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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可是今年的水灾……从开春时易大人就往郴州府衙发信告警,可大人就是不信,还给易大人吃了好些挂落……”
付卿书听着皱起了眉:“那,皇子殿下呢?若他去示警……”
“殿下那时在其他城县游学,并不知道此时。”谢薄金早就和易希一起统一口径,打算把秋静淞在崇明出院读书之事瞒下去。秋静淞虽然是被贬到了清河,可他是皇子,往大了说,郴州整个儿都给他当封地也不为过,所以在“游学”一说,问题不大。
付卿书点着头,也信了——大概是易希在公堂上也是如此说的,“那后来呢?”
“后来清河就开始下雨。雨时大时小,少有晴天,雨就慢慢的沁润着,有一天,河堤被冲垮了。”谢薄金想到这里,仍觉得心惊胆战,“虽然很快就被堵上了,但是……雨却越下越大了。”
“在一个大雨天,皇子殿下回来了。他听闻易大人的报灾奏章没有上达天听后,便做主用盖了皇子大印的奏章八百里加急送至奉阳。我们以为看到了希望,等啊,等啊,等了半个月,等到的只有刺史大人的训斥。州牧大人这次没有音信,原因便是他来京中参加楚萍公主的婚礼了。”
谢薄金说到此处,精神已经有些不好了,他瞪着一双眼睛,用力地好似连眼珠子都要夺眶而出,“郡主娘娘,清河本来也是有人家准备在这天嫁女儿的啊。可是大水都要漫过头顶了,哪里还有人有心情嫁女儿呢?”
付卿书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动摇,因为谢薄金话里的内容和易希交代的,分毫不差。
可会不会是在之前他们串了口供呢?
谢薄金看到她眼中的动摇纠结,又连忙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小油布纸包,“郡主,您若不信,下官再给您看一样东西。”
他小心地把油纸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变成了褐色的血衣。
“这是……”
谢薄金将其打开,指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和各种指印说:“这是清河将近一千多名百姓连夜写出来的血书!有些的不会写字,只能摁手印。时间过得久了,上面的痕迹已经干了,可是真是伪,郡主娘娘应该能够分别吧?”
那么大的一块血衣被大大小小的指纹手印填满……
付卿书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薄金便朝她跪下道:“郡主,求您替天行道,给清河等受灾八个县的七千多名百姓做主,求您还易大人一个清白!”
付卿书听着他的哭诉,心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难道郴州的州牧和刺史真的是在联手欺骗朝廷吗?
难道易希真的是无辜的?
她望向秋静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的证据?”
秋静淞点头,“郡主看过之后,是信还是不信呢?”
“……我信。”她闭上眼睛,虽然承认了,可心里却觉得一阵难办。
如今已经不是她信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这桩案子太大了,就算我信了……刑部尚书那里的坎如何过去呢?”
她撑住额角,半晌后才说:“你们或是不知道,节前——就是在我见过离先生之后,刑部尚书就已经暗中告诫了我,让我最好不要管这档子闲事。”
“这怎么能算是闲事呢?”谢薄金只觉得不敢置信。
“谢大人应该知道的吧?”付卿书看着他说:“正如您当时替人顶缸却无一人为您争辩一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朝廷需要的,百姓需要的,只是一个解释。郴州把易希推了出来,易希【犯案】的事实被朝廷接受,案子便也这么了了。”
付卿书仍旧记得当时刑部尚书的话:【这件案子拖久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满朝文武,谁没做过一两件欺上瞒下之事呢?
官场向来都是你包庇我,我袒护你。
这个道理,付卿书以前不懂,所以她会被谢锦葵感动,正义凛然地对谢薄金伸出援手。可后来她才知道,若不是上面有皇帝护着,她怕是早就被幕后之人除掉了。
官场有它自己的规矩,最容不得的就是破坏规矩的人。
——这个道理,秋明几也教过她。
近些年来,付卿书对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是看得越来越明白了。她爱查案,习惯性地追求真理,可她渐渐地只替百姓查案,只去捉拿那“简简单单”的杀人凶手。可她既然是朝廷官员,她就免不了会摊上各种案子。
比如说恭王世子董荞之死。董荞死在街上,死得不明不白,这件案子当时皇帝交给她查,她却查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结果。
恭王已经当朝弹劾过她好几次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除了一条【蓄谋已久】外,什么都无从得知。
这次清河的事也是。本来不归她管,陛下一纸诏书让她成了堂审官。然而她在堂上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如何能审得出来?
其中的猫腻,皇帝不会不知道吧?
付卿书很累。她看到谢薄金被自己一番话弄得脸都白了,心里也不好受,“谢主簿……”
“这两者不一样。”秋静淞在此时突然开口。她很冷静,只是简单地坐着,却莫名的有气势,“谢主薄之前是被人拿来在国事上顶缸,朝廷内官谁爱当瞎子傻子没良心的疯子是他们自己的事!易大人不一样,易大人因水患被押,他犯的是民事,百姓的声音才是真理!百姓说他不该受罚,他怎么着也得完整的,好好地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不然你让百姓如何对律法心存信念,如何相信国府朝廷?”
付卿书听着,脑子都懵住了。
是啊,这才是道理啊。怎么可以让百姓们信赖之人遭受不白之冤呢?她或许是早已被其他朝廷官员同化了吧?她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种想法呢?
