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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是真的()
看到这个白发女子时,尚楚之只觉得诧异。这孔雀城之中其实不乏汉人,着实没有理由因为多了她一个而教这个看起来位分不低的女子激动。
她身边的贺兰瑾显然激动多了,连说话都结巴了:“您、您怎么来了?”
姿容胜雪的女子十分高冷地瞥了一眼跟自己同父异母,有些爱玩的弟弟,没有怎么理会,反而徐步靠近阿楚,略高的姑娘,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抬起,遮住阿楚下半张脸,徒余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的嘴巴张了又合,在贺兰瑾局促地两三次问下,才勉力用正常的语调问道:“你是姓裴吗?”
警觉的尚楚之不由地更慎重地看向这个来意莫名的女子。
“阿姐,为什么这么问?”硬着头皮的贺兰瑾早就没了洒脱,打从他的嫡姐成了楼兰的圣女后,他再没叫过她一声阿姐,此时为了尚楚之才不得已开口,“她姓尚,是周宁彧的夫人。”
紫衣女子失望地放下手,眉目不动地开口:“哦,是吗?南朝的淑人,却住进了王子的府邸?”轻轻袅袅地别过身,声音依旧清清冷冷:“那就挪到雪阁来吧。”
“可是三哥”还想说些什么的公子哥被一瞪,耷拉着脑袋,泄气地对阿楚说:“我陪你去收拾东西吧。”
她就这样被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尚楚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王子不是?她不可思议地瞧了贺兰瑾一眼,识时务地跟上——即便她作为被挟持出周府,压根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收拾。
终于,脱离了冰雪一样的目光,贺兰瑾按着太阳穴嘱咐身后煞是“听话的”人,“阿姐,十年前就成了楼兰的圣女了,你不要得罪她。不过住去雪阁也有好处的,至少二哥和明珏都别再想打你的主意了,你可以安心等周宁彧了。”
他扇子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偏过头去看随着不吭声的姑娘。
抬起头看了看驻足的人,阿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将我拐来的意义何在。”她其实愈发不明白,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若是无所谓她的存在,大费周章地带来着实奇怪。
闻言的贺兰瑾却仅是嘿嘿一笑,没让走神的姑娘注意到他片刻的僵硬,他怎会告诉她,他其实是夜半好眠的时候被三哥派出去做事,没想一小不小心听岔了,就把她带回来了。
没想好收拾的阿楚,空着手被他送到了雪阁,所有的物品全由照顾圣女贺兰渠的婢女一应添置了。
雪阁不大不小,她能逛得也有限,有心了解到的也不过是,每日圣女都要花二三时辰做些祈福的事,余着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只是这个圣女自来薄情,没有和谁有什么亲近关系,是以甚少踏出雪阁。
泡温泉的阿楚枕着身后的玉石上,不住感慨,什么样的运气才能让她被极少出门的圣女拐到了三王子的府邸,把她给带来了?
她在这里住了三两日,无所事事。
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走神走得厉害,她甚至没有听到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等她意识到时,一双小手贴上她的眼睛,带笑的声音娇俏和软:“阿姐,你真的在楼兰。”
是阿月!微微绷紧的神经松快了些许,她不动声色的将身子沉低了些,拉些阿月的小手,“你怎么来了?”
她四下环顾,没有看到周宁彧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二人略略寒暄后,阿楚便换好了衣裳,被阿月蹭了好一会儿后,晓得了阿月是同雍王子一同回来的。
她拾掇着自己的妆容时,阿月捡到了她的珠子,好奇地发问:“阿姐这个珠子哪来的?”她晃了晃眼睛,只觉得有些眼熟。
怔住的阿楚,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这枚珠子,此时被问及也不由地愣了一会儿,才接过来,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是,你认识吗?”她想,阿月到底是楼兰的人,总归比她更清楚这个物什。
摇了摇头的小妮子咬着唇,再三地看了看:“觉得好像见过。”终归还是个小姑娘,她一下子就岔开了话题,跳到了神秘的圣女,她的姐姐身上。
奈何,一番讨论,也没有让她知道得更多。小妮子很是失望,心情倒还好。谁知晚间用饭时,又被贺兰雍一句话叫走了。一贯当个开心果的人,撅着能挂油瓶的嘴,一步拖成三四步,和阿楚依依惜别。
看了几本闲书后,尚楚之躺在床上,盯着纱织的帘帐呆呆地出神,思索着自己这一回的意外离开,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不应该和彧郎走得太近呢?她有些迷惑。
从前,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明明彼此相安无事。可是不过有些进展,她便惴惴不安,便有太多的奇遇。他大概因为有了她这个软肋,有了太多的束缚。
她想这不是迷信,也许适当的时机离开他,才是最好的。
意志稍微动摇的姑娘,皱着眉头坐起身来,掀着帘子,睁大了眼睛瞧,却什么都没看见。她的柔荑伸向了枕下,摸出了贺兰渠留给她自保的匕首,握得很用力,在月光下连绷起的青筋也能看得分明。
忽而地,一双大手从她身后用力地拥住。
刹那间,尚楚之血液全部凝结,握着匕首的手哆嗦着要奋力刺向身后的人时,听到他低低的喟叹:“阿楚,是我。”
“哐当”落地的声响,在黑夜之中特别明显。
犹如炸毛的猫一样,全身僵持着不敢回头,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怎么会此时此刻出现呢?
