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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一直咬牙忍着,直到那天那个给她注射毒品的男人失手注射了过量的毒品,从此她踏入了真正的地狱,成了一只精神失常的鬼魂。
这些东西足以叫她崩溃,所以她一次次出现在安童回学校的那个路口,语无伦次的求着救,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一辈子她已经害了父母,她对不起他们,只能下辈子来偿,但在她解脱之前,她必须用自己最后的勇气把那群恶魔一并送到地狱,真正恶魔该去的地狱。
“就是这里了。”
何文静突然望着前面黑洞洞的山林开口,安童急忙通知齐峰,“齐队,到了。”
齐峰猛的刹车,三人随即下车来查看。此时车已经出城差不多八十多公里,他们从高速公路出来绕到了一条车辆稀少的公路,而这条公路现在穿进了杳无人烟的大森林。
齐峰说这条公路是通往隔壁省一个小地方的,但是路途遥远至少还有一两百公里的路程。这路平时车辆少,又是深山老林,除了专门跑的大客车,一般司机都不愿意来。
试问,如果不是鬼魂指路,安童一个天天待在学校里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齐峰想到这个,再想起安童总是看向某处的眼神,脊背有些凉嗖嗖的,但同时又有些激动,如果警局能有这样的能人,他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下了车并不是抛尸地点,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山林,此时更是黑漆漆一片,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何文静站在公路上瑟瑟发抖,安童知道尸体肯定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处了。
可是现在差不多快凌晨了,有黑又冷,而这山上崎岖不平又不好走,他们来的匆忙什么照明用具都没带,所以除了手机可以照一下之外没什么可用的。
傅凌云那老古董手机还不管用,所以齐峰决定等他的同事们到了再一起行动。
深秋的凌晨,安童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冷得瑟瑟发抖,齐峰穿着军大衣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反观傅凌云,一件宽松的浅色高领针织毛衣,外套一件过膝黑色大衣,帅气逼人,但是安童看着都觉得冷。
可问题是人家稳如泰山,一点看不出来冷,不抖不搓手,还很有闲情的到处东张西望,仿佛他的眼睛能穿透黑漆漆的黑夜看透一切似的。
“我说小安,你这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齐峰凑过来低声问安童,毕竟这人气质非凡,可全程一言不发的似乎并不愿意说话,他也不想凑上去又闹出刚才那样的尴尬。
“咳……”这让安童怎么说,抓鬼的?道士,天师?他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呢,于是只能含糊的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挺闲的,所以就请他陪我去来着。”
齐峰若有所思,但也不便多问,他可是记得在麦浪KTV的时候,他愁了几眼监控视频里这位揍人的身手。
那速度那身手,直接惊得齐峰瞪大了眼,因为快得简直不科学,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有的速度。
也正是因为他多看了两眼,这才被李经理一群人甩在身后,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安童身边这位绝对不是一般人,而见到真人之后那扑面而来的气场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仅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齐峰就感觉到灵魂一阵颤栗,越是经历得多的人越是敏感,齐峰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好在没多久齐峰的同事就赶了过来,安童大概扫了一眼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干练的女警察,真是不容易。
他们一听找到了何文静的尸体都很激动,因为没想到会这么快破案,而且这个案子刚好跟地下淫/窝案有关,让那个停滞不前很长时间的大案也有了进展,一群人难免有些激动。
于是一来就佩服又干劲十足的看着自家老大,结果没想到老大转头就把功劳推给了安童,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看着安童一脸的好奇。
安童被他们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推脱,心里则是感叹人民警察的辛苦,尤其是他们干刑警的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大半夜说出警就出警,又冷又黑的开车两个小时来这深山里找尸体。
既然是晚上办案,又是来抛尸地点找尸体,该带的工具他们自然带了的。
于是在这深秋凌晨又冷又黑的黑夜里,一行一共八个人从公路旁边的山林里钻了进去。
齐峰在前面开路,安童则跟在他身后指路,而傅凌云一直都在安童的身后,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一开始还能看出来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可是很快就没了痕迹,他们完全艰难的在树林茂密的林间艰难穿梭。
齐峰越走越心惊,在这样杳无人迹的深山里抛尸,如果不是查到线索或是有人带路,鬼知道尸体被丢在这里啊?只怕是尸体烂成灰都不会有人发现吧。
而跟在后面的几个警察却是越走越好奇,越走越怀疑,安童怎么可能知道尸体藏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只怕是凶手自己半夜来也找不到吧。
“老大,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把他们大半夜叫来整他们?
大概深入四五百米之后一个警察怀疑的问,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开屁玩笑,”齐峰咒了一声,“你以为老子很闲么。”
被骂的小警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接受其他几人无情的嘲笑。
齐峰骂归骂,骂完却也停下来看向安童问,“小安,快到了吗?”
