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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见状,其中两个壮健一点的便想讨好她,上前来就要动手,纪情是何等的身手,岂容她们靠近,只见她素手微扬,捷如闪电。
“啪——啪——”两响,那两个丫鬟惨呼一声,飞了出去摔落在地,嘴角裂开,鼻血长流,已然昏死过去。
我微微冷笑,凭我经商多年的眼睛,如何看不出来,这别苑的丫鬟都是新请来的,早就被眼前这个女子收买了,这女子明着迎接我,实际上却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同时在这群丫鬟面前树立威信。
看她的穿戴,比普通丫鬟好些,但也不像是侍妾一流的身份,只是我沿途为了掩人耳目,一身灰蓝的布衣长袍却给她们比了下去。只不过这仅仅只是外在的穿着罢了,即使只是一身家常便服,我已然能够穿出真正的贵族气派,这清艳的小家女子眼底闪过的嫉恨,我岂能看不见?
“情儿,把这群丫头全部撵了去,再让程望挑批新的送来,我可不喜欢身边用别人的人伺候,这群丫头既然心高,也不好让她们伺候人!”我淡声吩咐。
你们以为我会跟你们阴谋争斗,在清歌回来之前哑巴吃黄连,任你们欺负?我何必如此自降身份,来个釜底抽薪不更好?
那女子脸色忽青忽白,“姐姐,王爷回来恐怕不好交代……”
“啪——”地一声闷响,纪情的小小巴掌印又印到了她的脸上,纪情若无其事地甩甩手,“啧,手都打痛了,真不是一般的皮厚!!”
“你——”见识了纪情的手段,那女子眼中恨得欲喷出火来,却不敢乱动。
“我什么我?‘姐姐’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打你算轻的了,对皇室贵族不敬,下次我就是砍了你的头王爷也不会说什么!”
我只是站在一边悠闲地微笑,纪情的泼辣连我都领教过,眼前这个女子如何能够应对?
“你——”女子恨恨地,转向我,“姐——就容自己的丫鬟这样放肆?”
“我没看到她放肆,只看到她替我打发了该打发的人!”我扬声大笑,惊傻了她和那群已经瑟瑟发抖的丫鬟,“你大概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在整个睿王府里,当家说话的可不是王爷,而是我——睿王妃!明白了吗?”
“你——”女子惊悸地看着一瞬间光芒四射的我,眼中闪过恐惧。
“你想挤进睿王府当妾,也该先打听打听睿王妃是谁啊!连嫡主的性格事迹都不知道,你还有本事跟别人共夫么?”
臭清歌,你回来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纪情,这个女人,不管她之前住在哪里,先把她安排到丫鬟房中,严加看守起来!”我威严矜持地吩咐道。
女人脸色顿时惨白,再不复刚才的傲慢矫情。
程望手脚麻利,傍晚时分已经给我送来了十几个看起来干净伶俐的丫鬟,只是我白天纵容纪情在门口显了那手威风,她们已经听出去的丫鬟添油加醋地说了,见到我和纪情,只吓得抖个不停,我忍不住轻笑,让纪情叫来我们自家开的锦绣坊负责人,给她们做了两套统一的衣服,又给她们每人赏了二两银子,弄得她们不知所措,趁她们精神松懈的时候,纪情恩威并施地代我说了一遍规矩,彻彻底底打进了这群年纪不大的女孩的心里。
不用点心对付是不行,我现在怀有身孕,万一一个不慎身边藏了奸细,那样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不过,真正的奸细也未必会被我的小恩小惠唬住就是了。
“我就不明白了,小姐,干嘛只把那个女的关起来,要是我,早一刀过去了!”纪情陪着我吃晚饭,程望特意从蘅芜坊调来大厨给我做出来的。
“哼,”我微笑,“那要是王爷回来知道了伤心怎么办?”
纪情顿时张大了眼睛,连忙替她的初恋说话,“小姐,你不会真的以为王爷会做这种对不起你的事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哼,谁知道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准嫌我年纪大了,又说不准在战场上待得太久,一时按捺不住……”我故意拉长声音。
纪情一脸严肃地放下碗,“小姐,王爷绝对不会的,以前王爷行走江湖的时候,多少美艳女人江湖女侠明着勾引,暗中下药,都没能让王爷有丝毫动摇,王爷对你的深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怎么可以怀疑王爷呢?”
我看着她无私的小脸,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清歌,如果连世人都不怀疑他的品格,我这个做妻子的,又怎么会不信任他呢?
我扬眉一笑,“好啦,吃饭吧,我怎么会不相信清歌,我是逗你玩呢!”
虽然不相信,可是心底醋意翻滚也是真的,我甚至不能容忍有女人用仰慕的眼光看他,何况这个女人公然妄想攀上他做一名正式的妾?!
“清歌精明非凡,如果这女人只是单纯地想赖上清歌,那么清歌早就打发了她,更不可能留她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是,清歌发现了什么不对,才把她留下,想查清楚她背后牵扯的人,只是,清歌干嘛不告诉我?!”
我噘嘴,纪情噗哧一笑,“准是怕打烂了醋天!”
