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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起来。”浮休道人向后摆摆手,“谢兄在这里,我们全部加起来都过不了十分钟。”
“见笑了。”谢宝山的眼神在九节杖上扫了好几眼,又望向了“迎接”队伍中最末尾的王双宝,和他手上沾着鱼鳞的菜刀,“这位就是王双宝吧,不错,是有些天赋。”
“谢兄,我还是想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浮休道人态度没变,但是言语上更加直接了。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毕竟过几天可能就看不着了。”谢宝山打着哈哈,很开心的样子。
“你凭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小慧适时的蹦了出来,“我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摆不平你一个糟老头子!”
“哦?”谢宝山大感兴趣地打量着梁小慧,“不错,和友贵一样,都是适合修习太平道的奇才。”
“小慧,退下!”袁士妙拉扯着不知深浅的梁小慧,把她拉到了身后。
“谢兄以前就能轻松打败我们这些人,”浮休道人看似自言自语,却更像是说给小慧、雷震生等年轻人听的,“更何况他现在修习了西方的吸血鬼的长生不老之术,我们万万打不过他的。”
“长生不老之术?”梁小慧被拉到后面也是喋喋不休,“哈哈,你这个笨蛋,这样更加不能善终,更加不能羽化了!”
谢宝山闻听此言有些生气,左手迅速结成一个降魔印,隔着袁士妙就推了过去。浮休道人早有准备,也以同样的手形进行了回击。
谢宝山的手印与浮休道人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功力的关第,谢宝山的左手很容易就击碎了浮休的气墙,继续向小慧抓去。
袁士妙不想坐以待毙,连忙挥出九节仗,那上面附着的阳气中和了谢宝山的手印,这次的攻击宣布失败。
“谢兄,一个小毛孩子你又是何必呢?”浮休说着软话陪着笑脸。
“哼”谢宝山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看向了雷震生,“龙虎山天师府也来凑什么热闹?这里隔着你们十万八千里呢!”
“无量寿福。”雷震生不想搭理他,顺手将青锋剑收了回去。
“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会掉头发吗?”为了转移谢宝山的视线,王双宝及时的开口,“谢老先生,是这样吗?”
“头发掉了还会长的,而且是黑头发。”谢宝山得意地狂笑,“求什么善终,要什么后代出息,只要我不死,一切都是浮云!”
“老先生,”袁士妙学着王双宝的口气问着浮休道长的问题,“你这趟来,是要干什么的?”
“我来这里,”谢宝山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狡黠的目光对视着袁视妙,“其实就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袁士妙心中一懔。
“当然了,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法宝,最多三五天就能还你。”谢宝山略带嘲讽着看了眼被吓到不敢再乱话的梁小慧,“那件法宝嘛,就在你的手上,九节杖。”
“九节杖?”王双宝望了手中拿得是把菜刀,径直举了起来,“你们要这个有什么用?再说梁友贵不是有吗?就算给了你,你能拿得走吗?”
“小意思。”谢宝山又捏了个手印,居然还是那个降魔印,“梁友贵?那家伙精得厉害,借他的东西不划算,东西也不如你们的好。”
“谢兄,请你好自为重。”浮休道人也捏出了降魔印,想再较一下高低。
第196章降魔印()
降魔印,佛教手印中的释迦五印之一,其形态是以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以示降伏魔众。
相传释迦牟尼在修行成道之时,总有魔王窥伺在侧,不断前来扰乱,以期阻止释迦的清修。后来释迦即以右手指触地,令大地为证,于是地神出来证明释迦已经修成佛道,终于使魔王惧伏。
谢宝山和浮休道人,一个修过道的阴阳先生,一个是修行全真正道的得道之士,竟然都摆出了佛教的手印相互攻击。这令袁士妙一头雾水,又不敢询问。
“你们两个,”梁小慧躲在师傅身后,忍不住又放声,“怎么用起和尚的降魔印来了?为什么不用道家的?”
一旁的王双宝对手印了解不深,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个佛教的手势。这个并不需要太多深奥的禅宗知识,单是从外形上就能看得出来。
“浮休,”谢宝山嘿嘿一笑,“你徒孙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谢兄,你又是为什么?只是为了炫技吗?”浮休表情凝重,正在全神戒备之中。
“嗯”雷震生伸手压下王双宝的菜刀,介入了这场问答,“不如由我回答可好?”
谢宝山和浮休道人一齐点头。他们正在大战边缘,自然不想逞口舌之辩。
“两位老师傅师出同门,虽然正邪两路,但是一个自恃内功深厚,另一个自认是道门正统,”雷震生负剑而立,端正挺拔,轻轻一笑,“恐怕一直都有一较高下之心吧。”
“只答对了他的,”谢宝山的状态明显比浮休道士轻松些,傲然道,“我可没把他当回事。”
“谢老先生未用其余功法的原因,”王双宝顺着这个思路大胆推理,“我想和其正在修习血族的长生之术有关。”
“哦”袁士妙恍然大悟,“道术属阳,血族的长生之术定然属阴。谢老先生要么使不出道家的功法,要么就是功力大打折扣。而佛家的手印大慈大悲,一视同仁,并没有类似的阴阳属性!”
“你们都是写书的吧。”谢宝山不置可否的冷笑道,“浮休,放马过来就是!”
“不对呀,”梁小慧最擅长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老谢头儿分析的对了,可浮休师公的却不对呀。人家是使不出,您老人家是不想使吗?”
