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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又听了他的过去,应该很会觉得情有可原?
腌臜的手段,正适合腌臜的人。
路过一汪莲池,翘威看着花开正盛的莲花,突然驻足冷笑。
读书人都因周敦颐的《爱莲说》而人云亦云赞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在翘威看来,这莲花再被怎么吹捧,也不过是个从卑贱中生,于卑贱中长的卑贱之物罢了。水为阴而土为阳,长在非阴非阳的泥土中的莲花,就像他这个亦阴亦阳的阉人,是一路货色。
他正出神之时,前方,有个脸嫩的内侍在招手:“桥上的可是翘太监?”
翘威晃过神,收起愈想愈桀骜的眼神,慢悠悠地走过去。
“有什么事?”
内侍躬着身子答道:“是童太监让奴婢来请您。”
是了,童宪说要见他。
估计又是想提点他什么吧。
想着,翘威一笑:
这个干爹,可比上一个要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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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闭口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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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 季祎的头七就这么过了。
百官自第八日; 就不用行丧仪大礼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消息。就这么几天下来; 朝中大半部分官员都被季长芳折腾得够呛; 天天身心疲惫不说; 头都快被季长芳骂大一圈。熬到今时; 好不容易要出头了,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暗地里庆贺; 大喊【阿弥陀佛】。
他们如今遇到了季长芳,才知当初的季祎有多好; 哭灵时被季长芳骂得胸中来火,眼泪都多了几分真心。这世上,怎么会有季长芳这等好磨人的皇帝?
偏偏季长芳不仅好磨人,还是个小气性子,最看不得人家爽快。她眼看着第七天傍晚散时; 百官有解脱之相; 一回头就又故意在季祎棺前哭哭啼啼,说明日还要继续来哭灵。
当时就有几个官员吓得蹦了起来。
这哪里使得?
当时一阵手忙脚乱; 不知多少官员说尽了好话要劝。
事后有人提议说; 快让十二殿下登基吧。等他做了皇帝; 日日有谍报要看; 奏折要阅,上疏要批; 忙起来了; 就不记得给先帝哭灵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玉珉都觉得可行; 当天晚上觉也不睡了,拉着一群人去了庄王府商议新帝登基的事宜。
晚上入睡时季长芳看到这则消息,抱着肚子在床上好一通大笑。
“这群傻瓜,孤做了皇帝,做事不是更加方便吗?”
她笑啊笑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心里怀着的,从心甘情愿认下皇子身份时孕育而生的梦想,终于要完成第一步了。
她确实应该高兴的,为什么要哭呢?
着实不该哭的。
把该忘的都忘了,季长芳把脸埋进枕头里,打了好几个滚,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方起,翘威就说有史馆的史官拜见。
季长芳挥开要给她束腰带的宫女,站在窗边往外瞧,发现史馆监修曹先竟亲自来了。而之前说是生病告假,在家休养的曹钦低着头跟在自己老子身后。
她于梳洗后,匆匆见了几人一面。
“恭请殿下圣安。”
曹先今日来是给季长芳送起居二史的。
他跪下后,另两个跟在曹钦身后进来,约摸十七八岁,面色白净的少年也跟着上前行礼:“小臣见过十二皇子殿下。”
来自史馆的史官,自然又是曹家人。
这两位少年是曹家旁支的一对堂兄弟,论辈分,还是曹钦的侄儿。他们是去年考入的史馆,虽说资历尚浅,可胜在年华好。
只听曹先说到:“殿下从九龙秘境出来后,史馆就在商议为您安排左右史的人选。直致昨日,才算定下来。”
少年天子少年臣,曹家任年轻人随天子驾,也是盼望着新朝有个新气象。毕竟若是季长芳做了德行有亏之事,史官是有资格在谏臣前头先行上谏劝解的。若是换个深得官场金科玉律的油子来,只会写不会说,那就不美了。
季长芳走上前打量了两人一遍,稀奇地道:“虽说是堂兄弟,可长得倒还真像。”
曹先笑了笑,介绍道:“殿下您仔细瞧,生得剑眉且左眉上有痣的是曹庆,曹舒则面目光洁,因着弯眉长得也秀气些。”
“咦?果然如此。”季长芳跟着曹先的话对照着又看了一遍,这才算是真的记住。
左史曹庆记言,右史曹舒记行,二史随侍左右做起居注。再加上从实录院来的实录史曹钦,季长芳身边三史聚齐。
送走曹先时,季长芳对着他说了一句玩笑话:“监修就放心地把你家孩子交给孤吧。”
曹先只笑不语。
这三个孩子做了君王随侍,命就由不得曹家了。
季长芳让一直跪地不起的三人起来,见曹钦入殿后至今低头不语,不由得问道:“曹钦,你一直低着头作甚?”
曹钦动了动,抿着嘴把塞在袖中,在家就写好的纸条拿了出来。
他抬头把纸条递给季长芳,季长芳接时看了他一眼,还皱着眉说他:“你早上出门可有照过镜子?几日不见,你一个在家休息的人,怎地比孤还要憔悴?”
说完她低头,单手将折了四叠的纸条打开,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
【殿下恕罪,臣实在无颜面见殿下。】
季长芳慌了下神,知道他是在说离巧的事。
这事儿想来就不由得心生惆怅,她开口前还叹了口气,“你既觉得有过,为何不开口回话?难道是羞于承认?”
