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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还是纲吉第一次被这家伙喝令不要靠近他,心里十分诧异。
“三米不,五米,就在那里,你不要过来!”
那家伙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过人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不仅低着头,左手护着脸的外侧,不愿正眼看她,肩膀也在抖动,大有一副她敢靠近他就敢上吊给他看的架势。
“你是怎么啦?”
六道骸背过身去,坚决不去看她。
纲吉一头雾水,印象中,这种情况比骸头一次意识到她是个女孩子那会儿还要过分一些,这忍不住让她沉思自己在这段时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大受打击——比如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唔有吗?
有吗?
“骸?”
“打住,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说,”他十分冷淡地答道。
“哈?”
“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后半句话以十分生硬的口吻补充上来。
纲吉:“”
意思是说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被人觊觎了吗?想想还觉得挺高兴的,但是为什么这话听上去就那么奇怪呢。
“你那么想我真的蛮高兴的,”她由衷地说,拍拍衣服站起来,“那我走了?”
骸嘲弄地冷哼一声:“明明擅闯到别人的梦境里,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哦,对不起。是我的错咯。”
“”
纲吉一直有一种错觉,在梦境里遇到的人和现实中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但这一点放在骸的身上就特别明显。本来以为梦里的他应该更加飘忽不定、高深莫测,但是有了几次经历之后,她反而觉得,这时候见到的他要比平时稍微坦诚,孩子气一点。
呃果然是错觉吧。
想要走的时候,纲吉却动不了了,回身低头一看,发现腿上缠满了奇怪的茎叶,力量大得惊人,根本不像是植株类生物,将她牢牢地圈住。
再一抬头,她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细长的爪叶来自非常艳丽的白紫瓣花朵,从花蕊中散发出兰花一般的芳香。她很快认出那是日轮花很漂亮,却也悚然。
所幸这里是骸的梦境,那些黑寡妇蜘蛛在受到控制的情况下并没有朝她爬来,留在花朵下潜伏,露出隐隐约约的身影令人战栗。
“你要是再往前动一下,可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请了。”
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双手环于胸前靠在背后的树干上,一派闲散又冷淡的模样,比起先前的失态,此时总算冷静多了,只是目光垂于下方,依旧回避着她的存在。
“好吧”纲吉终于把视线从那可怕的日轮花上拔下来,心惊胆战地挪开。
她拿不准在梦境里被蜘蛛咬一口会不会死掉,就算不死,会不会对自己的精神状态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像中写的那样,现实中无法醒过来?——无论如何,她胆子很小,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冒险。
过了一会儿,纲吉稍微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不让她走近,也不让她离开这到底是想让她怎么样?
心中产生几分怀疑,她抬起头,露出了同样怀疑的眼神:“喂,你该不会是”
“什么都没有,”在后半句话说出来之前,骸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话,语速快得让人吃惊,“未来那些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沉默了一会儿,纲吉决定体贴地当做没听到对方不打自招的说辞,把话题岔开。
“那个,你很喜欢这种花吗?”
“嗯?”
“这些花,”她指了指脚边,“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看到好多太阳花来着我还以为是因为主人喜好的缘故,这次怎么没有了?”
骸迅速瞅了一眼日轮花,然后扭开头。
“我怎么知道?”
尽管他这么说,纲吉还是相信,这里的东西一定在某种意义上反射出他的心情。
也许是感应到她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缠住腿的叶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缩回原位,那些按捺不住狩猎欲/望的蜘蛛也悄声无息地隐藏到叶片深处。
纲吉看了看它们,又抬起头,却只看到了骸的背影。
“对不起,骸,让你受惊吓了,”纲吉沉思片刻,叹了口气,低下头,盯着脚下的细草,“那个未来跟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让你感到困扰的话,还是尽快忘掉吧。”
没有回应。
“时间大概不早了吧,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她继续说,“很抱歉闯进来,请好好休息吧。”
那边依旧没有动静,纲吉等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脚步,转身离开。
周围的景色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白色的、迷蒙的雾气从草地上升起,慢慢环绕着朝身边推进,那是她即将离开别人梦境中的征兆。
在最后的绿色和蓝色即将被白色抹去之时,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地方传来的低低的声音。
怎么可能忘记啊。
纲吉下意识地回身望去,可是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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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骸的梦境,纲吉以为自己会回到平稳的睡眠,直到第二天早上。但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之后,随着大脑渐渐清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也许是作了个不安分的梦引起的心悸,她感到有些不安稳,忍不住睁开眼睛,当然,映入眼帘的是黑乎乎的天花板。
没有里包恩的吹泡泡的声音。他前一天就说要短暂地离开一会儿,大约是和其他那些彩虹之子见面去了吧,纲吉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四处都静悄悄的,渐渐的,能够听到楼下时钟的走动,以及窗外很远的地方,夜间生物活动产生的声音。
原本应该是这样子的。
原本,她应该马上闭眼睛,趁着天亮继续好好睡一觉的。
然而,在纲吉把视线收回来,闭上眼睛之前,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在意识到那是从窗帘下透露的月光被遮挡之前,她再次转头,望向窗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倏地睁大眼睛。
窗帘被掀起,露出后面被敞开的窗户,被月光笼罩不再那么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那上面,有那么一瞬间,纲吉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那不是。
银白色轻轻飘动的长发,隐隐绰绰间面露讶异的脸庞,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的独特徽章,都无一不显示了这个深夜擅闯民宅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呀!”
