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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称谢,留在药铺继续做事,等着方掌柜带她去峄城。
几日后,方掌柜雇了马车,带着一名伙计和何必去峄城,车夫发现有动物一直跟着马车,探头一看,吓了一跳,是一只狼崽子。
“嗷呜……”
何必对方掌柜解释那是他的狗,希望能带它一起走。最后方掌柜同意带着果子,但不许它进车厢,只能趴在车厢外。
好在果子也不是一直趴在车上,时常下车跑动,车夫才勉强没有弃了马车溜走。
有次马车陷在泥泞里,果子主动帮着找来藤条拉车,方掌柜等人见它很有灵性,才没那么怕它。
峄城靠山,盛产药材,很多药材铺和医馆都到这里进货。
方掌柜说良丰镇离峄城还算近,但每次来购置药材往返也得花上半个月时间,要是有专人送货就省时省力多了,不过这样做的话,药材批发铺的成本太高,除了特别大的主顾,一般不送货。
何必心中不禁感叹这里没有物流公司,也没有快递小哥,镖师的价格又太高,一般人只保贵重之物。
第73章 接力相送()
方掌柜忙完了药材进货的事,领着何必去了峄城的善施堂。
看样子,方掌柜与刘大夫交情不错,刘大夫免费帮她检查了眼睛,说是以他的医术也无法医治,建议她去都城兆都寻访名医,医好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兆都?
看来她得用上那个人情了,否则她现在无钱无势,哪能请到什么名医?
要是师父或大师兄在就好了,他们的医术都不错,可她已不是原来的样貌,眼又瞎,武功也没了,找他们哪里那么容易!
虽然她现在又开始修习逍遥门内功心法,但毕竟底子不一样了,没有以前那么进步神速。就算进展再慢,她也会坚持下去,这些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说来也巧,刘大夫几日后要去兆都参加好友的寿宴,在方掌柜的请求下,他答应顺路捎上何必。
方掌柜离开前,拿了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带着去兆都花用。
她确实需要钱,又不好白拿方掌柜的银子,便借来纸笔凭感觉写了借据。
方掌柜没想到一个眼盲村姑居然识字,虽然字有些不太整齐,但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相信那是眼盲之人所书。
这姑娘若是治好了眼睛,绝非池中之物,十两银子还不还无所谓,赚份人情也是不错。
刘大夫见此,也对她高看一眼,将她安置在善施堂的后院。
这天夜里,善施堂的门被敲得砰砰响,何必也从睡梦中惊醒,果子早已警惕地立在床前。
善施堂值夜的伙计开了门,一对夫妇抱着个大约四五岁的男童挤进大堂。
“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那妇人哭喊道。
“这大半夜的,刘大夫不在啊,他下午就去邻镇出诊了。要不,你们去别家医馆看看?”伙计也很为难。
“别家医馆要么大夫不在,要么门都不肯开,再耽搁下去孩子就没命了。你行行好,你们平日也都跟着大夫,看能不能开点药。”
伙计使劲儿摇头:“不成,不成,我哪敢随便开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还不得怨死我?”
那女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男子也呜呜出声。
“那孩子怎么了?”何必撩开帘子走到大堂。
妇人还有些怔愣,但仍是下意识答道:“我们一时没留意,她捡了墙角边毒老鼠的米糕吃,开始是肚子痛,现在已经昏厥过去了。”
何必拄着竹杖,往妇人的方向走去,道:“你们可曾给孩子催吐?”
“催吐?我们抠过她喉咙,可没能吐出东西。”妇人说道。
“这位小哥,麻烦你取一壶温开水来,再用绿豆熬些汤。”何必吩咐善施堂伙计。
伙计水端来后,她让那妇人将水灌入孩子口中,让她吞咽。待水量灌得差不多后,孩子清醒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不仅有水,还有她吃进去的一些东西。
她又让妇人再灌了一些水进去,吐了两三次之后,总算把还没消化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娘……”孩子发出细小的声音,让妇人喜极而泣。
伙计熬好了绿豆汤,何必让他端给孩子喝,并对那妇人道:“绿豆有解毒的功效,喝上一碗,有害的东西就不容易被身体吸收了。你让孩子喝了,待会儿就回去歇着吧,好在你发现的及时,若是晚了,绿豆汤可就没有用了。”
“娘,我肚子还是有些痛。”男童喝完绿豆汤,仍是呜咽道。
“乖,让大夫开点药吃了,肚子就不痛了。”孩子爹安慰着女童,又转对何必道:“多谢这位女大夫,可否开副药给孩子止痛?”
她解释道:“我不是大夫,只是恰巧知道如何解毒罢了。开方子我不会,但若说只是让孩子暂时不痛,我倒可以试一试。”
妇人有些惊疑不定,孩子爹却道:“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孩子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信你,你试吧!”
