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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恶念，当时就从他的心底升起。
怪不得是个女人啊，原来是这样。覆盖在她身上的天命让他都差点判断错误，要不是进了这个孩子的身体，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被灵仙选中的孩子居然是个女人，还是秋家的女儿！
哈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也没所谓了，反正季氏与他有仇，他只要弄死这个孩子托生成灵仙就好。
被关了这么多年，他巴不得季氏绝后！
太子操控着自己心底的恶念，慢慢的靠近着阿季的神识。
你真的不怨吗？
你真的不恨吗？
你真的乐意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占了自己的身份，享了自己的福泽，霸占了自己的妹妹，母亲，妻子，甚至还要顶着自己的名姓做皇帝吗？
程茂林，你真的甘心吗？这一切的一切，原本该是属于你的啊！
阿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迷茫。
他的妹妹程婧正搂着秋静淞哭，嘴里一口一个“皇兄，皇兄”的喊着。我看书 wkshu
我可是为了你死掉了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为什么他的亲妹妹只是几天时间就放弃了他，选择了别人呢？
是他不够优秀吗？
不，不完全是因为这样吧。
阿季看着秋静淞，感觉十分奇怪。
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他说：杀了她，杀了她，就是她抢掉了自己的一切。
对啊，就是她，如果没有秋静淞，或许他根本就不用死。
他才是真正的十二皇子，他才该是“长芳殿下”。
在那一瞬间，阿季的眼睛变得通红。
什么“因为有你的保护，我妹妹才能过活下来”是不存在的。
什么“你并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陪你读书”也是不存在的。
他没有抛弃自己的名字换叫阿季！
他也没有跟着秋静淞一起跟林说，辛同舒结拜。
他就是他，是真正的十二皇子季长芳！
程茂林化作烟雾从秋静淞的身体里钻出，给了她额头狠狠一击。
正在悬崖边攀附着的秋静淞突然觉得脑袋发晕。
她脚下一空，身子一侧，摔下了悬崖。
秋静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那一瞬间，有各种藤蔓从石壁中长出，结成一张巨网兜住了落下来的秋静淞。
身处于清河的冯昭突然心中一动，他控住不住自己，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突然行此大礼把身边的易希吓了一大跳：“冯大人，您这是……”
冯昭伸手示意易希噤声，自己捂着胸口好好感悟着。
如今的感觉，与秋静淞拔剑屠龙是一模一样。
她在借助自己的力量！
属臣的念力一般情况下只有隔得近才能使用，如今他们相隔千里，却还能被吸取……
便只有九龙秘境了。
冯昭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哼哈哈哈……”
看来屠龙太子，马上就要名副其实了！
秋静淞躺在被藤蔓织出来的巨网上，只觉得呼吸困难。
如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脖子。
太子也从秋静淞的身体里钻出，看到这一幕想起自己被杀时的场景，简直兴奋不已。
对，就是这样，快杀了她！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秋静淞一个他族女人身上会带着皇帝的命格，但他知道，要是作为灵仙的阿季杀了天命所选的秋静淞，说不定整个季氏都会玩完！
这样的结局简直太美妙了！
太子的神魂犹如鬼魅一般围绕在程茂林耳边，不停地引诱着他心里的邪念：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偷了你的。
她抢走了你的名声地位。
她抢走了你的妹妹。
她抢走了你的妻子。
她还抢走了你的皇帝之位。
你的那位外公看起来很厉害啊，你如果能活着，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成为皇帝。可就是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夺走了你的一切！
好恨啊。
程茂林真的好恨啊！
他掐着秋静淞的脖子，真的就快要把她掐死了。
然后秋静淞却突然咳嗽了一声，喊道：“阿季，是你吗？”
程茂林一愣，有什么记忆突然重新出现在他脑子里。
“表妹啊，我知道《雄雉》全篇了，你快睡觉啊，我来教你。”
“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这句话的意思，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可不可以再跟我说一遍？”
“你看不到我了，又听不到我了，这样我要怎么才能跟你见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你不愿意教我了？”
“这个字，左边一个言字，右边一个台字。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要是给我自己取个名字，那你就叫我阿季吧。”
吾名阿季。
他是阿季，不是程茂林啊。
阿季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也算是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太子的那抹神魂，表情逐渐变得认真冷硬。
“我不恨。因为带来杀生之祸的是我自己，而非长芳。”
“我不怨。因为长芳失去得比我更多，他也比我做得很好。”
“我更加不觉得后悔。因为不管是冯昭的投诚还是她在清河，朝廷，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都是凭借她自己的才德，自己挣回来的。”
他就算没死，会比秋静淞做得更好吗？
玉珉说会让他做皇帝，但是一个注定成为傀儡的皇帝真就那么吸引人吗？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阿季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谁是谁根本就没有关系。我和秋静淞是一体，皆为长芳。她就是我，我便是她。”
