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起更新哦,谢谢订阅,么么哒。作者专栏和预收文求包养啊,求收藏,笔芯芯。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张森以 2个;西窗的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3448450 30瓶;醉影无眠 9瓶;无眠 5瓶;巷子里的木木、猫爪爪、繁生 2瓶;我是蘑菇你是锅、西窗的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救赎()
乔珞没再看失魂落魄的沈行; 一个人扶着楼梯扶手上了二楼。
卧室的门虚虚挂着,他拧了好几次; 手指差点用不上力; 墙壁上的灯光打下来; 他脸色都是没有血色的。
偏偏乔珞的眉眼柔柔和和的,带着一腔子温柔和洒脱; 给人一种软性子的错觉; 仿佛他从来不会疼,从来都是最安静; 最好脾气的那个。
颤抖着手拧开门; 走进去; 再锁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用了不到两秒。乔珞没开灯; 半边身子靠在门上,慢慢滑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一身的筋骨一样。
卧室的窗帘是拉开着的,外边的月光昏昏暗暗蒙着一层子雾气; 打透进来,铺成一地的清冷。
乔珞就这么黑着灯; 安安静静坐在门后边坐了很久。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中; 没什么表情,只垂着眼睛,双手抱着膝盖; 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直勾勾看着黑漆漆的地面。
外边没动静,里边也没动静,那只最黏人的傻狗都审时度势,躲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乔珞很久没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发呆了。
小时候,乔帆带着他改嫁,扯着他让他喊别人爸爸,他不喊,乔帆就把他锁在小屋子里不让他吃饭。
后来,那个男人跑了,乔帆就对捡回来的林汀好。乔珞觉得乔帆有病,一门心思对个抛弃他的男人的私生子好,图的哪门子心思。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林汀会哭,他不会,他和林汀打架,素来挨训的都是他。
活该,谁让他不会哭呢,谁让他不会卖可怜呢。
过了几回,乔珞长记性了,乔帆说他年岁大,让他让着点林汀,他就真的让着林汀。
乔珞不喜欢林汀,却好脾气的陪着林汀玩。不喜欢画画,却和林汀一起报了画画的班。
上了寄宿学校,周六日的,林汀围着他转悠,故意让他帮忙补习功课。他都能好脾气的一遍一遍教林汀做题,耐着性子,讲上一个下午。明明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却还是生生捱着,乖觉识趣的做了个家里边的透明人。
在他最受不了的时候,沈行出现了。
沈行帮他写作业,给他带早餐,在他和别人打架之后帮他打回来,认认真真查着吃什么营养品,伤口能愈合的更好。
他在台球俱乐部做兼职的时候,年轻气盛,赢了球,被一群人堵在小胡同里围着,平时一起说笑一起做兼职的同学都惊恐的跑了,半点眼神没给他。
打人手会疼,挨揍,别说手了,全身都会疼。别人不要命,他就更不要命,他把那些人打的满脸是血,一个个瘫倒在地上,他也满衣服的血。
周遭的人都畏惧了他,躲着他走,只觉得他是凶戾不学好的不良少年。
被送到医院之后,乔帆来看他,尖声叫着,难听话一句挂着一句,质问他为什么打架,乔帆待在病房一上午,从头到尾没问过他一声疼不疼。
他捏着个桔子不吱声,剥开里边的皮肉尝了尝,甜的。是甜的啊,可真甜。
乔帆没问他疼不疼,程家来看他的叔叔没问他,可沈行问了。
沈行记挂着他的伤,每天来医院看他,换着花样给他买好吃的。
他当时嘴欠得很,问沈行:“你一个乖学生,怎么不去上课啊,搁这待着有什么意思。”
沈行头都不抬,看一本经济周报,“待哪儿都一个样。”
是是是,好学生嘛,哪里都能学习。
乔珞撇了撇嘴,觉得无趣,使唤沈行给他剥桔子吃。
沈行看了一眼乔珞,没脾气的放下手里的书,认认真真给乔珞剥桔子。
沈行模样俊得很,手也巧,剥桔子都能剥成个艺术品,乔珞就巴巴在一边看着他,好像看着一朵赏心悦目的花儿。
乔珞在病床上这些天,沈行向来不怎么说话,乔珞就跟着,也不怎么说话。
俩人在一个病房里边,各自玩各自的,兴许一两个小时过去,三句话都说不上。
但沈行就是能猜着乔珞的心思。知道他什么时间段想喝水,想吃东西,想玩游戏。他一个眼神,沈行就能提前帮他做好。
乔珞出院之后才听说,那天和他打架的几个小混混,都断了腿,据说是某天放学路上,惹着了沈家的小少爷,被沈家人带走了。
沈行那个性子,在学校都是最顶尖的乖学生,校长老师都捧着的人,能惹着他什么?
乔珞心里清楚,大抵是因为他的事。只是沈行不说,他就当作不知道。
那天之后,乔珞再做兼职,沈行就跟着他一起去。沈行也不打扰他,他忙他的,沈行就在一边玩手机,只等他忙完了,再和他一块回家。
乔珞用两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对不起眼的戒指,他知道丑,可他只买得起那枚最丑的。
沈行一枚,他一枚。
要是沈行表现出半点轻视,或者花钱再买个更贵的,大抵他就不会喜欢沈行了,偏偏沈行很喜欢似的,难得勾了勾唇。
这样一个人,他给了你足够的尊重,足够的自由,从来不干涉你,却在你身后一直跟着你,守着你。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乔珞知道,全校的学生大多数都怕他,知道他打架很凶。可很少有人会想到,不是谁都打架这么凶狠,也不是谁都生来会打架的。
要不是吃过亏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谁会知道怎么打人更疼?打哪里能让人摔地上起不来呢?
