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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瞬间，乔珞心底凉了半截。
后来，乔珞被乔帆安排进了住宿学校。那个小孩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嘴很甜的喊他哥哥，委委屈屈地说想他。他只觉得一阵恶心。
乔珞早过了委屈失落的年纪，想起这些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就是纯粹讨厌那时候眼瞎还无助的自己，和跟那个小孩处处相似的林亚然。
乔珞对林亚然态度很不好，剧组的人都能看出来。说来也是稀奇，林亚然在隔壁剧组性子恶劣是出了名的，到了乔珞跟前，反而收敛了所有的娇气，赔着笑的死死扒在乔珞近前晃悠。
乔珞在上边拍戏，林亚然就在下边远远看着，等乔珞拍好室外戏，林亚然殷殷勤勤地递给乔珞一个暖手宝。
乔珞也没客气，扫了林亚然一眼，伸手接了过来，等手指舒缓了几分，冷着脸问林亚然：“你想干嘛？”
林亚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我接了郑导一部戏，郑导说本来属意乔哥您，但是您给推了。郑导说让我和您多学学。”
乔珞压根不信这话。郑川扬又不是不知道他和沈行以前的腻歪关系，又怎么会傻到家的让林亚然巴巴往他跟前凑？
乔珞懒得揭穿，把暖手宝扔给林亚然，显然没有搭理林亚然的意思。
林亚然倒是猜到了乔珞的想法，也不在乎乔珞冷漠的态度，腆着脸皮扯了扯乔珞的羽绒服，嘴甜道：“师哥你放心，我不妨碍你，我就安安静静地观摩学习，您要是有啥需要我跑腿帮忙的，我都行的。”
“哦。”乔珞语气不冷不热，眯了眯眼睛，绕过林亚然，径自回休息室。
林亚然颠颠的跟着，一路上的嘘寒问暖。
——“师哥，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师哥，下一场戏的道具我帮你催一下？”
——“师哥……”
乔珞不耐烦地停了步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亚然，眼刀子刮在林亚然脸上。
林亚然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笑的规规矩矩。
乔珞挑了挑眉梢，不急不缓道：“真的想跑腿帮忙？”
“想啊。”林亚然也是厉害，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由着乔珞看他，乖乖顺顺的疯狂点头，眼睛都是干净又无害的模样。
乔珞点了点下巴，笑眯眯的看了眼时间，拍着林亚然的肩膀使唤道：“好啊，你去城东那边帮楠姐买杯奶茶回来，要热的。”
他稍微抬头，又补了一句：“一个小时内回来。”
外边雪天路滑的，本来就不好走，乔珞还特意说是城东那家奶茶店，摆明了是刁难人。
林亚然似乎听不出来，摸了摸鼻子，殷殷切切地问：“师哥，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乔珞冷冷斜了林亚然一眼。
林亚然抱着暖手宝，识趣的闭了嘴。
林亚然当真很听话，乔珞前头刚说了要奶茶，他后头就去了。
林亚然身旁的助理一头雾水的开了车，路上的时候还在想着，林亚然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怎么突然间就规矩了起来？
林亚然怀里揣着乔珞抱过的暖手宝，两根手指在乔珞摸过的地方慢慢摩挲，另一只手在车窗上画了个笑脸。
笑脸下边，他慢悠悠写了乔珞的名字，一笔一划，认真的像个乖学生。
而后，林亚然笑了笑，方才的殷勤劲全没了，秀气的脸上有一股子说不清楚的邪气。
他懒懒地敲了敲怀里的暖手宝，自语道：“几年不见，脾气见涨啊。”过了好一会，林亚然歪了歪头，语气满足道：“欺负人的模样，倒是和先前一样可爱。”
第13章 董晟（）
乔珞挺烦林亚然的，盖不住林亚然脸皮厚，被乔珞使唤了几次，一点不恼，还乐在其中的样子。索性乔珞这边的戏份杀青的快，也没和林亚然对上几天。
拍完最后一场戏，林亚然还挺遗憾来着，磨磨蹭蹭非要加乔珞微信，说是同一个公司的师兄弟，要多联络感情。
乔珞凉凉的笑了笑，没搭理林亚然，暗自想着，聊什么？难不成聊聊他前金主沈二公子是怎么喜新厌旧勾搭新情人的？
说到沈行，乔珞和沈行一拍两散，程临倒是高兴，隔三差五想约乔珞出去玩，说什么感受下外边的花花草草。
先前乔珞忙着拍戏，推了几回。今个程临又打电话了，连催带骗的撺掇着乔珞。
正好乔珞空闲，盘算着和程临很长时间没见过面，确实该见见。他拍完这部戏后还没从角色中缓过来，也想放松放松心情，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程临和乔珞约了一家新开不久的会所，听说挺特色的，玩乐的花样多，服务也周到。程临那个圈子，都是京都有名的官二代、富二代们，玩惯了的，其实乔珞不怎么愿意多往来。不过程临本事大，心眼却不坏，玩归玩，还是守着本分的，他身边那圈人品性也不会差到哪去。
乔珞到那边的时候程临已经到了，停了车靠在车门边上等他。
瞧见乔珞过来，程临收了手机，吊儿郎当的直起身子，快步走到乔珞近前，搭上他的肩。
乔珞穿着一身休闲装，棉麻裤子搭在身上，底下是一双休闲鞋。袖口松松垮垮的往上折了两折，露出好看的手腕和手上的腕表。
乔珞的皮肤很白，手腕衬着那块腕表更显得细长，光是站在那里，就想让人多看他两眼。程临上下打量他一圈，颇为满意，不正经地捏了捏乔珞的下巴，笑道：“啧啧，你就穿成这样？跟个不经事的大学生似的。知道的说你是来这边消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陪玩的那个。”