京中的距离不算很近,何况他到底在朝为官,无论多么重视她,也不可能撇下手中的事物,不管不顾地追来楼兰。
“这不是真的。”她的声音低不可闻,目光也有些涣散。
周宁彧将几日未见的姑娘缓缓地转到自己面前,干涩的唇瓣良久才吐出一句:“什么不是真的?”
半仰着头,阿楚借着月辉看到狼狈不堪的彧郎,颤抖的手隔空描摹着他的形容。他经历了什么,才能将自己的丰朗气清磨得丝毫不剩呢?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伸出手覆住她柔若无骨的白玉指,压在了自己的面上,他舔了舔发白的唇,因着失而复得的心绪,语调干干的却无比坚定:“是我,阿楚。我来了。”
软弱的情绪袭上心头,尚楚之眼中积蓄着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开口说得却是:“你这样丢下京中的事宜合适吗?”
她于他,公私皆没有助益,反而是源源不断地拖累吗?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吗?
“阿楚,我来了,你不开心吗?”周宁彧舒展的眉头拧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色雪白的姑娘,没有特别高昂的心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沮丧感。他的担忧自然地涌了上来。
摇着头的姑娘只是不说话。
她坚信着他不会丢下她的,不是吗?可果然不出所料的时候,为什么又觉得自己的软弱无能处处昭显呢?
从前,她没有奢望过谁会将她郑重地放在心尖。如今,有人以她为重,她却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可笑的负累。这样的认知叫她无法不失落。
他们两个人彼此靠得这么近,依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不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他晓得她的不良心绪,也有心去安抚、去探询、去解开。但是,环境并没有给予他恰当的时机。
雪阁的院子之中,突然来了许多的人,瓦顶是悉悉索索地脚步声。
食指压在阿楚的红唇上,周宁彧揽着姑娘闪到门后去看外面的情形。
但见门外的贺兰渠握着一柄银剑,在地面上拖出一个长长的痕迹,面无惧色地在重重包围中径直地朝自己的阁楼走去。
直到,为首的黑衣人将刀架在她的颈项之上,割出了细细的血丝,她才冷着眸子停了下来,“邸懿将军,这么多年的把戏没有玩够吗?我本就不曾习武,无论你看多少次,我拔出剑来,它在我手中就是无用的废铁,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若是你有本事,将人从我雪阁之中安然带走,我便不追究。”
“长公主一向快人快语,那么又为什么不直接帮臣破了宝剑其中的秘密呢?”拉下面罩,果然是邸懿将军。
微微笑了笑的贺兰渠,艳丽得有些过头,“需要秘密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废这个功夫,帮你毁了楼兰?”银发在风中扬得颇为洒脱。
“可是长公主的圣女身份也是不愿意接受的不是吗?”邸懿收回了手中的刀,拿过那柄长剑,又一次地一寸一寸地摸过去,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眼见着剑被拿走了,贺兰渠也不在意,更无顾忌地从人群中笔直地想离开。包围的人顺着她的路线犹豫地围着。
没一会儿,邸懿便把剑丢在了地上,带着全部的人马撤退了:“我还会再来的。”
第86章 目的()
两人无声地看着摇头的贺兰渠捡了剑回到房中,不由得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有些许默契,他们随着她,听她将长剑在地上拖出滋滋滋的声音,一路跟到了圣女的门外。
稍加纠结后,周宁彧的手悬在门上时,贺兰渠已然开了门,无波无澜的眸子对上他们夫妇二人,清清冷冷地开口:“进来吧。”
偏着头的尚楚之瞧了瞧彧郎隐没在明灭灯辉中的脸色,略有迟疑地踏了进去。
“原来公主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周宁彧人虽然坐在了桌前,眉目却微微抬着瞥向了梁上。
而为姑娘均是一愣,才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上看了看。
施施然坐下的贺兰渠,轻轻拨弄了自己的一头长发,招呼着阿楚,目光流连在阿楚身上,却偏偏哂笑着对周宁彧道:“周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场面话就不必说了。”他点了点茶水,给阿楚斟了一杯,问着香气,这可是苏杭的名茶——于是,他蹙着眉尖想到了自己认识的一个人,狐疑地瞄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圣女。
微微愣神的贺兰渠拾起仍在地上的那柄剑,横在了桌上,口中吩咐着:“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闯进来。”
梁上影子掠过,一名素衣女子身手极快地从窗户出去了。
她两指叩着桌面,终于正视着周宁彧,“你们当不是为这柄剑而来的吧?”
“自然不是。”他含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宝剑详看¬——那原该是一柄绝佳的剑,如今却沾了许多的尘土,剑身更是因多次的拖拽而变得痕迹斑斑,“长公主既然知道邸懿将军对内子有敌意,缘何收留内子呢?”
倘若真是只为楼兰祈福的圣女,如何连邸懿这样的人,都没能在她面前占到便宜?反而只是生气地离去,连闯一闯,冒险将阿楚带走的动作都没有呢?
他想,他不能拿阿楚冒险。终究,他在楼兰不比在南朝根基更稳。即便阿月同长公主的关系还算可以。也不代表,这个人没有搀和进政场的浑水之中。而现下,楼兰可不就是要风云变幻了吗?
斟茶的手缓了缓,贺兰渠的手腕露出墨玉的镯子的一角,“不过是瞧她长得像故人罢了。楼兰和南朝一样,女子并不问政。至于邸懿,只要我还是圣女,他有何胆子对我下手呢?”
阿楚的心跳得异常剧烈,就在白发圣女带些暖意说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