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季和离巧看着她快碰到桌椅; 赶忙出声提醒。
秋静淞步子一顿。
她放下伸直摸索的手; 突然开口问:“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离巧扯了扯嘴角; 有些勉强地笑道:“怎么会?你现在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秋静淞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便也配合她; 没再多想。
畏畏缩缩地往前走路不是她的风格——秋静淞在知道自己看不见后的第一件事不是难过,而是强迫自己是习惯黑暗。
她就算是瞎了; 也还是那个秋静淞!
她的身后有多少家族多少人; 都在看着她; 在依托着她。她若是丧气; 别人就会失望,就会舍弃……
她不要那样。
没有人可以轻贱她,鄙夷她。
“巧姐,你不用觉得难过。”在一次被绊倒时,秋静淞对来扶她的离巧说:“我也不难过,因为失明对我而言只是看不见而已。我想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依旧会去做。我只是瞎了,并不是傻。智慧才是一个人立足的根本。只要一个人的能力够强大,不论你是瞎是瘸,是美是丑,你都能得到你应有的东西。”
离巧听完,心中居然有些惭愧,“是我的坏心情,影响到你了吗?”
秋静淞摇头,摸索着搭上离巧的手说:“巧姐是关心我,我心里明白。”
“但是我确实是拖累你了。你如此积极,我却不顾你的想法自怨自艾……”离巧推开把秋静淞绊倒的椅子,将她扶起来说:“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咱们继续练习吧。”
当史雾谦下午来看秋静淞时,她已经能在房间里走个圈圈了。
史雾谦心里对她如此心态很是佩服,第二天就着手去给她处理清河的事。
付卿书从刑部大牢里出来时,突然被人拉到一边。
她吓得不行,刚想反抗,就听那人喊了一声:“汝阳,是我。”
付卿书抬头看到史雾谦,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大跳。”
史雾谦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从从政殿追到御史台,再从尚书台找到刑部衙门,都没找到你的人,好不容易在这里堵到你,这不是怕你跑了嘛。”
“呸,说话不过脑子。奉阳城就这么大,我能跑到哪儿去?”付卿书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问:“有事吗?”
史雾谦挠了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今天能去我家里一趟吗?我祖母想见你。”
“老太君要见我?”
“对,最好就是现在。”
付卿书对此是不信的,她知道史老太君因为她的三番两次拒婚,讨厌她极了,怎么会突然想见她呢?
史雾谦这模样就像是在撒谎。
不过她也没戳穿他,反而十分配合地问:“你不会又跟她老人家说什么了吧?”
史雾谦把面色一肃,“这次是有正事。”
“好吧。”付卿书看了他两眼,点头说:“那你等我一下,我会回去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就这么去。”史雾谦可极了,一听她答应,连忙拉着人往前面走。
他还知道给付卿书弄辆轿子。
可是那抓人的手,力气能不能也轻点啊?
付卿书坐在轿中,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忍不住骂了一声:“史雾谦真是个棒槌。”
奉阳的达官贵人都住在临近皇宫的朱雀街上,史雾谦家传的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不到一会儿,史府就到了。
史雾谦等到付卿书下轿,就着急地领着她往里面走。
这次付卿书学聪明了,她把衣袖捋直,在他伸手又想拉时,把袖子递给了他。
史雾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他在自己家中健步如飞,遇到一个面熟的奴婢,连忙问她:“小先生醒着吗?”
那奴婢赶紧行礼回答:“醒着的。”
付卿书挑眉,心想看来要见她的人是史雾谦口中的这位【小先生】才是。
她在半盏茶后,被史雾谦带到了正屋。
付卿书当时正懵着呢,她还在思考这位【小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史雾谦让出正屋时,就听他在恭敬地站在门口问:“先生,您现在可方便见客?”
没等多久,一个俏丽瘦高的女子过来开了门。
付卿书跟着史雾谦进去,就看到里屋做了一个紫衣少年。
她将其一过眼,心中就忍不住赞叹:真是好俊的少年郎。
秋静淞把脸转过来时,眼睛是闭上的,“将军回来了。”
离巧回到她身边,继续把没上完的药给她往眼睛上敷。
史雾谦瞧了,立马生出歉意:“是下官没个章法,打扰到先生换药了。”
“小事而已。”秋静淞扶着眼睛前的绑带好方便离巧系上,“将军还带了别人来?”
“先生的耳朵真灵。”史雾谦笑了笑,退后一点介绍说:“这位是汝阳郡主付卿书,清河水患一事她也在管,是同刑部尚书并列的审堂官。”
说完他又跟付卿书说:“这位小先生是清河来的,他叫……”
叫什么好呢?
在秋静淞说自己是从清河来时,史雾谦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所以他后面就没有问。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给付卿书介绍时总不能说“这小伙子叫季长芳”吧?
好在,他卡了壳,秋静淞立马接上:“我姓离。”
离巧见她这么说,还有些小开心。
付卿书在听到“清河”二字时就皱起了眉。她看了史雾谦一眼,并不因为是他引荐就没了戒心:“离先生行动不便,竟是从清河而来?”
