炼停下脚步转身,了然地瞧着纪清鸢,“夫人,地上可是有银子让你捡?”
“关你屁事。”
青竹闻言睁开眼,正好对上凰枭的视线。
“凰枭,你带青竹先回客栈。”
“是,少城主。”凰枭二话不说加快脚步。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青竹身上还有伤,我要给她处理。”纪清鸢跑着去拉凰枭,却连衣袖也未碰着。
“夫人。”百里炼拽住纪清鸢的手腕,“我会差个女大夫去给她处理伤口,比你更细心。”
“那我去看看她怎么处理的,学几手总可以吧。”纪清鸢别开脸,甩了甩右手。
“不可以。”
纪清鸢第一次黑了脸,恶狠狠道:“百里炼,你有病么?青竹是我陪嫁丫鬟,可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姐,她受伤了我一定要去陪她,你放手。”
“夫人要生气怎么不先听我解释。”百里炼强行搂住纪清鸢往客栈走。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百里炼被呛得一时语塞,纪清鸢骂地也太不着边际了。
“糖葫芦糖葫芦”对面走来个卖糖葫芦的白发大爷。
“给我一串。”百里炼将铜钱递给大爷,从秸秆上取下一枝糖葫芦。
“好嘞。”
“不吃?”
纪清鸢咽了咽口水嘴硬道:“你留着自己吃吧。”
“错,夫人此时更适合吃,吃点山楂补一补。”
“去你的!”纪清鸢豁然开朗,他这是在笑她。
百里炼将糖葫芦塞至纪清鸢嘴边,纪清鸢张口就咬,他看着她有了吃就吃的样子,“我们此次来姜城为的是什么?”
“参加寿宴。”无缘无故问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为何要参加他的寿宴?”
“我怎么知道,问你啊。”
“因他是姜王。你敢得罪姜王?”
“不敢,怎么说也是你们这里的皇帝,我还要我的命呢。”
“皇帝?”百里炼念道,皇帝是何物。
“就是相当于姜王的地位,我们那”纪清鸢咳了咳,“你到底想说什么?”
“梦夫人一个女子在姜城能把焰情楼做到全城最大的风月场,这背后的人,你说是谁?”
“她是姜王老相好?”
百里炼忍不住扣了纪清鸢一个暴栗:“一个姑娘家,用词文雅些。”
“老相好说不上文雅但怎么也说不上下流吧。”
“我们是在姜城并非岚城,何况那人已被凰枭所杀,何不相互给个台阶。”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官场之道,你睁一只眼我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等,你说这些是在解释为什么跟老鸨妈妈抛媚眼?这是什么理由,你信么,反正我不信。”
“难不成夫人要我耷拉个脸恶语相向?”
“难道你不能面瘫吗?就是卫暻弈那个样子。”
“为夫说不过你。”百里炼拦着纪清鸢一路斗嘴走回客栈,一进客栈纪清鸢便去了青竹的客房。
女大夫刚给青竹上完药正整理药箱打算离开,开门时遇上了纪清鸢。
“见过少夫人。”
“嗯,多谢。”纪清鸢关上房门。
“小姐。”
“你好些了吗,还疼不疼?”纪清鸢上了榻与青竹坐在一处。
“不疼了。小姐来找青竹是为了何事?”
“你的婚事。”
第53章 情窦初开()
快到萦牵客栈时,梁倾默憋了一肚子的不安,偏偏卫暻弈一路冷着脸,她也难为情不好开口。
“不知道清鸢有没有回来。”她喃喃道。
“已经回来了。”卫暻弈望着二楼凤瑀凰枭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她诧喜:“你怎么知道?”