她俯身先摸了摸孩子的小腿,用拇指按揉足三里穴,而后又掌揉脐下关元穴。
当初学点穴时,大师兄曾说过足三里穴主治胃肠之症,急性腹痛可按压此穴,而关元穴也可调理气机,缓解腹痛。
一番按揉下来,孩子止住了哭声。
“娘,我不痛了。”孩子的话让夫妇俩都放下了心。
夫妇俩临走前,不断地向她道谢,还主动付了些银两给医馆。
第二日,施善堂值夜的伙计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刘大夫。
“何姑娘也会医术?”刘大夫问她。
她笑道:“我哪会什么医术?不过是识得几个人体穴道罢了。”
刘大夫暗自可惜,这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就是眼盲了。
几日后,刘大夫带着何必前往兆都。
进了城,耳畔还能感受到兆都的繁华,只是这次来这里已经物是人非。
她在客栈安顿下来,刘大夫去了朋友家住。
刘大夫能将她带到兆都,她已经很感激,从没奢求他还能帮着找寻名医,况且她有自己的计划。
谁知,次日刘大夫领着一位身材略微发福的男子来找她。
刘大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知交好友,陈大夫,他在兆都小有名气,我今日带他来看看你的眼睛能否医治。”
何必心里有些感动:“多谢刘大夫,劳您费心了。”
陈大夫替她诊了脉,又查看了她的眼睛,道:“你平日可能感觉到明暗光线?”
“遇到比较强的光亮时,能感觉到。”她记起刚重生那会儿,对闪电的光芒有微弱感知。
陈大夫说道:“那这双眼睛还是有望复明的,只是以后视物会模糊不清,但总好过现在完全看不见。”
她的喜悦一下冷却了几分,问道:“冒犯地问一句,兆都可有比陈大夫医术更好的大夫?”
“自然是有的,何姑娘若是银子带足的话,也可找他们看看。”陈大夫似有些不悦。
刘大夫赶忙打圆场:“何姑娘难得来一趟兆都,不妨多看几位大夫,以求安心,若是有需要可来陈大夫府上找我。老陈,你也别生气,何姑娘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眼睛恢复得更好,你也体谅一下她的心情。”
陈大夫没再说什么,与刘大夫一起回府去了。
何必吩咐客栈小二拿来了纸笔,摸索着写了一封信,给了二十文铜板,让他送去安国公府,交给世子萧宇。
第74章 讨回人情()
安王世子萧宇在书房内练字,门房传话说一位客栈伙计送来一封信,指名给世子爷,还要当面传一句话。
安王府,量无事之人也不敢随意登门,萧宇亲自到门口,接过那封信,问道:“送信之人有没传什么话?”
“梁上君子。”
“她在哪儿?”萧宇一把揪住客栈小二的前襟,声音有些激动。
客栈小二哆哆嗦嗦道:“在,在我们客栈。”
“带路!”他放开了小二。
萧宇跟着小二来到云天客栈,小二敲响了何必的房门:“客官,您等的人来了。”
萧宇听到咄咄咄的声响,似乎是棍子敲击地面的声音。
门开了,一位五官端正的姑娘立在门边,她的目光有些空洞。
不是她!
萧宇有些失望,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
“世子爷,里边坐。”何必知他疑惑,未解释,只请他先进屋。
萧宇见这姑娘落落大方,也不谄媚,或许她真有什么事,不妨听听。
她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后,道:“世子爷请自便,我眼睛看不见。”
萧宇忍不住看了看她的眼睛,随即道:“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不知世子爷是否还记得,在羽国时曾欠下叶姑娘一份人情?”她微笑道。
萧宇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姑娘看不见,又道:“自然记得,救我母妃的这份恩情不敢忘。”
“叶姑娘有一事相托,希望世子爷能帮助寻找名医治好我的眼睛。”她直言了当。
萧宇沉吟了一下,道:“我怎知这是叶姑娘所托?”
“世子爷匆匆赶来,想必还未看过那封书信,叶姑娘亲笔所书,她说你看了自会相帮。”她抿了口茶,从容说道。
萧宇取出了客栈小二给他的那封信。
他并未见过叶尘写的字,但信中详细说了当日发生的事以及他们说过的话,令他不得不信。
他根本没想过这信会是眼前这位盲眼姑娘所书。
他收起信,道:“既然是叶姑娘所托,我自当做到,以报当日恩情,明日我便广邀兆都名医到府中为姑娘诊治。姑娘请先随我回府吧!”
何必想了想,住在客栈花销不小,安全也堪忧,随他去安王府也无不可。
“可否允许我带上我的狗,它很机灵,不会伤人的。”她想把果子带去。
“那你要看好它,不可在府中乱窜。”萧宇答应了。
当看到盲眼姑娘口中的狗是一头狼崽子时,他恨不得收回自己的话,这带回去,不会给府里添乱吧?
又看那“狗”乖巧地跟在盲眼姑娘脚边,遇到路障时会轻叫两声以示提醒,极有灵性,他便没再多言。
安王府的下人见世子爷带回一女一狼,而且那女子还是个盲女,都瞪大了眼,但谨守规矩没有当面议论。
安王和王妃听闻此事,也觉得奇怪,只吩咐下人按世子说的办,不要怠慢了那姑娘。
何必自不理会王府中人怎么想,她好好休息了一晚,期盼大夫能医好她的双眼。
翌日,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被请到安王府,众大夫没想到是给一位盲眼姑娘看病,心思活络的猜测起她的身份,心高气傲的颇为不屑。
不论如何,大夫们还是检查了她的眼睛,各抒己见,商讨后,下了结论,需要针灸配合珍贵的药材敷眼,内服明目的汤药。但恢复的可能也只有六成,如果判断错误,施针不当,双眼可能再没复明的希望。
世子爷问哪位大夫最有把握施针时,众大夫都踌躇不前,怕没治好这姑娘得罪了安王府,还砸了招牌,干脆不出手顶多被责骂一番,凭他们在兆都的威望,也不会将他们如何。
何必听到复明希望只有六成,心就有些凉,又见这些大夫不愿尝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