秋静淞对此并没有二话:“因为一路都有人追杀,眼睛是路上瞎的。”
付卿书一听,便觉得奇了,“何人敢追杀你?”
“只因小可要告之人,是郴州刺史张翎。”秋静淞扶着椅子站起来说:“郡主大人,小可要告郴州刺史欺上瞒下,枉顾事实,拒报灾情!清河水患闹得如此之大,跟他的坐视不理脱不了干系。小可恳请大人为清河八个县七千多条受灾百姓做主!”
“你知道,现今朝堂上已经为清河之事闹翻了天。”付卿书说着,史雾谦还想插嘴帮忙,却被她伸手挡了回去,“清河县官易希已经下了刑部大狱,而你如今却还要状告郴州刺史……”
秋静淞握了握拳,“郡主娘娘,易大人是无辜的。”
付卿书问:“可你有何证据证明?”
秋静淞张了张嘴,咬牙一想,付卿书这话确实是问到点子上了。
她当时救人心切,并没有时间回去,但是却嘱咐了谢薄金。
如今只希望谢薄金手脚够快,已经赶到奉阳了。
“可以派人去清河调查啊。”史雾谦这时终于找准时机说了话,“朝廷认定县官易希的罪名,不也只是因为有郴州州牧和刺史的指证吗?他们也没有证据啊。”
“然而上官指认下官有理,下官指证上官从来是让人存疑的。”付卿书近日被这件案子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不清楚事件过程,也只能按作程序来。她望向秋静淞,又说:“而且贵族可以指认贵族,寒门亦或是平民指认贵族,是要受鞭刑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的原因啊。”史雾谦把她拉回来说:“汝阳,你不是向来不看重身份之别吗?这次为何……”
“我不是在说这位先生身份不够。”付卿书把他的手扒下去说:“他如今在此处与我陈情,若他说的是对的,是事实,我定然要将他带上堂去给刑部尚书过目。可他没有证据,如何令刑部尚书信服?他到时不仅会被治一个藐视公堂之罪,还会因为越级上告遭受鞭刑。”
“我有证据。”秋静淞说:“但是恳请郡主给小可三天时间。”
付卿书此时的语气才算好些:“那我三日之后再来?”
秋静淞点头:“小可届时在此恭候。”
付卿书松了口气,她转身离开时,朝史雾谦使了个眼色。
他收到,在向秋静淞告退后,跟了上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付卿书回头问他:“史三,这位小先生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史雾谦纠结了一下,也没有告诉她:“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付卿书可不信,“一个普通的书生,你对他那么恭敬做什么?而且你还把自己的卧房腾出来给他……”
“我敬重他的为人。”史雾谦把面色一肃,此时说的也是心里的真话,“汝阳,一个文弱书生,为了给县官申冤,千里迢迢从清河赶到奉阳,还因此瞎了眼,毁了自己日后的大好前途,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值得我们尊重吗?”
付卿书确实有些松动:“你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我对他的为人也深信不疑。”史雾谦说:“汝阳,你或许不知道,他是我从红枫猎场救回来的。我见他的时候,他的衣服上全是血。后来他醒了,知道自己瞎了也没有自暴自弃,见到我就问我知不知道清河易希……他现在或许没证据,可是汝阳,我觉得他就是最好的证据啊。若易希真的丧心病狂置灾民于不顾,怎会有人为他拼死申冤?”
付卿书听着,也想到了审里易希时他说的话。
“下官没有。”
“下官不认!”
“大人们若是不相信,去清河问问百姓如何?”
“法网恢恢,天理昭昭。正大光明之匾堂上高悬,可为何下官在这刑部大堂上看不到青白之光?”
“殿下,下官对不起您——”
付卿书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
“易希在今日的庭审上,情绪太过激动,当场触柱。”
史雾谦一吓,“他死了?”
付卿书摇头,“被太医救回来了。清河的案子不查清,刑部是不会让他死的。”
史雾谦着急地抓住她的胳膊,“呐,离先生你见了,他刚才的话你也听了。清河水患明显存疑,若真是州牧和刺史的错,咱们可就算乱杀好人了。”
“我知道,我会关照他的。”付卿书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苦楚,她根本不好跟史雾谦多说。
她是奉皇命进了刑部,调查此案。可六部之中,不管哪处都自成一派自行铁桶,她在堂上其实根本插不上两句话。
这个案子,注定要闹大了才好查!
“我就不去跟老太君请安了。”付卿书心里有了计较,与史雾谦说了一声便先行告退。
史雾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次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儿女情长的话。
现在可不是时候。
128。中秋佳节()
离巧每次送完大夫; 都要去街上转悠几圈。
就在跟付卿书做好约定的第二天,她看到了街角处的记号。
那是于郴州时; 他们用来联络的记号。
这个记号; 除了她和秋静淞,就只有谢薄金和乔生知道。
是他们留下的; 他们来了。
离巧一喜; 立马就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秋静淞。
付卿书不是要证据吗?她们就把证据摆给她看!
秋静淞那时正在听史雾谦说他查到的那伙杀手的信息。
“红枫林我事后第一时间就去查过; 其他的东西没找到; 但是在你遇袭的附近,拾到了一个箭头。”
“箭头上有记号; 是四公主府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