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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天黑了,羽林军副统战战兢兢的道,会不会是遭人绑出宫去了?便是这句话,急得母后差点晕死去,就在这时,老七慢悠悠的拉着十二进了芳华宫。”
她指着身前那空地上,说,“喏,他两个就是站在这里,满身污泥,像是沿着朱雀大街乞讨的叫花子,父皇黑着脸问他们上哪儿去了,他们就说,是在御花园西边的浅塘那处捉王八!”
总算说完,她拍着桌子笑个不停。
汐瑶听得直瞪眼珠子,“怎么想到去捉那个东西”
祁云澈入宫两年,也就是一个八岁,一个五岁不到?
抱着肚子,祁若翾全无长公主风范,笑趴在榻上,“我哪里晓得!”
她在宫里长了那么大,也从没想过要去池塘里抓王八啊
“你说说,老七那冷面的东西,平时闷不吭气,怎会想到他会做此事,十二就蹲在旁边看了半日,天黑尽了才晓得回来!”
御花园西边的浅塘,汐瑶只有几分映像。
前生为皇后时,她近乎不去那里转悠,可以说是个死角,奴才们更不会经过,日子久了自会被疏漏去。
不过
想到少小时抓王八抓得脏了身上的祁云澈,汐瑶不禁也随着笑起来。
“那后来如何了?”她再问。
祁若翾就等着她问!
憋住一口气忍住笑意,她神色飞扬的说道,“后来父皇喊王福请来一根好长的棍子,且还是实木造的,一端雕着纹路,你可知那是什么?那是我祁家真正的家法!”
汐瑶闻言,不可思议道,“难道是太庙里供的那个?”
祁若翾点头,“还是父皇亲自打的!哈哈哈哈!!”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笑得何其开怀。
“那是本宫此生唯一一次见父皇请出我祁家的家法来收拾人,真是要笑死了,我站在旁边瞅着,那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下去,啪啪的响,听着都疼!”
“打的是你弟弟,你都不拦?”汐瑶跟着笑,又兀自饮了一杯酒。
祁若翾展眉,染了绯红的面容努力正色,“是他们犯的错,我才不去说,男儿皮厚,不打不成器!”
她拂袖,顺势仰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说,“老七是个有骨气的,如何打都不吭声,父皇先打了他,没个回响,打得也不痛快,便扬了手要去打十二,十二还不到五岁,身子骨软得很,母后吓得忙做求饶,那板子打下去,却是老七受着了。”
说到这儿,笑意逐渐褪去,回想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愁绪和疼惜。
汐瑶亦是不言了。
更在此一时,她没来由的想起颜莫歌在塔丹时说他儿时的事。
那时的祁云澈更要小些,才六岁
神思正是恍惚飘飞,再闻祁若翾语气深长的说,“老七就是这样,看似个冷面的,心热!他先在宫里那两年,我从未给他好脸色看过,连带母后宫里的奴才暗地里都不屑与他,我与十二还是一母同胞,父皇打十二,我在旁边看,老七帮他挡”
眉目里泛出自责之色,她望向汐瑶道,“你说,老七小小年纪就晓得护短,爱惜幼弟,待他做了汗皇,怎可能真的发兵大祁?可是——”
翻了身,下榻走到窗边去透气,仰头看着天上将满的明月,怅然的叹,“明日十二就要娶你了,你是老七心爱的人,这不是剜心之痛么?”
害死她驸马的是赛依兰,与祁云澈有什么关系?
姐弟之情始终都在的,叫她狠下心去恨一个不该恨的人,她也做不到啊
见祁若翾面露痛苦之色,把汐瑶吓得!
忙是也下了榻,走到她面前去,笑道,“我如何说你都晓得,看你将哭不哭,我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冷家现下的处境令人堪忧,祁云澈不会不知,只消他出兵攻祁,迎战的定是冷家养在西北境的兵马!
更之余,迎战的不二人选是冷绯玉。
这仗打不得!
“我和十二婚事里面的弯弯绕绕,说多了耳朵都要生出茧子,外面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早就传得天下皆知,脸皮的事,我全没所谓。”
汐瑶一面说着,又走回去各倒了两杯酒,再折回来将一杯递给祁若翾。
举手投足,倒显得比跟前的长公主要洒脱了许多。
“至于祁云澈”提及这个名字,她的眼底翻涌着复杂。
“将来他是蒙国的图亚大汗,我是祁国的璟王妃,若是命该如此,我也已经”
“汐瑶!”祁若翾猛然打断她,紧抓住她的手道,“不许乱说,更不准乱想!”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再怅然也好,顷刻间就能恢复清醒。
压低了声音,她对汐瑶沉声,“虽这些时日都在为父皇大丧忙碌,皇兄登基之后,两王监国,看似又平静了,可你知的,那个人早晚会反”
祁煜风的野心太大!
一再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冷家要全心全意对付他了。
祁若翾在暗示汐瑶,要她等!
不止是冷家,祁煜风更是纳兰家在祁永晨登基之后,最该忧虑的威胁!
心中一动,汐瑶眼光神色里禁不住外露了情绪!
张了口,她压抑着颤声,几乎是用气息轻而小心的问,“何时?”
不是没有期待,只是不敢奢求!
才将问完,外面有步声靠近,二人同时看去,平宁已转了进来,笑容满面的道,“再聊些什么呢?算我一个可好?”
她像是刚回纳兰岚的立政殿,人也换了身素净的衣裳。
面遮已经不戴了,侧脸上清晰可见的疤痕她未曾在意,先皇大丧后,她倒像是精气神最好的那一个。
见汐瑶和祁若翾一人手执一杯,另外一只手彼此交握,二人均是眼眶泛红,她稍愣,“这是怎的了?”
