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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杀红了眼,流星锤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她身上脸上全是血,有敌人的血,也有她自己的血。
随着敌军人头落地的同时,只听砰一声响,董磊跟小七他们撞开了城门,大军蜂拥而入。
古三月手握流星锤,昂首挺胸地踩着一堆尸体上,她看着小七:“万不可懈怠,立即攻下宫门。”
容千钰见她浑身是血,心脏揪着揪着的疼,他站在门口的方向看着她,良久,朝她走过来。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有支箭正朝着容千钰的后脑勺射过来。
“千钰小心!”古三月声音出口的同时,人已经飞奔了过去,她抱住容千钰一个旋身,扬手接下那支箭,却不料这其实只是个幌子,有人早已设好埋伏,目标是她,而不是容千钰。
嗤的一声,有箭射入古三月后背,她眉头一紧,把容千钰放下,并推开。
“三”容千钰慌了。
古三月手一抬,阻止他说出口:“我没事,快跟小七他们离开,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她手伸到背后,猛地将箭拔下,甩手一扔,朝前丢了过去,而躲在暗处射她的那个人,正准备悄悄离开,刚起身,后脑勺被箭射中,他死前不甘地瞪着眼睛。
大部队潮水般涌入宫门处,她拼尽全力解决完残军后,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红了的地,心中一阵怆然。
一朝功成万骨枯,多少青山染血处。
冷风萧瑟的冬夜,她站得笔直,满目凄凉地看着脚下这片血地,突然噗的一声,吐出大口血。
刚才她背上那箭距离心脏很近,只是她没跟人说,不敢动摇军心,也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她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吐血,终于支撑不住,斜靠在墙根下,大力喘息。
宫门被破之时,三军将士笑开颜,古三月听到振聋发聩的喊声,欣喜地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地的瞬间,一个青衫男子飞跃而来,将她抱在怀中。
翌日,古三月醒来时,是在一张床上,她睁开眼的瞬间,立马想坐起身,一只手将她按了下去。
古三月看着立在床边的人,久久无言。
“对不起,我来晚了。”玄止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古三月不说话,只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玄止坐在她旁边,伸手想摸她的脸,但对上她毫无温度的眼神,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半晌后,古三月淡漠地开口:“谢谢你,玄止。”
她生疏而礼貌地向他道谢,玄止却听得心如刀绞。
他笑了笑:“伤口已经为你清洗包扎好,需要躺几日。”
“嗯。”古三月侧身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一句话不说。
她没问,昨晚他为何会出现在东江的都城,更没问,这小半年,他去哪儿了,她不想问,也没勇气问。
既然当初他果敢地拒绝了她,那她就没必要再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玄止坐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勾唇微笑,只是笑得有些苦。
他从怀中摸出河图洛书跟镜花秘籍,指尖微抖,呵他是在用两成的机会去赌,不知能不能赌赢。
“三三。”他声音温和,像是三月的暖阳,喊出她名字时,很好听。
古三月听着悦耳的声音,喉间发涩,但她却没吭声,她心里有气,不想理他。
玄止摸着她的背,淡声道:“三三,等你伤好后,我带你去雪山看雪可好?”
古三月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抱歉,我没玄国师那么有雅兴,赏月看雪这种高雅的事情,从来就不适合我。东江的战事结束后,我也该回南曲了,明日开春,还得收服巫族。”
“我帮你,下次你打仗,我与你并肩。”
古三月声音依旧很冷:“不需要!”
玄止眼光微微黯了下去,他低头轻笑,而且笑得像个无赖:“可我偏要帮你,你也拦不住。”
“”古三月。
第173章国师与她一起过年()
玄止替她掖了掖被子,对着手哈了口气,双手揣入袖中,眼神宠溺地看着她。
古三月错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雪还在下,江面已经被冻住,结了厚厚的冰,树枝上挂着棉絮般的雪团,冬风刮过,簌簌而落。
在古三月眼中,冬日里的雪景很美,然而在玄止眼中,她才是最美的那道风景,胜过如画的江山。
“后天就是除夕了,你躺着好好养伤,我去备些年货。”他起身为她拂了拂鬓角散乱的头发,言毕,转身朝外走去。
“玄止。”古三月急忙将他叫住,玄止身形一顿,古三月看着他的背影,吞了吞口水道,“现在东江满目疮痍,集市早已关闭,你上哪去备年货。”
玄止回眸笑道:“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年。”
他迎着风雪,走出屋子,银狐大氅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古三月双手撑着床坐起身,她偏头看了眼,见枕头旁的案几上,放着两张黄灿灿的大饼,还有两个鸡蛋,一壶热汤,心里忽的就升起一股暖意。
他总是这样,事无巨细都为她准备得妥妥当当。
他说喜欢她,爱她,他们相处的时候,他就宠着她,疼她,把她当成柔弱女子般细心呵护。他说了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能跟她成亲,于是分别后,果真就没再打扰她。
在烟州与他分别时,还是初秋,再次见面,却已是大雪纷飞的隆冬。
他们分开已有五个多月,在这小半年的光景里,起初一个多月,日子着实难熬,每个深夜里,她总是会想他,想得彻夜难眠。
后来嘛再深的思念,也被时光慢慢侵蚀,逐渐的也就淡了。
