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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大主教,自斯坦索姆进攻战不过半年时间,我的父亲与他的两位好友相继去世,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达里安的问题不无道理,灰烬使者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战死,已经十分荒谬,而伊森利恩与阿比迪斯之死,则更加奇特——血色十字军的做派,光明大教堂不知道,作为银色黎明大将的达里安却是清楚的,这群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圣骑士连有瘟疫感染可能的平民都毫不犹豫的下手屠杀,什么亡灵能混入这样的狂热军队中,甚至刺杀两位最高统帅?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询问赛丹·达索汉。”
本尼迪塔斯的声音不缓不急,让人难以捉摸。
“也许,你也可以代我询问他……导师所说的尊重、坚毅、怜悯之道,他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本来暗暗焦躁的达里安,不禁大吃一惊。
这样的质问,未免也太重了!
血色十字军的精神领袖赛丹·达索汉拥有大十字军战士的名号,身为初代圣骑士之一,在第二次兽人战争期间,曾经是七国圣骑士的总指挥官。他在圣光军队中的地位,仅次于作为联盟最高领袖之一的乌瑟尔·圣光使者,与本尼迪塔斯不相上下。
作为“圣光化身”,教会的大主教,本尼迪塔斯有资格质问达里安、伊森利恩或者阿比迪斯,但身为他师兄的赛丹·达索汉?
如果没有确切情报,本尼迪塔斯必然不会说出此等言辞。
达里安本来只是向问问大主教对此的看法,却没想到本尼迪塔斯会直接给他指出一条道路。
他愕然之际,也是心中一震,心中立刻就定下了想法。
本来准备叫上好友,去做一件九死一生的大事……但现在,自己该马上回去见赛丹·达索汉才对!
…………
初始村庄,木屋之中。
“咳……我还有……意识。”
陆沉的声音变得异常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切开了他的喉咙,让他突然间说话疯狂漏气。
陈默对此倒是心下了然,他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突然身形一旋,左臂一动。
唰!
骤然之间,背后空气中一把无形之刃疾挥下来,如同暗影一般虚幻缥缈。
空气都没有拉出一丝波纹,完全无声无息,只有战斗律动的触发证明了它的存在。
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陈默却并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什么危险与杀机,甚至它的落点也没有向着陈默的要害而去,似乎无形之刃的主人并不想杀人一般。
所以他只是左臂一动,用突兀出现的龙鳞小盾格开无形之刃,右手群狼悲歌一闪之下,深深没入了空气之中。
“别动。”
陈默说道,“动就死。”
他看着一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却曲线曼妙的身体从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浮现,从被面罩遮住的脸上那带着惊愕的漂亮双眼和细长的精灵尖耳来看,其颜值也必然不低。
可惜,那双眼睛赫然是灰色的,有一种死寂的恐怖感,显然绝非活物,而陈默对艹尸却是全无兴趣。
他的银剑仍然深深没入这隐身起来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女亡灵的小腹,稳稳的握在他的手中。如果这个亡灵还想有什么异动,下一秒钟净化圣焰就会给她以难以想象的重创。但这女亡灵目光一闪,竟然身形骤然再次消失了下去,陈默只觉剑上一空,敌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数米之外,用手中的暗绿色匕首指向了自己。
“奥蒂莉亚!”
从床上传来一声惊呼,显然陆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撩开布帘,从床上跳了下来。
陈默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陆沉的脸还能依稀看出生前的痕迹,坚毅方正的线条仍在,但那皲裂的皮肤,从中翻出的凝固血肉,死灰色的一切……都显示出他现在的身份。
一个亡灵。
这具活动的轮回者尸体站在地上,先是用那破裂的面目肌肉做出了一个难看的苦笑,鞠了一躬,才说道:
“大人,奥蒂莉亚并无恶意,只是想保护我,请您不要伤害她。”
陈默并不管他,先用处于战斗律动中的一百点感知感受了下近百米内的气息。
——似乎是并无第三个亡灵,应当不是什么陷阱或阴谋。
第三十三章 被遗忘者()
陈默确认了无甚危险后,竟然是收起了群狼悲歌,淡淡说道。
“说吧……我离开的这一个月,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本来对陆沉观感不错,认为是这些轮回者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因此将他挑出来训练民兵。
这次回来,本来也是要叫陆沉去壁炉谷帮助布丽琪特训练现代式军队,顺便帮他完成一下他的任务的。
但……这怎么一个月没见,人都变成亡灵了?
还有个女亡灵,这是要搞什么?人鬼情未了吗?
