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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甚至比德国人好些,他们不像我们的小商人那样讨价还价,斤斤较量,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还不得温饱,无力养育后代,小孩全都受不到教育外加营养不良,五六岁就不得不进入工厂,随后又被资本家给操到了进厂三年必死的程度维多利亚时代的大英帝国霸业,还真是用千千万万英国工人的性命和血肉换来的,要依靠不断吞噬和消灭自己的国民才能维持下去!
此外,还需要注意的是,正如同当时美国南方的奴隶主可以随便跟女黑奴上床,搞“配种试验”一样,英国和美国北方的工厂主也可以对自己手下的女工为所欲为,社会上根本不把这事当成耻辱
因此,在美国南北战争前夕,废奴运动愈演愈烈的时候,有些南方各州的奴隶主不胜其扰,于是找了些苦大仇深的北方穷白佬,请到他们的庄园里,给社会上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道德家和被煽动蛊惑的黑人们现身说法,讲述一下北方资本主义工厂里的“自由人”究竟过着怎样“美好”的生活:“从事花边生产的那部分城市居民过着极其贫穷痛苦的生活9岁到10岁的孩子,在大清早2、3、4点钟就从肮脏的床上被拉起来,为了勉强糊口,不得不一直干到夜里10、11、12点钟。他们四肢瘦弱,身躯萎缩,神态呆痴,麻木得象石头人一样,使人看一眼都感到不寒而栗这种制度是无拘无束的奴隶制,是社会的、肉体的、道德的和智力的奴隶制如果一个城市竟举行公众集会,请求把男子每天的劳动时间限制为1时,那我们将作何感想呢?有人抨击弗吉尼亚的种植园主。然而,他们买卖黑奴、鞭笞黑奴的行为,比起为资本家的利益而制造面纱过程中发生的那种慢性杀人的暴行,难道就更可恶吗?”
鉴于上述惨剧,奴隶主们振振有词地宣称,比起这种所谓的自由工人,黑人奴隶的生活状况要好上百倍!最起码黑人奴隶算是主人的贵重财产,主人是要考虑财产的保值和增值,不能把他们往死里操的!
而美国南方种植园里的黑奴们,也是惊讶地发现,北方那些工厂里的自由人居然比种植园的奴隶还短命,日子还要过得更苦——至少他们在种植园里一般天黑了就能收工回去睡觉(夜里没法干农活),而工人们却要披星戴月地继续干到半夜;吃饭穿衣之类也都是半斤八两。工人老了几乎铁定要被资本家一脚踢出去自生自灭,黑奴老了倒是往往会被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儿在庄园角落里颐养天年;由于生活的贫困,很多三四十岁的男工都过着单身生活,想要找个称心老婆的难度并不比黑奴小;此外,“自由人”的女工也和黑人女奴一样,都要毫无人…权地被阔佬们随便操,不管她们的皮肤是黑还是白上帝啊!如此一算,在这么个该死的社会里,当自由工人还真是不如当奴隶舒服呢!这样的“自由”真是不要也罢!
因此,在整场南北战争之中,美国南方的黑奴们自始至终都并没有掀起大规模的起义暴动,来迎接北军“王师”的“解放”——因为林肯愿意送给他们的这种“自由生活”,实在是缺乏必要的吸引力
总之,要不是看到了这样好似炼狱般的状况,并且认为这种社会不应该也不可能延续很久,马…克…思和恩格斯也都算是衣食无忧的上等阶级绅士,难道是吃饱了撑着杞人忧天,居然要设计一种新的社会制度?
另一方面,晚清中…国的传统农业社会固然也不是什么乐园,但拖着辫子的中…国农民,和19世纪西方那些“罐装的劳动力”,“会说话的牲口”相比,只要没遇到灾荒年景,至少还活得下去。直到进入20世纪,中…国的传统农业社会终于在资本主义浪潮冲击之下解体,中…国农村随即普遍破产,中…国农民的生活水平这才开始直线下降——所以民国时候的很多破落文人,会在笔下哀伤追忆地描写自己儿时的好日子云云。
第675章、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国(中)()
第675章、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国(中)
很多小资产阶级总是对世界报着温情脉脉的幻想,他们一边嘲笑革命先哲们的异想天开,一边又天真地觉得通过自己的温情可以感动统治阶级,劝说他们对劳动者让出一些利益来,让世界变得更和谐。
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情。那些心中尚有良知,愿意善待劳动者的善良资本家,总是竞争不过残酷压榨出劳动者每一分每一厘血汗的邪恶资本家。如果没有法律法规的约束,在纯粹的市场竞争下,资本家让出了利益就无法维持跟其它企业的竞争力,只有破产倒闭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资本主义的诞生和发展,就是如此的残酷和血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温情脉脉。
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民国时代的我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先天不足,从国民党政府那里得不到关税壁垒、税收减免、专项资金注入之类的必要扶持,反倒要承担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横征暴敛结果就迫使他们不得不比其它资本主义国家更加凶狠百倍地压榨工人,才能压缩成本,维持产品的市场竞争力
面对这样一个“要么过劳死,要么失业”的死循环,民国工人除了革命之外,还有什么活路可选?
“我现在算是弄明白了,旧社会的革命事业为啥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都已经把工人折腾到了‘不革命就是等死,革命就是找死’的程度,日子过得比奴隶还不如,怎么还能让人不造反?”