她想着,下意识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民不可欺。”秋静淞起身,正对着付卿书说:“不用郡主在堂上帮易大人说话。只求您帮忙通融安排,我想亲自上高堂,告御状!”
付卿书惊得站了起来,“你要上高堂?”
“既然刑部大人都给不了天理,那我就拿着这件血衣,去问问赵国的天!”秋静淞虽然瞎了,可她心里很明白,“郡主,草民觉得,这件案子只有闹大了才能还易大人一个清白之身,您觉得呢?”
付卿书哑然。
或许,她是对的。
130。崇德陈情()
中秋节百官有三日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 皇帝会例行开朝。
付卿书便是趁着这段时间里翻阅了大量的卷宗,连夜赶出来了一封陈情书。
那日在徐忠府上; 秋静淞和谢薄金两人的话可谓是激起了她的初心。别人近朱者赤是别人的事; 她虽深处其中,可心志尚在; 意志还是自己的。她仍有断定好坏的能力; 仍旧向往着希望与光明。所以她何苦丢弃一直追求的; 也随波逐流近墨者黑呢?付卿书又想起来; 她曾在父母坟前发过的誓:此生为官只为浩然正气!
若不能为民请命,她这个官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刑部尚书就算警告了她那又如何?圣上既然让她插手这桩案子; 肯定是想知道事实的。郴州一事影响重大; 若再让百姓寒心,后果不堪设想。贵族也不能只会吃饭啊。付卿书就决定今日在朝堂上; 直接捅破这层所谓士贵之族既定好的遮羞布!
今日早上; 她一改往日面貌; 斗志昂扬地出门。
她如约等在了朱雀门口。
秋静淞行动不便; 史雾谦要带着她出门; 难免废些时间。等过来时; 时间已经不早了。
来得晚也有来得晚的好处——付卿书还怕秋静淞来得早了; 被有心人看到打草惊蛇呢。
她拱手向着秋静淞就是一揖,“离先生昨晚可有休息好?”
“一夜没睡。”秋静淞搂着竹竿; 出门之前离巧给她的眼睛敷了药; 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郡主想必也是一样?”
付卿书笑了一声; 她看到史雾谦; 记起来了要跟他说的事,连忙把腰间的玉牌接了下来,“刑部可能今天还会向易大人动刑。这是我的印鉴,你拿去撑一下吧,顺便再带个大夫去。”
史雾谦接过玉牌,有些担心地看了秋静淞一眼。
他既然答应过那位灵仙保守秘密,就绝对不会把秋静淞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可是现在这位殿下就要以平民身份进宫了,若是途中出了什么闪失……
史雾谦不敢想,他咬着牙,着重地提点了付卿书一句:“汝阳,你一定要照顾好离先生。”
付卿书点头:“我知道。”
史雾谦犹豫再三,这才上马离开。
他这个职位的武将,若无圣上传唤,是不用进大殿的。
秋静淞觉得这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见时间差不多了,付卿书过来扶住秋静淞说:“离先生,我们这就进去了。”
秋静淞点头,同时,阿季也在耳边对她说:“笑青,我们回来了。”
没错,他们回来了。
当今皇帝在从政殿处理政事,在崇德殿议朝。而崇德殿又有偏厅,付卿书则是先把秋静淞领到这儿。
刚被扶下坐好,秋静淞就听到有个老宦官惊异地开口:“郡主娘娘,您这是……”
付卿书回身看着端着一盘茶水的主事太监,认出是自己熟识的人后,她立马朝他笑了笑:“这位先生是陛下待会儿要见的人证。他行动不便,在这段时间内,拜托内监帮忙照看一下可好?”
主事太监看了用绸布蒙住双眼的秋静淞一眼,连忙点头:“奴婢必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付卿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秋静淞说:“离先生,下官先去了。”
秋静淞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付卿书亲自往她手边放了一碗茶水,才掏出袖袋中的奏折往正殿上去。
她虽然没有高官要职,但是有资格着红衣,坐着正二品大员才有资格坐的座位。
文武百官此时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付卿书刚把折子拿出来,门口就传来三声擂鼓响。
她赶紧起身跟着众大臣肃立。
季祎今日的心情并不算很好。
他垮着脸,待堂下诸位大臣跪拜高呼“吾皇万岁”后,愣是过了有半盏茶时间才抬手示意旁边的执礼太监。
执礼监不敢怠慢,连忙扬声喊到:“陛下命:起——”
季祎瞟了一眼坐在殿侧角落的史官和画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拨了拨面前的奏章折子,看了第一个就没有继续往下看的心思。
他抬头看着众臣问:“诸卿今年的团圆节过得可都还好?”
满堂都错落着回答同样的一句:“陛下洪福齐天。”
就跟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季祎便觉得更加无聊。他随手一拿,翻到一张请安的折子。看了看署名,发现自己还有印象,他不禁抬头问:“胡阜何在?”
在付卿书不远处登时就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满脸喜色的跑到殿中间跪下,“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季祎听他说了两句话就忍不住皱起了眉,“你停一下。”
胡阜蒙着,看着季祎翘首以盼,“陛下,若是您忙,臣就先……”
“朕不忙。”季祎拿朱笔在折子划了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