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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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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莫歌大喜,“你想去哪里,本公子陪你就是!”

    听到她答应那刻,他都未察觉自己有多高兴。

    夜澜始终淡如水,“王城那面兵荒马乱,暂且不去了,我要到恩周见一个人,你可愿?”

    恩周半座城池都是颜家的,颜莫歌去到那里比在北境还威风,苗人简直将他当天神看待,又不是去什么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他当然愿意。

    刚把头点了下,夜澜就道,“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颜莫歌一时反映不及,望着那人儿说完之后转了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行远去了,雨雾中单薄的背影何其随性。

    他连忙迈步追赶上去,“此时就走?那药——”

    “你暂且死不了,到了恩周城再配药也不迟。”她清淡的回答,脚下的步子不疾不缓,却走得不带半点犹豫迟疑。

    只要药引是她的血,其他的配药依着颜公子在恩周城的能耐,不会难找到哪里去。

    再说过几日师傅他们就要回了,师傅才是真正的生人勿近,最好莫要让他与颜莫歌碰面。

    这些都在她的顾虑和权衡之中。

    夜澜一面走一面沉思,玉面公子尾随其后,两人走在陡峭湿滑的山路上,身上的衣裳都湿润了,可谁也未曾焦心寂夜里会遇到什么,在哪处落脚,抑或者生出难以预料的变数。

    仿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有个人相伴,便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颜莫歌是不知到底要从哪里走才能出谷的,可想到是她自愿,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愉悦。

    虽她隐瞒的事还很多,不过都无妨,他有大把机会慢慢叫她说出来。

    各自做着思索,夜澜忽而顿步转身,差点与没来得及收住步伐的颜莫歌撞在一起。

    他微惊,相反她坦然自若,轻轻淡淡的说,“我和你一起出谷于你而言是一举数得,于我也是,故而你无需将自己想得很厉害,是你凑巧遇上了,而我正好有外出的心思,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是决然不会喜欢你的。”

    她走这一趟,并非为了确定自己要喜欢哪个,自她入了澜谷之后,就再没有喜欢哪个资格。

    澜谷外,颜朝等人总算连夜赶到这里。

    南疆的雨水充裕,近来几场大雨落下,平时花一日就可走完的路程,足足用了三日!

    这谷外迷雾重重,还有害命的沼泽,行错半步都可能丧命。

    夜色朦胧,颜朝凭着许久前的记忆,花了两个时辰才破了阵,总算找到进澜谷的入口。

    哪想那勉强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缝竟被泥石堵了三丈高!

    不得办法,奎宿只好命手下的几个去清道,估摸要天亮才进得去了。

    众人寻了一处向内倾斜可遮风挡雨的山壁将就,生了火烘烤湿透的衣裳。

    颜朝就地靠坐,饮酒取暖,望着外面的夜色怔怔然出神。

    这夜,这雨,都似极了他当年来时的那一天。

    只这机关险要的谜谷又换了个名字,可否它的主人也换了?

    因果循环,轮回有报,这会儿他虽面色如常,心头早就火烧火燎,若他的孽子落到那个人的手里,恐是来得太晚,尸身都凉透了

【南疆篇】前尘往事,皆是毒() 
十三年前,谜谷。

    阴冷的绵雨下了半月有余,将这避世的深谷隐藏在重重瘴气中,一队人马悄然而至,打破了原有的安寂。

    夜,愈渐深沉。

    潮冷的风从门窗的缝隙灌入屋内,冲不淡的是弥漫在其中浓重的血腥味儿。

    一豆孤灯微弱的燃烧着,散发出容置身此处的人望清屋中内容的光亮。

    几个身着相同墨紫色劲装的暗人立于各处,面无表情,眼眸无光,宛如没有感情,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气。

    身怀六甲的女人和她的夫君坐于地上,依偎在屋内宽敞之处。

    她蜷缩在夫君的怀中瑟瑟发抖,被恐惧充斥的瞳眸不受控制的向不远处余温未退的两具尸身看去。

    两个时辰前,他们还乖顺的唤着她‘师娘’。

    她一直将他们当作孩儿看待,一家四口相处多年,比真正的家人还要亲厚,可就在眨眼之间——

    颤颤的怒视那背身立于桌案前的男人,她绷紧了全身,全身都是恨!

    是他的到来,毁掉了谷中的安宁静好!

    站在这张昂贵的金丝楠木书桌前,颜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探于桌前,用他修长漂亮的指头拨弄着那排毛笔。

    头未回,他能察觉身后有道愤然的目光在怒视自己。

    “奚夫人似乎很痛恨本王?”他轻巧的问。

    惬意的笑就挂在他的朗眉星眸上,尽是残酷。

    “本王连杀了你的两个徒儿,你恨本王实乃应当,只不过——”

    放下手中那支小豪中的珍品,回首来对上那双恨意不绝的眼,他儒雅一笑,“若非你夫君执意不肯为本王的孩儿解毒,本王又怎会开杀戒,为后人积下此孽障呢?”

    奚芩护着妻子,沉色道,“四年前小人就言明,小殿下的毒自娘胎带来,天下无药可解,还请王夫大人见谅!”

    “见谅?”颜朝扬起俊眉,眼底流转着残忍的杀意,“本王还以为奚大夫在南疆深谷里过了太久安逸日子,就忘了四年前的事。”

    原来他还记得的,他倍感欣慰。

    “那时祁国国师道吾儿活不过十岁,可你非要断言,是活不过七岁,你还说若是能熬过了‘七’这命数,就有十成的把握解毒,奚大夫,如今吾儿七岁了,你当真以为本王找不到你?”

    步步走近,来到奚芩的面前,对上的是一张惧怕到了极点的脸容。

    怕才对,欺他哄他之人,都该怕他,因为他必然会取他们的性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欠他的,他一定会拿回来!

