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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啊,”马克劳嘿嘿笑着,似是颇有醉意,“哟,这不是白四爷嘛,来,喝点?”
马克劳半转身之后,王双宝才看清,原来他手中有个酒瓶子,已经快见底了。
“这是怎么说的?”白金龙试着靠近他,“就这么点儿,也不够喝啊。”
“还有,”马克劳在黑影里一通乱摸,又拖出两瓶来,还有一包酱牛肉,“来吧,单挑都不怕,还怕喝酒吗?”
“能不能换个地方喝?”王双宝提议,“我这个人恐高”
“你不懂,”马克劳拿起块牛肉塞在嘴里大嚼着,“就这样喝着才有劲呢我等你们半天也不来,就先喝了点,越喝越兴奋”
“喝就喝嘛,谁怕谁!”白金龙这人最是受不的激,也是有样有样,坐下去拧开一瓶酒,“我来前儿也喝了一斤,比这度数还高,不算占你便宜吧。”
“想我马老二,在中州也混了半辈子了,”马克劳絮絮叨叨的,“不是给人当枪使,就是背黑锅,总也做不回自己比不了你白老四啊,想干嘛干嘛”
“你刚才在电话里那么拽是什么意思?”白金龙也不客气,一口酒一口肉,自得其乐。
“拽?”马克劳摇了摇头,“我哪句说错了?你说说看?一群小年轻放着正经的班不上,非要进什么帮派这里面最不靠谱的就是赵保全还当兵的来丢人”
王双宝在远处摆弄一番后,也走了过来,抢过马克劳的酒瓶子灌了几口:“马经理,说得这么漂亮,你当初撞进早点摊去的时候,真不是故意的?”
“谁他妈说我是故意的?”马克劳十分激动,大声嚷嚷,“那是我这辈子背得最大的一个黑锅!”
“不是你干的为啥要你出钱?”王双宝想起马克辛拿得那一包钱来。
“钱也不是我出的,我哥出的我已经还他了。”马克劳抓起几颗花生豆,“我最近很上火,真够了。本以为孙启发升了,我就自由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黑锅在等着我!”
“你先说说撞人那事!”白金龙拿酒瓶子跟他碰了一下,“你瞧瞧,我连刀都带着,真是来和你单挑的!”
“别闹了,连二楞子都打不过你更别说我了,”马克劳喝了一口,“撞人那事不能说,反正都过去了,还说个屁。”
“怂!”白金龙在包装纸上胡乱擦了下手,掏出烟来分了分,自己也点上,“咱俩之前也不熟,没寻思你还是个有故意的人嘛。”
“谁怂了?”马克劳喝醉了,有些激动,王双宝见势把偷偷拉住了他的外套边缘,“我告诉你们,你们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不知道人心”
“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王双宝小心的抓住衣服,“我们都知道,保安公司是梁友贵的,玄妙会也是梁友贵的,他还和西方的狼族和吸血鬼有协议,坏事都是他做的,对不对?”
“你们什么都知道?”马克劳很惊讶的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最近没休息好。
“是啊,快说吧。”白金龙也在一旁催他。
“车是我开的,人是我撞的,但是!”马克劳举起一只手来,似乎在宣誓,“方向盘是梁友贵动的!他推了一把方向盘,我才撞过去的!”
“啊?”王双宝愣了,“你是说,梁友贵也在车上?”
“是啊”马克劳用力地拍打着墙面,“开了一整夜,我是有点困,可是也不至于失控到那种地步吧是梁友贵,他本来是本躺着睡觉,突然就在方向盘上蹬了一脚,车一下子就撞进去了”
“有这种事?”白金龙也傻了,像这种情况如果没有监控,根本说不清楚。
“他也不认账,又是老板,又没有大车证,所以只能我背锅了”马克劳狠狠地丢下烟头,“从此以后,那个张娟到哪里都缠着我躲都躲不掉”
“十年前,你去过青山镇的小清河村吧。”王双宝知道这种被冤枉到底的滋味极其难受,便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去过。怎么了?”马克劳不明所以,“我在青山镇晃悠了一个多星期,每个村子都走到了。”
“你去那干吗?”王双宝又问。
“我也不知道去那里干吗?”马克劳大大喝下一口酒,“反正老板让去哪就去哪,让说啥就说啥,让干啥就干啥”
“急什么,”白金龙怕他真喝醉了,“等等我!”
“反正就是到处照像,有刻字的地方就拓印下来,就是这些任务。”马克劳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你你知道玄妙会陷害我的两位大哥的事吗?”白金龙感觉心里抽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
“保安公司和玄妙会是两套系统,通常我们是互不走动的,”马克劳咽了口唾沫,“但是我是个例外,谁让我是老板专业黑锅呢,是吧?你们老大叫什么爱国的,肝癌死的,那事跟我没关系,上的火也是黄三泰带人干的。你们老二顾守诺,那人是被车撞死的,倒真是我安排的。”
“什么?”白金龙怒目圆睁,火冒三丈。
“我不安排别人也会安排的,”马克劳摆摆手,“你再不服气我现在跳下去,一命抵一命,行不行?”
