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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久之后,三小姐面上发红,眼睛红肿着走了出来,二小姐认为,这其中有些什么联系?”
二夫人几乎是明说今日的流言事件就是谢谨瑶指使的了。
谢谨画垂低了眸子,另外一只手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半晌,笑了声:“应该不是三妹,她还没那么傻。”
一开始她也是怀疑过谢谨瑶的,但是二夫人这么一说,她反而确定不是谢谨瑶了。
谢谨瑶现在是有些冲动,但是却也不是没脑子,对方再想要害她,也不会将自己给陷进去。
再者说,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人完不成的,谢谨瑶身边的人都是黄氏精心挑选的,若是黄氏知道了,今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发生了也不会是这般的简单让她脱身。、
起码黄氏若是站在背后的话,那些个闲汉就不止是说说,手中起码要有些‘真凭实据’才成。
二夫人听到谢谨画这么断定,愣了一下。
“画儿既然说不是三小姐动的手便不是了吧,只是今日三小姐的表现,对画儿你可是有着不小的不满呢。”
“多谢二婶特特来提醒,二婶放心,不论是三妹还是其他的人,我不会让谢家女儿的名声白白的被抹黑的。”
谢谨画也知晓二夫人在意什么,在意谁,对着她如此道。
二夫人出了谢谨画的院子,转头回望,眉宇微微皱起。
“二夫人,我们是不是白来了一遭,二小姐和三小姐终究是一母同胞。。。。。。”
二夫人挥手打断了丫鬟的话,皱起了眉慢慢的松了开来,嗤笑了一声:“那也要她们确实是一母同胞才好,算了,这一次也许就像是画儿说的,不是三小姐所为呢,面对这般事情都能够冷静,回头倒是要催催琪儿,和这个二姐姐好好相处了。”
能够学得现在的谢谨画一半,她也算是放心了。
——
瑞王府
亭子中美貌的侍女来来往往,几个穿着清凉的美姬轻舞调笑,所有人的目光不时的往座上的年轻世子和旁边的二公子那里瞟。
今夜瑞王府世子请二公子赏歌舞,有心人都是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在两个人面前表现,能够得到其中一个的青眼,便算是飞上枝头了。
可惜不论是世子还是二公子,现在都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情。
两个人的面色都很难看,尤其是互相对上的时候,更是隐约有火星冒出。
“大哥,我手下的人开着铺子好好的,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将人都给抓了。”
二公子往日里见到美色定然是要动心的,现在却是没了心情。
毕竟自己得力手下都被世子给抓了大半,哪里还能够去欣赏美色。
世子就着美姬的手饮了一杯酒水,半晌转头望向那边因为他的忽略气的咬牙的二公子,一字一顿:“二弟说的什么话,他们没有得罪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那几个人做事不小心,被官府抓住了什么把柄吧,二弟与其在这里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不如去想想怎么让自己手下那些办事的手脚干净点儿,什么样子身份的人拿什么样子的东西,肖想那些不该想的,被剁了爪子也是活该!”
一道纤细的黑影熟门熟路的翻进了瑞王府,远远的就看到了世子和二公子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又有一队侍女端着精致的酒菜往那边去,他翻身跃到了回廊之上,在那队侍女经过之时,指尖一弹,一滴水色的液体没入一个侍女手中的菜盘之中。
那菜肴是一道炙鹿段,是世子最喜欢用的一道菜。
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二公子和世子一眼,眼中闪过沉冷,黑色的影子瞅准一个空隙翻过了回廊,宛若最灵巧的燕子一般,只是还是扯动了伤口,动作僵硬了一瞬,单手按住屋脊,额头上汗珠坠落。
深吸了口气,没有耽误,身子又是一番,跃入了暗影之中。
从来到这里潜伏到下药到离开,一切动作都是迅捷无声,没有一个侍卫察觉到。
只是在他离开不久之后,亭子中开始乱了起来。
“世子,世子殿下!”
夜色中全是嘈杂的喊叫声。
“快来人,世子中毒了!”
