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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童也知道规矩,一点丧气地把手心摊开。
一,二,三,四,五,每落下一戒尺辛同舒的眉头就皱得更深,知道打完,他看着往自己手心吹着凉气的书童垮下肩膀说:“山长我错了。”
严信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平时也没犯过瞌睡,今日是怎么了?”
辛同舒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他张嘴,又闭上,最后是林说拦下他说:“都是学生的错。”
严信挑眉,“怎么说?”
林说回答:“昨日听沈夫子一席课,学生很有感触,以致深夜都不能入眠。学生又见月色很好,便想去后山看看。可听说后山有猛兽出没,辛同舒不放心我一人前去,所以……陪着学生彻夜未眠。”
严信点头,表情有些松动,但同时又有些奇怪,“后山何时有了猛兽?”
辛同舒知道这是林说瞎掰的,为了迎合他,也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恐的说:“真的,学生昨天都看到了。”
严信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怎么相信了,他握着手问:“看见了猛兽你还不跑?”
辛同舒立马把自己挖的坑填上,“学生不怕,我能抓住它,我留在那儿就是想等他出来为民除害呢。”
秋静淞咬住嘴唇,差点笑出声。
严信也是觉得自己无聊,他伸手又敲了一下辛同舒的头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再敢蒙骗师长,我就直接打你了。”
辛同舒不知道怎么了,抿着嘴声若如蚊地继续坚持,“我本来就没说错。”
林说撑着脑袋,想笑又不能笑的在课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
辛同舒这才彻底闭嘴。
严信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讲台上继续讲方才的课。
在下堂时,郭蒙举手站起来问:“山长,昨日沈夫子说月底的测考以【如何看待举荐】为题,请问这件事已经被您定下来了吗?”
严信本来都快走了,听得这句话又回身看着满堂的学子们问:“你们觉得这个题目如何呢?”
秋静淞摸不准他的意思,便抢先开口,“学生觉得可行。虽然话题有些辛辣,但学子言家国之事本来就很正常。”
严信不可能只听她一人说,他便又问道:“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或许是当时沈涌在课堂上的辩论激起了学子们的气性,满堂上下竟无一人摇头。
“嗯……”严信笑了笑,他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说:“想必你们也知道,咱们崇明书院每次测考前三名的卷子都是要上呈吏部,由侍郎大人过目的。你们既然同意这个题目,那便好好写吧。说不定有人打出名声,直接被京中预定。”
郭蒙便直接简单粗暴地把严信这句话当成是对他说的:“学生知道了。”
严信眯了眯眼,又转头往角落处看了看,“辛同舒,你跟我来一下。”
本来兴奋地想要跟林说说什么的辛同舒一听,立马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秋静淞看着他,有些担心地回头用眼神询问林说。
林说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他像是不在意般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辛同舒虽然不过十五岁年纪,个头却可与严信比肩了。
他或许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还带着笑:“杜游今年也才十五,可他就是要比你矮一截。”
辛同舒本来有些郁闷地心情一听这番似乎是夸奖的话,立马由晴转阴,“他又不像学生一样好动,哪里能与学生长得一样高。”
严信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喜武胜过喜文吧?”
“也不一定。”辛同舒说:“学生好兵法,对策论也很感兴趣,擅长诗文,不通词赋。可偏偏老师们现在讲的都是骈赋,所以学生听着其实很不是滋味的。”
严信认真的听着,等他说完才说:“书院引人向学,同时也不能免俗,倒是老师们耽误了你。”
辛同舒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山长您要把我劝退吗?”
“没有的事。”严信挥手连忙否认,“为师只是觉得,你明明不管从喜好和长处来说,暂时都是上武课合适些,可是你偏偏在文课上浪费光阴……教习你拳法的张夫子可是好几次问为师要过你啦。”
辛同舒低头看着地板,有些纠结,“其实也不是学生不想上武课,只是……”
严信一口道破,“只是怕你兄弟受欺负?”
辛同舒点头,也不再扭捏,直说到:“现如今,大部分都是以身份论人。只要出身高贵,就算你十恶不作也是好的。我大哥不够优秀吗?多亏书院的不记名题卷,他拿过文魁,同时他也箭术超群,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儿若是放在贵族人家,怕是早就被人吹捧,可就是因为他出身平民……夫子,我二哥说过一句话,【出身就是原罪】,因为我的大哥因为出身平民,所以在某些人眼里就连他的优秀也是错的。”
严信眼神一别,“是十二皇子殿下说的?”
辛同舒听他这么刻意追问,倒不愿意继续答了。他重新说:“山长,不是学生刻意侮辱同学们,刚来第一天,我大哥就被人欺负。学生实在是不敢想,要是学生不在,大哥会受到怎样的侮辱。”
严信也不对刚才的话题纠缠,他仔细听着,听完后说:“你方才还讲林说文武双全,怎么在这里就有对他没信心了呢?”