陆沉对于陈默的质问,也是不禁再次苦笑一下,先是担心的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女亡灵,然后娓娓道出。
…………
在陈默走后,一开始,村庄中的各项事务,还是在稳定展开的。
五位圣骑士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还是传授了点向圣光祈祷的技巧,因此有几个战士在虔诚的祈祷后,也是获得了一两级的圣光力量,转职成了圣骑士学徒,战力有所提高——重要的是获得了治疗能力。而民兵们在陆沉的训练与外界的重压下,不过一个周,就有所变化,精气神都提高了一个层次。
况且村庄中还留下了圣骑士们设置的低级亡灵抵抗结界,抵御普通的天灾流军——没有死亡骑士的那种,还是非常轻松的。
而死亡骑士那种等级的强者,却不是那么好见到的,当日那个死亡骑士,也是带队巡逻时偶然发现这里,却不会特意来此征讨——一个小小的村庄,屠了也就屠了,没屠?没屠也就算了,天灾军团现在军队多的都管不过来,多几个少几个骷髅兵无关紧要。
此时村庄内的粮食,暂时也没有短缺,水和药物,都可以靠圣光解决。
因此本来众人都是乐观非常,认为等圣光之子整顿了血色十字军,马上横扫洛丹伦,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只做等闲。
不过,洛丹伦人有信仰支撑,又体格极其强健,心理上并不慌乱,但地球人却截然不同,他们本来就往往不具有实际的信仰(地球也根本没有能提供真正力量的神明),在力量上也远远弱于洛丹伦人,本就对恶劣环境的承受能力不强。
而且轮回者们来到这个世界,先是一头撞进了战场,死了足足有一多半,然后被带头的资深者弃之不顾——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就有恐慌与不安的情绪涌动,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就在苦闷的情绪之下,对村庄中的女人下手——或者说妄图下手。可惜,洛丹伦女性虽然看起来与男性不同,肌肉群没那么明显,但在力量上只是稍逊,因此反手一拳下去,差点把这扑街仔当场打死。
此事在村庄中造成了一阵骚动,要知道这里的洛丹伦人本来因为陈默的关系,对地球人很是关照,有新鲜的食物和水,都是先供应给这些“圣光之子”的同胞。
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洛丹伦人也不敢如何,便找来肖恩与陆沉商议。
陆沉虽然力量无法与洛丹伦人相比,但沉稳机警,又经过系统训练,与村庄中的民兵打成一片,此时的地位与肖恩也差不离了。肖恩觉得既然没有得手,不如把此人关了起来,稍作训诫了事。但陆沉是正轨军人出身,听闻此事,当即就心生杀机。
“然后呢?”
陈默听着陆沉讲述,挑了挑眉毛,这个军人的作风、气质,都与他有些相近,他听了就有些赞许。
不过,他听了半天,倒是对轮回者们的素质有所了解,但陆沉为什么会变成亡灵?
“然后……大人,您听说过“被遗忘者”吗?”
陆沉扫了眼女性亡灵,叹了口气说道。
被遗忘者是挣脱巫妖王意志主宰的自由亡灵。但这并非说它们就是正义的,实际上,它们自称为“被遗忘者”,意即被活人所遗忘之人——这正是与活物划开了界限。
尽管大部分被遗忘者都被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收入麾下,但还有部分自由亡灵不愿在离开巫妖王的统治后,成为另一位王者的臣民。
其中就有几位曾经的被遗忘者逃离了幽暗城,在西瘟疫之地上游荡,准备回到自己的家乡,而那个犯了事的轮回者,不知怎么,竟然能够联系上了这些自由亡灵。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陆沉想要审判那轮回者,既是肃清毒瘤,也是加强自己的权威,但轮回者见大事不妙,立刻就翻脸招来了在外游荡的自由亡灵。
自由亡灵完全没有活人的思维,它们毫不犹豫的对村庄发起了袭击,作为能够挣脱巫妖王束缚的亡灵,它们的实力即使没有到达高阶圣骑士的水准,也绝不是这个小小的村庄可以抵抗的。
肖恩在第一时间战死,而陆沉则身先士卒,因此紧随其后,民兵们手持粗制长枪,绝望以对。这个村庄眼见马上就要被毁于归乡之民的手中。
但此时一名来自幽暗城的被遗忘者高阶盗贼,却赶到了此处。
…………
“奥蒂莉亚·晦暗者女士。”
陈默向女亡灵伸出了右手,他的战斗律动已经重新冷却,因此也是并不惧怕敌人突然翻脸,“感谢你救了这个村庄。嗯,还有,我为刚才鲁莽的一剑道歉。”
奥蒂莉亚·晦暗者并不接陈默的握手邀请,而是一转手中匕首,让它凭空消失在空气中,抱起双臂,似乎冷冷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他——不过,那死灰色的眼睛什么时候都是冰冷无比的,因此也看不出来她的真实情绪。
“圣骑士……我还以为,你会像血色十字军的屠夫一样,立刻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这位直属于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被遗忘者高阶盗贼,声音并不像陈默以为的那么沙哑腐朽,而是出乎他意料的清亮柔和。
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讥讽,显然对血色十字军有着巨大成见。
在被遗忘者中,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地位相当于巫妖王之于天灾军团,她生前曾是高等精灵的游侠将军,因此高等精灵的自由亡灵——特别是她生前所统领的部队的自由亡灵,在被遗忘者中地位颇高。
第三十四章()
在幽暗城,对于不愿被女妖之王统治的自由亡灵,也有不同的声音,有的被遗忘者认为应该随他们去,而有的则认为不应放他们自由行动。
这种争论没有发生太久,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声音终结了分歧,她派出被遗忘者的精锐刺杀部队,让他们去了结那些不愿意受女王庇护的自由亡灵。
“拥有自由意志的才是真正的被遗忘者,然而,这不包括从幽暗城逃离的那些……它们背叛了我。”女王如是说。
奥蒂莉亚·晦暗者便是执行者之一,她跟踪那些自由亡灵很长时间,因此在自由亡灵对村庄发动袭击之时,她也在它们背后发起了袭击。
亡灵对亡灵最为了解,因此亡灵刺客杀起同族来,效率绝不比杀戮活人更低,解决了这些“背叛者”后,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