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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得肚子疼,才狠心将匕首插入兔子的腹部,那时血花四溅的场景让我做了几天的噩梦。后来整整一年,我不知杀了多少只鸡多少只兔。
四岁那年,他将我关在洞穴里,让我杀一条比我个头还大的狼狗,这次我不怕血了,力气耗尽前杀了狼狗,却也被咬得鲜血淋漓,好在没缺胳膊断腿,也没染上疯狗病。
五岁那年,义父让我跟一群孩子一起训练,我们习剑法、练内功,早上跟着义父派来的人学,然后自己练习,午后分两组互相比试,比输的人数多的那组,晚上没饭吃,若是打平,就各组推荐一人再比,晚饭永远都只有一组的份。随着年纪渐长,我们还学易容、学刺杀技能。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他分配给我和另外九人任务,只要完成任务就不必再回训练地,而且他还将亲授武功。我们那时只想摆脱枯燥的训练,都极力发挥平日所学,但最终活着回来的只有六人。
他与我们六人分别过招,最后选中我认作义子。他对我期望很高,亲自指点我剑法,有意将来让我接手他成立的杀手组织——绝杀阁。”
第60章 别时赠珠()
何必疑惑道:“那你怎么到云巅山拜师了?”
“义父年轻时曾与师父有段渊源,师父答应他日后可收他的一个孩子为徒。义父一生无子,就打算将义子送去学艺几年,也能增强阁内实力。进了逍遥门,头两年,义父只偶尔来信问询学艺情况,后面几年就陆续有些任务要我去做。
这次下山,他已明说让我留在阁内,不必再回逍遥门,他会写信告知师父。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云巅山那般安逸的日子了。”江沐有些怅然。
“不管你回不回去,都是逍遥门凌空掌门的徒弟,也都是我的二师兄。”何必宽慰他,接着又道:“那你今日来宁安寺是要杀谁?你们组织难道在羽国?不对啊,我们初次见面是在景国。”
江沐看着她微皱的眉头,解释道:“绝杀阁总阁在景国,不过我们也接别国的生意,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这次是有雇主要杀来宁安寺进香的一个权贵,没想到玄机大师刚好在附近,打了我一掌,我人也没杀成,逃了。”
“玄机大师武功这么厉害啊!那你们不是要赔雇主很多钱?你们收钱杀人是不管杀的是
好人坏人吗?”她忍不住又问。
“无妨,此处杀不得,可以到别处杀,他总不能躲在寺里一辈子不出来。”江沐说着收割人命的事,却好似云淡风轻,他没有回答何必的最后一问。
看着这样的二师兄,她觉得有些陌生。江沐在面对她时,很少露出冷血的表情,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不曾真正认识过他。
她告诉江沐今日她是跟着羽国国师来宁安寺,明日便回羽城,以后可能留在羽城生活。
江沐见天色不早,没再多言,只让她回寺里去。
“那二师兄你今晚是留在寺里还是留在后山?”她不知他有何打算。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去处。”江沐没有告知具体去向,只目送她离开桃花林。
她回到宁安寺不久,宫如风便来相邀一起用晚膳。
“你与玄机大师对弈,谁赢了?”她问道。
宫如风笑笑:“各赢一局,最后一局和棋。你一个下午都忙些什么?”
“看了看桃花,在寺内随意走走罢了。”她一语带过并未细说。
“后山顶上有一道瀑布,值得一观,明早我陪你去看看,可好?”宫如风笑问。
“好啊!”她周身洋溢着欢快的气息,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晚上,宫如风又与玄机大师论禅去了。
何必早早歇下,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二人往后山顶而去,路过桃花林时,她本有意再进去看看花,毕竟与喜欢的人漫步桃花林是件浪漫的事,却又担心江沐还躲在附近,被宫如风发现的话,以他跟玄机大师的交情,恐会多生事端。
宫如风也只是望了望那片桃花林,并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山顶的瀑布如银链飞泻潭中,水汽蒙蒙,水珠撞到山壁,珠玑四溅。
她弯腰撩起潭水肆意挥洒,任水珠洒落身畔,点滴溅落衣裳上。
宫如风背负双手,看着她玩水。
“这水很清,冰冰凉凉,你要不要来试试?”她向宫如风招呼道。
宫如风摇摇头,只在一旁不时抬头仰望瀑布或是欣赏四周景色。
她一个人玩了会儿水,便觉无趣,二人回到宁安寺向玄机大师辞别。
没想到玄机大师会忽然对她道:“女施主,相见即是有缘,何况你是如风带来的,老衲赠施主一物。”说着拿出一串菩提珠手串递给她。
何必愣着,不知该不该收,望向宫如风。
“收下吧,大师的一番心意。这清灵菩提珠白日可提神醒脑,夜晚可助安眠,你平时就随身戴着。”宫如风示意她收下。
她双手接下手串,向玄机大师道谢后,本想将手串放入随身小袋中,宫如风却上前一步,轻抬手拦住她,拿过手串,亲自帮她套入手腕。
指腕相触,何必只觉他的指尖带着暖意,还不待她多眷恋,那暖意便已抽离。
腕间的菩提珠带着的凉意沁入肌肤,让她微微打了个冷颤,心道的确醒神。
下山坐上接他们的马车,二人回到国师府。
她正准备歇息,鲁毅敲响了房门。
“鲁毅,找我有什么事吗?”何必请他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他。
“你,你以后要留在国师府了,我也不好一直跟着住在这里,我这两天在一个铁匠铺找到了活计,明日便搬去那里住,今晚我是特意等你回来跟你说一声的。”鲁毅说道。
她有些意外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前日才得知她决定留下,他倒是闷声不响地把后路都找好了,这小子!
