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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摔着的酒罐儿。
涟漪和章哥儿面面相觑。
涟漪不明白为何章哥儿为何突然提起太子,章哥儿不明白涟漪为何反映如此的大。
涟漪垂了眼帘,手中拨弄着倒在地上的金寿星福禄酒罐儿,打着哈哈问:“你是怎么遇到太子啦?”她今日带了成对儿的点翠金跳脱,右臂动作练,碰撞的叮当作响。
就听章哥儿自然说道:“自然如意阁,那地儿菜做的好吃,精致也是最好,人员又不鱼龙混杂。原是我手里端了墨汁撒到他身上,他却一点儿也没恼,态度还很和善,直说没事,虽说上次在公主府也算见过,这次若不是身边人提醒,我却是完全没看出的,第一次是气势恢宏,这次却是极其的和善可亲了。”
涟漪见章哥儿这样说,却与她曾经听来的太子样子全似不是一个人,太子本就长着狭长的目,看人时更是阴狠。涟漪哆嗦着嘴唇用手指着章哥儿,“你,你,你”却觉什么都说不出,她能说什么呢,什么也没法说,难道指着章哥儿的名字骂他太子不是个好东西你理他远点吗?又或者说你早晚会被太子给害死,就是不害死也会变成太子身边的娈童?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章哥儿一脸不解地看着涟漪,接着道:“我道了歉原想走的,太子说他一个人儿来的,又说他养的昙似马上要开了,如此美景只有一人赏析怕是要辜负了花神。我又想起你好奇太子的样子,遂就同太子一起吃了午膳。”
涟漪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我……”却又颓然,然后骂道:“你傻呀!我好奇太子不会去问我二哥呀!”
章哥儿抓抓头发,拍着涟漪的脑袋笑道:“我怎么忘了这茬!”
涟漪看着章哥儿孩子般的面容,有些不忍,却又怕章哥儿当真出太子相处出感情,再不听自己说的,艰难开口:“哥哥,我听说……太子好男风……”
章哥儿一愣,才想笑话涟漪一个小姑娘什么都敢说,随即,面容呆了半晌,眼前茫茫一片雾气,两个小姑娘的面容似乎都要看不清:“嗯,哥哥知道了。”
他哪里不知到外头的传言,从第一次去书院开始,总有些话能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同他关系远的总想接近他,同他关系近的总会因流言蜚语远离他,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一个人,朋友来来去去走了又换,他感情便淡了,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
太子的样子是长的很和气的,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父皇唯一的嫡子,如珍如宝养育长大,待人一向从容温和,他又一向想在外头搏个好名声,越发的克己守礼。
涟漪若不是重生之一,也不会知道太子好男风,上一世太子被圈禁之时,罪名也只是因为贪墨。他身边的宫嬷嬷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将太子府围的铁桶一般,一丝一毫风声都传不到外头去。
当初圣上与先皇后的关系是极好的,圣上是先皇的嫡子,生母是经二八经的皇后,外祖家是刘国公府,这样显赫的身份,先皇却宠信奸妃,暗暗给那奸妃的儿子实权,拖着到咽气之前都不肯立太子,先皇一去,整个京都差点变成人间炼狱。
于是圣上越发的讨厌庶子,若不是皇后去的早,另娶的那些妃子,一个都别想有孕。也到底是存着私心,皇后生太子时亏了身子,太子落地后,好说歹说日日汤药灌着续了五年的命,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圣上看着才过五岁的太子,他只这么一个儿子,孩子还小,怕养不住,这大好河山到了别人手上,于是又纳了妃,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太子幼时,人人都说父皇母后神仙眷侣,更说父皇情深似海,他看着那些衣着鲜亮莺莺燕燕的秀女,小小的脑袋瓜儿,第一次,明白了“纠结”二字的意思。
太子的身份是从出生便有的,那时候圣上不要庶子,却怕之后的儿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从小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太子身上自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沉静气息。
父皇常说,母妃沉静如兰,他那时小,想着,这便是父皇宠爱母妃的理由了罢,后来父皇生了别的儿子,他为了固宠,收起了一身顽劣气,学着母后的样子,靠着与母后相似的面容,让父皇不要来了新人忘旧人。
这一学,就学了二十多年。
他想结交别人时身上的亲和力实在过于强大,章哥儿产生好感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都是爷们,章哥儿又涉世未深,哪里就了解了那句人心险恶。
这些话他听过很多很多了,他努力了许久,才从那些奇怪的挫败感中抽身出来,如今却被涟宝一句话打回原型。
这一刻,仿佛时光回转,回到当初一起住在暖阁时的无拘无束,只是事到如今,涟漪再没了当初的悠闲自在,章哥儿也没了那时候的天真明媚。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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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几个在这边兀自感春伤秋,驰府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今天是迟家独子驰誉的成亲的日子。
外头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府门前的道路都叫人给围满了,因着驰家宫里头有位贵妃,连贵妃都亲赐了礼物来。
驰家人脸上此刻却是一点喜意也无,因为,新浪驰誉不见了。
留了封书信,只说要带了表妹私奔,拿了银票怀里踹了几锭银子头天半夜就跑了。