“以己之矛,攻彼之盾。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浮休道人半虚半实,直接盘腿坐在道路中央,其姿式颇似一尊佛像。
浮休道人的意思是谢宝山用什么招式他就用什么,因为自己一身“正”气,这样胜算要更高一些。
“谢老先生的实力比我们加起来者厉害,我正想试试。”袁士妙故意引用了浮休道人刚刚的一句话,坐在了他的身后。左手执九节杖右手也是摆出降魔印的架势抵在他的背后。
“龙虎山天师府未入门的小道士也想感受一下,谢谢成全。”雷震生当仁不让地坐在了袁士妙的背后,青锋剑再度出鞘,也以同样的手形抵在袁士妙的背后。
紧接着,王双宝、梁小慧各执法器也按顺序坐好。
“哈哈哈哈,乱拳打死老师傅?”谢宝山大笑不止,“难怪中华道门这么窝囊,对一个年近百岁的老阴阳先生都要群殴呀!也罢,我今天就成全你们。有什么招式就都使出来吧。”
谢宝山盘腿席地而坐,迎着浮休道人的正面,也摆出了同样的手形和姿势。
“谢兄,请慎重。”浮休道人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不必,”谢宝山磔磔笑着,“就算是安德烈斯那条狼狗跑出来帮你们,你们也赢不了。既然你们这么迫切去死,我就成全你们吧。”
言讫,谢宝山猛得将手中降魔印送出,与浮休道人抵在一起。
刹那之间,从浮休道人到袁士妙,再到雷震生,以及后面的王双宝和梁小慧,几乎在同时感受到一股来自地狱般的阴冷,有种要冻僵的感觉。
“你这不是降魔印”浮休道人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只具其形,不具其能”
“知道我为什么没入道籍吗?”谢宝山颇为轻松地回答着,“无为老道不肯正经教我,就想着借我的能力找爹。呸!他的阴阳先生能力根本不如我,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笑话!我就要长生不老,管什么阴气阳气的,也不管什么善终,更不要提羽化!”
“你还没回答回题!”狼王安德烈斯不敢再隐藏,直接现了身。
“大狼狗,你来了?”谢宝山一脸的轻蔑,“你想知道答案?告诉你也无妨。这一阵子修练血族的长生之术,让我身体里本就不多的阳气全变成了至阴之气!我也是至阴之体!道家的招式不能再用了,可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还会佛家的,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至阴之体哩。那些秃驴和你们一样傻哈哈哈,感受我的至阴之气吧!”
“嗷”狼王安德烈斯从仰天长嚎,突然扑向谢宝山。
见此情形谢宝山纹丝不动,只是侧脸吐出一口气,正中安德烈斯的狼腹。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安德烈斯仿佛被缚住一般。一个僵直的翻滚硬梆梆的躺在地上。
“不自量力,傻狼一头。”谢宝山看了看已成冰棍的安德烈斯,阴森的哂然一笑。
狼族也是黑暗生物之一,虽是阳魂,但也是极阴之体。狼王安德列斯被谢宝山的阴气一激,魂魄的阴寒属性启动,连身体一起冻的结结实实。
此时的浮休道人等人正在苦苦强撑,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黄再变白。现在,微微透点青色了。
在这其中,只有手执九节杖首的袁士妙和带着月光戒指的王双宝表现最好,但也是强弩之末了。
“我借你”袁士妙好不容易才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谢宝山摇了摇头,说:“晚了!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是了!怎么样,我这佛系暗黑之印的滋味如何?是不是骨头都要冻透了?”
“老古,救命啊”袁士妙想到了谷中另外两名隐修,抱着死马当活马依的心态轻呼。
“古道爷不在,”王双宝咬了咬牙说道,“傍晚他上山了。”
这不是古文中的生活方式。一般说来,他都是上午采药,中午回来晾晒,下午研磨。傍晚他从不外出,早早就睡下了。
另外一边的释永真根本指望不上。这个为了感情避上山的年轻比丘尼从来不问世事,甚至听不到狼叫声。
形势越来越危急,袁士妙分明感到了正面迎敌的浮休师叔的生机正在一分一毫的消逝之中。
“不要挣扎了,死了之后,你们就成了冰块。我把你们扔到首阳山的溶洞里去,三十年五十年的化不了,包管你活得栩栩如生哈哈哈”谢宝山放肆地大笑。
“谢无为道长找到爹了吗?”王双宝不想做个糊涂鬼,继续发问。
“找不到的。”谢宝山狡诈地笑笑,“他爹就藏在我们村里,我就是不告诉他,嘿嘿嘿”
“我们村里?”王双宝懵了。
作为村子里除了梁、谢两大姓之外唯一的外姓人,他们老王家从来是一脉单传的!
“还不知道呢?”谢宝山嘎嘎怪笑,“无为道长就是你先祖王端亭在老家生的儿子,是你的二高祖!王寿山同父异母的哥哥,王福海!”
“什么?”王双宝本来就是撑得艰难,得知真相心情激荡之下,险些冻死过去。
王端亭是胶东海边人,他来到兰沃子村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那个年代,男人通常不到二十岁就娶妻生子了。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过去,也就没有人问起过。包括后来他娶了临村的老姑娘也是一样。
无为道人王福海苦寻了一生他失踪的父亲,却因为谢宝山的恶意终是擦肩而过。他的父亲在民国二十六年回到故乡修道之时,应该也去寻过这个儿子,同样失望而归。
“我怎么能让他们相认呢?”谢宝山似在自言自语,“时机还没到,我更不想因为这场相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