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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馨神情自若的走回到徐梦龙身边,在他耳边低语的了几句,徐梦龙听后探询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萧山,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狡辩是吗?”徐梦龙质问道。
“学生问心无愧,何须狡辩?”萧山回击道。
“问心无愧?哼!”徐梦龙冷哼了一声,“将证物锦盒呈上来。”徐梦龙命令道。
衙役将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呈了上来。
“沈小红,这两个锦盒你可认识?”徐梦龙不问萧山,反而先问了沈小红。
突然被点名的沈小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本官,这两个锦盒是干什么用的。”徐梦龙又问道。
“这两个锦盒都是我家小姐用来装药的,大锦盒里面装着小锦盒,小锦盒里装着我家小姐每日吃的补药。”沈小红照实回答,却没注意到旁边的萧山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
“萧山,本官问你,为何这高小姐平日用的锦盒会在你怀里?”徐梦龙质问道。
听徐梦龙这么一问,沈小红才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慌忙回头看向萧山。
“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在下不过是恰巧有个与那高家小姐相同的锦盒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萧山闷闷地答道。
沈小红听到萧山的答案,心道不好,却苦于无法开口向其提醒。
“哼!”一旁的高旺春冷哼了一声,语带鄙夷的说道,“我家女儿吃穿用度那都是最好的,哪怕是这么个不起眼的装药用的锦盒,也都是要花重金找人专门定做才行,就算不是世间独一无二,你在这崇阳县也找不出第二个。物有相同?你可知道,这一个小小的锦盒就抵得上你这个穷书生一个月的花销!”
萧山被高旺春一通讽刺,臊了个没脸,沈小红实在看不下去,只得主动替他解围。
“大人,其实。。。。。。这锦盒是我偷偷拿给表哥的。我看表哥最近读书辛苦,便偷拿了小姐常吃的补药,想给表哥补一补身体。。。。。。”沈小红解释道。
“萧山,沈小红说的是不是真的?”徐梦龙问道。
“是。。。。。。这锦盒的确是表妹拿给我的,我并不知道原来她是偷高小姐的。。。。。。”萧山语气中带出一股厌烦。他现在真是看都不想看这个表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小红,你确定这盒子里装的是你家小姐常吃的补药?”徐梦龙问道。
“我确定,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给。。。。。。”沈小红突然一顿,发现自己差点说错话,急忙改口道,“这是我家小姐每天都吃的,不会认错。”
“萧山,你还是坚称自己不是害死高婉莹的凶手,是吗?”徐梦龙朝萧山问道。
“没犯过的罪,在下自是不会认的!”萧山正色道。
“好!”徐梦龙重重拍下惊堂木,“那本官现在就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要你敢把这锦盒中的丹药吃了,本官就当堂判你无罪!”
第84章 错得离谱()
萧山震惊的看向坐在堂上的徐梦龙,只见那人端坐于“明镜高悬”匾额之下,带着几分稚气的娃娃脸上却有着与其容貌不相称的肃穆与威仪,他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打从一开始,萧山便对这个新县令心怀轻视,所以他上堂之后一味地卖弄口才,以为靠着他那些诡辩言词便可轻松过关。当看到这个新县令被自己辩得阵脚大乱,甚是当众出丑时,萧山心中甚至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这才是他渴望的!他郁郁不得志太久了,连考三届不中,九年光阴付诸流水,生命中唯一的乐趣便是每年一度的赏花诗会,因为只有在这诗会之上,他才可以感受到那渴望已久的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他明明样貌俊美、文采风流,本应名扬天下、受世人爱戴,结果却每每时运不济,蹉跎了大好的时光。。。。。。而刚刚那激辩公堂的时刻,他突然找回了那久违的被万众瞩目之感,仿佛这公堂便是他的舞台,他才是这公堂之上的主宰!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徐梦龙义正言辞的质问,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与高婉莹之死无关,现在,只要你敢吃下这锦盒中的丸药,本官就相信你说的话。”徐梦龙摆了摆手,衙役便将装着丸药的锦盒递到了萧山面前。
萧山颤抖着双手,始终不敢接过锦盒,一旁的沈小红看了着急,不由催促道,“表哥,快点吃啊!吃完了就没事了!”
沈小红虽说得恳切,但萧山却不为所动,仍是僵僵的站在那里。
“怎么?不敢了?”徐梦龙阴沉的问道。
“我。。。。。。”萧山慌乱地不知该说什么。
“你当然不敢!”徐梦龙突然一记惊堂木,吓得萧山浑身一颤,“因为你分明知道,这锦盒之中装的并不是什么补药,而是害死高婉莹的紫伏丹!”徐梦龙厉声喝道。
“大人!”萧山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学生真的没有害死高婉莹,她是自杀的,是自杀的!这药是她自己吃下去的!请大人明鉴啊!”萧山浑身颤抖如筛糠,早已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哼!还不快从实招来!”徐梦龙厉色道。
萧山自知狡辩无望,只得面色灰白的开始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第一次见高婉莹是在三年前的赏花诗会上,虽只是远远见到其倩影,便已被深深吸引,自然少不了写诗相赠,但那一次高婉莹却并未对他有所回应。后来恰巧让他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没联系过的远房表妹竟然在高府当丫鬟,于是他便打起了主意。俗话说得好“自古烈女怕缠郎”,萧山借着他表妹沈小红的便利,每隔几日便给高婉莹送去一首情意绵绵的诗,连续送了三个月,终于打动了高婉莹的芳心,二人便开始暗中交往。
然而就在他作着当上城中首富的乘龙快婿,以此借着岳丈家的财力平步青云的美梦之时,高婉莹却突然告诉他,父亲高旺春要将她嫁与他人。萧山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梦碎,于是便打起了带着高婉莹私奔的主意。
第85章 多情小姐薄情郎()
萧山原想着,高旺春这么疼爱这个大女儿,等他们私奔之后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再抱一个回来,到时候不怕那高旺春不接受他这个上门女婿。谁知那高婉莹并不同意他私奔的想法,反而提了一个让他无言以对的要求——殉情!
