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止不住的眼泪在疯流,她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皇族中最丑陋恶心的事实!
无人反驳她。
那双泪目四下找寻,又道,“为何不见我的驸马?”
她转脸似是征询祁永晨的意思,“哥哥,你也想见他吧?至少在临死之前。”
“九公主,你到底在说什么?!”袁正觉阴沉的提醒她,“莫要耽误了给皇上救治的时机,莫做出让太后娘娘伤心的事!”
众人诚惶诚恐的带着各自复杂的颜色望着那对兄妹,事关皇家的脸面。
皇上与他至亲的妹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天啊谁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龙椅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竟是在沉默中将眼睛闭上,复又再睁开,便是以此认了,他想见他,想见他的爱人。
平宁胜利的一笑,“你们看见了吗?”
他认了。
“莫再胡闹,否则别怪为兄无情。”祁煜风说时,身后已有羽林军弯起弓羽。
纳兰岚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以身挡在她的儿女之前,“煜王!你要做什么?哀家绝不会让你借此机会伤害哀家的孩子!”
祁煜风冷面上浮满阴鸷,“太后娘娘,皇上的性命危在旦夕,难道你想我皇家的声誉被一个疯了的公主尽毁?”
“疯了的公主?”祁羽筠听闻后不可置否的大笑,“二皇兄,你没有看见皇上眨眼么?他都认了,为何你还要固执己见?”
她的嘲笑声充斥在畅音阁的每个角落,她说话的语气里全是困惑和不解。
她才是那个最最想不通的人啊
“你们以为你们一个个都很干净么?呵,我的二皇兄,你平日阴狠毒辣些也就罢了,偏你还占了十皇弟王妃的身子,在东都时,十王妃有了身孕,那是你的骨肉吧?”
“你们以为,这些丑事谁也不说,就谁都不知道么?”
“大皇姐,你与沈家二公子沈瑾瑜又是何关系呢?只消他入京,你就在鸳墨阁留宿,我一直为此甚感忧虑,若是你要嫁他,将来我与你该如何相互称呼?哈哈,哈哈哈”
“还有汐瑶——”
说到此,平宁眼泪汹涌,可那双灼灼美目里,全都是淋漓尽致的恨!
“我曾为了讨好你的大哥哥刻意与你亲近,可每次都换来更多的伤害,你可知,其实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
“明明是你慕家勾结张氏谋反,为什么七皇兄他们都帮着你,维护你?慕容嫣杀的是你,却要我陪上自己的容貌!连十二都要还俗了来娶你!你可知,你是这世上最可恨,最该恨的女人!”
“平宁!”祁若翾叫住她,不允她再说下去。
“怎么了?”她的泪水花了脸上的妆,黑的,白的,红的,绿的统统搅和在一起。
面目全非,丑陋比过戏台上的丑角儿。
哪里还是什么公主!
倘若这个公主要做得如此痛苦,如此的表里不一,她不做也罢了,她从来都不稀罕做!
“我说得不对么?”
她问众人,众人却不应。
都无所谓了。
她只望着汐瑶,曾经她羡慕过的人儿,如今又让她为之掬一把同情泪的人儿
“祭祖大典上最厉害的就是你了,别人不晓得,我是知道的。你爱七哥哥,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死,就如我爱沈修文。”
“你演了一场好戏,骗了满朝文武,骗了皇亲国戚,你让他们都以为你恨他,其实,你是在救他。”
“你真傻啊”
她长长的叹息,随后垂下美目,幽幽的说,“七哥哥在蒙国登基做了汗皇,之后,他要娶格尔敦王爷的女儿了,你知道吗?”
言毕见汐瑶霎时怔忡的脸孔,她温软的弯起眉眼,肯定道,“你不知道。”
祁云澈要娶宝音了?
为何不娶呢?
他如今是蒙国的汗皇,而早格尔敦就与她说过,他会娶他的女儿,他只能娶他的女儿!!
而她,慕汐瑶!
她是祁国的璟王妃,她和祁云澈早就不得关系!
那个被众人都闭口不提的祁云澈,真如颜莫歌说中了,他连他自己都不是。
那个‘祁云澈’,只存在于慕汐瑶的心里,他爱过她,而她还爱着他!
见到汐瑶无声落泪,平宁像是达到了目的,她仰起头对天凄凄然的笑,“在这个皇宫里,没有哪个敢说自己是好的,就算做了皇帝”
她复又同情的看了祁永晨一眼,“他,也不过是母后你们操纵权利的傀儡。”
如此,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们都惧怕七哥哥会带着蒙军攻破长城,你们都怕死,所以,你们逼丨迫十二和汐瑶成婚,可是他却要大婚了,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也许,根本没那么重要。
“而我”她收回了目光,紧握手中的银枪,“好累,我觉得好累”
侧目,她将视线远望,看向从人后匆匆赶来的沈修文,她努力对他绽出一个与平日相似的温软笑容,绝望的说,“驸马,你来了。”
“平宁”
沈修文无疑与每个刚到此处的人一样,他被眼前发生的所震慑了。
尤为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祁永晨,当即,无法言喻的痛苦之色爬满他的俊庞,他仓皇失措,深深的折了眉头,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的目光和祁永晨的相对在一起,无声无息之间,迸发出地动山摇的悲恸。
那是爱!
但听平宁在此时问他,“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爱人,那时你是如何应我的?”