乔珞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被人欺负了也会偷偷阴回来,什么善良道义,都不沾边。
沈行见过他所有的落魄,看过他被人骂是没爹的孩子,被人按在厕所里,胳膊上是一个个烫伤的痕迹。
沈行也见过他所有的坏,看他挺直了脊背,不要命似的把那些骂过他的人打到医院里去。
看他打完了人,呆呆坐在地上,拿着手机报了警,又笑容不变的说着地址,乖觉地蹲在一边,等人来抓自己。
那时候,乔珞还不认识沈行,话都说不上几句。
后来,乔珞和沈行成了朋友,在学校里边,乔珞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
在别人都怕他的时候,只有沈行会紧张的问他疼不疼,看他受了伤,沈行绷着脸能一天都不高兴,却小心翼翼的给他拔输液的针头,买他最爱喝的热饮。
后头,他基本没和人起过冲突,也没和别人打过架了,压着自己的脾气,就单纯不想让沈行不高兴。
他也是个人,也喜欢有人疼着,有人嘘寒问暖。沈行揭开了他最外边那层壳,让他露出最软和的内里的情意来。
情爱这玩意,都是最合适的时候,遇到最合适的人。
他遇上了沈行,就那么一厢情愿的陷进去了,无怪旁人,也怪不了沈行。
他和沈行俩人躲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看电影,他故意放了个钙片出来,沈行面不改色,一脸正经的陪着他看,一板一眼地说:“没你好看。”
一句话,让他笑的眉眼都弯了。
他捏着沈行的下巴去亲他,和沈行说以后要赚大钱养沈行。
沈行干涩地舔着唇,好脾气的由着他胡闹。
然后,然后他俩就在一块了。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沈行不惊艳,却在他最该转性子的那几年,绵绵密密的戳进他心口里,藏的太深了,拔都拔不出来。
怎么拔呢,嵌着肉呢!
乔珞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膝盖,额前的刘海散散垂下来,软趴趴的头发丝顺顺服服的,像极了他给人温顺的表象。
他不想拔了这软钉子,不想拔。
可沈行自己拔了。
沈行给了他希望,又扔下了他,沈行都不记得他了。
要是没有林亚然的事儿,大概他还能和沈行一起过下去,就那么平平常常,安安稳稳。
不就是忘了他吗?俩人再遇上,沈行见他的第一眼就走不动道,满眼的喜欢,和先前一个样。沈行对他一如既往的好,言听计从的模样,和先前也一个样。
他想啊,沈行是真的喜欢他。
他的要求一点都不高,他喜欢沈行,沈行也喜欢他,这就够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可以不提当年的事,不问为什么当年沈行一个人走了,就藏在自己心尖尖上就好,假装所有的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粉饰太平,不就是这个意思?
五年他都这么过来了,他没提过从前,也不敢提,这层子伤疤太疼了,钉子生了锈,玻璃渣都嵌进了心口子上,没法提。
只是在偶尔做噩梦的时候,半夜里惊醒,他总会一遍一遍记着当年他一个人孤零零轧马路,怎么也等不到沈行回来的日子。
然后,他就摸着黑,抬着眼睛去看沈行,轻轻去摸沈行的脸,把胳膊搭在沈行身上继续睡,手指死死抓着他。
沈行还在他身边,他很踏实。
乔珞都想不明白,五年过都过了,为什么这会子自己就过不去了呢。
时移世易,这世上最难捱的就是变了心,新人换旧人。圈子里很乱,他看的多了,早麻木了。沈行和别人不一样,哪怕做事蠢了点,欠妥了点,还是喜欢着他的。
沈行还喜欢他,沈行没出轨,沈行求着他不分手,多好啊,他妈的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像以前一样粉饰太平不好吗?
不好。
一点都不好。
他也会觉得委屈啊。
他是个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不是不疼不痒的机器。
那就这样吧。
反正断都断了,何苦再挖出来呢。
乔珞这么想的时候,心都打着颤,他眼睛红通通的,茫然无措地开了灯。
灯光乍一亮起来,刺的乔珞眼睛疼,太疼了,他眼泪都不自控的掉下来了。
乔珞吸了吸鼻子,挪着步子到了洗手间去。镜子里边,他没有血色的脸愈发惨白,唇色倒是艳红艳红的,看着更加狼狈。
乔珞给自己挤了牙膏,刷牙、洗脸,动作没什么变化,细致又一丝不苟,瞧着像是没有感情的。
床上绵软的被褥都被家政阿姨晒过了,暖融融的躺进去,乔珞闭了眼睛,睫毛一点点发着颤。
他睡不着,又睁开眼睛,去数天花板上一块一块的小格子。
乔珞一遍一遍的数着,从一数到了三百多个,卡了壳,又返回去重新数。
数到了三百六十七,又卡了壳。
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
九年前,在沈行扔下他一个人走了的那天,他也这么数着数,数那个偏远县城小旅馆屋子里挂着的红色小灯笼。
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他记着,那个喜气洋洋的红色小灯笼呀,就是三百六十七个。
那么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