第32章 你只能够对我好()
瑞王府紧靠着的小巷子中,一道黑影无声落下,小巷子中安静的近乎诡异,与瑞王府中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纤细的身影直起身子,直接向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月色下,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正好挡在出口的位置。
她的面容背着光,像是陷入一片纯然的黑暗中一般,看不清楚。
“小主,老身等您很久了。”
一边咳嗽着,老妪拄着拐杖一步步的向着秦铮走近。
“小主应该已经出气了吧,出了这口气,便跟着老身回去吧。”
老妪伸手向着秦铮的胳膊探去,动作看起来很慢,实际上却是快的惊人,眼看着秦铮的胳膊就要落在她的五指之间。
少年的身子奇异的一扭,胳膊就像是无骨一般,反向一折,从老妪的掌心中脱了出来,同时间指尖迅速的点向对方的腕脉。
老妪以手中拐杖拄地,滴溜溜转了一圈,避开了秦铮的五指,下一刻,她手中拐杖横扫秦铮腿部,秦铮身形一晃,正要躲开,却是牵动了背部伤势,身形一滞,被对方的杖风在腿部扫过,身子一歪,显显在老妪再次出手前躲了开去。
两人兔起鹘落之间已经交手了十几招,本来没有那么容易分出胜负,只是秦铮受制于自己严重的外伤,被老妪步步逼近,转瞬间便被逼退到了巷子最深处。
“小主,您还不是老身的对手,跟着老身回去吧。”
老妪咳嗽了两声,手中的拐杖横在秦铮的胸前,再次劝说。
秦铮冷冷的望着老妪,嗤笑了一声:“回去?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欢迎我,我为何要回去。”
若是从来没有体会过温暖的话,那么不会知道寒冷。
若是寒冬中抓住了一缕阳光,那么从此之后,便再也难以放手。
老妪皱眉:“小主,老身知道您忍的辛苦,明明能够轻易要了那些人的命,却要被他们那般折辱,只是小主您已经熬过了九十九步,老身已经找到机会让您出头,再忍耐一下便成了,何必要自断长城呢,那狐媚子不能够给您高贵的身份,不能够帮助您达成所愿,您不该沉溺。”
“那不是我的所愿。”
秦铮一字一顿,身形紧绷的像是一张绷紧到了极致的弓弦一般,只要再施加一点儿力道,便会断裂。
老妪摇头,仿佛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那是小主的愿望,是您存在于世唯一的作用。”
“若是您一直不能够看清楚的话,那老身只能够将那迷惑于您的狐媚子除掉了。”
老妪咳嗽着,慢吞吞的说出这句满含杀机的话。
秦铮蓦然抬眸,冷冷的望着对方。
“你敢!”
“小主子,您要和老身赌一把吗?”
秦铮一直紧绷的身形,乍然软了下来,像是被抽去了全身每一寸傲骨一般,剩下的只有软弱:“我不敢赌。”
老妪笑了,伸手在秦铮的身上几点,点住了对方身上大部分的穴位。
“小主,你还太小,你现在还需要老身好好看着,你不要怪老身逼迫你,老身都是为了你好。。。。。。厄!”
老妪这一次再没有了戒备,手向下移,握向秦铮的手腕。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面色一变,猛的拍出一道掌风,秦铮被一掌扫到半边身子,唇角溢出了一缕鲜血,他却在笑。
老妪的手背之上,分明是一根银针,上面有隐隐的蓝芒。
“小主,你居然练成了移脉之法!”
老妪面上满是愕然,不为了对方用毒,而是为了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练成了这门移脉绝学。
老妪不敢多动弹一步,她迅速的从怀中掏出解毒丸递到了嘴里,望着秦铮的目光,再也不是看待一个掌控中的孩子傀儡,而是一个值得戒备的对手。
秦铮深深的望着她:“我不敢赌,我不敢拿她的性命赌你的信用。所以,若是你想要对她下手的话,下一次,我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这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事实。
老妪正在老去,而他在一日日成长,未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还有,我最后说一遍,她不是狐媚子!”
老妪望着已经人踪杳杳的巷子口,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秦铮,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的愿望,不能够缺了秦铮。。。。。。
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
秦铮伸手捂住了唇,掌心中是一摊鲜血,老妪的那一掌,不是好挨的,否则的话他不会只是警告。
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少年倚靠在树后,望着灯火熄灭的房间,不舍得眨眼。
谢谨画便在这个屋子里,他白日里偷偷的观察过。
这么个时间,谢谨画应该是睡着了,秦铮过来这边,也看不到她,可是他就是想要在这里守着。
和她离的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心中的彷徨不安尽数消散。
他拒绝了老妪,拒绝了从出生起便开始的所谓安排,他就想要呆在谢谨画的身边,呆在这个给他温暖的少女身边。
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少年的脸颊上还带着狰狞的口子,可是他唇角勾起的笑,却带着点儿迷幻的色彩。
像是沉浸于一个最美好的美梦之中。
梆子敲动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谢谨画猛的坐起身子。
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方才梦中乱七八糟的一片,恍惚间,梦到了秦铮万箭穿心而死的惨状。
她没有见过他的死亡,可是谢谨瑶的那句话,却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百合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我有些睡不着,去一趟秦铮那里看看,你先睡吧。。。。。。”
谢谨画就着百合点起的灯火,下床穿上鞋子,拿起床边的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自顾吩咐了声。
“小姐。”
身后百合轻声喊了出来。
谢谨画疑惑的转头。
百合揪紧了手指头:“小姐您对他太上心了,为什么?”
到底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谢谨画说的一次救命之恩和什么当做弟弟,她根本就没有信过。
谢谨画面上现出了些异色。
半晌,在百合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少女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在空间中响起:“我欠了一个人的,欠了太多,我对他再好,也都只是在还债。”
门外,少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
慢慢的转过身子,一步,两步。
胸口处一瞬间窒闷的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一般,噗的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少年的身子栽倒在地。
“谁在外面!”
谢谨画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厉呵一声,打开了房门。
淡淡的月色下,一眼便看到了倒卧在地板之上的纤细身影,胸前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