“那间铁匠铺在哪里?下次我出府时去看你。”她其实有些舍不得鲁毅离开,但他留在国师府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不是她的府。
“在城西大街街尾,我得空了也会来看你的。你歇着吧,明早我就不来道别了,你代我向宫如风说一声。”鲁毅放下茶杯,站起身,眷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她看着门外的夜色,发了会儿呆,才将门关上,歇着去了。
翌日,鲁毅果然一大早就走了。
何必想着在府里自己总得做些事,于是到了厨房,亲自下厨为宫如风做早膳,张秀也来打下手。
厨房里的人知道她是国师的客人,让出了一个灶台给她用。
葱花蛋饼、肉丝面、小馄饨、素春卷,几样看起来都可口诱人。
宫如风吃了肉丝面,其他三样也尝了尝,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的手艺不错,道:“味道挺好,谢谢你!”
她开心道:“你喜欢的话,我每天给你做早膳,我还会很多不同的花样。”
“不必麻烦,国师府有专门的厨子,你把他们的活做了,他们还做什么?你要是喜欢做饭,偶尔做一回解解闷也无不可。”宫如风的话听起来并无不妥,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她不是因为喜欢做饭才做,而是因为她想让喜欢的人吃她做的饭。
宫如风又道:“前两日陛下赏赐了上等官燕,养颜补身,等下让丫鬟送去你院里。”
何必闻言,心情又好上许多,他是关心她的。
第61章 梦魇之忧()
晚上,张秀炖好了燕窝,端给何必,说是宫如风让人送来的官燕,让她多喝些。
何必喝着冰糖燕窝,心里比嘴里还甜。
她洗漱后,看了会儿书,便躺下歇息。
迷雾中,一个倾城容颜的女子若隐若现,那轮廓有几分熟悉,何必想靠近看清一些,突然那倩影眨眼间来到她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道:“你这妖孽,霸占我身体几年了,是时候把身体还给我了。”
何必透不过气来,从牙缝中蹦出破碎的几个字:“你、要、如、何?”
她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那就是她现在的容颜。
她心下一惊,莫非这女子并未死去,魂魄潜伏在这身体里?可这几年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这个躯体,否则我夜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眠。”女子的容颜变得有几分扭曲。
何必被手腕上冰魄的灼热烫醒,挣脱了梦魇,大口大口喘着气。
随着她的醒转,冰魄也恢复了常温。
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个偶然的梦。
谁知,从这晚起,每晚都梦魇缠身,有时她会在自己的大叫声中惊醒,更多的时候是手腕上冰魄的灼热让她醒转。
不,她不能离开这身体,不仅是因为她在现代的身体早没了,更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有了眷恋,眷恋师兄、师姐,眷恋朋友,更是眷恋她喜欢的宫如风。
可她能找谁帮忙呢?她总不能告诉宫如风她只是个占用了别人身体的魂魄。
最近她在国师府里无所事事,有一次在花园散步时,在假山后听到府里下人议论她,说她凭着姣好的姿色死赖在国师府不走,是个狐媚子。
不论那些人是出于嫉妒或是其他恶意,她听了那些话,心里难免不舒服。
宫如风每日陪她的时间不多,在书房时,也多是他办他的公,她看她的书。
有时,她想与他亲近,想拉拉他的手,他看似没有拒绝,却都没牵两下便放开去做别的事,总有种不冷不热的感觉。
她都有些怀疑当初他说的喜欢她,是不是真话。
也许男子都是不善于表达的,也没女子那么心细,兴许是她要求太多。
她想出府透透气,顺便去看看鲁毅。
今日,她没有叫府里的马车,也没有带张清、张秀,独自一人往城西步行而去。
在思绪烦乱的时候,步行能沉淀思绪,前世上下班,她就喜欢舍弃交通工具,用双腿行走。
连续数个晚上没休息好,令她对夜晚有些恐惧,总期盼天暗得慢一些。
她脑子有些乱,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办,原先想过在羽城找份工,可最近这状态还是呆在府里多休息一阵为好。
“算卦,算卦,不准不要钱。每日一卦,先到先得……”一位穿着道袍的老道士,举着个卦幡,一边走一边吆喝。
一群赶着赴学堂的半大孩童,嬉笑追逐间撞倒了老道士的卦幡,恰好倒在了擦身而过的何必面前。
她回了神,弯腰捡起卦幡递给老道士,便想继续前行。
“这位姑娘,你要来一卦吗?”老道士接过卦幡,倒是做起了生意。
见何必摇头,他又道:“姑娘心善帮我拾起卦幡,贫道今日就送姑娘一卦,不收钱。”
看他一把年纪,却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她便走到一旁无人的巷口,静下心来听他说些什么。
那老道士细观了她的面相,掏出三枚铜钱就地六爻卜算。
她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他卜卦。
老道士卜算完,表情严肃,对她道:“姑娘不日将有一场大劫,关乎存亡,若能渡过此劫,方有青云直上之势。”
若是平日,她可能对道士的话如耳旁风般听过就算,但今日事压心头,便认真询问道:“道长,此劫可有破解之法?”
“贫道之力无法彻底破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