顿下步子,她才觉来的不是时候。
抬手屏退了跟着她一道入内的奴才,平宁忙挤出一丝笑,牵强道,“是我太鲁莽,没得让人通报,要不我先回去了,明个儿早些再来。”
说着人就转身要走。
祁若翾赶紧将她唤住,笑骂她心思多,“我同汐瑶说的,没有你听不得的事,把你带来的好东西给我们瞧瞧。”
汐瑶也玩笑道,“你可不能走!这夜得捋捋清楚,今后我是随十二喊你‘九皇姐’呢?还是喊你‘嫂嫂’?”
“出嫁从夫,当然是喊嫂嫂!”平宁笑呵呵的坐下,刚出去的人把东西都抬回来。
无非是些绸缎首饰,不问也知,那是纳兰皇太后的意思。
不管这桩婚事如何沦为世人的笑柄,在宫里,哪怕是做戏都要做得十成十的真!
三个女子说了会儿闲话,同饮几杯小酒,倒是默契得很,都不提明日汐瑶和祁璟轩大婚的事。
仿佛她们聚在一起只是兴致所致。
临了,祁若翾对汐瑶道,她那二哥哥早些时候得皇上下旨,命他与明王一道前往广禹州赈灾。
只有一句话要带给她,她的喜酒就不饮了,最迟七月初七时,他定会来看她。
隔天刚到卯时,汐瑶就被一干宫女和老嬷嬷从被窝里抓起梳妆打扮。
她连酒意都还未散,浑身都犯着懒,索性由人随便折腾。
大婚非她所愿,自己憋屈着给人看个乐子也只能忍着了!
片刻功夫,连带祁若翾都是强打精神,勉强爬起来,给冷筱晴请安之后,亲自来偏殿看这待嫁的人儿。
待到天明前,吉时将至,新娘子由老嬷嬷背出芳华宫,送上喜轿,没有吹拉弹唱,安安静静的把人抬入了赤昭殿。
如何拜的天地,哪些人来观了礼,她不知,佯作不知。
整个过程繁琐而嘈杂,比起前生在云王府的那场婚宴,好像是要轻松些。
脑子里唯一清晰的,这恐怕是赤昭殿最热闹的一天,她的大喜之日,所嫁之人却非他。
进了寝殿后,汐瑶自顾扯了喜帕,往撒了花生桂圆的床上一栽,卷了被窝,吩咐祁璟轩去守门,她继续睡。
此举弄懵了内殿里还没来得及说吉祥话讨好的奴才。
虽说先皇大丧才毕,这婚事不能大办,可是璟王妃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祁璟轩见她摘了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是去睡了瞌睡!
他哭笑不得,心里那些堵得慌的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遂,不管那女子有没有听见,交代了她两句就老实巴交的去前殿宴客。
早先听皇姐语重心长的同他说,做样子也要认真对待,况且蒙国的第一王爷来了,不能在此丢了汐瑶的气势
刚娶妻的十二爷觉得皇姐说得很对。
近午时的光景,赤昭殿的内寝房中安然宁静。
香炉里有她最喜的龙涎香在淡淡飘散着,这味儿让她倍感安逸。
奴才们全在前殿忙活,隔着小花园,此处无人顾暇。
不觉间,另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入汐瑶的鼻息,她在睡梦里刚觉出不对,努力想将眼皮撑开,却终是被那异香所侵袭,迷惑了神思,连仅有的意识都不得了。
汐瑶好似做了个梦。
梦里仍是和祁璟轩大婚,只这次更为盛大。
她被十八台的大轿从武安侯府抬出,长长的迎亲队伍如同一条火蛇,浩荡而喜庆的向皇宫行去。
她心里哀嚎着如此阵仗,不知要忙活多久才消停,而后发觉轿子越坐越颠簸,何以她还听到车轮飞滚的声音?
呼吸里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惊醒坐起,再望清眼前时,已然惊愕!
此刻,她人真的在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中,身上还穿着那套华丽艳红的嫁衣,裙摆铺展在车中,显得生兀无比。
面前,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正用一双打量的眼,意味不明的望着她
他们只爱我一个(第二更)()
这个男人少说也过了不惑之年。
他虽坐着,但不难看出身材魁梧高大,五官轮廓坚毅,红褐色的发,灰蓝的眼珠子,还有那身贵族蒙人的打扮
汐瑶立刻猜到他的身份,“听闻蒙国格尔敦王爷入京,小女子还未亲自拜会,承蒙王爷厚爱,不知这是要带小女子去何处?”
格尔敦端坐于她面前,闻言后眼底露出少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或许是欣赏她的胆色,也或许是别的
在这个人面前,汐瑶不敢随意乱猜度。
见他不回答自己,她便只好暗自留心别处。
马车的速度很快,汐瑶仔细听了听,外面除了车轮声之外,还有纷乱的马蹄声在交叠,想来应当是随行的侍卫,加之车内越发的颠簸,恐怕她已经被带出了城。
才想罢,格尔敦就道,“此处离燕华城已有十五里。”
十五里?
汐瑶微惊,他就这样把自己大张旗鼓的带出皇宫?!这太不可思议!
对上格尔敦鹰般的锐眸,她问,“今日是小女子与璟王大婚之日,王爷为何要如此做?”
“本王可以带你回蒙国。”他亦不同她绕弯。
汐瑶浅浅笑道,“我乃祁国人,何以王爷要用‘回’字?”
格尔敦诧异的扬眉,低首给自己挽袖,说,“本王还以为你想见图亚,看来是多事了。”
听他一说,汐瑶进退两难。
她怎可能不想见祁云澈?
她在他面前应下,他真的会带自己去蒙国?
就算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