安童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看向一直飘在前面的何文静,而何文静感觉到他的视线也停了下来,朝他点了点头。
安童这才对齐峰道,“快了齐队。”
“真他妈混蛋,”齐峰又咒了一声,“竟然把尸体藏在这种地方。”
大概又走了四五十米,安童突然发现何文静的鬼魂身影不见了。
安童当即惊了一下,没敢惊动齐峰他们,而是习惯性的抓住傅凌云的胳臂眼神询问他。
傅凌云的眼睛仿佛有穿透作用似的,黑夜里更是黑沉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但是奇怪的,安童不仅不怕还从其中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那种完全可信赖的安全感。
傅凌云安抚的拍了拍安童,示意他别急,看前面。
果然就在这时候,一个小警察突然出声打断了大家,“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什么臭味?哪里?”其他几人连忙站定伸长脖子四处闻来闻去。
很快,他们也闻到了,“卧槽好恶心的味道。”
安童也闻到了,是一股若有似无的恶心的腥臭的味道,大概因为夜晚空气冰冷的缘故,这味道被减弱了不少。
“这边!”
齐峰神色一变朝不远处一个荆棘蓬快步走了过去,其他几个警察急忙跟上去。身为刑警的他们哪能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这分明就是尸臭啊。
安童看了傅凌云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结果还没等他绕到那三四米高的荆棘蓬背面就听到其中一个警察失声爆了一声粗口。
“操,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畜生干的!”
安童无法想象何文静的尸体是有多惨不忍睹,很快跑过去的几个警察包括齐峰这个老警察在内,全都捂着嘴又退了回来,接着就是一阵干呕,尤其那个干练的女警察,直接扶着一棵树哇哇的吐了起来。
安童顿了一下,但没有停下脚步,跑过去之后才发现在那个大荆棘蓬后面有一个一米多深的浅坑,横七竖八的尸体就被那么扔垃圾似的扔在里面。
是的,横七竖八,那里面不止何文静一个人的尸体,还有其他人的尸体,安童只粗略模糊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五六只腿。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恶心的腐烂味道,已经面目全非的身体,只一眼,恶心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
“呕~”
安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一秒他就刷的转身扭回了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了。
结果一扭头却撞进了一片结实的胸膛里,扑面而来的气息有几分独有的清冷,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莫名的让人舒服冷静。
安童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又吐不出来,干脆就扑在他怀里捂着嘴干呕起来。
傅凌云一直在安童身后,安童这一转身可不就刚好一头撞到他怀里了吗。傅凌云条件反射的一伸手就搂住了安童的肩,将他完全按在胸前,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那些恶心的气味。
埋在傅凌云怀里的安童果然好了很多,鼻息间都是傅凌云清冷却好闻的味道,翻滚的胃很快平静下来,但他也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
“谢谢你啊大叔。”安童直起头闷闷的道了谢,这才用手机照着往远处走去,他是不想再看一眼了。
傅凌云没说什么跟他一起走了过去,看他神色有些惨白,于是低声问他,“怎么样,还难受?”
安童无声的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傅凌云又问他,“冷不冷?”
傅凌云就像个家长在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家的孩子,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和心思始终都在安童身上。
其实是冷的,可安童现在的糟糕心情完全盖过了寒冷,让他根本没心思顾及这些,于是他还是恹恹的摇了摇头。
傅凌云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站在他身旁,站得很近,刚好替他挡住了那个方向吹来的冷风。
倒是这边终于缓过劲儿来的齐峰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看了好几眼。干他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论是凭经验还是直觉都一看一个准。
这两个人,明明相差了十多岁的年纪,而他们的身份、气质更是截然不同,可这样的两个人却意外的和谐,甚至在他们之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甜腻的气息,让他们看起来仿佛一副令人羡慕的画,让外人无法插/入。
这哪是什么朋友,倒更像是一对恋人啊。
齐峰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心头跳动了一下,忍不住又看了傅凌云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开始和几个同事处理尸体。
安童和傅凌云一直远远站在离荆棘蓬十多米远的地方,大概半个小时候之后,齐峰他们将尸体清理了出来。
一共六具尸体,全都是年轻女性的尸体,其中就有一具是何文静的,而何文静的尸体也是所有尸体中最完好,腐烂程度最低的一具。
其他几具已然不成人形,有两具甚至已经完全腐烂成了白骨,可见死去的时间不断了。
六具尸体,腐烂恶心,面目前非,抛尸山林风吹雨晒,惨不忍睹,更不要说她们活着的时候又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可是这些女孩哪个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气愤也好,痛心也罢。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们能做的就是为她们讨回公道。
安童一直等到他们把尸体一一装好放到车上,打理好抛尸现场,然后才同齐队一起返回车上。
这时候何文静已经默默消失,似乎不愿意直视惨不忍睹的自己。
“齐队,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安童坐到车上之后才皱着眉问,心里堵得难受,仿佛那股恶心的味道还在鼻间,可一想到这些在花季被害死的女孩,安童又觉得他恶心的是那些禽兽不如的凶手。
齐峰脸色也很差,和平年代从来不缺杀人的恶魔,可像这个案子这样的也着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