“凰枭在二楼。”卫暻弈嫌弃地瞥了一眼怀里的梁倾默。
“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她。”
卫暻弈默不作声抱着梁倾默上楼,途径四楼时梁倾默一脸期待,却不想卫暻弈擅自上了六楼客房。
“卫暻弈,解开我的穴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清鸢?”卫暻弈不答一脚踢开房门,声音之响引得一圈的住客不满,纷纷探出头来。
“是少城主回来了。”月朦道。
“真的?”另一女婢跟着探出身子。
“自己看,还有少夫人。”
苏泠也探出了头,撞见卫暻弈抱着梁倾默,气不打一处来。少夫人倒是越来越有手段了。
“闭嘴。”他将她扔在床榻上。
梁倾默这才发现房间的布置似乎不是自己的那间,她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我的房间。”
“从今日起,你睡我房间。”
“不行,我自己的那间房很好,我不需要换。”梁倾默动不了,僵着身子保持被人公主抱的姿势,十分滑稽。
“自己住?我没那闲工夫次次救你。”卫暻弈叫来小二吩咐他准备洗澡水,小二听完暧昧地瞧了两人一眼,鸳鸯浴。
“你住我隔壁,有黑衣人我叫你不行吗。”被卫暻弈一说,梁倾默顶嘴的底气也矮了三分,她现在的人身安全不比在城主府,时时刻刻都能被人钻了空子,他还真见不得每次都能及时赶到。与卫暻弈同住,确实比一人住要安全地多。
赌场那个连城城主既然找上了她,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能绑她一次,就有第二次和第三次。但与卫暻弈同塌而眠,也不是什么多安全的事,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兽性大发。
店小二收了钱派人抬了个大浴桶进屋,下人一桶一桶的热水提进摆在屏风后。
他是给她叫的还是自己用?
“热水已备好,两位请慢用。”小二鞠了一躬退出门外,体贴地关上房门。
“那个,你能不能解开我?”
“理由?”
“我的腿要麻了。”
卫暻弈解开腰带,顺手将腰带上的玉佩扔向梁倾默,玉佩恰好打在梁倾默的穴道上。
“啊”梁倾默恢复自由,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小腿。她捡起被褥上的血红色玉佩置于烛光下。说来奇怪,明明是血红色,烛光下确是透明的,不用猜肯定价值连城。
“哗啦哗啦”的水声从屏风后传来。梁倾默不经意转头看去,屏风后,隐约可见卫暻弈的身姿,长臂舀水往身上扑。
一瞬间的停留,梁倾默立即收回视线,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羞不可遏。好奇心又让她身不由己朝那边转动,他是她丈夫,看几眼不过分吧。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长针眼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捂着玉佩贴上自己的额头。
“梁倾默。”
梁倾默陷入沉思,还记得她是因为出了车祸才来到这里,不清楚那个自己是死了还是在医院变成了植物人。
“梁倾默。”一声未回应,卫暻弈不悦再喊一声。
“啊?你叫我?”梁倾默坐起身。
卫暻弈道:“给我拿一套里衣。”
梁倾默一听是要她做女仆又躺下:“你自己不会拿吗。”
“你要我光着身子去衣柜拿?”
“你拿吧,我不会偷看的。”她竟起了玩心。
“梁倾默,你若是想一直被人点静穴,可以和我耍贫嘴。”卫暻弈掬几滴水。
梁倾默扔下玉佩,慢吞吞起身去衣柜拿了套里衣,垂着脑袋走向卫暻弈。靠近浴桶,她脑袋低地不能再低,颤巍巍伸出手。
卫暻弈“唰”地从她手中扯过衣物,一下子从浴桶中站起。
“啊!你变态!”梁倾默急忙转过身。
“我洗完了。”卫暻弈系好衣带绕过梁倾默朝床榻走去,“动作快点。”
“我,我不洗。”梁倾默瞅了一眼浴桶里的水,鬼才用他洗过的水。
“浴桶里的木塞拔了。”
梁倾默俯身凑近浴桶,伸手去水里找木塞,捞了一圈还真有。水流沿着墙壁上打好的木管往下流,想不到客栈的房内设施还挺先进的。
她从小不干重活,力气也不大,盯着木桶里的水无计可施。对卫暻弈,她是开不了口,宁愿自己受累。不就是一桶水么,她还就不信自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两手握住木桶的木柄,梁倾默一使劲,木桶丝毫不动,果然事实打了她的脸。她无奈打开房门喊了店小二来换水,反正付了钱,她还自己动手,真的蠢。
匆匆洗净之后,梁倾默穿了两层里衣。
卫暻弈盖着一床棉被躺在外侧,呼吸均匀。梁倾默蹑手蹑脚上了榻,生怕吵醒他。她裹着另一床棉被,整个人包在里面。
“我真要动你,你穿几件都一样。”掌风灭了烛光,漆黑一片。
沉默。
“卫暻弈。”
沉默。
“连城城主也有个女儿么?”她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为什么想知道答案。
“没有。”
“那你是怎么”她莫名开心。
“你想帮他。”黑暗里,呼吸加重。她见的是谁,他心里有数。
“我没有。”
“没有?你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