在纲吉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来之前,斯库瓦罗飞速跳下窗口,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以至于声音只发出一个开头就被堵在喉咙里,没有惊扰到屋子里其他的房间。
“给我闭嘴!”他显得有些张皇失措,也有些气急败坏,“别大吵大叫,听到了吗?”
纲吉呆滞地点点头,他才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长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难以听到的声响,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下子就发现对方的存在。
真不愧是瓦利亚精英暗杀者的素质呢,如果不是自己直觉感到不对劲的话
她微微地冒出冷汗,然后紧张兮兮地咽了咽口水。
“斯库瓦罗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年轻的银发剑士也瞪大了眼睛,迟迟说不出话。
在她的注视下——不知道是从那双闪亮的棕色眼睛里感受到几分期许,还是别的什么,他终于忍受不住变了脸色,抬起手臂将义肢上的长剑狠狠扎入窗框,气恼地大吼大叫。
“该死!——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第130章 118.深夜访客()
大吼大叫的结果就是,家里人虽然没有听到纲吉的惊呼,却还是被斯库瓦罗给吵醒了。大半夜闺女房里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奈奈妈妈拉着碧洋琪过来,啪当一声推门而入,本该摆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却突然呆住了。
“纲君?”
“这人怎么搞的?!”
定神看清房内的景象后,碧洋琪立马抬高了眉毛,反手拦下正欲上前的奈奈,不无警惕地瞪着里面那位不速之客。
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但亮度还是足够的,从书桌上方而来的光线正好照在房间中央的矮桌周围一圈,淡黄色,幽森森的。
一边,银发剑士交叉着腿,手肘搁在膝盖上,眉毛紧皱,既是不耐烦、又拼命忍耐的模样,从义肢上拆下来的武器斜靠着书桌,放在门口进来的视线死角之中。
而另一边是纲吉如临大敌、正襟危坐。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在睡裙外面套上一件薄外套,见到她们进来,抬起头,微冒着冷汗,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嗨晚上好,妈妈,碧洋琪,抱歉吵到你们了。”
“”
十五分钟后,在等奈奈去楼下准备茶水的空当,碧洋琪双手环于胸前,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神情复杂莫测,风太拉着她的衣摆,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探头望来。而蓝波则躲在一平后面瑟瑟发抖,难得地保持着安静。
纲吉对于吵醒他们感到非常抱歉,可由于罪魁祸首是旁边这个可怕的暗杀者,她也无能为力,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终于,奈奈端着托盘和杯子走进来,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意外地,斯库瓦罗很礼貌地回应奈奈的问候,表现也无可指摘,令纲吉松了口气。
她趁着刚才那会儿仔细思考了说辞,便大大方方地向妈妈介绍说“这是来自意大利的客人”“里包恩的朋友”,对于“为何会在深夜拜访”也找到了勉强能用的理由:航班延误啊、两国时差啊balabala随便什么啦。
总之,在碧洋琪和斯库瓦罗同时控制不住面部的抽搐的时候,奈奈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哎呀,斯库瓦罗先生,旅途辛苦了,”她露出真诚而又关切的微笑,看得斯库瓦罗一愣一愣的,“家里来不及收拾房间,不如——啊,对了,风太,可以暂时把你的房间挪出来吗?”
“那我可以和纲姐姐一起住吗?”风太眼睛一亮,满怀希望地问。
“不了,”斯库瓦罗态度有些不自然,一边掩饰着眼角的抽搐,一边生硬地答道,“不用了。”
纲吉很快注意到他正用余光向自己传达着某些信息,略一思索便得到了答案。
“可是,让客人睡沙发也不好啊”奈奈正苦恼地想着解决办法,袖子被扯了一下,“怎么了,纲君?难道你想——”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惊讶起来:“哎,难道?”
“女孩子的房间可不能随便让出来哦,”碧洋琪凉飕飕地插入一句话,眼中也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不,不是啦,”纲吉不明白她们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重地撑住额头,“我只是想说,斯库瓦罗先生已经在飞机上调时差了,现在不用那么麻烦”
好说歹说把他们都劝去睡觉了,她一回头,就看到斯库瓦罗坐在原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她。
气氛有些尴尬,纲吉猜想,一定是因为碧洋琪领走前意味深长的那句叮嘱:“你们注意点,别把床弄脏了,这几天天气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