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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陵,洛瑾馨才知道,原来景暝为她配的这个手下濮阳奕,竟然是吴掌使验尸之术的关门弟子,深得老吴真传。看着濮阳奕与老吴极其相似的验尸手法,洛瑾馨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回到了崇阳县时,她与孔方和老吴并肩查案的日子。
“死者尸体上没有明显外伤,但他的嘴唇和指尖都有泛紫的迹象,很有可能是中毒而死。”濮阳奕简单地将自己初步检验的情况向洛瑾馨做了说明。
洛瑾馨点了点头,朝旁边的人吩咐道,“将皇陵的守卫带回去好好盘问,主要问清楚,近几日景康宴的饮食情况和最近有什么人见过他。”
“诶?这案子居然连千机卫都惊动了?”洛瑾馨刚刚吩咐完手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便自墓室门口响起。
听到这声音,洛瑾馨不由皱了皱眉,朝门口看去,果然便见到景烨带着几个大理寺的人正站在门外。
“景康宴乃是皇上极为关注的重犯,莫名其妙死在了被幽禁的地方,千机卫当然要调查清楚,好向皇上禀报。”未等洛瑾馨开口,一直站在角落,未发一言的景暝先开口道。
“呦小暝子你也在啊!”景烨一见景暝,立刻凑了上去,一把揽住了景暝的肩膀,将其拉到一边小声八卦道,“怎么样,你跟那丫头和好了?”
被戳到痛处的景暝,厌恶地拨开了景烨搭在他肩上的手,冷声道,“三叔要是没事,侄儿还要去查案,就不陪您在这儿闲聊了!”说完,景暝便丢下景烨朝洛瑾馨走去。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景烨心情却半分没受影响,想到自己的侄儿还要继续被“相思之苦”折磨一阵子,他这个做三叔的真是打心底里替他高兴。。。。。。
“恭亲王他们大理寺怎么来了?”洛瑾馨一边看向景烨,一边朝身边的景暝小声问道。
“景康宴的案子一直都是大理寺在负责,想来应该是接到了消息,就过来了。”景暝也同样看向景烨,眼中闪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远处的景烨,见二人都望向自己,便直接朝二人走了过去。
“洛家丫头,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啊?”景烨极是轻佻地朝洛瑾馨挑了挑眉,惹得洛瑾馨一阵恶心,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
第463章 协同查案()
景暝见景烨这副轻佻模样,不由向前站了站,挡在了二人之间。
景烨见状,撇了撇嘴,一脸不悦道,“喂!我可是现在这个京城唯一支持你的人啊!你居然还防着我,你小子真是鬼迷心窍了!”说着,景烨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景暝的胸口两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景烨虽然说的声音不大,言语也比较隐晦,但外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洛瑾馨总不至于也听不懂,听到景烨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与景暝的事,纵使洛瑾馨这般心大之人,也不由有些不自在。
为防止景烨再说些有的没的,洛瑾馨连忙将景暝拉开,朝景烨露出一个违心的笑容道,“景康宴的案子还没彻底了结,他却死在了被幽禁的地方,想来此事没那么简单,不知恭亲王带人过来,可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
“景康宴的案子原本就是归我们大理寺的,不过既然你们千机卫愿意接过去,我当然是乐意之极,毕竟这烫手的山芋,本王也是攥够了!你们千机卫的规矩本王也知道,协同查案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需要我们大理寺提供些什么,我们还是会尽力配合的,这些你们都大可放心。”说着,景烨一手挽住景暝,一手拉住洛瑾馨,再次小声道,“我听说吴铭马上就要离京办事了,右翼那个叫冷什么的,好像也走了。那岂不是整个千机卫就小暝子你最大了?我听说千机卫的府库里可是有父皇赏的不少好东西,你若是看到好的,记得给我拿几件啊!”
听了景烨的话,洛瑾馨不由翻了翻白眼,真不知这位恭亲王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居然想要偷千机卫的府库!