“白叔,让马经理继续说嘛。”王双宝使了个眼色。
“好”白金龙低下头。
“这事咱专业呀,反正黑锅一个是背两个也是背”马克劳上来酒劲,越来越啰嗦,“说给你听听也没关系,其实真正开车的人是你的徒弟”
“谁?”白金龙猛抬起头。
“二楞子呗”马克劳傻笑起来。
听到这里,白金龙忘了正在三江楼的九楼楼顶,一使劲想站起来。不想却踩了空,王双宝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来。
“白叔,别激动!”王双宝埋怨道,“你这劝人的咋成了被劝的了呢?”
“好,好,好,二楞子这笔账回头再算,”白金龙长出一口气,定了定神,“这些年黑锅都背过来了,你还不习惯?好好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啊,”马克劳手舞足蹈的,有点兴奋过头,“在这里喝酒刺激嘛!嘿嘿,梁老大说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仙呢”
“成仙?”王双宝下意识地拉紧了他的衣服。
“是呀,他说有个机会,让我灵魂出壳,变成无所不能的仙人,就像张娟一样”马克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仙人,哈哈”
“你知道张娟?”王双宝很惊讶。
“知道啊,张娟变成了蝙蝠怪,几天前来找过我。”马克劳笑着笑着,突然停住了,症症地说,“她变成那个样子还是没能原谅我,非要杀了我。”
“后来呢?”王双宝追问。
“她听说我要像她一样成仙时突然停手了,”马克劳神色黯然,“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好像已经报仇雪恨了”
话音未落,马克劳突然纵身跳了下去。王双宝连忙拉了一把,可只抓回来件衣服,本人倒在三江楼硬硬的花岗石路面上。
死了。
第210章连锁反应()
三江楼的九楼相当于普通民宅的二十楼,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有死无生。
“死了?”白金龙傻了,十秒之前这个人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突然就死了。
“死了。”王双宝把白金龙拉进来,他不想再出意外。
天下城商业区的地面都是用坚硬的花岗岩铺就,尽管夜晚的路灯不够亮,王双宝还是能看到马克劳的身边渗出了一摊鲜血。
“这能说得清楚吗?”白金龙手里还握着酒瓶子,两斤白酒下肚本就让他神智不清,突遭变故之后更是让他懵上加懵。
“能。”王双宝走远几步,从电机房的窗户上取下了手机,“我都录下来了。”
“哦,哦。”白金龙一阵迷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双宝先给110报了警,然后又给师傅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并要求他们不要过来,各自回去等消息。
从马克劳的话语中分析,他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梁友贵给了他一个“成仙”的机会,变成像张娟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让他变得绝望,背的锅太重,太也背不起了。
思前想后,王双宝又给雷鸣生挂了个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因为视频里马克劳说的事情常人无法理解,也没办法公布于众。即便是警察部队,也只有雷鸣生这样的人才会相信他。
半小时后,警车和救护车到了。王双宝在上面看得清楚,下面全是标准程序,十几分钟后,一众警察到了楼顶。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皇甫清假装不认识一样很严肃的样子。
“是,”王双宝点点头,“雷队和你讲过了吧,我有录像的。”
“程序还是要走,”皇甫清好像升官了,气场变强了,“小李,你们负责勘察现场,所有的东西都是物证,要小心行事。走吧,你们跟我回去录个口供。”
“好。”王双宝搀起白金龙向电梯口走去。
有了视频证据,还有雷鸣生的关照,王双宝和白金龙仅仅在里面呆了一个晚上就被放行了。用皇甫清的话说,就是“案情清晰,证据确凿,死者生无可恋,确定是自杀行为。”
马克劳的死引起了连锁反应。因为群龙无首,玄妙会的总经理,保安公司的董事之一孙启发临时调回来主持工作,将公司的人事结构进行了重大调整,就连接待员庞蕊都升到了人事部主管。而且,仅仅用了几个小时,新任总经理就确定为梁盛,梁氏三兄弟中最懂得用脑子的一个。
同时,马克劳死前发布的一系列命令全部取消。这样,黄强可以继续留在天下城保安中队,事态暂时得到了平定。
然而,事情才刚刚开始。雷鸣生提前结束了学习,回中州全力调查此案。
虽说马克劳是自杀的,但是他在自杀前的一番言辞还是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首先,其涉案的二楞子解忠民被警方拘捕;然后就是黄三泰被传唤;可是对杀死谢仓明重伤张娟以及主使害死顾守诺的梁友贵,警方却一直没有动静。
对于这样一个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没有充分的证据前,暂时不会动他。
与此同时,浮休道人找来的帮手陆续现身,果然是袁士妙和王双宝等人都十分熟悉的人物。
龙虎山正一道的马清一、天师府的张稀荣、北茅山的胡抱元几乎在同一天抵达中州,在天下城与他们汇合。
因为惊动了警方,不管是血族还是狼族,包括梁友贵这几天来都是偃旗息鼓、不闻不一点声息。
周六,梁小慧也到了,正好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马克劳这一死,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白金龙不住的感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真是这样。”
“我刚从公安局回来,”王双宝年龄最小,一边给诸位老道长添茶倒水,一边汇报着,“雷鸣生的意思,准备给梁友贵定个传播邪教的罪名。但是因为他的地位不一般,暂时不会动他。但是会限制他出境。”
“夜玲珑和阎罗令那边呢?”袁士妙问。
“那里是外资控股企业,要照顾大局,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查抄。”王双宝倒完水又倒酒,“警方只能先行监控,所以我们还得靠自己。”
“嘿,几天不见发生了这么多事,”梁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