驰家这边没了办法,吉时马上就到,选了族中年岁相当的男子去接新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到了杭家,也只说姑爷早上偶然急症,告了罪将新娘子接了来。
驰誉此时却躲在府边上,他留信出走,却不是真的想出走,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连寄住侯府的三年里都无人敢给他脸色看,除了那个女土匪,想到这,驰誉不禁又咬牙切齿一番。他留信只是想吓唬父母退掉这门亲事,他得过且过的惯了,亲事一天没到眼前,就一天不想这个事情,直到昨晚,才惊觉躲不过了,半夜爬起来拿了银子银票翻墙出来了。
出来之后,却哪也不敢去,怕被爹娘逮回去,找了个小店睡到三更天,偷偷摸摸回家附近打听情况,却见婚礼依旧照常举行,驰誉苦了连,当初说是私奔的假话如今也成了真的。
气呼呼的往纪家走,眼睛转着圈想着办法如何将涟慧哄出来,不成想前一步才踏进纪府范围,后脚就被自家家丁绑了绳子带回去。
驰老爷早知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派人打定了纪家姑娘可在家中,得到肯定消息,叫自家家丁在纪府暗处埋伏好,只待少爷出现就立即绑了带回来。
可怜驰誉第一次才出反叛之心,就被他爹无情的掐灭了。
那杭氏带了丰厚的嫁妆来,第一夜却连夫君的面都没见着,心里早存着怨气。
当天夜里,就听到又两个小丫头窃窃私语,只说自家少爷哪里是突然恶疾,明明是要去和人私奔。
这杭氏也是个烈性女子,在家里如珠如宝养大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换了衣裳,去了父母院子,一眼见着鼻青脸肿的驰誉,心凉了半截。
当即吵了起来要回娘家,驰母却不高兴起来,这儿媳,也太过泼辣了些,想着如今已是驰家人,总要煞煞她的性子,虽是自家儿子的不是,说起话来却夹枪带棒。大意不过是你如今已做了驰家妇,就要以夫君为天,左右回不去姑娘的时候了,活得好活得歹全看驰家愿不愿意给你体面。
杭氏凉了半截的心霎时全凉了下来,越像越悲愤,越想越委屈,衬着夜深人静,房梁上绑了一条绳子,上吊了。
第二日丫鬟进门伺候梳洗时,那杭氏的尸身已是硬了。
这回可真是捅了天大的娄子了!
那杭家昨日才风风光光送女出嫁,今日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肯放过驰家。
认定了是驰家暗害了了女儿,请了仵作来验尸,却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姑娘自缢而亡。
驰家本知这杭氏是自缢而亡,自然不怕,甚至还开始反咬一口,就说杭氏心中早有旧情人,这绳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只等着嫁过来就与那旧情人双双殉情,为了让人相信,把自家变成十足十的受害者,儿子更是凄凄惨惨还未成婚就被人扣了一定绿帽子,还找了各处闲人去到处编瞎话,杭夫人一口气上不来,昏在病榻上,杭大人失去爱女之痛全化做仇恨,自家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是外头传的样子,连带着家里的其她女孩婚事都受了影响。杭老爷心底暗自发誓,定要讲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为爱女报仇,如今和迟家这梁子,也算是结大了。
纪涟慧如今日日呆在家里,也早就不收驰誉的书信了,日日担惊受怕,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可是无人可说,又无人可诉。
第35章 程式的表白之道()
驰家的事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不出三天,就连涟漪都知道了。涟漪穿着月白交领兰花刺绣玩着金素凯旋耳菊花杯,头上带了八宝垂珠簪子,脑袋一点一点的,簪子下缀着的红色宝珠也跟着左右摇晃,睡眼朦胧间就见秋彤掀了帘子,道:“姑娘可听说二房的事了?”
涟漪揉眼睛:“什么事儿?”她自上次装鬼吓唬纪涟慧一事后就很久不过问二房的事了,如今爹爹对二房已有了忌讳,二哥对二房的看法好像比爹爹还大,完全不用担心二房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向来是处于同等级同地位的才可称之为对手,二房早已被排除在外。
秋彤说道:“我是听老太太那的瑞竹姐姐说的。”那瑞竹是老天天眼前独一份的贴身大丫头,是纪府几代以来的“家生女”。老太太更是一时一刻都离不了她,虽说如今虚岁已近二十,但老太太舍不得她婚配,还想再留两年。心气儿一向极高,若不是秋彤心明眼亮得了她的青眼,哪里能什么事都提点秋彤一句。
秋彤如今已是十六,穿着湖蓝色绣竹叶褙子,白色圆领中衣,月白绣梅花百褶裙,面目又十分清秀美丽,十分利落的开口道:“原是驰家逼死了航家姐儿,又满城嚷嚷着坏了航家姐儿的名声,那航家哪里啃咽下这口气,也偏生赶了巧了,让那航家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沓子书信,竟全是驰家哥儿写给三姑娘的,航家哪里啃放过这样放在手边上的把柄,如今事情嚷了出来,三姑娘怕是日子不会好过了。”
涟漪这才逐渐清醒过来,驰誉和纪涟慧两个,果真是一对极品。
涟漪又问:“那来找老太太又是为何?”
“如今事情嚷嚷开了,驰家哥儿说三姑娘已经被他累了名声,求老太天做主保婚呢!”
涟漪倒吸一口凉气:“他也真是敢想!”
秋彤不服气道:“可不是,倒是便宜了三姑娘了,那样恶毒的人,当初差点害了姑娘你。”
涟漪咬了一口桌上放的富贵梅花饼,开口道:“便是嫁了驰誉,她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驰誉既然来求祖母,就一定是父母都不同意,才会勉强走了这条路子,一个在婚前就被公公婆婆厌弃了的儿媳,以后的日子又哪里能好过?况且驰誉,才把新婚妻子逼得上了吊,转身就能向另一女子求亲,这样没有担当的人,又哪里能是良配?
两人又闲着说了会儿有的没的,涟漪问祖母是个什么态度,秋彤只说暂时不知。涟漪想着二哥就要回来,她想要二哥那对儿石狮子镇纸,遂洗了把脸,往二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