良久,沈修文才从血腥的事实里拔回神思,他将闪烁的目光移到他的妻子身上,苦涩的笑道,“我说,你不能杀了自己。”
“你说了个谎话。”
平宁好似也再回想那时,神情里有了美好的期许。
然而那时,她就洞悉了他的秘密
“修文,你真的不爱我么?”她执着的问。
沈修文一步步踉跄的走近,回答却是肯定的,“不爱。”
只因,他的眼光始终不能从祁永晨的身上移开。
平宁望见了,心如死灰的淡笑,“也是,若你爱我,为何不碰我呢?你我成亲都两年了,我竟还是个雏儿,我竟还执迷不悟”
来到高高的龙椅前,沈修文顿下步子,他请求道,“放了他可好?”
平宁摇头,哭得愈发厉害,“不好,不好我恨他,也恨你!!”
“那”沈修文从袖中取出一把尖利的匕首,“我们一起死可好?”
可我还是会害怕()
当沈修文将手中的匕首毫无犹豫的***自己的心窝,在那同时,平宁用银枪刺穿了祁永晨的颈项。
她说,我的驸马才学过人,俊美无双,他能写出最美的诗词,他更能奏出最动人的乐曲。
她说,我的驸马乃大祁第一才子,名满天下,虽他出身商贾之家,可是,这世间我独爱他一人!
她还说,我的驸马与我的亲哥哥相爱了,我恨他们,却不怨他们,我觉着他们是这宫里最干净的人呢
她还说了许多,可是许多话在谁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被淹没。
随后,她已是伤心欲绝,悲痛万分。
毒药是在何时被她服下,无人得知。
只晓得纳兰岚还未从丧子的苦海中解脱,便是眼睁睁的望着她另一个孩子呕出黑血,气绝身亡。
哭声,喊声,慌乱声,纷纷扰扰,烦烦忧忧,重重交叠在一起,乱了谁的神思
时隔三个月,祁国又得一位皇帝驾崩了,这与她慕汐瑶有什么关系?
她在喧嚣吵闹中移身走出畅音阁,无人顾及她,她更不想理会任何人。
她一生都想逃离这座奢华空洞的宫殿,却只因那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下,可是如今,此时,他在哪里
这天格外安静。
置身在赤昭殿内,鼻息里依旧有龙涎香萦绕,一盏孤灯,身边得两只豹儿相伴,午时归来后,汐瑶便坐在内殿的窗边。
这一坐,一出神,涣散的眼眸因身后的脚步声而再度汇聚,窗外已然黑尽了。
夏夜的月色撩人得很,蝉鸣声不断,好像在唱歌与那月中的美仙子听。
汐瑶静坐着长久不动,连豹儿都担心了。
飞墨舔了舔她的手背,她便低头来对它柔柔一笑,遂拍拍它大颗大脑袋,凌歌见了就吃起干醋来,一个劲的用它的身躯往她身上挤,她却不得心情与它们打闹。
冷绯玉站在不远处看望了一会儿,待她把两只大家伙使唤走了,才靠近去。
他目光一路追随了会儿,末了才收回来看那女子,“才过了将将一年两只畜生就被你养得这样大了,难怪近来宫里总是传,璟王妃在赤昭殿里养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黑色大妖兽。”
汐瑶勾唇道,“那也是你们捣鼓来送给我的。”
顿了下,她似有出神的说,“再者这皇宫本就是会吃人的,我的豹儿从不咬人。”
在她对面坐下,冷绯玉沉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我已命方世林带他的亲信在赤昭殿外连夜把守,你且安心睡个好觉。”
皇上驾崩了,这会儿太极殿那面,不看也知吵成了什么样子。
偏生明王人还在广禹州,这不是给了祁煜风一个君临天下的绝好机会么?
汐瑶出了会儿神,倏的笑道,“安不安心,该食的时候还是要食,该睡的时候照旧要睡”
她抬目望冷绯玉,说,“眼下又乱成一团,你不必专诚费心来照顾我,我都知道了的。”
今日在畅音阁的时候,平宁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听的,丑陋的全都说得干净仔细。
蒙国的新汗皇就要大婚,娶的是第一王爷格尔敦的女儿
他的心里还有慕汐瑶吗?
怕是没有机会再问。
既是他都决定要娶别人,婚讯都传到祁国来,她对这些害怕蒙国开战,想借她来要挟图亚大汗的人来说,还有何意义?
冷绯玉最怕她这副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漠然事不关己的样子!
“就是你不信自己,也该相信他。”长久,他才憋出这一句。
汐瑶还是笑,清清淡淡的神情,眸色里全是安然宁和,“我没有不信啊”
她与他过往的种种,经历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他们是相爱的,可这与他要娶宝音,要大婚,有何干系?
“只是我觉得好累”
转过身,她将双手交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孤月,说,“我竟然有些羡慕平宁,至少她敢爱敢恨,可是我,我们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我们只能顺应时局,不断的做出以‘天下大义’当先的选择。”
对的,错的,总有那么多的理由叫他们身不由己。
她已经尽力了
“近来我时常在想,或许这真的是命,不管重来多少次。”
冷绯玉起身走近她,望住她单薄的背影,想起在东都,她对他说的关于前世的事
便是这个时节,她说时,他竟没有丝毫怀疑,更有而后亲口问了祁云澈,若他将来登基,年号为何?
云昭。
祁云澈的随口一说,惊了谁?
可这年号最终不曾现世,那个让眼前女子牵肠挂肚的男人,已成为蒙国的新皇。
不禁,冷绯玉忍不住问,“在你说的那个前世”
“平宁吗?”都不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