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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情况不对吧。”梁小慧示威似的瞪了眼王双宝。
“什么不对?”袁士妙听出弦外之音。
梁小慧就讲起了进村时的一些发现和感受,比如那条横在路中间的死黄鼠狼,以及村子上方的乌云和出乎寻常的寂静。
袁士妙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弟子虽然有些毛躁,但是在某些方面确有过人之处,比如这种危险的感知方面,就远比常人敏感。
“还有我们在镇子上的发现”王双宝刚想发言,又被梁小慧抢了先。
“宣纸店老板是个茅山道士,他记得十五年前双宝父亲在他那儿买过拓印用的宣纸,并认定双宝是那个人的儿子,我感觉他道行很深”
梁小慧语速很快,却叙述的十分清楚,三言两语就说得明明白白。
“哦?”
袁士妙也很意外,在这个偏辟的地方竟接二连三的遇到修道之人,难道仅仅是巧合?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包宣纸之上。
总算轮到王双宝表现一下了,他顺手打开了红色塑料袋,从中取出一大包雪白的宣纸。
“这是什么?”
梁小慧眼尖,从宣纸中间的缝隙中掏出一张略有色差的银色纸片。
“这是茅山的符录啊。”
袁士妙和何清正面面相觑,这是一张银色符录,代表着画符之人深厚的道行。王双宝没被紫气上身和这张符录有很大关系,恐怕紫气的迅速离开也与此有关。
龙虎山正一道是符录三大派之一,何清正轻轻捻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很快就下了断语:“百解消灾符。”
“符录不是黄色的吗?”梁小慧的插话不合时宜。
“黄色是最低的。”袁士妙无奈的解释。
符录分金、银、紫、蓝、黄五类,普通道士一生都停留在黄色上,故而这种符录最常见。袁士妙身属名门正派修道二十载也只不过能画出蓝色符录。
“他还说什么了?”何清正并不在乎这些。
“他说让我们早回家,还有给我们推荐了一家羊肉泡馍店。”王双宝努力的回忆着。
羊肉性温驱寒,和白酒的功效类似,这名老道士一眼就看出了王双宝的阴寒体质,并以此推断他是十五年前买纸中年人的儿子。
“嘿嘿,有了这道符录,可以出趟门了。”袁士妙轻轻笑了笑。
王双宝这才意识到,自从七八天前袁士妙来到这里就再也没出过院子,原来这也是有意为之?
“对了,师傅,刚才话说一半,你说这道紫气是什么?”梁小慧兴致勃勃,很有求知欲的样子。
“双宝那个梦里,狼人贵族安德烈斯明显是被冤枉的,而冤枉的焦点就是月神之戒的下落。十五年前王文林下到狼王坟中时,有团紫气从月光石中飞了出去。之前我认为紫气可能是安德烈斯的魂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不是。”
袁士妙想起了昨晚上梁小慧的一个推论,即兽灵缠绕的紫气不是安德烈斯。
“你看,我就说嘛,”梁小慧洋洋自得,“可是师傅,不是安德烈斯又会是什么呢?”
“不好说,东西方文化差异大大,按说这月神之戒应该是教派的圣物,里面怎么还有这么邪性的东西?”袁士妙虽然有所悟但不想轻易下结论。
“这道紫气真得是十五年前从月光石里飞出去的?”王双宝将信将疑。
“是的,这个孽障修炼了十五年,现在出来作妖了。”
“可这个月光石在我家传了五六代,为什么紫气一直到十五年前才飞出来?”王双宝打破砂锅纹到底。
“因为戒指呗,”梁小慧确实聪明,一点即透,“那戒指能克制月光石。”
袁士妙微笑着点点头,对于徒弟的聪明她还是很满意的。
王双宝又想起小时候山神庙里的那个梦,好像先祖王端亭在发现只剩月光石没有金戒指时态度非常急切,而且,戒指内侧的奇怪符号很可能是一种神秘的咒语。
“时间到了就是说紫气从狼王坟里出来了?”梁小慧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问题。
“紫气是个意外,”何清正罕有的主动发声,“今天我和道长推算良久,得出的结论是月光石的时间到了。”
“月光石的时间?你是说安德烈斯?”梁小慧一点就透。
“是的,一百二十年前他受了重伤,魂魄躲到了月光石之中,经过了王家六代人的温养,终于恢复了元气。”说到温养,何清正摇头叹息。
“双宝在煤矿里被人暗害的时候正好是农历十五,月光石受到满月的照射后激活了安德烈斯,这时宋金明来偷月光石,与双宝发生了身体接触,于是安德烈斯就吸干了他的精华助双宝死而复生。”袁士妙的话听上去匪夷所思,细想之下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我那我”王双宝吃惊的口吃起来,“我的脑筋变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安德烈斯恢复了元气,当然就不需要你的温养了,还有可能你继承了宋金明的一点点智商。”
梁小慧又抢话,抢到最后才发现并不合适。
王双宝想起来,变成干尸的宋金明其实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矿里的人无论打牌还是搓麻从来没有人能赢得了他。
“那我是谁?我还是我吗?”王双宝又问了个烧脑的问题。
“你当然还是你了,本来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可惜十五年前你父亲受了蛊惑进了狼王坟,身体变虚弱了无法再温养月光石,只好戴在了你的身上,只有三岁啊”
何清正想起了那段往事,哭得泣不成声。
第16章命运的捉弄()
我不能选择命运,是命运选择了我。
—席慕蓉七里香
四十年前那场浩劫刚刚结束,道家弟子摘掉了头上白纸糊成的尖帽,又开始了四处的游历。当玉女韶华的何清正随着大师兄马清一周游华夏各地的名山大川时,他们看到的是那些被损毁的道观、歪倒的道像,以及一脸茫然的道家同行。在马清一的影响下,何清正下定决心要重振道家昔日的风采。
