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程青却跟个煞星似的冲到他面前,“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听到了。”容晏不动声色地回答:“可惜,话不好听,耳朵又没办法塞住。”
季泉看了他好几眼,实在是拿不准他的心绪,便照着自己体会的,躬身给他道歉:“是吾等莽撞放肆了。”
“我没说错。”程青突然提高音量,厉声骂道:“容晏,你娘就是一个蛇蝎妇人!”
容晏摸着暖壶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突然低头笑了,“五公主,你不敢告我娘的御状。”
程青恨道:“是,我没证据。”
容晏继续说:“你也不敢当着我娘的面跟她说这些话。”
程青更恨,“因为我无权无势。”
容晏只当听到笑话,直接驳回她的话,“不,是因为你老子都不敢对她说重话。”
程青胸口一梗,勃然变色,“你放肆!”
容晏对此只是抬了抬眼皮,“大冬天的,五公主的肝火未免太过旺盛。”
他上前一步,明明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愣是把程青逼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时他才笑道:“你的目的本来就是想激怒我,可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你不敢告御状,所以想让我对你动手,好把事情闹大对不对?”
虽然愚蠢,但是能在那一瞬就想到这个法子,容晏对她还是有些佩服。
真是傻得可爱。
“好叫公主知道,晏生来四肢无力,不会拳脚。”越过程青,容晏看着被家仆打开的侧门笑了一下,“天冷。今次,容下官失礼,不请二位进府喝茶,慢走不送。”
拥有百年历史的房门关上时,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
不是很清楚的,容晏还听到程青在外面骂道:“满门奸佞,蛇鼠一窝!”
嗯,脑子不好,还没教养。
脱下大氅,进了暖阁,待了会儿后,容晏便去给秋明几请安。
“母亲。”
他行完礼后,才发现厅中有人。
原本端着茶在品的付卿书此时已经站起身给他见礼,“公子。”
容晏赶紧还礼,“不知道郡主也在……”
“是我叨扰了。”
他们你来我往,客气得不行。
秋明几执笔伏案,像是在批复着什么东西,乍一开口,两人面色皆是一肃,“我怎么听外面吵得很。”
容晏照实说:“是五公主和九殿下。他们在门口,是因为公子程霈的事。”
“哦。”秋明几没做他讲,走程序一般道:“明日上朝,帮我参他们两个一本。”
容晏稍作停顿,没连忙答应。
他心里其实不是没有疑惑的。
秋明几抬眼瞟了他一下,“有什么话不好说?”
“……”容晏张了张嘴,不吭声。他确实是碍于付卿书不敢说。
秋明几看了付卿书一眼,大概猜到这孩子的心思,索性挥手把他赶走,“去看看厨房开火了没,你父亲该回来了。”
“是。”容晏连忙退出去,一时脚下生风。
付卿书坐下后笑呵呵地说:“还是我让公子不自在了。”
秋明几挑了挑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卿书认为关系可大了,“得姐姐看重,你我平辈相交,倒让公子不好自处。”
明明细算来,容晏叫付卿书一声“姐姐”也是当得的。
秋明几哪想这些,不过一笑而过,“十多年前,我还让我那侄女叫过你姨母不是?”
她口中的侄女当然是秋静淞。
付卿书听她说这话是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发现她并无异色。
难道秋明几真的把那件事放下了?可不见得。
她想着,说起了记忆深处差点被忘记掉的那件事,“说起这个,姐姐可还记得我去年担任八府巡按查东南四州?也是碰巧,我在路过宣城不远外的鬼村时,遇到了……如今该说十二皇子殿下。”
秋明几笔下一顿,“鬼村?”
一直注意着她脸色的付卿书小心翼翼,“就是那个鬼村。”
秋明几不是不知道付卿书一直在看着自己。
想到她今日来的目的,秋明几索性撂笔回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付卿书一笑,将事实隐瞒了一部分,“我看到有一部分的秋家暗卫跟在十二皇子身边。”
“这事你跟谁说了?”
“皇帝舅舅对此实在敏感,故而我从未对外人提过。”
她一直记得答应冯昭的话,这回要不是别无他法,付卿书大概永远都不会提。
秋明几盯着她,看了半晌后说:“你知道些什么。”
付卿书也不回避目光,半真半假的说:“十二皇子出宫的那晚,遇到了一息尚存的玉夫人。”
哥嫂的事,于现在的秋明几而言,就是逆鳞。
她放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有那么一瞬间,脑子也被慢慢的杀意占据了。她现在都在后悔,都在愤恨,可偏偏,她不能对对着抱有个中来意的付卿书露出一点异常——尽管她知道她恨,她悔,她怨。
被戳开蒙蔽在心头上的那层薄纸,是个人都会恼羞成怒。
秋明几忍着,隔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才不露声色说:“今年年关之际,我从鸿州玉氏那里得来消息,一直由十二皇子殿下保存的,嫂嫂的骨灰,被几个亲卫送回了玉家。”
付卿书暗中提了口气,她打起精神应和,“夫人也算能够安息。”
安息?秋明几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作争辩,“这件事是十二皇子有恩于秋家,所以后来我把谢薄金调去了清河。”
付卿书察言观色,说:“谢薄金有状元之才,有如此机遇教授十二皇子,也不算屈才。”
“他在贪墨案中,虽是无辜,可也犯了【八法】中的无为。我将其贬谪,在他人看来也不算突兀。”
“有姐姐如此费心,十二皇子日后想必不会太过庸庸。”
“呵,他日后如何,与我何干?”秋明几笑出声,侧身后,笑容瞬间从她脸上消失,她正对着付卿书说:“话,我对你说得够明白了。下次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拿此要挟。”
付卿书心里一沉,她问:“在姐姐看来,卿书是否有些自作聪明?”