按照高婉莹的意思,私奔只会令他们成为世人笑柄,倒不如殉情来得轰轰烈烈。加上他们是在诗会上认识的,如果能在诗会上做个了结,也算是有始有终。因为萧山之前曾跟高婉莹提过周井杰找龙伏草的事,于是高婉莹便让他去要些回来,用那龙伏草制成了紫伏丹。诗会前一晚,高婉莹又命沈小红将制好的紫伏丹送去给他,并带话说,自己明日会在老地方等他,不见不散。但事到临头,萧山却临阵退缩,并未赴约。。。。。。
“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杀死高婉莹,她给我的两颗毒药我动都没动,她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啊大人!”萧山如今已是风度全无,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在那朝着徐梦龙跪拜祈求。
“哈哈哈。。。。。。呜呜呜。。。。。。”一旁的高旺春看着萧山这幅狼狈相,先是大笑跟着却又留下失声痛哭起来,“女儿啊!女儿啊!你看没看到,看没看到,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嫁的人,你真的瞎了眼,瞎了眼啊!”高旺春悲愤的哭声,响彻整个公堂,“你就为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畜生,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啊,不值得啊!”
徐梦龙正犯愁不知该如何开解高旺春时,下首的孔方却给他递来了一张条子,徐梦龙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遗书。
徐梦龙不明就里看向孔方,孔方没说话,只是朝那边正痛苦流涕的高旺春抬了抬下巴。徐梦龙仍是不解其意,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洛瑾馨。洛瑾馨上前看了孔方递来的字条,思索片刻,便附在徐梦龙耳边耳语了几句。。。。。。
“高旺春,本官且问你,高婉莹死前是不是留下了遗书?”得了点拨的徐梦龙开口问道。
正痛哭的高旺春听到县令大人的问题,瞬间忘了哭。面上表情不断变换,最后垂下了头。
“还不将遗书呈上堂来!”徐梦龙厉声道。
高旺春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衙役。
徐梦龙将信拆开看完,又交给杨仲仁传阅。都看完之后,徐梦龙又命人将遗书递给了跪在堂下的萧山。遗书很长,高婉莹将她如何与萧山相知相恋又相约殉情的经过在遗书中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信的最后也说明了自己自杀的真正原因。其实她给萧山的并不是紫伏丹,而只是她常吃的参苓白术丸,她并不是真要与萧山殉情,而只是想看看这萧山对自己是否真心,若是诗会当天萧山肯来赴约,肯跟她“共赴黄泉”,那样即使被天下人耻笑,她也愿意与萧山远走高飞。但若这萧山不愿前来赴约,便说明自己真心错付,自己也无颜在世上苟活,惟有一死。。。。。。
萧山看完了高婉莹的遗书,兴奋的扑向徐梦龙,最后被一旁的衙役拦住。
“大人,大人!”萧山在衙役的阻拦下,仍不断地挣扎,“大人!您看到了,这遗书上说的很清楚,她是自杀,是自杀!真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大人!”
第86章 功名在身()
看着萧山这幅丑陋的嘴脸,在场众人只觉恶心非常,王强等捕役更是想直接把他按倒在地打上几刑棍才够解气。
“的确,遗书上写的很清楚,高婉莹是自尽的。”徐梦龙应道。
萧山一听忙点点头,一脸期待的等着徐梦龙继续往下说。
“她的确是自尽,但是遗书之中也将你是如何以花言巧语哄骗她与你私奔之事说的一清二楚,同样可以证明你拐带良家妇女之罪!”徐梦龙厉声喝道。
萧山一听顿时傻眼,刚想辩驳,却听徐梦龙继续说道。
“而你刚刚在公堂之上,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污蔑已故高家小姐名节,更该再给你加上一条诬告之罪!两罪并罚,照理应该判你游街示众,但顾忌到已故高小姐的清誉,本官就判你邢杖五十,当堂执行!”说着,徐梦龙将刑签朝地上一掷,两侧的差役早已按耐不住,立刻上前按住萧山。
见此情形,萧山只得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我乃是昭瑞十七年的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依律可以免刑,你们不能打我!不能打我!”
两边的衙役一听不由松开手,光顾着生气,竟然忘了这个萧山乃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止见县令可以不跪,若被判罚还可以免刑。
两手的钳制一解除,萧山的气焰又嚣张起来。
“哼!”萧山站起身,不耐烦的拂了拂衣袖,“闹也闹够了,若大人没其他的事,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你站住!不还我女儿一个公道,你休想离开!”高旺春上前一把拉住想要溜走的萧山。
萧山用力的挣扎了几下,见无法挣脱,不由恼羞成怒道,“男欢女爱之事,何来公道不公道?你女儿她爱慕我的才华,愿意与我交好,我二人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你情我愿的!就算她是为我而死,那也是她自愿的,我可从来没逼过她!如今我念在与你女儿的旧情,不想对你发难,你最好识相点,赶紧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