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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陛下似乎很有信心,而且还摆出了一副非常神秘的表情”
卢卡斯耸了耸肩膀,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一名皇家侍卫匆匆闯进酒馆,来到了他们桌前。
“三位大人!陛下紧急召见!请三位大人立即前往金角湾军港,和陛下一起迎接外国使节!”
三位帝国重臣顿时一起愕然——才刚刚提起这事,就真的有外国船只驶入金角湾了?!
“真的有外国使节?坐船来的?”国务秘书弗朗茨眨了眨眼睛,率先开口盘问道,“他们的船是怎么通过敌军封锁线的?该不会就是土耳其人的招降使者吧!”
“禀报大人,这次来的不是土耳其人,而是黑海北面的鞑靼人!是来支援我们的!”那名皇家侍卫立即如此答道,话语中还隐约带着一丝兴奋,“他们成功突破了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土耳其炮台!”
在君士坦丁堡军民的欢呼声中,一艘造型优雅的白色帆船,劈开平静的海面,驶入了金角湾的港口。
温暖的冬日阳光,照射在金色的展翅天鹅船首像上,在人们的视野中反射出一片美妙绚丽的光晕。
一面白底红字的十字架旗帜,在这艘白色帆船的桅杆顶端,迎着清爽的海风高高飘扬。
自从土耳其人修筑的炮台要塞,在去年封锁了博斯普鲁斯海峡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船只从北方过来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东罗马帝国就只剩下君士坦丁堡这座城池,故而十万军民的吃穿用度几乎全靠海运。生死攸关的海上航路一旦中断,蜷缩在这座孤城之内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绝望感觉。
多少年来,土耳其人一次又一次的围攻,让这个苟延残喘的微型帝国,始终在末日的边缘苦苦挣扎。
至于东罗马帝国双头鹰的荣耀和威严,更是早已在这个新时代的惊涛骇浪之中消磨殆尽。
早在上个世纪末期,东罗马帝国刚刚被土耳其人打得退化成一座城邦之际,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就知道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希望了。苟延残喘多少年下来,到了1453年的时候,城里但凡是有条件有办法的人,都已经跑了,凡是在西欧有亲戚的家伙,几乎全都拖家带口地投奔了过去。甚至就连皇帝也不例外——半个世纪之前的约翰七世皇帝,就公然在西欧兜售自己的皇冠,价格仅仅是一座城堡和两万五千个佛罗林金币!
要知道,这可是东罗马帝国的皇位,是罗马文明千年传承的正统,带着凯撒和奥古斯都的光荣与辉煌,还为之葬送了不知多少条性命的王位啊。可就连这样的挥泪大贱卖,西欧的君主们还全都没啥兴趣。
于是,帕里奥洛加斯王朝只能继续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内苟延残喘,并且奇迹般地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总之,对于城内最后的罗马人来说,目前正是一个充满了衰败和灾难,并且逐渐走向毁灭的悲哀年代。
——香醇甘冽的美酒,丰盛美味的食物,豪情洋溢的讲演,血腥激烈的角斗,让少女贵妇为之陶醉的战争英雄,堕落糜烂的彻夜狂欢在很多年以前的遥远过去,这一切宛如天堂般美好的奢华和欢乐,曾经是罗马公民在日常生活之中的重要调味剂,即使是在西部帝国陷落,只剩东部帝国独存之后也依然如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帝国版图的萎缩,外加皇室财富的日益减少,这些令人兴奋的刺激、奢华和娱乐,却已经在君士坦丁堡一连消失了好几个世纪。无数人为此叹息忧郁,却又毫无办法。
——胜利的凯旋、帝王的荣耀、奢华的庆典这些能让罗马人感到兴奋的东西,已经很久未曾在这个时代的君士坦丁堡出现了。甚至就连不被战火打扰的平静生活,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自己面临穷途末路的时候,不是在绝望中沉默,就是在绝望中寻找兴奋点。因此,在这个危机时刻,即使是只有一艘船的援军,也足以让深陷绝望之中的君士坦丁堡军民们兴奋上一番。
——已经有了第一艘船抵达这里,难道还会没有第二艘、第三艘船,满满地载着援军和粮食到来吗?
而皇帝陛下为了粉饰太平,特意在码头免费散发的黑面包,更是戳中了久困于饥馑的市民们的g点。
就在这艘被君士坦丁堡军民寄予厚望的帆船“白鸟号”上,王秋同学正裹着一套不怎么合身的蒙古族式样皮袍子,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矗立于海面上的巍峨城墙——虽然他在之前已经恶补过一番有关伊斯坦布尔的综艺旅游节目录影,但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跟二十一世纪的伊斯坦布尔相比,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另外,实事求是地说,这艘采用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技术设计制造,外观装饰华丽,排水量约为十五吨的现代帆船游艇“白鸟号”,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曾穿越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甚至连金角湾都没有离开过。
昨天晚上,在皇帝本人的配合和掩护之下,身手敏捷的索尼娅政委带着虫洞,第一次离开了皇宫御用祈祷室,由皇帝亲自带着出城来到海边,然后悄悄使用随身携带的充气式筏子,一口气划到金角湾的某处僻静海面。这才在海上拿出虫洞,让王秋在这个时空通道的另一端,从东京湾的码头转移了一艘帆船过来。
——由于准备时间实在仓促,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小鸟游真白前首相,直接就拿了她爸爸的游艇充数。
接下来,整个穿越小队的数十名成员,陆续通过虫洞,从日本东京转移到这艘小船的甲板上。然后,就是抛下船锚等待黎明日出,随即让本地引水员使用手划小船进行拖拽,让船驶入君士坦丁堡的海港了。
这一次的整个行动过程堪称平淡无奇,在皇帝这个至尊内应的配合之下,谈不上任何的挑战性。
唯一让大家产生争执的地方,就是这艘船的桅杆上应该挂什么旗帜——俄罗斯人想挂圣安德烈旗,日本人要挂旭日旗,中国人自然要挂八一红旗最后折中了一下,由于联合国的旗帜太超前,中世纪欧洲人可能没法理解,于是就弄了一面红十字旗——这样三方都能接受,而城内的基督徒也能明白这是自己人。
至于他们这伙人为自己选择的掩护身份,也很有意思——来自金帐汗国的鞑靼人,或者说蒙古人!