太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灼热。
他不待尖叫就泯灭于一方之中。
而阿季也终于有了自己的身形。他身体一重，直接砸到秋静淞身上。
差点被掐断气的秋静淞险些被他压断气。
“阿季？”
她没感受错吧？阿季怎么能够凝实自己的身体了？
阿季趴在秋静淞身上，委屈巴巴地哼唧了起来：“长芳，你快些跟我定契呀，我再也不想消失了。”
秋静淞听着他带着鼻音的撒娇声，表情变得十分温柔。
“我也想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啊，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定契。”
“没事，我会，我教你。”
“好啊。要血吗？”
“要血做什么？”
“你把我的伤口压开了，现在正在哗啦啦地流血呢。”
阿季吓得直接蹦了起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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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死了——
我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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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秘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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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之中； 一直有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气往人身上钻。而秋静淞处于半空中，崖底的风更是以一种无法可挡的气势从她身边刮过。
她眯起眼睛，捏着袖口挡住半张脸，等这阵强风过后； 继续仔仔细细地看着阿季。
与之前相比，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如月华般的柔光，更重了些。
仍旧是年少的面庞紧绷着神色； 严肃中带着慎重。
阿季现在很紧张。他的双手捂在秋静淞腰腹间的伤口上，在知道秋静淞受伤的第一时间，他的脑中就浮现出了可以为她治伤的方法。
他提出想要试试，秋静淞也答应了。
现在看起来； 好像没问题的样子。
一颗悬起的心慢慢地放了下去。
两人望着对方； 目光交汇时突然异口同声问出这个问题：“还疼吗？”
秋静淞悄然一笑，率先摇了摇头，“好像已经好了。”
阿季的神色都明亮了许多； “我也早就不疼啦。”
他把手掌向上摊开； 带着小炫耀的语气给秋静淞看其中暖金色的光亮，“笑青你看，很神奇对吧？就像是神仙的法术一样。”
秋静淞看着那暖光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跳动着； 兴味使然，伸出手指往上点了一下。
那团光往后一躲； 转了个身一头栽进了阿季的手心里。
阿季张了张嘴； 他也觉得挺有意思； 他尝试着张开拳头再握住； 或者是举起来往上挥舞，不管如何，就是再也不能将那团光弄出来。
“这个就算是我的法力哦。”
阿季在死后就成为了灵仙，可苦于身边没有前辈教导，他又并没有继承什么传承，以致于他现在对灵仙力量的了解就是与秋家灵仙南飞的寥寥数面。
真正的灵仙，得像她那样才行吧？
但是如今，他的脑子里好像多了些他本来就该知道的东西。
秋静淞张开胳膊护着阿季，防止他摔倒，“南飞说你只要进了九龙秘境就会变好，看来她说的并没有错。”
阿季注意到秋静淞的动作，连忙坐下来，他抱着头把被冷风吹乱的头发扒下来，看着秋静淞问：“笑青，你为什么会受伤？”
“受伤也只是一个意外，没什么好说的。”阿季方才苏醒，之前所有发生的事对他来说都是断层。秋静淞在脑中回想了片刻，给他大致说明了一下：“南飞所料不错，因为朝中无法决断出真正太子的人选，皇帝陛下也没有明确心仪的皇子，所以在今天开启了九龙秘境。九龙择主，就是天命所归，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我来时有看到列祖列君的神龛排位，似乎是赵国建立至今所有的帝王灵体都在这个秘境中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你能恢复本体，还能获得自己的法力，应该就跟这个有关系。”
阿季想想觉得应该也是这样：“这个地方虽然未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母体中。”
他闭着眼睛自己都忍不住沉浸其中，轻声发出一声喟叹：“笑青你知道吗？我现在超舒服的。”
秋静淞看着从阿季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光点，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岁月。
冯昭的话，打破了她对世间无玄界的认知。
那种玄之又玄的……
“是因为念力吧。”
“念力？”
这些东西，秋静淞倒是比阿季清楚，“赵国无神，从平民到贵族所有的供奉念力，都给了程秋赵宫商五家。这些念力，应该就是维持这五家灵仙存活的养料。而能够让诸多往昔英灵存活下来，这片九龙秘境应该储存了更多的念力。”
阿季眨了眨眼，有点懵懂，“所以灵仙其实不是神仙的一种？”
“就算是神仙成神，也得需要庙宇香火的。”
“那刚才我遇到的，也不是怪物，而是……”
阿季想到刚才被自己吞噬的“东西”，捂住了嘴。
好恶心！虽然很久没有进食，但是那种反胃感还是第一时间冲击了他的大脑。
“怎么了？”秋静淞有些紧张的抓住他的胳膊，“还是不舒服？”
“笑青——”阿季惊慌失措地扑进秋静淞怀里，不知道怎么说，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吃掉了”某位祖宗！
这如何使得？
感受到怀里阿季正在轻微颤抖，秋静淞一时手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