辛同舒抿着嘴,固执的态度说明他对这句话并不赞同。
严信便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上你该上的课吧。林说他是个聪明人,他会保护自己的。”
辛同舒抬眼看了看他,沉默半晌后说:“那学生考虑考虑吧。”
严信简直被气笑了,“你啊。行了,回去找你大哥吧。”
辛同舒这才咧嘴重现笑容。“多谢山长教诲,学生告退。”他行了一礼,说完就转身溜了。
严信摇头,走了两步又想起方才课堂上发言的冯放,只觉得这期学生真是有意思。
大概每天的半夜都成了三兄弟短暂的会面之时。
今日杜游没来,秋静淞便提前去了。
到齐之后,辛同舒把今日严信与他说的话一股脑儿全复述出来了。
林说听完后,觉得很有道理,“三弟,山长说的没错,你确实可以不用管我自己去上武课。”
“可我担心。”辛同舒皱着眉说:“马上就要测考了,要是大哥你这次再拔头筹,你会被人记恨死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林说藏拙,可他来读书秋静淞和辛同舒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说不藏拙,辛同舒就想日夜跟着,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秋静淞看着他们二人皆是一脸固执,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同舒,你忘了现在我来了吗?”
辛同舒抬头,张了张嘴。
秋静淞看着他笑道:“我不用上武课,我可以保护大哥啊。”
林说一听,也觉得这是办法,“对,三弟,你回去上武课吧。”
“可……”辛同舒还是觉得不靠谱,“可二哥你现在是冯放,冯放跟大哥又不熟你要是一直帮大哥说话,被人怀疑怎么办?”
“冯放以前不认得林说不会跟他成为朋友,不代表以后不会啊。”秋静淞握了握他的手说:“你信我好不好?我绝对以最快的时间内让冯放和林说相交。你乖乖回去上武课,不要让大哥因为这件事而内疚。”
林说听着,适时地露出难过的表情。
辛同舒一看就真的信了,“大哥,你别啊,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林说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来书院主要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保护我的。”
辛同舒皱了皱眉说:“那有什么,就算不来读书,那群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说又是一叹,“所以都是我耽误了你吗?”
辛同舒此时真的恨不得自己有十七八张嘴来解释,他看着秋静淞,见她也一脸不赞同,心里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他急得起身来回乱走。
他想了会儿,又看了看两位兄长,也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跟着你们了。”
秋静淞忍下想要上翘的嘴角说:“你放心吧,你去上武课也就沈夫子讲骈赋这段时间,等他讲完了,你还是要跟我们一起上文课的。”
林说点头,赞同道:“而且每隔两天我们也会去上武课,跟以前没差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辛同舒真的放下了心。
这天他们早早地散了。第二天,辛同舒精神抖擞地进了练武场。
来得早的王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辛小将,你不陪着你大哥了吗?”
辛同舒拿起红缨枪掂了掂,握着竖起说:“别废话了,陪我练练,好几天没松筋动骨了,难受死了。”
王芙一乐,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连忙叠声答应着跑过去,“好好好。”
等王芙同样拿起枪,辛同舒神色一变,朝着她的头顶就挥了过去。
96。书院双绝()
崇明书院的每月二十七是评测的日子。当天山长严信和沈涌早早地令人在溪边摆了酒席; 方便后来带上学子们一起前往品赋。
这日秋高气爽,可谓也无风雨也无晴; 来行雅事再适合不过。到达后沈涌提议两两相对; 反正杜游有曲绪,秋静淞便故意落在后头磨蹭; 成功的和林说坐到了一起。
日头渐冷; 秋静淞最近出门都要多穿几件; 今日她还带上了个披风。坐下后她靠在桌上注意着周围; 时不时地闷声咳两声。
桌上有花糕,有香豆; 还有几壶暖酒。秋静淞倒出一杯嗅了嗅; 闻着不是很冲鼻,便推给林说; 偷偷地跟他说; “你品品可有我酿的好喝。”
林说伸出手指把杯子勾过来; 小含一口; 悄悄地靠过去说:“自然没有经你手的够滋味。”
秋静淞心里开心; 却仍笑话他说:“大哥何时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林说挑眉; 伸手重新倒满酒杯又推过去; “你自己喝了不就知道我有无作假了?”
秋静淞抓了两粒豆子丢在嘴里,刚准备喝却被呛到了; 她皱着眉头难受了咳了两声。
这一次她的声音就有些大了。
林说有些着急; 连忙询问:“怎么了?”
“他有病你不知道?”郭蒙就坐在他们二人前面; 或许是早就介意; 他此时的脸色臭得不行,还回头说:“冯二,你这么一直咳嗽,不会是得了痨病吧?”
他这话不得听,本就张望着这边的杜游顿时就气得鼓起了嘴,“郭蒙,你胡说什么?你才有痨病呢!”
郭蒙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有病就去看病,还不让人说了?”
“这又是怎么了?”正在和沈涌轻声交流的严信发现只要他一会儿不盯着,底下的学子就开始闹腾。他抬头,看着唯一站着的杜游说:“刚好,杜游,你今日便第一个给大家讲讲你的文章吧。”
杜游一吓,本来想跟山长求情拒绝,转头看到郭蒙瞬间得意的表情,他又不服气了,“讲就讲。”
沈涌轻笑一声,离开位子往前走了两步说:“那大家便安静下来,听听杜游的文章。”
杜游眨着眼睛,此时也是硬着头皮赶牛上山了。他把自己写好的文章摊开,捧在手里念道:“乾化一年,余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