“三叔也说了,那些都是皇祖父赏的,就算真给你拿到了,也是不能见人,只能藏在王府的库房里,你要来又有何用?”景暝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景烨挽着自己的手,一边不耐烦地回道。
“你懂什么,谁会嫌自己家好东西多啊?你可知道当初在二叔家抄出了多少好东西?光是御赐的东西就有上千件,全都跟杂物一样堆在库房里,看着都让人眼馋。”景烨一脸艳羡地说道。
“回禀荣亲王,这里已经勘验的差不多了,该带走的东西,也都已经带走了。”濮阳奕走到洛瑾馨几人身边,朝景暝回禀道。
“嗯,那就先回千机卫吧。”景暝点了点头,朝濮阳奕吩咐道。
濮阳奕领命离开后,洛瑾馨与景暝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景烨。
景烨自然知道,二人的意思,撇了撇嘴,识趣地放开了二人。
“景康宴这案子蹊跷得很,你们最好小心些才是。”景烨冲着即将离开的洛瑾馨与景暝嘱咐道。
洛瑾馨没料到景烨居然会说出这么靠谱的话,不由回头看向景烨,却恰好撞见了景烨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鸷光芒。。。。。。
然而当洛瑾馨停下脚想要再看清楚些时,景烨却又变回了他那副惯常的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洛瑾馨的错觉。。。。。
第464章 从何查起()
洛瑾馨并未将自己所见只是告诉景暝,她从不相信景烨会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般顽劣无争,而这皇家中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于是,回到千机卫后,洛瑾馨便立刻投入到景康宴被杀一案的调查中。
千机卫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当洛瑾馨与景暝回到千机卫的是时候,关于景康宴一案的诸多事项,已有了初步的结果,于是众人便聚到议事厅,将各方所获的资料进行汇总。
“经过进一步查验,可以确定,景康宴死于一种叫做紫曼陀的毒。这种毒产自西域,是从紫曼陀花的根茎中所提取出的一种毒。这种毒毒性极强,只要达到一定分量,基本上就算被发现也无药可医。而它最大的特点便是,中毒后中毒者不会有太多痛苦,会很快陷入昏迷,然后死亡,从外表看,更像是睡着了,而不是中毒。”濮阳奕将自己所查验的结果,向在座诸人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可查到景康宴是如何中毒的?”洛瑾馨朝濮阳奕问道。
“经过详细查验,在景康宴吃的食物和饮用的水中都未发现紫曼陀,但是在他所用的水杯边缘处却发现了少许紫曼陀的残留。”濮阳奕认真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毒是景康宴自己吃下去的?”洛瑾馨皱眉看向濮阳奕。
濮阳奕思索片刻,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
“若真是他自己服毒,那这案子岂不是好查了?他一个囚犯肯定是没办法弄到毒药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给他的。只要查一查他被关押之后都见过些什么人,应该很快便能找到答案了吧?”说着,洛瑾馨下意识地朝景暝望去,想要看看他是否赞同自己的说法,却见景暝朝自己摇了摇头。
“这恐怕正是此案最难的地方。景康宴乃是重犯,即使是审他的官员也都是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而能得到允许去见他的人,基本上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咱们千机卫虽然权职大,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将这些个朝中重臣和皇亲国戚直接带过来审问。”景暝朝洛瑾馨解释道。
景暝的话令洛瑾馨不由有些泄气,原本她以为进了千机卫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查案了,可现在看来,在这千机卫查案,恐怕要比过去在崇阳县时更加掣肘。需要千机卫去查的案子,那必定是大案要案,所涉及的人员自然都是非富即贵。虽说千机卫直属于皇上,由皇上直接调派,办事无需经刑部或大理寺,甚至可以直接行刑,但这些都必须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不然,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岂不是令皇上颜面无光。。。。。。
“王爷,恭亲王派人送东西过来,说应该会对景康宴一案有所用处。”门外,一个杂役敲门回禀道。
“恭亲王送来的东西?”洛瑾馨有些纳闷地看向景暝。
“把东西拿进来吧。”景暝朝门外吩咐了一声。门便应声被打开,一个大理寺衣着的年轻人,端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第465章 一个木盒()
年轻人恭敬地朝景暝行了礼,然后开口道,“属下奉恭亲王之命,特送上景康宴自被大理寺关押一来,所见人员的名册记录。”说着,青年举起手中的木盒,承给了景暝。
洛瑾馨一听竟是景康宴的会客名册,不由眼前一亮,急忙凑到景暝身边跟着看了起来。
看了几页之后,景暝皱着眉抬头看向那大理寺来的青年,“这东西。。。。。。”
青年一见景暝的表情,便明白的他的疑惑,连忙答道,“这都是恭亲王安排的,王爷说,景康宴乃是重犯中的重犯,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也不能有半分私隐。凡是与他见过的人都需详细记录,而且还要清楚记下他们的对话内容。”
“你们记这些的时候,是当他们面记的吗?”洛瑾馨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刚刚也看了这簿册,自然是知道其中内容记得有多详尽,甚至还有些较为私密的对话内容。
“那当然不会,恭亲王说若我们在场,景康宴与他所会见的人,必然不能聊得尽兴。所以我们提前从景康宴所住的牢房与隔壁牢房之间的墙上的取走了几块砖。平时若有人要见景康宴,我们便会有专人负责在隔壁牢房记录他们的说话内容。”青年很是认真地朝洛瑾馨解释道。
洛瑾馨听了青年的话,简直瞠目结舌,像这位恭亲王这般连听墙角都能听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还真是令人闻所未闻。
“好,东西我们收下了,替我谢谢恭亲王。”景暝将簿册放回到盒子里,对那青年说道。
青年点了点头,便直接告辞离开了议事厅。
景暝将手按在木盒上,一面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一面看向在座的属下。
“这盒子我将会直接呈给皇上,这里面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用作办案之用,需将交由圣上亲自裁决。而景康宴的案子,暂时大家还是按照以往办案的方法继续查就好。具体的事,听从洛少司安排。”说完,景暝便站起身,端着木盒离开了议事厅。
洛瑾馨看着景暝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黯然。她感受到自己与景暝正在渐行渐远,当她看到这木盒时,她想到的只是案子,但景暝所想到的却要更加深远复杂得多。她知道自己并不能责怪景暝什么,千机卫本来就是一个服务于皇权的组织,自然应该凡事以皇上为先。然而,一想到一个很可能成为破案关键的证物,最后将会被束之高阁,成为皇帝弄权的筹码,洛瑾馨的心中,便有几分隐隐的不甘。
看着景暝走远的身影,洛瑾馨苦涩一笑,果然,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景暝竭力令自己离开的步伐看上去很坚定,半点不曾迟疑。只是,走的越远,他的心中却越空越慌。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离开时,洛瑾馨眼中闪过的失望。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做一定会令洛瑾馨觉得失望,可是职责所在,他也别无选择。。。。。。
议事厅的大门缓缓关闭,将洛瑾馨与景暝阻挡在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