在听着这些工人们吐苦水的时候,王秋忍不住对杨文理教授嘀咕说,“可咱们那会儿的欧美资本家怎么就变得心慈手软了,各种社会福利层出不穷,以至于把欧洲人养出了‘富贵病’来?”
“记得切。格瓦拉在游击战失败之后,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杨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幽幽地说道,“如果没有绵延上百年的国际共运斗争和世界各国工人的鲜血,以及在二战后席卷全球的共…产…主…义运动风暴,全世界任何国家的劳动者都别想从资本家的口袋里多掏出一个铜板。这帮家伙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除非有人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可国民党却不是这样做的,在红军离去之后,他们没有给老百姓修学校和医院,更没有提高他们的工资,而是选择用一场接一场的大屠杀来‘维…稳’,这样看上去更加简单省事。”王秋反驳说。
“所以蒋家王朝到最后就只有垮台了,而资本主义列强却生存到了二十一世纪。如果欧美列强的治国水平都跟蒋光头看齐,在冷战时期继续屠杀和虐待本国工农,而不是推行福利制度的话,到了我们的时代,就早该赤旗插遍寰宇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核战废土副本,整个人类文明一块儿完蛋!”
杨文理教授一脸淡定地答道,同时伸手指了指面前这几位病骨支离、未老先衰的上海工人,“说真的,跟他们如今在工厂里等着‘被过劳死’的生存处境相比,辐射废土的生活似乎也未必有多么糟糕”
“”王秋仔细一想,发现还真的很难说辐射病和肺结核到底哪个更让人痛苦,不由得更加骇然。
——如果人民被压迫到了宁可毁灭地球也要跟资本家同归于尽的地步,那么人类还真是铁定要完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资本主义社会之中,有工会组织的监督、国家法律的保护,让资本家不能再撕下脸皮穷凶极恶,有较为先进的医疗卫生条件以及相对宽裕的物质生活,使得工人的身体条件能扛住资本家较长时间的压榨,再加上较为宽松的社会保障政策和人口流动性,这才在一定程度上疏解了阶级矛盾,营造出一种繁荣和谐的景象。而且,随着少子化和老龄化的不断蔓延,社会矛盾正在转到新的方向
归根结底,这是生产力水平提高的结果。而资本的凶残本质从来都没有变化过——劳苦大众不经过殊死斗争就没有福利,不时时提高警惕就等着已有的福利被逐渐剥夺如何安抚群众,维护国家稳定,是国家和政府要考虑的事,在资本家的内部竞争中,确实是谁更没下限,谁就会赢!”杨教授冷酷地说。
当王秋和杨教授窃窃私语的时候,上海滩诸位地下党工友的“诉苦茶话会”还在继续。临到末了,一位在前年从美国回来的华侨,也讲述了一下他亲眼目睹的美国大萧条奇闻。
如果说,此时中…国工人的苦难生活,还有一定的天灾和战乱因素,并且有很多人真诚地认为,只要天下恢复太平,一切就都会好起来那么美国人如今在大萧条中的悲催生活,就完全是资本家在作孽了。
——成桶的牛奶被哗哗地倒进下水道,健康的活牛被丢进密西西比河,棉花、葡萄和小麦烂在了地里,用玉米棒子当燃料比卖玉米买煤还合算,而千百万的城市居民却买不起那些贱到使农民破产的农产品!
当时,全美国有上千万的失业者被房东赶出门外,在美国全境到处流浪,露宿在丛林、公园、街头、车站,依靠偷窃和乞讨为生。仅仅纽约一地,在1931年就有至少两万人饿毙街头!自杀者更是数不胜数!
那位美国华侨也在大萧条之中失去了工作,沦为了流浪队伍中的一员,并且对身边这个突然降临的悲惨世界,在脑海中产生了极大的困惑——明明既没有天灾也没有战乱,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为什么却一边是乡下满地的农作物没人收割,另一边却是城里满街满巷的饿殍?这不科学!这个问题让他抓破了脑袋也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他辗转回国之后接触了马…克…思主义,“那真是上帝的旨意,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理,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于是他便毅然投身革命,加入了胡总政委的地下党小组。
为什么大萧条时代的美国人会一边把牛奶倒进阴沟,让庄稼烂在地里,一边却又在成千上万地饿死?
因为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从本质上来讲,跟过去人们印象中的天灾人祸是截然相反的——不是因为自然灾害和战争毁坏了太多的东西,导致剩下的东西不够那么多人分配;而是恰恰相反,因为资本家生产了太多的东西,却没有那么大的市场需求,这才导致了商品积压、资本主义生产链条挤爆的“富裕病”!
经济危机的本质,就是少数人占有多数财富,导致多数人缺乏购买力,需求不足——自从19世纪初工业革命完成之后,工人开始能够造出远超过自己基本需求的物资,但是饱受压榨的他们却消费不了这么多东西,于是人类就开始不停地担心生产过剩——每一次生产过剩的总爆发,就意味着经济危机的再次降临。
而当时的资本主义国家要解决经济危机,通常只有两条路,一种办法是用战争打开新的市场——比如说鸦片战争,可惜等到整个地球都被卷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市场可供开拓了;另一种办法是用战争来消灭掉一部分生产力——比如说两次世界大战说起来,这事情怎么看都挺疯狂——不是像古代游牧民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