乔珞移了移下巴，躲开程临的手，神态挂着不耐烦。“行了，能来就不错了，我现在身份可不同，要是被无良媒体拍到，指不定怎么说。”
程临浑不在意，拽着乔珞往里边走：“呦，能怎么说？难不成还说我潜你？”
程临嘴一秃噜，说话没个正型，说完后还真有几分害怕，这要是被几个不知道情况的小媒体随便编排了，说乔珞被他潜了，程老爷子不得拿拐杖打死他，想想都刺激。
程临立时有点牙疼，讪讪松开揪着乔珞胳膊的手。
程临带乔珞去的五楼。这边会所分个三六九等，也不是谁都能上去的。在一到三楼玩乐的都是富商名流，和一些不成器的没落子弟。到了四楼才是真正的玩家子。至于五楼，则是专门为京都那些真正有门面的人准备的，随便一个拎出来，家世背景都是顶了天的高。
程临他们这个圈子，说是玩乐，更准确的算下来，整个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搓几局麻将，打两场高尔夫，一个投资项目或者几个生意就能拍了板。
从五楼电梯口出来，程临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顺手掏了个打火机，想到乔珞不喜欢抽别人的二手烟，又犹豫的塞了回去。
“知不知道这家会所是谁开的？”程临叼着那根烟过了会干瘾，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声。
乔珞摇头，心不在焉道：“谁开的？”
程临把嘴里的烟卷拿出来，拧巴两下扔进垃圾桶，一脸痞气地笑道：“沈行开的。”
乔珞：“……”
乔珞刚才还想着，谁这么大脸面，刚开不久的会所就红火成了这样，三教九流的都肯给面子，连带着上个楼层都带着阶级歧视。
合着是沈家的产业，难怪呢。
沈家是政商通吃，关系盘根错节复杂的很，一般人轻易不愿意开罪。乔珞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而后有些不自在。
“程临你什么意思？”乔珞迟钝了几秒，而后反应出不对劲来。他刚和沈行断了，程临就带着他往沈行跟前凑，这是嫌他太顺心了想给他找点刺激？
程临勾着乔珞的背，笑容带着那么点恶劣：“怎么？你上赶着给人当小情人当了五年，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脸呢。两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今天哥带你开开眼，会所里的小男生们什么模样的都有，看上哪个你直接带走。”程临笑意更浓，“就是要在沈行的眼皮子底下，让他沈二看看，他算个什么东西，没了他你照样快活，你说是不是？”
乔珞不傻，咂摸出程临的言外之意，这是带着他示威来了。
乔珞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沈行，随便跟什么人都能传出绯闻来，娱乐圈混的好好的，乔珞没有转行的打算，可不想惹一脑门子腥味。况且，哪怕他跟沈行断了有再找一个的心思，也不是饥不择食到和谁都能厮混到床上去的。
程临是高兴了，乔珞腻歪的不行，止了步子，扭头就要回去。程临一把拉住他，急了。“诶，乔珞你回来。”
乔珞板着脸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搭理程临的打算。
程临脑壳子懵了一下，也知道乔珞这是对会所里那些人看不上眼。
他赶忙追过去，赔着笑说道：“好了好了好了，就你脾气大。来都来了，坐一会呗，会所里边的人你看不上就看不上，跟着哥见见世面也好，行不？”
程临说到了这份上，乔珞不好拒绝，他看了眼时间，闲着也是没事，就点了点头。
程临嘴角一咧，带着乔珞朝里边走，瞧着他不大乐意的样子，不忘编排道：“你就是太规矩，太听咱老爷子的话，这个年纪，灯一拉，裤子一脱，不就那么回事吗？怎么还非得是沈行了不成？”
乔珞懒得辩解，只安安静静听程临在一旁笑话他，神色如常，挂着几分淡漠。
程临和乔珞到五楼的包房的时候，里边的人正在搓麻将。吵吵嚷嚷，热闹的很。
麻将桌最中间那个人是董晟，摸着白脂玉般的麻将子，腿边上坐着一个身段很好的女人。
听着门开的声音，董晟抬眼看了一眼，眼神落在程临身上。紧跟着转了转眼珠子，停在了乔珞身上。
乔珞这模样是顶好看的，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和麻将馆的人格格不入，董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只是这样了。
董晟弯唇一笑，和程临打了声招呼。围绕在董晟身边的人也都止了声，挨个的和程临打了招呼。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程临对别人可没有对乔珞的殷勤，淡淡回了几句，在董晟隔壁坐了下来，指着乔珞说：“我弟弟，乔珞。”
这个弟弟意味可大了。亲兄弟也是弟弟，包养的小情人也是弟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乔珞拍过不少的电影电视剧，现下正是当红的时候。
程临这个圈子里接触的明星不少，有些人也听过乔珞的名字，眼神立时有几分意味深长。
前两年他们就听说过乔珞的名字，只知道乔珞背后有人。当初赵家的二世祖赵烨放话说要包养乔珞，没等两天就被打断了腿。那时候圈子还热闹了几天，拿着这个当笑话讲呢。
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人精，他们喜欢模样好看的，却不喜欢碰带刺的。赵烨那样的背景都被打了，乔珞这根刺自然没人愿意碰。
而今再看程临带着乔珞来玩，一些人只觉得心里有了数，琢磨着乔珞背后的人就是程临了。
程临没有向旁人解释的必要，乔珞也不需要扯着程家的虎皮，俩人都没多说。
董晟倒是门清。
程临这个圈子，董晟是背景最深的，倒不是说董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