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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场的都没有外人,你何不拿下面具透透气,常年这样戴着,你也不嫌闷得慌?”皇上定定地看着清歌身后浑身紧绷的煞影,似笑非笑地道,“我记得,你一向对自己好看的脸蛋格外注意保护,现在怎么舍得如此委屈它?”
煞影默默地站出来,清歌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直直地看着一身玄衣黑带、透出一股狷狂霸道邪气的皇上,诡谲陌生的皇上,伸手拿下面具。
皇上浓眉一敛,连最后的一丝笑意都没能保持,“你的脸,真的受伤了?”
“我自己划的。”煞影轻松一笑,牵动了脸上蜿蜒的疤痕,并不难看,倒使他过于俊美的脸庞多了一抹严酷,比往日密布邪气的模样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端正持重。
“真舍得下手,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我一点也不奇怪!”皇上撇嘴。
“我喜怒无常,善恶模糊,是非颠倒,所以给自己毁容是很正常的举动,”煞影继续轻快地道,仿佛没有听到皇上的话,“我就是这样天生邪气的人,所以怎么做都不会有人侧目——而你跟我不一样,你只要有半个脚趾头跨越了伦理道德的界限,就会被一堆人指责劝谏;你高高在上,战功赫赫,政绩彪炳,英名天下;你注重太多太多身外的事和物,注定你将失去原本你可以得到的。你走到今天,早已无法回头,而我无数次刺杀清歌,却仍能轻轻松松地窝在他的身边享受亲情,你嫉妒,你不甘,你愤怒,你决定孤注一掷,可是如果你杀了我们,就真的什么也得不到,如果你放手,也许有一天,一只硕大的猫头鹰,还会愿意为你维系已经浅薄得过分的那点感情,我早就认清了自己,你呢?”
皇上举起一只手,放在唇边,掩住了一声咳嗽,他锐利的眸,注视着煞影伤痕深刻的面庞上——那一抹自在放松的随意。
他明白,煞影,就已经是煞影,愤世嫉俗、不择手段的雷泽已经死了,而这个脸上扭曲着伤疤却无形中透出快乐的煞影,早已不在乎生死。
“你变了,可惜,我没有机会再深入认识这一个你!”
半晌,皇上放下手,冷魅地道,鹰目一抬,扫向始终镇定从容的清歌,是了,他永远都是这么气定神闲,时刻透出一份让人心头十分不舒服的悠闲淡然。
哪怕在这么危急的关头!
煞影抖抖肩膀,不是很在意,“我也没有机会再深入了解这一面的你啊!当年如果知道你会有这样的一面,我根本就不会和你争,输在这样的你手中,是人都会服气!”
“谢谢,我当你在夸奖我!”皇上冷漠地道。
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清歌不由得和煞影对视了一眼,清歌有淡淡的无奈,煞影则是一脸早已预料的平静,看来,他们真的无法挽回局面了!
慢慢地,皇上微笑看着他们,却一步一步向后退,每退一步,死士们都挡在他的面前,霎时之间,他和清歌他们之间便隔开了遥遥的距离。
伸手从黑衣人怀中抱过忆爵,皇上冷冷地和忆爵小小担忧的凤眼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乖乖地,伯父带你去宫里玩!”
“九天——”清歌提气叫道。
“杀——”皇上低声吩咐。
数十条死士凶猛地涌了上去,刀剑碰撞,拳脚击打,鲜血飞溅,在一刹那的时间阻止了清歌上前夺子的步伐,也彻底地,阻断了最后的一丝挂念。
深吸一口气,皇上伸手捂住忆爵的眼睛,任凭他惊天动地地哭闹挣扎,胡乱暴烈地击打自己,口气温柔如昔,“从今后,你就是伯父的儿子了,伯父一定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也不管,被他丢弃的身后,清歌终于扬起了手中的雪银长刀,全身泛起的狂暴怒火映照得睿王府的大火也为之黯然失色!
霎时,本已可怖的场面又多了一名修罗战神,所向披靡,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够全命,可是,那前仆后继的死士太多……
“皇上,属下有事禀告!”门外,传来莫逐流的声音。
椅中的人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一身黑衣,迥异于一名君王的日常打扮让人心惊肉跳,而那黑衣上泛出的血腥气,更是让我昏昏欲呕。
他走了出去,我喘着气平息着腹部的不适。
妈的,不趁这个时候离开,更待何时?
正欲抬脚,一条窈窕的黑色劲装身影走了进来,漂亮的眼睛冷漠地看着我,在我眼前站定。
派人监视我,就凭她?
我慢慢坐回椅中,看着她,手中捧起茶杯。
“你知道主——睿王想在怎么样了?”她突然开口道。
“这样的局面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我淡淡地道。
她细长的剑眉一敛,目中迸出杀气,“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去担心?”我微笑看着她,“既然你担心,何不去救他,也许,冲着你救他一命,他会原谅你了呢!”
不要慌,不要紧张,你是云绮罗,你是云梦洛,你是裴夜凰,没有慌张的先例!
她微微一怔,眼中刹那闪过一丝迷惘,担紧紧是刹那的功夫,她回头冷笑,“哼,就算王爷肯原谅,有你这个女人在王爷身边,也决不会让我回去。”
我耸耸肩,“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不就没有事了?没人知道是你下手的!”
