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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过来的子由也跟着蹲下来,不解地问道:“什么解药?”
强自镇定后的阿楚一瞬不瞬地看着明珏郡主,分心地回答道:“彧郎受伤了,快叫大夫。”但是大夫哪有解药更快些呢?
哈哈大笑的明珏郡主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没有解药。我要的是命,即使有,又怎么会轻易给出去呢?”
阿楚一下子红了眼眶,咬着唇不说话,下定决心似的,不再纠缠着受伤却带着笑意的明珏,转而跑进去,还背对着子由道:“帮我找大夫。明珏郡主是九王子的人,顺竿下去一定有蛛丝马迹。”
“你怎么敢胡说八道?”被戳中的人叫嚣道,面目变得很是狰狞,还想有些动作时,已然被子由打晕。
他很快地安排了大夫来给周宁彧治疗。
先跑进屋子里的尚楚之没有任何的包扎经验,她撇下明珏郡主一干人等,只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她拧了毛巾擦了擦彧郎的汗,看着他素日里是翩翩公子的脸庞上,笼了阴影,变得没有光彩。
她伸着手指描摹他长长的睫毛,在大夫急匆匆地进来时,收住了动作,装得十分泰然,只是时不时地眼神瞄过去,瞧瞧大夫的诊治,瞧瞧周宁彧几时能醒。
捏着胡子的大夫处理了伤口,摇头晃脑地交代了不少的注意事项后,又补了一句:“我的毒理也有限,还是得再找人瞧瞧。”
愣了愣的阿楚自然而然地想到,周宁彧也许不能复原,也或许寿难永年。
带着大夫出去的子由又折了回来,他看着阿楚认真照顾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的模样,皱着眉安慰道:“夫人,你要冷静。事情不会有那么糟糕。”
点着头的姑娘,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够冷静自持?甚至,她踏入屋子之后,连眼泪也全数收敛。
鱼贯而入的探望着以及大夫,在这里来来往往。
终于,喂着彧郎喝下熬好的药后,漏夜来看他的人也一一散尽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了。她轻笑着描摹他的轮廓,伏在他的耳边叹息:“从前,我不够勇敢。希望自己能护得住自己,凡事不求,只想要一世长安。没有良人也没有关系。”
她趴在床头,将自己柔若无骨的手搁在他的大掌之上,温温柔柔地絮叨着、好似他只是睡着了。“我想了很久,看到了很多,楼兰的姑娘都比我勇敢。你问我愿不愿意回京城的时候,我犹豫了,因为若是我离开,是不是意味着放弃你呢?”
她将下巴搁在榻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瞧着周宁彧盖在被子下、微微有起伏的胸膛,便继续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会喜欢外面的世界。你把它描述得那么自由,可是,我也喜欢你。”
闭上眼的姑娘,面上有些潮红,没能瞧见昏迷中的周宁彧松开了眉头,她撑起自己的身子,低头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谨慎的触碰,“我等你好起来,你快点儿好起来。”
紧接着,便是几日的照顾。累了,她睡在他的身侧,醒了,看着他还好不好,时间过得飞快。
终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再加上箭上染得有限,大夫虽然谦虚,可确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这一日,是晴好的日子,阿楚端着白粥进入屋子,看见周宁彧靠在床边向她投来一个温柔的笑,顿时愣在那里,她怕这是几日来的幻觉。
“过来。”气色一点点恢复的周宁彧,蛊惑着她,声音里不是往常的清冷,带了几分的沙哑,她却觉得格外的好听。
被他引导的一口一口喂他吃完,阿楚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周宁彧真的醒来了。她第一次主动地在清醒的状态下,环上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抬高了她半圆不尖的小脸,他诱哄着问道:“你那晚说什么了?”
惊讶地对上他的视线,他怎么可能知道她说了什么呢?昏迷不醒的人怎么可能记得清她说的内容?她下意识地摇头狡辩。
“我明明听到有人说喜欢我了。”似笑非笑的彧郎带着些许指控的撒娇,他热烈而直白地望着他面前有些发窘害羞的妮子。
阿楚抬头瞪了他一眼,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她再说?
他捏着她的下巴,像是浪荡公子一样,眸子中闪着光,跃跃欲试地哄着她:“阿楚,我是个病患,你不能哄我吗?”
没有撒开手的姑娘,红彤彤着一张脸,分外可爱,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嗫嚅:“周宁彧,我喜欢你。”
他低低地笑着,眼中满满的爱恋扫过害羞的姑娘,而后握紧了手,比从前偷香时庄重了许多,吻了吻她的眉眼。
她不住地眉眼乱颤。
在楼兰修养的一旬日中,周宁彧时不时地逗弄着阿楚,一面还是没有错过楼兰内斗的走向。
当时暗袭他的明珏郡主下狱不久,就一头碰死在狱中。可即便如此,邸懿将军和九王子也落案了。邸懿斩首,贺兰容发配。
而挑起轰轰烈烈的逼宫案的贺兰毓被废为庶民,挑断了脚筋,让他的王妃接了回去。叫阿楚不胜唏嘘的是,她一直隐约从贺兰毓嘴中晓得王妃喜欢的是雍王子,倒没想到,原来只是迷惑人心的,王妃之所以和贺兰毓联盟,就是因为喜欢他。
可是,最后为了囚住这个不爱自己的人,王妃出卖了他、又留下了他。
摇着头听周宁彧说这些,阿楚有些庆幸,幸好她终究还是爱上了他,否则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呢?
