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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王双宝是另外一种心情,不管怎么说,父母毕竟离他远去了。
草草吃了几口菜之后,王双宝借上厕所的机会先回到了家中。
院子里全是刚刚扔下的装备。王双宝关上街门,单从其中挑出父母的装备。果然,在母亲心爱的铜磬之旁,他见到了母亲的遗言。
“大妮、二妮、三妮、四妮、五妮并双宝吾儿:
为母本名何清正,龙虎山正一道道士。四十年前,与师兄马清一行至兰沃子村时,与你们父亲结缘。现年事已高,已决定随你父亲一起共赴险境,追逐梦想。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相信我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请不要伤心。
家里的一应财产由双宝自行分配,你们姐弟六人务要相敬相爱,就像我们还在时一样。
至于我们的遗体,已经埋葬在这银钟山之中,日后你们只需向银钟山祭拜即可。
心诚则灵,人世间那些俗套的东西则大可不必。
匆匆告别,有诸多不舍,来世再见。
母亲:何清正
戊戌年七月十六”
信极简短,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交待清楚。
王双宝抑制住悲伤,又在铜磬缝隙之中发现另外一个纸条。
“双宝吾儿:
此磬及是师尊赠与之物,最是割舍不得。我走这后,将此物送给梁小慧,切切。
母亲:何清正”
正当王双宝呆坐炕上愣神之时,街门打开,梁小慧端着碗饭从外面进来。
“你怎么走了,还没吃饭呢。”梁小慧少有的温柔。
“我吃不下。”王双宝轻轻地拭去泪水。
“那也得吃点儿。”梁小慧将饭食放下,看到了炕上的遗信。
“这个送给你。”王双宝将铜磬推了过去,“俺娘特别交待的。”
“给我?”梁小慧惊喜莫名,她早就钟意这个宝贝,“是真的?”
“是真的。”王双宝点了点头,“是她的遗言。”
在那群下坟的人之中,除了父母,只有师傅袁士妙和师姐梁小慧最关心自己。但是今天晚上并没有见到师傅的身影,让王双宝多少有些失望。在那些人东倒西歪的回来之时,王双宝早就熄灭了电灯,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嘘!”秦志城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双宝睡着了,我们小点声。”
楼下楼下的隔音不好,即使秦志城、白金龙有意的放轻脚步,奈何酒多步大,嘈杂之声仍是不绝于耳。
王双宝甚至听到师傅就站在房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又折回了自己居住的西屋。
很快,厚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像白金龙这样,打起呼噜就像打雷。
看看时间,不过晚上九点半,大部分都不到睡觉的时间。可是下坟的这些人这两天来太累太紧张,再加上晚上的白酒,让众人全都睡死过去。
王双宝轻叹一口气,在微信群中将母亲的遗言发了过去,并捎带上了父母坐在石台上的遗照。
它的这两张照片不啻于两颗深水炸弹,直接将昏昏欲睡的王氏家庭群炸了锅。瞬间他的电话就爆响了,让他应接不暇。
“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
“六妮?你说的是真的吗?”
“双宝,怎么可能?你这是在逗我们吗?”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撒谎!”
“啊!天哪!爹、娘”
五个姐姐第一反应各不相同,但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反而已经伤心了半天的王双宝最能沉得住气,挨个进行安慰。
“明天你们都回来吧,我们商量商量爹娘的后事。”王双宝最后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对了,我们家搬了,现在住在谢成功家,以前那栋房子卖了。”
一大早,王双宝的五个姐姐就到了,他们聚在一起,抱头痛哭。
他们的悲痛表现惊醒了昨天宿醉的人们,他们知趣地早早起床,离开了家门,给这姐弟六人留下私密的空间。
袁士妙作为王双宝的师傅,本来应该留下来的。但是不知她出于何想,也是出门而去。
“诸位姐姐,”王双宝平静似水,经过一整夜的时间,他已经彻底想通了,“其实爹娘走得非常好,他们实现了平生的梦想。我们现在是要商量一下他们的后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没有遗体怎么办?”王三妮轻托着腮,“要不要和张娟那样弄个衣冠冢?”
“要么干脆就不要声张,反正也没人知道。”王五妮还是抱着幻想。
“说是肯定要说的,”王大妮最为稳重,“仪式嘛一切从简。好在我们王家在村里是独门独户,也没什么亲戚。”
“那样吧,”王二妮出了个主意,“我们就等着明天出殡时再贴殃榜。一会儿我去买个骨灰盒,将爹娘平日最珍贵的东西装进去。直接埋到我们王家的祖坟地里去。”
“那死亡证明咋办?”王四妮心思正缜密。
“有村长呢。”王双宝想到了梁友富。
整整一天袁士妙等人都没有回来,王双宝大体听到了消息。他们各自另找地方住了。比如朱志伟、边小福、秦志城住到了谢家豪家,袁士妙就在隔壁梁小慧家,而白金龙则大大咧咧地住到了梁友富家里。
晚饭后,姐弟六人聚在一起聊天。
“双宝,我们商量过了,”王大妮咬了咬牙,“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我们还是想听到真相。”
“真相?”王双宝苦笑,“我们真想听吗?”