“吃过饭,你把她叫过来,再找一个稳婆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那女子被带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梳洗好,换上织金镂翠的银色宽松睡袍,散散地放下长发,脸上不施脂粉依然光彩耀人。
我慵懒地躺在清歌主卧室的躺榻上,知道他是专门为我这的一身懒骨头准备的,盖上雪白的天蚕丝厚被,这时候的澜城已经温暖,但夜间依旧有些凉意。
我这一派精致绝俗的悠闲气度震住了她,她低低地俯下身子,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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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半天而已,原来颇有几分姿色的妍丽脸上已经憔悴深深,啧,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若真的是谁派来的奸细,那也太看走眼了。
恩怨分明是我的性格,我不可能只等着清歌回来澄清,也要听听她的说辞才是。
纪情小心地给我捧来一雪白瓷碗温热的人参汤,看也不看跪在一边的女子,“王妃,好不容易熬好了,趁热喝吧,这可是王爷从外域花千金购来的上好野参,是对王妃的一片心意,可别辜负了。”
“偏你多话,不过是几支野参,我库里多得是,用得着王爷巴巴地跟外人交易买来吗?下次告诉王爷,甭破费了……”
我嘴中说着,眼角微微扫向女子,女子低垂着头,乌亮的发上只挽着一支碧玉簪,一身素色绣缎衣裳,看似清雅,但那紧抿的红唇却艳丽得分外刺目——好人家的女儿,绝对不会选择如此俗艳浓丽的唇色,即使是宫里的重要场合,贵妃们也会选择那种纯正端庄的大红色,决不敢选这种狐艳,而她神色坦然自若,并不是为了攀高才刻意打扮的样子,分明是早就适应了这种唇色,不自觉地用上的;当她听到我和纪情的对话中,清雅脸蛋上闪过一抹遽然收缩的神色——一种对钱财宝贝贪婪渴望的表情,我心底对她的身份有了底。
慢慢饮干手中的参汤,觉得身上暖和多了,我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把你的来历说说,若是有情理的,我自然给你一个公道,便是王爷想负你,我也不允许;但是你要是有半句虚言,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情儿,京里那个妄图挤进我们睿王府的女子,你后来怎么处理了?”
纪情微微一笑,“王妃问起来我就该脸红了——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能怎么处理,我请侍卫大哥把她丢到京里最下等的妓院里,专门接待一些贩夫走卒之辈,不上一个月,听说就患那种病死了,扔到郊外乱葬岗让野狗啃了吧?”
我眨眨眼,这个纪情真是越来越讨我喜欢了,思维跟得满快的嘛,也亏得她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闺女编出这一通话,有时间我一定要问问她是从哪学来的!
那女子现在只顾跪在地上发抖了。
“奴,奴一定说实话,王妃高抬贵手,饶了奴!”
“那你还不快说?”纪情低喝。
“奴是除夕时陵城太守送给王爷暖床的四美人之一,”她急急道,抬头看了我一眼。
陵城太守?我冷下眼眸,“情儿,替我查查陵城太守是谁,我倒要看他长了几个胆子,谁不知道睿王的王妃是谁,偏他有胆子献上美人!”
冷眼看向女子,“那你叫什么?其余几个呢?继续说!”
“奴叫菊韵,”她偷觑我一眼,“王爷见奴容貌尚可,谈吐不见鄙俗,就留下奴侍寝,另三位本欲遣回去,后来周知事寂寞多时,便留下她们陪伴左右了。”
侍寝两个字像针一般扎进我的心头,我瞳眸遽缩,尽管理智上知道清歌不会做这种事,但情感上仍控制不住地受到了伤害。
“然后呢?”费了好大力气,我才让自己的声音冷漠一如方才,纪情担心地看着我。
那菊韵突然重重地朝我叩头,哀哀哭求起来,“王妃,奴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守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和王妃,王爷已临幸奴,奴生死都是王爷的人了,求王妃恩典,奴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你说,王爷已经临幸了你?在何种情况下?”我觉得声音已经不像自己的了,可是,我一定要把实情弄清楚,我的个性不容许我糊糊涂涂地下决定。
“王爷,”菊韵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神,“接到京师的消息,说王妃怀了世子,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便……。王爷是正派人,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临幸了奴,便说要负起责任,等见到王妃,一定请王妃容情,收了奴在房中伺候王爷和王妃。”
她说得活灵活现,连我怀孕的事都搬出来了,几乎是天衣无缝,可是我能信她吗?信她就等于不信任清歌,我能这么做吗?
“情儿,叫稳婆查查看,她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我故意疲倦地道,眼光却紧锁住菊韵的表情。
果然,她听到我说要找稳婆,脸上竟泛起一抹喜色!
哼,若我的猜测是对的,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当然不怕稳婆检查,若是让稳婆检查,反倒是她占便宜了。
稳婆很快呈上了检查结果,菊韵,果然不是处子之身!
我微微一晃,纪情担忧地扶住我,“我真想不到,王爷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王妃,我们马上回京,让皇上为咱们出口气。”
“算了,情儿,给她安排偏房住下,日给就按照宫里嫔滕的待遇。”
我挥手,让她下去办理。
菊韵满脸喜气地抬起头,想不到我竟然就这么轻易便认了她的身份。
静静的室里,我深吸一口气,提起笔,把最近发生的所有古怪事都写下来,左右研究,希望能寻找一个突破的契机。
纪情悄悄潜了回来,没说话,只是将我的被褥铺好,见我放下了笔,方道,“都安排好了,让锏影悄悄监视着她,谅她在别苑也耍不出花样。”
我一笑,“好,你现在不止机灵,更是一等一精明了,日后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我已经损失一个秋灵了,再不能连你也不在身边,要不,就把你收在清歌房里给我做个帮手吧,记得你那时还挺喜欢清歌的。”
纪情红着脸啐了我一口,“说什么疯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