我近乎诱惑地开口,凤眼微微闪动无人能够抗拒的光芒,她此刻站得离我有点远,我要动手没问题,但是要想不露马脚地动手,只能等,等一个时机。
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看我是不是脑子坏了,她轻轻上前一步,但仅仅一步便停止了,她的目光精明地扫了一眼我手中厚厚的白玉茶杯,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差点忘了,王妃身手了得,我最好还是小心,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遗憾地往后一躺,“那你就失去机会啦!以后可别说是我嫉妒,毁坏我名声——实际上是你胆小罢了!”
她阴沉地看着不动神色的我,回头看了看火光冲天的那个地方,眼中渐渐浮出一丝难以解释的东西。
我们俩都知道,我们看似轻松,实际上都浑身紧绷到了人体的极致,提防对方突然跃起来个沉重的偷袭。
“如果,我放了你,你能——救出他吗?”她突然道。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还是你想待在宫里,待在皇上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和天下最尊贵男人的终极宠爱?”她嘲讽地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的嘲讽,看着她,她狼狈地背过脸去,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不愿意看我,不愿意放弃恨我。
“没有你,主子也没法活。”半晌,她简单、甚至空洞地道。
我怔怔地看着她,恍然明白,她,是真的深爱着清歌。
“若放我走,皇上会怪罪你!”我沉声道。
“我自有办法存活,不劳费心!”她冷漠地道。
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么轻的声音不像是皇上回来,我心头一震,坐在椅中没动,剑影迅速拔剑在手,警惕地躲到门后。
只是她还来不及动弹,便软软地跪倒在地,身体四肢都不能动,但意识却十分清明,吃惊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个蒙面男人。
我站起来顺手抱起她,把她放在我刚刚坐过的椅中,冲她微微一笑,“别怕,这东西没有毒。”
我转身看向其中个头微矮结实的男人,“这药没事吧?要不要给她解药?”
“能有什么事,一刻钟后自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蚩昊不耐烦地道。
我看了剑影一眼,柔声告诉她,“虽然不是你放我出去的,但是你有过这个心,我和清歌都谢谢你!希望你忘了我们,重新开始,未来得到幸福!”
她不能说话,只是看着我,眼中的光芒黯淡而复杂,可是我当是已经没有时间去分析这光芒代表着什么。
有云青在这里太好了,高高的城墙对于不会轻功的我是个难题,可是对于云青来说夹带个把人一点也不难,我费力地翻身出去,已经在外面城墙下的云青一把接住我,旁边的蚩昊哼了一声,“麻烦!”
“府里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事,小小一场火,王爷能够应付!”蚩昊轻声道。
我们都不知道,刚刚解开束缚的剑影正呆呆地看着睿王府的方向,冷艳漂亮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又痛又悔的神色。
如果她没有背叛他,那么,她是否有机会留在他身边?即使他不可能爱她,只要她能够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她当初为什么会傻乎乎地选择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她一直想不明白。
最后,想了又想,她终于明白,自己是痴心妄想,即使她不曾背叛他,他并不看重她,甚至漠视她,他身边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存在,那个女人,极其霸道的占有欲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是女人,甚至雌性生物,都无法靠近他半步,她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留在他身边?
这个女人走了,皇上回来一定会找她要人,她的未来,还有幸福可言么?她,还有未来么?
凄凉地一笑,走到今天,我觉得已经够了,很累了,既然累了,为什么自己不好好休息?
好吧,就休息吧,反正,这世上不会有人记得她,想着她,她一生都是孤零零的,到头来,她何不这样安安静静地去?
长剑轻挥,一蓬血花顿时溅起,映照着背后遥远的火光,凄厉而迷离!
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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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来,看到面目全非的睿王府,我双腿几乎发软,那冲上半空的烈焰,仿佛不受控制的骄狂火龙,霎时揪住了我的呼吸,谁能从这样的猛火中安全脱身,我根本不能想象!
毫不犹豫地,我抬脚踹开被烧得歪歪倒倒的大门冲了进去,身后的云青和蚩昊阻拦不及,也冲了进来。
沿途,浓烟滚滚,扑面而来,几乎令人寸步难移,我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眼睛酸痛流泪,可还是努力弯着腰,拼命往里头闯去。
我一定要看到他们,看到他们我才能放心,只剩下我们三人了,只要我们会合,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不要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不要害怕,没有见他们之前,绝对不要让害怕乱了自己的方寸!
脚下,突然绊倒了什么,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摔倒在地,紧跟我后面的云青紧张地扶起我,顿时惊叫,“小姐,你受伤了!”
我一愣,受伤,怎么会?我一点也不痛啊,接着我看到让云青误会的东西了,我满手都是还未凝固的鲜血!
云青和蚩昊都面色苍白,默默不语,我鼓足了勇气,才敢抬头——我们默默地,一起往周围的地上看去!
尸体,遍地刚刚死去的尸体,血还在他们的身子下面缓缓流淌晕染大地,尸体还带着温度——
我顿时疯了一般跳起来,拼命去翻动那些一动不动的身体,寻找我们熟悉的面孔,心里鲜血直淌,撕心裂肺的感觉一度让我无法呼吸,云青和蚩昊已经无暇阻止,因为他们也脸色惨白地、惊慌地伸手翻动起来。
没有,没有,这个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