“听啊,谁想胡里胡涂的。”王五妮直截了当。
“那好。”
王双宝从120年前的北高边索山讲起,一直讲到现在;又从东汉末年开始,延伸到了西方血族与狼族数千年的恩怨;紧接着,他又将前两天四处去收取邪器的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最后,他讲了在坟下的四十八小时。
王双宝讲完后很长时间,五个姐姐都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法。显然,这些信息量太大又太匪夷所思,姐姐们根本接受不了。
好半天之后,姐姐们面面相觑,总算有点明白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三姐王五妮小心翼翼地问。
“必须的。”王双宝点点头。
“我想起一个事来,那天我和村里的老人聊天,他们说十年前来村里拓印土地庙碑刻的人叫马克劳。”王三妮一字一顿,生怕说错了名字。
“呵呵,果然是他。”其实王双宝早就猜到是保安公司的马经理,只是没想到这个马克劳竟然也是修道之人。
而且,当日马克辛为了营救马克劳之时,曾在保安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威胁过孙启发,说是掌握了公司法人梁友贵的秘密。现在想来,这些事情也许就是秘密的一部分。
“照这么说起来,爹娘倒真的是功德圆满了?”五姐王五妮学问最高,想得比其他几个姐姐更透彻些。
“相当圆满。”关于这一点,王双宝很肯定。
第二天一大早,王双宝就找到了村长梁友富,去村里开具了死亡证明。午饭后,他和五个姐姐各自披麻戴孝,默默无声地从村子里出发,向银钟山走去。
王双宝手捧骨灰盒走在最前,五个姐姐分居他之后。遇到村里打听的人,六个人也是沉默不言,只是低头疾走。
袁士妙得到消息,带着梁小慧等人准备好了烧纸,在村口装模作样大烧特烧。但是,他们也没有哭丧,甚至没有说话。总之,这是一场无声的静默丧礼。让围观的村民大失所望,相继离开。
一直走到山坡上,那些围观者以及好事的小孩儿一个都没跟来,倒是给了他们自由的空间。
“好了,就是这里了。”王双宝取下背上的铁锨,“我就在这里挖个坟坑,以后把碑竖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银钟山。”
那高耸入云的银钟山直上直下,倒真像个巨大无比的坟包。这样看起来,倒是没有几个人的阴坟能有如此排场。除了那些汉、唐的皇帝。
姐妹们齐上阵,很快就挖好了坟坑,并将装有父母遗物的骨灰盒埋葬其中。培好土后,姐弟六人一齐向银钟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六,你说过,”王三妮提了个问题,“这山原来是个火山,从里面能望到上面的洞口。那么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爬到山顶,找到那个洞,就能看到爹娘?”
“看是看不到的,因为里面太黑。”王双宝知道三姐的意思,又不忍拂她的意,“但是,爹娘应该能看到我们。”
“那还等什么。”王五妮在手心啐了口唾沫,“走,爬去!从小我就想爬到顶,今天总算能得偿所愿了!”
“走就走!”老大王大妮也应了下来,直接看向王双宝。
“我也从来没上去过。”王双宝回过神来,印像里村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能上到山顶,原因是传说上面有这样那样的妖怪,今天也许能捅开这层窗户纸。
“出发!”王五妮大喊一声,“目标银钟山最顶峰!时间:一个半小时!”
第170章山顶妖怪()
真正激起王双宝攀登银钟山顶峰兴趣的是王五妮口中的那个四字成语…“得偿所愿。”
同样的话王文林在弥留之际也说过,老王家辈辈走背字的命运到了他这一辈终于得到根治,让他去得心安理得。
银钟山的山峰三面如同刀砍斧削一般,只有西南面略为平缓,上面长满了松树,是登顶此山的唯一路径。
姐弟六人之所以要攀登银钟山还有一层意味,那就是父母离开的太过突然,让他们难以接受。他们需要找些事情来发泄一下,而登上眼前这座高山正好是件不太难的事情。
说来也怪,兰沃子村里从来也没有人登顶过此山。当然,此山的测绘数据一应俱全,二十多年前省测绘局曾专门派人来测量过,当时负责陪同的是老文书谢成河。
据说谢成河也只是登到了距顶峰还有几十米的位置,就推托腿疼没再继续。而是由测绘工程师自行上的山。
村里有几个专门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传说,其中就包括不要乱钻银钟山的山洞,以及不要想爬上最高顶,因为这些地方都藏着专吃小孩儿的妖怪。
其实在王双宝看来,不能攀登此山顶峰的原因不为乎两个:一是因为此山太过陡峭,十分危险;二是山上的风太大,一不小心会被吹下去。
银钟山顶峰背阴面的积雪一直到初夏才会彻底化掉,足以说明山上的寒冷。正在登山的姐弟六人就有深刻的体会,他们爬得越高就感到温度的下降,虽然现在仍是盛夏。
“大姐,有点冷啊。”王二妮系紧了领口的扣子,试探着问大姐。
“是啊,我们商量商量吧,”王大妮也打起了退堂鼓,“还爬不爬了?”
“爬啊,为什么不爬?”王五妮才二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不服输的年龄,“就在眼前了,我反正要爬。”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顶峰看上去只有几十米了。这一路行来,除了气温的下降之外,并没有感觉到此山有多难爬,即使到顶峰,仍然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
“我和五姐上去,”王双宝看了眼众姐姐们,耐心的劝道,“你们就在这里找个背风的地方等我们。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