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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
“朕不过是养着一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又不当真与他们有何干系”
“养着”
“囚着,是囚着!”她感觉到脸上的力道小了些,稍微松了口气,她正打算将那些公子哥囚在皇宫后院,派人严加看管。
不然,她的任务就失败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306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23)()
“帝王,都是不守信用的东西。”他冷哼一声,把断笔捡起,在画作上落下最后一笔。
“你骂朕?”云水烟一愣,只觉最近有些太宠这人了,往后,她华西女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骂你又如何?”沥尘只消淡淡一眼,那眼眸中寒潭般的光晕,已压住了她的怒火。
“激将于朕无用,但沥尘的身子,朕确已想念很久不如,你且准备准备,朕差人寻个黄道吉日,直接立后便是。”她严肃不过几个瞬息,忽而笑了起来,“男子嫁人,是不是要穿裙子的?”
“陛下,别嬉皮笑脸的,我不是在谈这个”他站起身,“我不在乎立不立后,陛下已将我囚禁了这些年,是否该放我走了?”
男子神情肃穆,唇边不见一点笑颜,只是眼底,已是泪光点点——奈何心动,这些时日他思索良久,驰骋沙场的女帝,并非他的良人才是。
“沥尘”她还是第一次见红了眼眶的他,往常再过分,沥尘也只是生闷气,坐在窗边抚琴罢了。
怎地这次,只一选秀,就牵引出这如如许破烂事儿?她此刻,确想把那礼部尚书剁了喂狗。
她看着眼窝青黑的沥尘,什么争辩的话语都说不出,“沥尘先好生休息,朕先处理国务去了。”
“慢走不送。”
云水烟一开门,乌三“哎哟”一声倒了进来,太监服都沾满了灰尘。
“陛、陛下,奴给您送水果来了。”乌三连忙跪下,好奇是宫中大忌,窃听陛下罪恶尤甚,他怕是有几个脑袋也抵不住削的!
“给公子送去即可。”她撂下一句,便离去了。
沥尘看着那个方向,静立许久。
牲畜草木尚且有情,何况生而为人。
半晌,藏书楼内。
“阿爹,你说,为何沥尘总想走啊”明黄衣裙的少女噘着嘴,百思不得解。
被云水烟唤作“阿爹”的,是个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智慧而沉静,他翻了一页书,“他还是和以前一般固执,当年我告诉他,娘亲已仙逝了,他就是不信”
“阿爹,你可怨我?”
“因何怨?”
“我把狼烟收作了伏羲”
“狼烟气数将尽,理应如此。”老者毫不在意地说着,继续翻阅古籍。
“如此那我明天再送些书过来,小云先告退了。”
离了藏书楼,莳嬷嬷早已备了车马等候,“陛下可谈妥了?”
“未曾,这俩人脾性出了奇的一致,桀骜难驯却又藏着掖着,朕网罗天下奇书藏于此地,不过是为了完成沥尘他爹寻仙问药、起死回生之法的夙愿。”云水烟蹙眉,“都是痴人说梦。”
“陛下不必忧虑,公子自会想通的,毕竟,沥大人还在这儿。”莳嬷嬷见云水烟黯了眼,“陛下请恕老奴多言。”
“无事,回吧。”她叹息一声,当初救下沥青松,是存了私心的,但如今,她却不想卖这份人情了。
依沥尘的性子,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当真恼人得很。
男子莫非也月月来葵水?
第307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24)()
月色正好,宫内的夜并不寒凉,云水烟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忽而几声利器破空之音。
“嬷嬷,怎的了?”
“陛下,宵小之辈罢了。”莳嬷嬷收起隐于腕上的袖剑,一扬手,“陛下回宫!”
云水烟看向倒在地上的此刻,窄袖长袍夜行衣,还有他衣袖上的暗纹刺绣——无疑是齐燕人士,只是,她何时招惹了这偏远小国之民?
也罢,趁着过些时日八方来拜之时,多多留意齐燕使者。不管是他国主之意还是兄弟阋墙,惹到华西,虽远必诛。
“陛下,夜已深了,快些歇息吧。”嬷嬷站在屋外,轻声道。
“朕知晓,嬷嬷去歇着罢。”她将案头的烛灯熄了,躺上软榻小憩。
撇去了一堆烦心事,她隐隐约约地听见笛澜宫传来的一曲雨霖铃,凄清委婉,还有几分冷。
睡得倒也安稳。
翌日一早,云水烟又去了笛澜宫,只见沥尘已伏在琴上眠了。
她叹息,走到男子身边,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确是烧了。她用了些力,把沥尘整个抱起,放置床上,掖了被子。
“乌三。”
“奴才在。”乌三跪在门前。
“去唤太医来,沥尘烧了。”她拿起一旁的洗漱盆,准备去打水。
“喏。”乌三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这家伙也真是不机敏。”她摇了摇头,当初若不是这小太监心地良善,怕也到不了笛澜宫,享着和莳嬷嬷一样的待遇。
沾了些热水,她用毛巾给沥尘擦拭前额,“还说朕,你才是傻的吧。”
沉眠的男子眉头紧锁,口中喃喃:“陛下”
“朕在。”
“陛下”
“在呢。”
“你怎地胖成一只猪了?”
云水烟停下了手,深呼吸,一下子把湿帕子砸在了某病号的脸上!