    颜朝笑容不减,阴鸷道,“奚芩,你借为吾儿解毒为名入蒙国皇宫,欺骗本王与女皇陛下,偷盗雪莲种子,还有取自东华海底,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九百七十三珍贵寒玉,这些,本王都不与你计较。”

    他只要他为颜莫歌解毒,让他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能活下去!

    良久的沉默,奚芩眸中渐渐无光。

    抱着嘤嘤啜泣的妻子,他低下头去黯然道,“当年是小人鬼迷心窍,无意中在医书中窥得‘寒玉养莲,能解天下奇毒’的半道方子,时逢女皇诏告天下,为小殿下遍寻名医解毒,小人便想借机一试。”

    他知道蒙国的皇宫里有雪莲种子,加之第一王夫颜朝坐拥无数财富,那养莲的极品寒玉,凑巧就在他手中!

    奚芩揭了皇榜入宫,不想祁国国师无名也在,无名医术超绝,四海皆知,奚芩为彰显自己卓越,就空口说了大话!

    后而他伺机盗了雪莲种子和寒玉,逃到南疆去,这四年,便都一直躲在这里。

    “小人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原本小人以为四年足够研制出为殿下解毒的方子,可是”

    这四年中任凭他日夜废寝忘食的悉心钻研,竟是连一朵雪莲都没有种出来,又谈何解毒?

    话罢,他不舍的看了妻子一眼,再祈求的望向颜朝,“王夫大人,小人心中有愧,愿意以死相抵,还请王夫大人——”

    还未容他说完,颜朝就道,“放过你的妻儿?”

    他走到把椅子前,撩起昂贵的华袍落了座,姿态洒脱,神情闲适,甚至,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在他脸上从未褪去过。

    “这样太不得意思了。”颜朝轻叹。

    死还不容易?

    放过还不容易?

    可他来此的目的,却都不是为这两样。

    奚芩僵愣了下,不语,呆滞的看着他,面上更显恐惧。

    他早该知道,颜朝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本王早就掌握你的行踪。谜谷仙医,乐善好施,专为苗人和往来的商旅解毒治病,不取分文,更四处赠药,本王听后甚为感动,既然仙医菩萨心肠,为何不竭尽所能为小儿解毒续命呢?”

    他的要求,不过如此而已。

    轻扫了跪在地上对自己摇尾乞求的人一眼,他扬起浅笑,“奚大夫,你可知这四年来,本王的儿子活得十分不易。”

    听他提起四年,奚芩就不觉打冷颤,再度颔首的同时,又叫他瞥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徒儿,他心中一痛,若不能被放过,横竖只有一死。

    假如自己还是孤身一人,他有何所惧?

    舍不得的是他的妻子,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儿

    想到此,他思绪一定,孤注一掷道,“是小人错在先,王夫大人若要降罚,还请罚小人!”

    “罚你何用?”颜朝意兴阑珊,都不愿再多看他,“本王要的是小儿平安无事,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等的就是这一句,奚芩沉声,“请王夫大人宽限小人三年,小人一定能为殿下解毒!”

    “三年?”

    “没错。”他话语肯定了许多,“殿下的毒虽较为繁琐,可小人有把握,只要王夫大人再等三年。”

    话将说完,颜朝呵的轻声一笑,“有趣,真是有趣!奚芩,莫不是你还记得无名大师那一语,就算不能为吾儿解毒,三年后,吾儿毒发身亡要怎算?”

    “小人一家愿为殿下陪葬!”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怀中眼泪婆娑的妻子蓦地一颤,怕,怕极了!可他们已然没有别的选择。

    颜朝长长的屏息,随后起身在屋中悠闲的踱起步子来。

    “三年”他幽幽的重复,面上看不出喜怒,很快他步子一顿,转而看着奚芩遗憾道,“本王觉得三年太长,不如——”

    深眸移向他怀中的人,霎时颜朝的眼底绽露出毒辣的光彩来。

    他扬了扬手,暗卫无情上前将奚芩和他的妻子强行分开!

    一人不知取出什么,掰开奚夫人的嘴强迫她食了下去。

    奚芩想去护,结果是被一脚踢开,他瘫在地上咽出口鲜血,再而爬到颜朝身侧,抱着他的脚苦苦哀求。

    “奚大夫求本王,本王又去求谁呢?”

    颜朝笑意不减的俊庞始终淡淡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道,“奚夫人怀胎五月,正是与当年女皇陛下中毒时一般,这毒是一样的毒,能不能解全凭奚大夫本事了。”

    三年?

    他等不及!

    奚芩连滚带爬的回到妻子身边将她抱住,毒性开始蔓延,她的脸孔渐显中毒症状,连脉象都越发急促。

    蓦地,他似有所意识,对颜朝恨道,“你早有此打算?”

    回他一抹爱莫能助的浅笑,颜朝淡语,“待奚夫人临盆之时,本王一样会请来当年为女皇分娩的产婆相助,至于尊夫人和腹中孩儿安危,连同本王小儿的性命,都交到奚大夫手中了。”

    一道惊雷劈响在暗无光亮的夜空中,将颜朝的思绪从许久以前拉了回来。

    雨越来越大,夜越来越深,经过漫长的十三年,他的孩儿未死,奚芩的妻子却因难产早已灰飞烟灭。

    而当年那个经他一手造成的毒孩儿,虽活了下来,却天生痴傻。

    他颜朝此生树敌无数,最恨他的,非奚芩莫属了罢

【南疆篇】朝不保夕,血债血偿() 
谜谷医仙,乐善好施,其妻却不得好死。

    颜朝身为人父,有一个还未出生就在母体内中了巨毒的孩儿,自当比谁晓得那是怎样的痛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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