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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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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几百年前的古人都知道【引民向学】的重要性,我辈愚者却还在因为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宜沾沾自喜。民不知【仁礼】,天下如何安定?秦始皇一统七国文字,你觉得主要是为了贵族方便吗?民不知学,国不得进步。若国破,你难道以为只有百姓会家亡?那些箭矢巨石可没长眼睛,不会分辨你是贵族还是平民。”

    辛同舒听得,举手说:“那依夫子所言,重开科举很有必要咯?”

    沈涌看着他点头,“当然。”

    郭蒙这时开口道:“依我所知,戴国公生前曾多次恳求陛下重开科举,可每次有相关议案,都被大多数驳回。”

    有人接着他的话说:“那便说明大家都觉得科举不好,老师也想错了。”

    郭蒙立马把脸一沉,转头瞪着他就损道:“戴国公是何等人物,你这等草包也配指桑骂槐?”

    秋静淞也瞥了一眼那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遭骂的学子说:“戴国公的议案不被通过,恰好证明夫子所说的【权利过于集中在某些人手里】。贵族之中利益相关,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抱团抵制这是朝堂上的常态。科举到底有无利民之处,聪明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没思想的才会人云亦云。”

    林说看着秋静淞也忍不住说:“白鹿洞书院的择徒榜上有写道:‘自今凡奉公移来者,慎于所选,从游之后,洞师验与可拒者则拒之,上司不必挠其权。其四方有志之士,听其肄业。’可见所谓的举荐只存在于我国,若是有学子想去宋国或是陈国读书,拿着长辈或是文豪写的推荐信前去,只会被人因此厌恶而赶出来。举贤为亲者只赵国一家。日后,若赵国人人皆以家族为依失了学习之心,国如何治之?凭天子一人吗?若天子也以皇权为依对书本不屑一顾呢?权利身份不该是被人引以为豪的资本,而该是悬在头上的剑。”

    林说这是第一次在课堂上发言,措辞还这么犀利,不免惹得其他同学侧目。

    秋静淞却不管这些,她点头,像以前二人讨论时回他话道:“我从宋国的《文昌书院记》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凡越隽生童,不需一束,均得入院肄业,按月观课。捐廉奖赏,作育人材,大公无类。①’大公无类比起有教无类来在思想上就高明了许多。科举不仅要重开,还要大兴学馆。平民就算没有读书的时间,却该有读书的权利。人自己给自己分了三六九等,为何还要往本是死物的书籍上附加自己的偏见和条框?知识应该和人的思想一样,都是自由的,可以被任何人主观选择的。”

    林说忙不迭的点头赞同,却有另一人笑着开口劫话:“妙极妙极,一个林说,一个冯放,若是你们二位能入朝为官,必定能造福万民。”

    方才听得很认真的郭蒙听得这话中有讽刺之意,眉头一皱,立马开口嘲道:“像你这种废材若是能入朝为官,对上不会写美妙文章奉承,对下又治理无方拿不出政绩,倒是尸位素餐的极好典型。”

    那人张了张嘴,简直被郭蒙这种无差别攻击吓到了,“郭蒙,你干嘛?我和你可最要好了。”

    郭蒙脸上有具象化的嫌弃,“谁跟你这等俗人要好?我从不和傻子说话。”

    “你……”那人一时简直哑口无言。

    看了很久戏的沈涌忍不住笑了出声,他指着郭蒙说:“郭蒙啊郭蒙,你还真是个呆子。”

    郭蒙一哼,倒是没对沈涌说出什么不当之话。他只转头,对着秋静淞和林说道:“别以为我同意你们的观点就是和你们一伙了,你们也未必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啊……”一旁的杜游拉着曲绪说:“我就知道郭蒙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曲绪倒是笑了一下,“他也不是真的心坏。”

    那厢的辛同舒横着眼睛一脸无语,“对对对,只有你最清新脱俗遗世独立了。”

    郭蒙一听这两个成语,脸都扭曲了,“辛小将,你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出去好不好?”

    “我呸。”辛同舒咧了一口白牙,“【小将】是我爹给我取得爱称,王芙不知道三五六瞎叫也就罢了,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郭蒙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秋静淞看他表情,像是巴不得自己能把刚才那句话咽回去。

    沈涌听他们把话越说越歪,又要开吵的样子,立马站起来拍了拍手掌说:“我希望各位学子能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确实是凭着门路关系进了崇明书院,可却不能凭着门路关系从崇明书院结业。若是写不出文章来,某让你读几年还是得读几年。”

    沈涌说罢一笑,他举目环望四周说:“刚好,月底三十又要课考了,这次我会向山长建议,把题目定为【如何看待如今的举荐之风】,大概会有很大的几率成功。你们有空对我的教学方式提出建议,不如多花点时间攥稿。如今赵国不兴诗词,反而是骈赋当道。不说科举,若是去饮宴写不出好文章,也是会贻笑大方的。我想到那时,看热闹的人肯定也会格外在乎你丢的是哪族哪家哪氏的人。”

    这两句话的语气轻松,让在场大部分的学子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涌跟着笑了两下后又说:“《文章轨范》分为七卷,分别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七字标卷名。这本书戴国公在世时还曾做过批注,也特别说明:【此书学子不可不读】。科举虽然现在罢黜,但早有复起的一天。世事无常,明天的事谁也说不明白。还不如借着现在有机会,多充实充实你们那个晃水的脑袋瓜。”

    他说完,还伸手戳了戳刚才第一个开口的学生的头,“尤其是你。”

    “夫子……”那学子被这一下弄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沈涌却丝毫不留情,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嗯,还听得见水响呢。”

    杜游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有些郁闷的小声跟曲绪说:“我的脑袋里怕也是水哦。”

    曲绪话里带笑:“你何必妄自菲薄?你画画得很好啊。”

    “我们商家靠的又不是画,是脑子。”杜游说着,拿下巴点了点坐在前面的秋静淞说:“你听我那侄儿刚才说的话,啧啧啧,是真的有学问,怕是投错了胎。他若生在秋家多好。”

    “诚如我们赵家有行商的,你们商家也能有治学的啊,何以以偏概全呢?”曲绪把杜游伸过来的手搬回去,说:“冯兄有学识是好事,你放学了方便让他教不是?”