“对不住,手滑”她毫无歉意地捡起帕子,继续擦拭。
“陛下”睡梦中的沥尘依旧不安生。
“闭嘴吧你。”她觉着太医来了,便收了手,将盆子放在了一边。
“陛下。”睡眼惺忪的太医强撑着行礼。
“免礼,老太医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再来诊断吧,若是引了病症,倒是朕的不是了。”她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喏。”
约摸清醒了一刻钟,老太医颤颤巍巍地拎着药箱,坐在了沥尘边上。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却只是诊了脉,“回陛下,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度,加之劳累,有些烧,一会儿服了药,出一身汗,便会好了。”
“嗯,乌三,你随着太医去抓药吧。”
“喏。”
她坐在沥尘床边,伸手捏捏男子高挺的鼻梁,“真是胡闹至如此。”
“陛下”沥尘忽而睁开了眼,他觉着,头疼脑热,而眼前人偏生得一副天神模样。
“让你好好歇息,非要把自己折腾坏了,如此觉着有趣?”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了,还用食指戳着沥尘的额。
他伸出手捏住那葱白的手指,力道还不小,“无趣,非常无趣。”
“那你还”
“聒噪。”沥尘有些恼了,许是一病失了神智,他一把将云水烟拉到床榻上,盖上被子,蒙好。
如此便安静了。
第308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25)()
云水烟被闷在被里,眯着杏眼略加思索,便一把抱住沥尘,“沥尘,若再不敬,朕便将你剁了喂狗!”
闻言,沥尘撑起头,还有些迷梦,“陛下竟有心思吓唬一个病人,真令人难以置信”
“你这般清醒,像个病人么?”她明知故问,坐起来,双手抵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沥尘顺从地闭上眼,“我哪儿都病了,这儿难受得紧。”他握住云水烟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不信,陛下来瞧”
咚,咚,咚,咚——
那跳动,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掌心还传来带着病症的高热,她收回手,把被子掖好了,“你还烧着,一会儿把药喝了,就快些休息!”
“陛下,怎地下床去?”男子的眼神精亮,带着孩童般的无邪,又有些许的委屈,倒是见不着那恼人的水雾了。
“沥尘不希望朕走?”她轻笑,又拿过沾了热水的毛巾,在他额上细细擦拭。
“嗯。”他应声,眼神却有些害怕了。
“怎了?”
“陛下莫要擦了,皮都快蹭掉了”
“朕有这么大力?”
“有。”
她一愣,面上多了几分血色,羞赧而别扭,“那朕去寻个手脚伶俐的婢子来。”
“不要。”沥尘孩子般地拒绝。
“公子,药来了。”乌三端着一盅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那浓郁而苦涩的药香霎时密布了整个屋子。
沥尘皱眉,拉了被子,闭上眼就假意睡去。
“这”乌三看看手中的药,又瞧瞧装睡的公子,不知所措。
“给朕,你先退下。”
“喏。”乌三得了赦免令般地逃离,徒留下没有勺子的药盅和一点点解苦的红枣蜜饯。
云水烟拿过药,掀开盖子,一股冲鼻的药味熏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咳咳,沥尘,快些把药喝了,朕这儿有糖”
“不喝,我没病。”
她挑眉,原来烧糊涂了的人,当真会做些与往常不同的事儿,“沥尘乖,快些起来喝药,待到天晴时分,朕带你去狩猎如何?”
“此话当真?”他翻过身,眼里还有些迷糊。
“当真。”云水烟失笑,原来也是孩子心性,她把药拿到沥尘嘴边,后者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随后,沥尘一脸深思,意外地平静,只是不住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极端的忍耐。
有人怕苦,有人怕酸,实属稀松平常之事,只是这病中的沥尘,让人格外想逗弄一番。
她拿着红枣,在沥尘面前晃了晃,“想不想吃?”
沥尘抬眸,额上一层薄汗,他不言语,只是瞪了云水烟一眼。
她很是受用。
“呐,给你,解解苦。”
他毫不犹豫地张嘴嚼了,神色稍自然些,神智也渐渐回笼,只是,方才那些事的记忆,却挥之不去。
额前很疼,是湿帕子擦的。
口中是他最厌恶的苦,是喝中药喝的。
还有那一点点的欣喜,竟是因为云水烟答应带他去狩猎?
脸都丢尽了。
云水烟却是丝毫不觉,她满眼关切,“沥尘可是好些了?”
第309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26)()
“好些了,劳烦陛下。”他冷声道,耳根却是止不住的红,脑内一刻不停地重复着方才的闹剧。
“不劳烦。”云水烟看着沥尘泛红的额头,泛红的耳根与脖颈,笑意也渐渐收不住了,她一把抱住沥尘,后者因为病症还有些虚,直接往后一倒
幸而枕头足够软,只是砰地一声,也并无大碍。
“陛下”
“沥尘,你可知,不,你一直都知晓的吧——朕欣赏你,朕喜欢你,朕心悦于你”她像是抱着抱枕一般,从上蹭到下。
“沥尘?”她久久没得到回应,于是疑惑地抬头,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时而能瞧见底下石子的形状色彩,时而又如同万丈星辰,时时不同,却有着同样的勾魂夺魄之力
他眼中的,是纠结后的豁然,是悲戚后的宁静,还有一丝羞赧,不过怀抱却是安宁温暖的了。
沥尘回抱云水烟,动作缓慢而坚定,他气息像是雨后的清晨,带着朝露的剔透安谧。
“我知晓。”
“知晓还害朕等这么久,真是淘气。”她拍拍沥尘的背,一口咬在他的锁骨处!
“呃”他闷哼一声,也不曾挣扎,“牙口倒是厉害。”
“朕在这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