当她见到了体质阴寒、穷困潦倒的王文林时,出于道家人悲天悯人的情怀,她毅然决然的留了下来,并最终嫁于王文林为妻。
造化弄人,她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在那个举国限制生育的年代几乎成了四里八乡闻名的反面教材,但就在这样的压力下,不顾四十余岁的高龄,她又生育了第六个孩子…王双宝。
从王端亭算起,传至王文林已历五世,直正做到了“黄鼠狼下崽,一辈不如一辈”。不过,王双宝的诞生还是给了何清正希望,因为这个孩子刚出生时的确眉清目秀、聪明可人。
可惜好景不长,王文林瞒着何清正下了坟并严重伤损了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再也无法随身携带月光石。何清正哭了整个晚上,最终还是拗不过命运,将月光石戴到了儿子身上。
从此王双宝就变得迷迷糊糊,成了村里孩子们取笑的对像。
王双宝轻轻拉住母亲的手以示安慰,何清正终于含着泪花笑了。
“谁也逃不过命运啊。”
看到这一幕袁士妙轻叹了一声,她似乎想到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归是有惊无险,一场灾祸消弭于无形之中。
那团神秘的紫气被赶回了狼王坟,而神秘老人赠予的银色“百解消灾符”又贴在了正门之上,皆大欢喜。
辞灶是除夕前最后一个节日,相对隆重,梁小慧再也请不下假来,即使搬出爷爷来也无济于事。
王文林白天虽被紫气上了身,好在时间尚短,再加上袁士妙慷慨赠予的丹药,让他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
“道长,你说想出趟门是想去哪?”王双宝有些担心。
“还叫道长吗?”袁士妙微笑着,既然逃不过命运,不如坦然接受,她被当年何清正的精神鼓舞,决心和王家人走这一遭。
“师傅!”
王双宝翻身下炕,在炕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等回到终南山再办受戒的仪式吧,”袁士妙并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她取出一个紫色的小盒递给王双宝,“这是一颗大还丹,算做拜师的礼物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食用。”
“谢谢师傅,”王双宝伸手接了,瞬间赧颜道,“我们也没什么可回礼的东西”
“没关系,”袁士妙并不介怀,她又从包里又掏出一沓钱交给何清正,“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带太多,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吧。”
“这这”何清正感动的语无伦次。
“都是些身外之物,和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袁士妙摆摆手,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我想先去趟山神庙,如果有时间,还想去趟镇上会一会胡道长。”
晚上的饭菜相对丰盛,除了饺子和炖鸡,还有一盘炒鸡蛋、炸花生米,一份沙丁鱼罐头。何清正尽量想做出一顿拜师宴感谢袁士妙,可毕竟条件有限,为此她很不好意思。
“师兄,”袁士妙改了称呼,“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四十年来你和龙虎山还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何清正轻轻摇头,“大师兄曾有一句话,等到时机到了,他会来的。”
虽然如是说,但何清正并没有一点怪罪之意,那昏黄的灯光映在何清正的脸上,似有一道圣洁之光。
“马师兄说的时机可能就是我们说的时间,这样说起来他也快到了。”
袁士妙心里盘算着,这道邪祟的紫气虽强,但龙虎山正一道、全真教龙门派、北茅山的符录派三派联手,未必能输。
“师傅,小慧有没有和你说过见到白狼的事情?”既然拜了师,王双宝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师傅听。
“白狼?没有说过。”袁士妙知道,除了北极狼自然界里的狼通常都是灰黑色的,华夏的中原大地上不可能有北极狼这个品种。
梁小慧之所以没有把白狼的事情告诉师傅,一方面是因为她认为这事与王家人没什么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天只顾着看白狼险些坠崖,怕师傅训斥。
“哦”
王双宝理了理思路,把梁小慧遇到白狼以及后来自己梦到白狼的事情一一道来。
袁士妙在心里一直埋怨梁小慧这个糊涂蛋,狼王坟当然和狼有关,而这头白狼很可能就是一只成年狼王。但她嘴上却没有说,而是故作镇静的问:“你们还发现别的了吗?”
“还有还有”王双宝仔细的回想着,“哦,对了,今天我喂鸡的时候,在雪地上发了两只抱成一团的大蝙蝠,已经冻僵了。”
“蝙蝠?”这个字眼刺痛了袁士妙,她一脸的惊恐,“还在吗?”
“我扔到柴禾堆里了”王双宝没想到普普通通的蝙蝠会引起袁士妙这么大的反应。
“我也看到了啊,”何清正取柴禾时也看到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它们钻到墙洞里去了,我还以为是老鼠。”
“师傅,怎么了?”王双宝小心翼翼的问。
“小慧查过西方的神话传说,狼人肯定和狼有关,而血族也就是吸血鬼,其实说的就是蝙蝠。”袁士妙叹道。
王双宝记起来了,在那个北加索山的梦里,安德烈斯曾经骂过克莱门特是一只臭蝙蝠。
“那两个蝙蝠个头挺大,看模样也和我们平常见得不太一样。”王双宝仔细回忆着。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