第306章、“蒙古十字军”?!(下)()
第306章、“蒙古十字军”?!(下)
“小鸟游小姐,你说我们装蒙古人能装得像吗?我可是连一句蒙古话都不会说啊!”
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城市,王秋有些担忧地问到,“君士坦丁堡的商业区内,肯定有不少在金帐汗国做过生意的热那亚和威尼斯商人。万一他们过来试探着套话,我们弄不好只要一开口就露陷儿了。”
“唉,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眼下是1453年,大航海时代还没到来,绕过好望角的东西方航线还要半个世纪才会开辟。在这个年代的欧洲,我们这些黄种人如果不选择装扮蒙古人的话,还能给自己找个什么身份呢?反正你们只要闭紧嘴巴,遇到外人完全不开口就行了!”
戴着满头绚丽的琉璃璎珞的小鸟游真白前首相,一边对着小镜子欣赏自己充满草原风情的新颖装扮,一边随口答道,“遇到有人来试探,一律让买买提先生挡驾——咱们这儿也只有他会说蒙古话!”
为了在服饰和外观上,符合这一临时编造的新身份,整个队伍之中的中日两国黄种人,全都换上了蒙古族式样的皮袍子和皮帽子,戴上了色彩缤纷的璎珞饰物,还背上了纯属装饰品的弓箭,据说是日方的“有关部门”临时从宝塚女子歌舞团“借”来,曾用于名剧图兰朵的戏服和道具——似乎还用了强制手段。
换句话说,王秋如今正穿着某位女演员的戏服好在他一向节操匮乏,这点小尴尬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日本人、中国人和中亚的蒙古人之间,在体格相貌上其实差别挺大,不过在当时的欧洲白人眼里看来,东方黄种人的相貌估计是差不多的总之,在穿越者皇帝的配合之下,蒙混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剩下的一伙俄国毛子,不是金发就是红发,穿了皮袍子也扮不了蒙古人,所以真白小姐就让他们继续穿军大衣扛镰刀锤子红旗了——反正对于这年代的君士坦丁堡市民来说,一样都是外族人的奇装异服。
至于俄国毛子的掩饰身份也不成问题——如今的俄罗斯帝国尚未诞生,莫斯科公国和金帐汗国还在东欧的大草原上打着拉锯战,剩下的小势力则在这两大霸主之间充当墙头草、左右摇摆。投靠莫斯科大公的游牧民其实很多,效忠蒙古可汗的老毛子也为数不少就当他们是投靠蒙古人的“俄奸”好了。
在初步解决了掩护身份问题之后,还有下一个问题需要向君士坦丁堡军民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些生活在千里之外的蒙古人和俄罗斯人,又是为了什么而越过广袤的黑海,来到这座岌岌可危的君士坦丁堡呢?
在皇帝和小鸟游指挥官的合谋之下,他们炮制出了一个很好很强大的理由——“捍卫信仰的十字军”!
——在现代中国人的印象里,北方和西北草原上的蒙古人,似乎自古就全都虔诚地崇敬活佛、信奉喇嘛教。但事实上,喇嘛教在蒙古草原的兴起,还是明朝晚期的事情,在喇嘛教大兴的数百年之前,蒙古和中亚的大草原上的宗教信仰情况,总的来说就是纷杂不堪,佛教、道教、萨满教、基督教、新月教(替代某个打不出来的不可名状之词)、拜火教和摩尼教,都曾在欧亚大陆腹地的草原游牧民社会之中,有过一段兴盛发达的时期,而进入蒙古草原的早期基督教,甚至可以说是传教比较成功一类。
蒙古草原上的基督教徒,最早来源于中国唐朝的景教,虽然景教在中原地区并没有兴盛多久,到了宋代就已经衰微,但在草原上的发展势头却一直不错。早在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的时候,蒙古草原上据说就已经有了大约二十万人皈依了上帝。例如成吉思汗的早期对手之一,乃蛮部的王罕,就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而在成吉思汗当权之后,为了压制草原上传统的萨满巫师势力,加强汗廷的中央集权,以及吸收先进文化,他和他的继承者也一直采取宗教宽容政策,纵容其它宗教在国内的传播。譬如作为道教分支的全真教,还有佛教和基督教,就相继得到了成吉思汗的青睐与扶持,为蒙古帝国的建立和稳定提供了不少支持。
作为成吉思汗西征霸业的继承者之一,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在东欧大草原上建立的金帐汗国,在信仰方面也几经反复,总体上一直对宗教采取宽容政策。第一任可汗术赤似乎是萨满教的信徒,中期的可汗则大多皈依了真主,但远远谈不上虔诚。到了晚期,金帐汗国四分五裂,信仰状况也极度混乱,虽然整个国家在总体上皈依了真主,但信奉基督教的蒙古人同样也不在少数,甚至有几位可汗也亲自进教堂受洗,把基督教定为国教(后来又废弃了),在首都别儿哥萨莱(就是后世的斯大林格勒)兴建了大教堂。
至于日后的蒙古大草原被藏传佛教或者说喇嘛教一统天下,游牧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