打仗的日子,她很少再想起他,即便偶尔想起,也只是一点淡淡的怆然落寞。
下午时,雪停了,外面露出太阳,璀璨耀眼的光芒照在雪白的大地上,银装素裹的屋外,像点缀着闪亮的金片,美得似九霄云外。
玄止回来时,背上背着一个大袋子,左右手各提了两个篮子,里面装着米面蔬菜肉等,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一边肩膀挂着一根粗麻绳子,而左边肩的绳子上绑着两只鸡,右边绑着两只鸭子。
他站在门外,笑得有些讨好:“三三,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很多吃的。”他额头上布着密密的细汗,眼光微闪,似乎有些紧张。
天纵奇才的玄大国师,头一遭,紧张无措得像个青涩少年。
这一刻,古三月的心突然就融化了,像冬日寒冰遇到了暖阳,化成涓涓溪水。
“嗯。”她轻声应道,“屋外冷,快点进来吧。”
玄止急忙走进来,将东西逐一放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看着古三月:“我知道你喜欢吃肉,就去雀山买了些。”
古三月心里挺不好受的,这么冷的天,他早上出门,下午就回来了,就算是坐着偃甲飞鹰,想必一路上都没休息过,凛冽的寒风下,他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玄止,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这半年来,我已经看开了,也想通了,说到底,是我自己心胸狭隘,眼皮子浅。”她拢了拢衣服,“能得到你的喜欢,是我的荣幸,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不该怪你,更没有立场去怨你恨你。从头到尾,你为我做了很多,可我从不曾为你做过什么,说起来,是我欠你太多。”
玄止很想跟她说出真相,可他怕,怕给了她机会,最后却没能兑现承诺,让她空等一场。
“我去和面包饺子。”他提着袋子,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
隔着水晶屏风,古三月看着他低头和面的身影,长舒一口气道:“你不用包太多,够你自己吃就行,明天我就得离开。”
玄止和面的动作一顿,他揉搓着面团的手微微收紧,半晌,回道:“你的伤还没好,明日不能走。”
“一点箭伤,不打紧,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没那么娇气。”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过年。”他抬起头来,隔着屏风笑看着她。
他笑容依旧邪肆,神态依旧恣意从容,然而古三月却看得有些难过。
于是,她很没出息的留下来了。
夜晚换药时,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很紧张。
玄止坐在她床畔,咳了咳,脸有些红。
古三月也有些不自然:“把药放在那,我自己来。”
“你伤你的伤在背后,还是我来替你换吧。”玄止说话时,都有些结巴。
古三月昏迷的时候,他为她脱衣换药,虽然也很冲动,但却不像现在这样,紧张到心跳得都要炸裂了似的。
“嗯,也行,那我背过身去。”古三月想了想,箭伤在后背,她自己确实不方便涂药,行军打仗之人,没那么矫情。
于是她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下来,露出滑腻干净的背。
玄止光是看着她的背部,就已经呼吸加重,急速喘着粗气。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暖的背,他整个人都在颤栗。
他一咬牙,控制住冲动的情绪,急忙给她把药涂好,然后重新绑上绷带,只是绕到前面时,他再次停住了。
“那个咳咳,我我要给你绑”
古三月转身面对着他,并没多大的反应。
玄止急忙错开眼,快速绑好,然后脚步踉跄地冲了出去。
除夕夜时,两人坐在烧着炭火的榻上一起吃年夜饭,晚饭很丰盛,全都是玄止做的,有竹笋烧鸭子,人参鸡汤,还有香菇牛肉馅的饺子等。
玄止舀了碗鸡汤递到古三月跟前,温声道:“多喝点鸡汤,补身体。”
古三月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囫囵地应了声。
虽是除夕,但战乱后的风雪夜,满是萧条荒凉感。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古三月始终低着头吃菜喝汤,她很想问玄止,为何会出现在东江,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咳了咳,继续低头吃饭。
玄止淡声道:“秦桂自私贪婪,他仗着是秦朝颜的叔叔,在军中混了个闲散职位,经常克扣粮草,并倒卖。此番你与东江交战,势如破竹,秦朝颜怕你功劳太高,抢了他的弟弟的位置,所以就让秦桂在军中安插了眼线,你们攻打皇城那晚,射中你的那支箭,淬了剧毒,幸好你百毒不侵,否则早已成了亡魂。”
古三月放下筷子,看着他:“你如何得知这些。”
第174章国师陪她看烟花()
“秦桂把粮草高价卖给了大齐。”并且,还是他出面去收购的,只不过这话他没跟古三月说,以免她暴怒掀了饭桌。
得知她有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古三月看了他眼:“谢谢你,玄止。”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肯定是秦桂在搞鬼,而秦桂身后自然是秦朝颜在指使。
这笔账,她必须要还回去,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吃过饭,玄止扶着她来到外面,在门口放了把椅子,把她按在椅子上,又拿了床薄毯子,裹在她身上,天虽然依旧冷,但并没下雪了,月光照在雪地上,印出亮堂堂一地银白。
玄止在雪地里放烟花炮竹,五光十色的烟火擦亮夜空,噼噼啪啪,特别好看。
古三月窝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月夜,看着他,看着满天怒放的烟花。
她很享受这一刻,两人安静地相处,没有争吵,没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