秋明几别过脸,“你我只是立场不同,我不会去评判你做的事是聪明还是愚蠢。”
付卿书这次才直接站起来,“那我也不防开门见山的问问姐姐。八月初七,赵家主家的公子赵谙于换阙楼作画时,误入学子之纷被击中经外奇穴身死一事以及十月十三日,赵家的又一位还未长成的公子在郊外被乱马踏死一事,是否为你所为?”
秋明几冷着脸听着,不仅不为所动,还轻飘飘地说:“十月那次,程霈公子就是跟着赵氏的小子一起没的。方才我儿说,五公主和九皇子好像在门口闹事,为的就是这个。你不如去他们那里问问,看能不能搜出我的罪证?”
有线索没证据的付卿书此刻几乎已经认定凶手就是秋明几了,她上前几步,用完全不能理解的语气问:“姐姐,赵家根本就没有参与过秋尚书的案子啊。”
秋明几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还是知道得少了——以及,太过天真。”
她伸手,给付卿书端了杯水说:“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也愿意告诉你。当初我进京时,身边并非只有晏儿一个孩子。秋家梅氏有儿名年礼,从小养在我身边。可在来奉阳的路上,在赵家的地盘,他连着大半家臣,都被一伙上山为匪的流民害死了。我秋明几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他赵家管不好治下害死我儿,我就要他们偿命!只可笑,老子怕死,便推出儿子顶罪。”
付卿书看着秋明几说着说着笑得悲凉的脸,一句“不该对没长成的孩子下手”梗在了心头。
“士族之间不该有积怨。他赵家既然愿意抵命,我拿了就会宁事。”秋明几伸手挑起付卿书有些发白的脸,轻声对她说:“好妹妹,你从小就是个好奇多动,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可这世间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尤其是在官场。我今日就当好心,替你娘亲教你一课。你追求真相,不过是为了将凶手绳之于法。将犯罪推上公堂,那叫公了,姐姐这回的事儿,则叫私了。我儿死得冤,赵家两个孩子也死得冤,可没办法,我心疼我儿,他们却有狠心肠的父母。这事儿,在阎王那里,罪也安不到我的头上。我想你应该懂?以后不要遇到案子就去查,小心查到你舅舅身上,被杀人灭口事小,让那些龌龊事恶心得你睡不着才叫难受。”
秋明几松手时,染得通红的指甲还在付卿书下巴刮了一下。
那刻她简直不能呼吸。
秋明几,这个女人同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姐姐……”
“是不是想走了?”
到最后,付卿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秋府出来的。
她跌跌撞撞,抬头看着奉阳的天都觉得不一样了。
连回家正好碰上她的容澈跟她打招呼都没有听到。
只是白着一张脸。
这般失态,让容澈在秋明几面前不免多问:“你吓郡主了?”
“倒不是故意。”秋明几帮他把外袍脱下来,“只是那丫头被皇帝保护得太好,有些听不得话。”
“她可是一心向着正道的。”
“生在世家,身在朝廷,哪里还能走什么正道?”
秋明几不免又想到了秋静淞。
那个丫头之前一直说以后想变成姑姑这样,怕是也没想到她姑姑到底是什么样。
池子都是脏的,还妄想水干净?
容澈听她半天不说话,转身看着她。
回神,秋明几朝他笑了笑,再温柔不过,“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忙到现在才回来?”
容澈拉住她的手,想想就叹了口气,“出大事了。”
“怎么了?”
“清河生瘟。”
这不刚才还在和付卿书说十二殿下呢。
秋明几愣了一下说:“那位殿下怕是和他老子犯冲。”
别的皇子去了封地,十几二十年怕是也崩不出什么动静来。
容澈有气无力地笑笑,坐下说:“而且这次还挺麻烦。”
秋明几的目光追随着他,“怎么说?”
容澈喝了口水说:“清河城外环水绕山,城内有一条长河直驱而入,而其源头就在罗哉。数日前,况家带人去查过,反应上来的情况说,或许是罗哉恶意投毒。”
秋明几立马反应:“那清河可要增兵?”
她虽然是文官领袖,可遇到战事,却不是讲和派。
“陛下没有开仗的意思。”
“那清河的百姓怎么办?”
容澈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端看地方官员如何处理了。”
今天他可是跟人吵到现在。
清河,前身那可是钊县啊!
71。阳谋,抱负()
清河现在的领导班子; 只有某皇子殿下,彬州司马辛戚以及县官易希三人。
其中; 年仅十三岁的皇子殿下无权无势;拖家带口的彬州司马一举一动都要听朝廷调令;只有县官易希; 好歹认识一两个江湖人士。
时疫方生时,曾送易希返乡的陈雪寒恰好也在。他本来是得闲来探望旧友; 却不想遇到这种天灾; 江湖儿女自有满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