养好伤的彧郎,带着阿楚把在逼宫中诈死的贺兰渠从坟冢中带出,正好借口他们的离开,一起从楼兰离去。
她看着马车上的贺兰渠依旧没有呼吸、没有醒来,不由得担心地问着驾着马车的周宁彧:“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他避开了贺兰雍派出的眼线,拐到了一条不甚有多人踪迹的路上,停滞了两三天后,才又从大道准备继续赶路。
而悠悠转醒的贺兰渠正是在那条没多少人影的路上,和阿碧以及一些护卫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阿楚有些不舍。
马车摇晃在官道上时,楼兰的国丧就传来了,阿楚窝在周宁彧的怀里才告诉他,在那艘船上,贺兰致在慌乱的人群中,对她说:“你要好好活着,这一双眼睛像极了。”
新闻传得飞快,贺兰雍登上王座,废掉了圣女制度。
即便当下,没有圣女的传世出现,可是这样的决定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反对,年轻的君王,冷冷地看着他们吵来吵去,摔了折子,不痛不痒地拍板了。
这些,阿楚都不知道。彼时,她趴在马车的窗上看风景,听着周宁彧给她介绍了许多的美景,她心神向往,嘴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在篝火旁,她躺在他的膝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吹着渐渐和暖的春风,睡衣一点点袭上心头。
抱好了怀里的姑娘,周宁彧下巴挨着她的颈项,低不可闻地叹息,“你想去哪儿,阿楚?”自打养伤以来,他和阿楚感情和睦,对于去哪儿,他没有半点的忧心。
她的姑娘在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昏昏欲睡的姑娘卷着他的长发,动作慢慢变得迟钝,“我想回家。”
看着凉风拂星,周宁彧心中一甜。从楼兰一路出来,童年那些不美好的、美好的记忆似乎都开始变得不重要了。往后,他和她会好好的。
路程放得很缓,良久才在玉门关出现,落日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坐在茶店里喝茶时,周宁彧敏锐地觉察到有人避着他们躲开了,看着变小的背影,他知道是他的二叔。但他不在意,当年父母的决定也是出于本心。既然父母的选择、二叔的选择,那么不该再记得那么清楚。
顺着他的目光,阿楚也望了过去,是他们走来的路,此时黄沙卷过,似乎把他们的痕迹全部遮掩了。
她笑意盈盈地说:“我们回家吧!”
第101章 番外(一)俯首对花影摇动()
莫寒经常问他,怎么会就惦念这样的一个姑娘。成亲前似乎没有见过,莫名其妙地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的周宁彧,不由笑了,旁人怎么会知道。
他暗中窥视了她许久。成婚那一夜她很无助,他觉得好玩也有点心疼。于是,他想、她是他的妻,也是应该关注关注的。躲在桃花树上的时候,他捧了茶,看戏一般看着尚楚之新婚夜后处理事宜。无人相陪时,她坐在秋千架上,舒了一口气,甚至伸了伸懒腰,然后摸出了一本小册子细细地翻阅。两个时辰就悄然过去。
也许自己是上任前无聊透顶了吧,就这样喝了一下午的茶?躲在茂密的树枝里,枕着手,暗叹这人的生活太无趣,就开始犯困了。睡得熟了,只觉得冬日的阳光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忽而一串笑声入耳,他警觉地睁眼,才忆起自己偷窥的行径,放眼瞧去,尚楚之爬到一棵别角晚水上,手拨弄着含苞待放的新梅,探出头吹着花瓣,像个孩子似的。哦,她才十八,本来就是半大的孩子,只是恩师怎么介绍的,“娇花照水,弱质纤纤?”周宁彧终于觉得这一下午不是白费功夫,她确实同寻常姑娘不同。
他闲来无事,顺手摸走了她看的小册子,反正同梅花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此刻已然丢开了手。周宁彧翻了翻,才发现是一本手札,蝇头小楷,字字清晰,记录她打过交道或者其他场合留意的信息。他愣了愣,她才十八,已经如此了得,长于处处留心,以防行差踏错?他想,这真是一个重心思的姑娘。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不学好呢?册子放回原位,他也没了兴致,便回了书房。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他依然没见过尚楚之,只是也不曾再动过去了解她的念头。总之,她这般的姑娘有什么问题不是迎刃而解呢?他无意间翻出了莫寒给的关于尚楚之从小到大的记录本。看到记载着楚之幼时跟着嫡姐学习舞蹈时,跌伤了脚,一声不吭地继续练,直到嫡姐发现她几乎难以走路,才停歇将养了半个多月。
周宁彧哂笑,自己难道不是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吗?从前经商,他老谋深算,如今在朝为官就单纯了?既然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又为何就觉得尚楚之不堪了呢?
谕旨下来了,还有八天就要到柳州任职了,近来可以闲着了。往常他同莫寒一处待着,哪怕妨碍人家小夫妻,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居然还推了莫寒的邀约,真是奇了。
年前嫁过来,除夕也未曾同过。这么久,没见过自己的尚楚之也很沉得住气么。他当了不短时间的梁上君子,对于这个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并不少见,偶尔活泼可爱也出现在赏玩花儿之际。
他猜,她原来到底是个小姑娘,信息机敏又如何,也还是爱花、爱娇的小姑娘。他养着她,像是栽种宅子里的花,只不过这是一朵带刺的罢了。这样的花才有趣儿吧。
关注得久了,他有些得意,聪明、沉稳、有心思的姑娘是他的呢。别家贵女或是貌美,或是纯真,亦或是聪慧,可是他的姑娘样样都有,只差太小了。这么七窍玲珑的可人儿,哪里常见了,莫寒居然还笑话他情缘结得莫名。
临行前两天,他入了主院,见她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半圆不尖的小脸抵在薄被上,夕阳洒上,令人动心不已。他将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