    “这个主意好!”杜游说完因为声音太大立马捂住了嘴,他瞥了瞥看都没看过来,继续讲课的沈涌,嘿嘿一笑。

    曲绪的无心一句,倒是苦了秋静淞。

    杜游或许真的把他的话当了真,晚上洗漱好后抱着枕头被子就进了秋静淞房间,说要与她就今日的课题彻夜长谈。

    秋静淞尴尬地笑了笑——白日辛同舒递给她的纸条上说着,今夜子时他和林说会在后山凉亭那里等她呢。

    心里着急赴会,但杜游的事也确实是事。秋静淞便在思索后,好好地与他说了一个多时辰的书袋。或许是秋静淞的措辞还有些晦涩,杜游听到一半听着听着睡着了。

    秋静淞帮他把被子盖好,心里十分庆幸地让两个在旁边侍奉的书童回去。

    尚锦走时,十分贴心的给她留了盏灯。

    秋静淞等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提着灯笼裹着披风小心翼翼地出去。

    走了小半刻时间,她来到约定的地方。听到她的脚步声,辛同舒还躲在树后掐着嗓子问了一句:“是我二哥吗?”

    秋静淞轻笑一声,反问:“除了我,还有谁呀?”

    辛同舒便笑着跳出来,拉着秋静淞就往矮树丛里钻,“哎呀,二哥,我和大哥想死你了。”

    在这条小路尽头的凉亭中,给蜡烛挡风的林说看到辛同舒把秋静淞拉过来,笑得很是好看。

    “笑青,好久不见。”

    秋静淞驻足,摘下披风的兜帽回了他一个极是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

95。因材施教() 
杜游迷迷瞪瞪地; 觉得有光刺眼睛。

    他不是在跟侄儿读书吗?怎么会有这么刺眼的光?

    ——等等,读书?

    杜游突然睁开眼睛; 抱着被子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

    他隔着帘子看到有人在外间走动。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啊。杜游打了个哈欠; 丢开棉被穿鞋起身,出来时看到秋静淞正把一摞书往桌子上放。

    昨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 他已经记不大清了; 所以现在他还挺不好意思; “冯放。”

    秋静淞抬头看了他一眼; 笑道:“世叔可是醒了?”

    杜游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昨日也不知怎地,竟迷迷瞪瞪睡着了。”

    秋静淞脸上并无介意之意; “无妨的; 大概是世叔习惯晚睡了。”

    杜游看她言行如一,心中这才自在; “那; 我先回房间把自己收拾齐整; 你等我啊; 我们一起去用早膳。”

    “好。”

    杜游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 今天是裘夫子的算数课; 你记得带算盘。”

    秋静淞点头答应:“好。”

    杜游“嘿嘿”一笑; 打帘进里间把自己的被子枕头拽出来搂在怀里踢踏着没穿好的鞋子走了。

    秋静淞这时才敢打了个哈欠。

    实际上,她也刚回来呢。

    不过好在杜游没有注意这些。

    秋静淞拿手指摸了摸眼角; 看着上面的泪水还觉得有些好笑。

    不料正好被端着水盆进来的尚锦看到; 他摇了摇头; 有些不赞同地说:“您今天也回来得太晚了。”

    “没事; 撑得住。”秋静淞满不在乎,还说:“谢谢你昨晚给我留的灯笼。”

    尚锦无言,他知秋静淞并不需要他服侍梳洗,便把盆放到面台上,转身去收拾卧房。

    秋静淞收拾清爽换了身衣服后,还往额角处抹了些薄荷油揉搓两下。

    她弄得差不多时,杜游也来找她了,“冯放,可以走了。”

    秋静淞答应一声,带上算盘就跟着出去了。

    裘宾的珠算课只是上午,到下午时,便换成山长严信来给学生们上课。

    秋静淞趁着中午时小憩了片刻,至今精神还算尚好。而林说又向来自律,只有辛同舒……

    看着严信走来,林说往旁一看,这才发现他因为太过认真而没注意辛同舒是何时睡着的。

    他此时想在伸手推醒人已经迟了。

    走到他们面前,严信握着戒尺看了林说一眼。

    林说想给辛同舒辩白,“山长……”

    “我的课太过晦涩,听睡也无可厚非。”严信说完,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敲了一下辛同舒的头,“就是还是有点气人。”

    辛同舒“哎哟”一声叫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直看着这里的学子们都忍不住笑了。

    辛同舒一想肯定是坏了,他抬头,抱着脑袋,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严信,“山长……”

    严信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外头便有个年轻人端着戒尺走到辛同舒的书童面前。

    小书童也知道规矩,一点丧气地把手心摊开。

    一,二,三,四,五,每落下一戒尺辛同舒的眉头就皱得更深,知道打完,他看着往自己手心吹着凉气的书童垮下肩膀说:“山长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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