曹钦咬着牙,含泪叩头。
【并非如此。】
新来的两个曹家小子尚未摸清季长芳的脾气,生怕他因曹钦无状而恼怒,那个眉上有痣的左史曹庆上前一步说:
“回殿下,二叔自认前些日子犯了忌讳,这几日又逢国丧,便一直在家中跪拜神佛,给先帝念经,顺便超度故人。拜佛是能养心的,只是二叔心中有一口郁气,生出了心病,才日渐消瘦。监修大人不忍见二叔如此糟蹋自己,又见他是真心向佛,便引荐他去见了城外葫芦庙中的住持。二叔跟着老和尚参了半日禅,也没见病好,只是回来后就递了个纸条说要开始修行闭口禅。”
季长芳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闭口禅】为何。
所谓闭口,意为减少口业,消罪免灾,减少自己的罪业。佛教认为,人世天注定,为人者,无语何来罪业?所谓是开口即罪,闭口禅正是己身开口到极点,心亦有所悟,方行闭口禅,闭之人口,方得大果。
曹钦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乱说话,所以害了离巧性命。
他自那日后,日日心悸,夜夜噩梦,明明活在世间,却如同身处地狱之中。
他要不是还想着赎罪,身子早就被心里的愧疚悔恨拖垮了。
那日他去见老和尚,听得其说:“口乃心之门户”。所谓口闭心沉。此处一静,万物皆景;此口一闭,万籁皆胜;此心一沉,万象可爱。
修行闭口禅,不仅能让他以后不能害人,还能使自己得到超脱。曹钦当时就决定把闭口禅当成自己这个落水之人抓住的,能依着活命的稻草。
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开口说话了。只希望离巧姑娘在天有灵,知此事后能得到安息。
季长芳把纸条夹着把玩,此时她怕是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可惜了,你身处内宫之中,怕是得不到这场修行的真果。”
曹钦稍顿,拿出墨盒中的纸笔快速写了张纸条递给季长芳:
【只要给臣一个多思少错的方法便罢。】
季长芳看了一眼,只笑。伍九文学 wujiuwenxue
曹钦的第三张纸条马上随之而来:
【殿下恨臣吗?】
季长芳挑了挑眉,玩儿似的把刚才接了的纸条揉成团弓起手指弹进他怀里:“这件事,跟你无甚关系,你甭自作多情。”
曹钦把纸条捡了,又写道:
【您已经放下了?】
季长芳朝他呲了龇牙,“你觉得呢?”
看起来并没有,怕是心里还恨得紧吧。
曹钦还要写,季长芳在那儿拿袖子掩着打哈欠,“孤看你这闭口禅没什么修炼的必要,就算不能说话了,你这健笔如飞的,话看起来比以前还更多了。”
有吗?
看来他的定力还是不够。
曹钦连忙把墨盒合上,开始默念清心咒。
他要如何,季长芳也懒得管他。甚至还觉得这人不能说话了挺好的,免得一天到晚像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晃。
再瞅了一眼看起来也不像话少的左右史,季长芳撇了撇嘴。
曹家的人怎么都是话多的?她该在史馆把人送来前提几个要求的。
季长芳一边喊着“失策失策”,一边把袖子一卷,出宫去了。
她今日在哭丧前,得去庄王那里探探消息。
庄王和程家的王爷们,这些日子都住在西宫的拢星殿。
翘威在外侯着,没一会儿,里头就来了个王爷说十二皇子的衣服被人不小心沾了酒水,要他赶紧的回去拿换的衣服。
翘威不敢怠慢,赶忙带着人去了。
路上遇到程婧,他匆匆行了个礼。
平日里程婧不爱搭理他,点个头就算差不多了,今日她却停下,开口留人。
“你站住,本宫有话要问你。”
“喏。”翘威转身前,做手势让身后跟着的人马先去。
程婧朝着他手下人离去的背影瞟了一眼,开口不大好的问:“你从哪儿来?”
翘威单膝跪在地上回话:“禀娘娘,奴婢从拢星殿来,回问章宫给殿下取衣裳。”
程婧知道季长芳在拢星殿做什么,所以没有追问,让这奴才白看笑话。
她身后不过两个贴身服侍的宫女,这四下也无其他人,所以程婧很有底气地,开门见山地问:“一直在我手边的阿庆,是给父皇陪葬了?”
翘威顿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娘娘要是想知道他的下落,问童太监可能好些。”
“问什么问?”程婧抓着披帛,声音一大就变得尖利,“本宫看过陪葬的名单了,上面就有他。我问你,阿庆是玉相的人,父皇临终还对玉相托孤,怎么会不给面子让他的人陪葬?”
翘威也不是有多怕程婧,听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道:“娘娘说笑了,问章宫里只有殿下的人。另外有主子的,一概是外人。之前横行后宫的麒麟卫,不就是在清除外人吗?”
“这事是你做的对不对?”程婧突然指着他骂道:“你利用了人家,还去害人家。好个心狠的奴才!”
“奴婢冤枉。”翘威可不敢应下这个空口白牙的罪名,他俯身磕了个头道:“不过一个奴才,何至于让娘娘大动肝火?”
“呸。”程婧张嘴还想骂什么,却听后头的宫女开口提醒道:“娘娘,展大人来了。”
程婧抬头,果然看见展正心从那边的圆子里过来。
她不蠢,知道有些话,不能在展正心面前说。
可心里又实在生气。所以走前,程婧学着季长芳的样子,一脚踹在了翘威的肩上。
展正心当时看见翘威倒在地上,脸色就变了。
他加快脚步,但到底隔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