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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季宸:“如果不是我,难道是你?换成别人你根本不会反应那么激烈!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想到把他送去精神病院的?当时你可还不到十一岁。”
欧季明撇了撇嘴,低下头,他没再回答文季宸的问题。
文季宸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好再追问。而是带着他回了家。
当然不能回欧家,若是让爷爷发现他们两人大冬天的湿身而归,还不得急出病来。
文季宸给老婆打了电话报备,说去欧季明家住一晚,今晚不回去了。
欧季明坐上驾驶位,才发现他的手机屏幕在闪动。
是辛越打来的。
他拿着手机的手一阵颤抖,那只手机忽然变成一只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扔开。
文季宸看了一眼,挑眉:“不回一个吗?”
欧季明:“现在还不是给他回电话的时候。”他直接把手机关了机,扔到收纳隔子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现一般,继续追求辛越?还是把一切向他挑明,再主动承认错误赔罪?”文季宸问他。这也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
欧季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装做什么都没发现,继续死皮懒脸的粘在辛越屁股后面,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可要向他坦白一切,他更害怕。
辛越知道当年闯入宿舍的人是他,却不一定就知道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人也是他。
如果自己说了,岂不是雪上加霜,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吗?
可不说的话……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头湿发,一拳猛捶在喇叭上,低声而压抑:“我不知道,你别再问我了。”
文季宸见他痛苦成这样,也不忍心再逼迫他。他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细声道:“别怕,不管你要怎样做,我都是你的后盾,我会永远支持你。你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好。”
欧季明回头看着文季宸苦笑:“哥,你再这么纵容我,我可能就要变坏了。”
文季宸笃定地说:“你不会变坏的。”
“你这么肯定?”
文季宸说:“因为辛越不喜欢变坏的你。”
他这话像是随意乱说的,又像是在刻意提醒欧季明,最好别再乱来。要时刻保持清醒,每一步都认真思考后再决定。
欧季明若有所思。
他把文季宸带回家后,安排他住进客房,自己随便泡了个澡,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隔着玻璃窗,看着已经一片荒芜的院子出神,他在想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那日辛越在院子里忙碌的情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的脑子里又不断回忆去,文季宸同学所说的话。
他当时形容辛越的模样,干瘦,肌黄,佝偻着腰,就像一个老头儿。
回忆中的辛越亦渐渐弯下腰去,身形变得消瘦无比。
他双眼空洞地回过头来,看向他。
“欧季明,都是你害我的,是你我才变成现在这样,你知道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吃了多少苦吗?”
“我简直要活不下去。”辛越说着,朝他伸出手来。
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渐渐断成一断枯瘦干瘪的树枝,伸着伸着就忽然折断。
轰——
起了火。
辛越被烈火燃烧,他在火中挣扎煎熬:“欧季明,都是你的错。我活不到明年了,我活不到明年了。”
烈燃陡然爆增,舌尖朝他袭来,要将他卷入火中一同焚尽。
有一股力量拖着他往后躲,可他却只想向前。他要把辛越从火里救出来。
他那么疼!
声音都嘶哑了!
最后还是他战胜了那股无形的力量,他扑进火中,火舌像是被浇上了油,将他卷入吞噬。
好疼!
身体被炙烤得快要裂开了!
可辛越却突然从火中全身而退,他站在火外,英俊潇洒,眉目如画:“欧季明,你永远无法知道,我当时所承受的痛苦!”然后他悄然转身离开。
“不要——”欧季明大声嘶喊,声音却戛然而止。烈火将他烤焦,在辛越转身的那一刹那,身体崩裂尸骨乱飞。
好疼——
“啊——”欧季明忽然低喊一声,从地上猛地坐起。
眼前一片漆黑抽屉,他以为自己到了地狱,曲起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大口喘气。
脸上有大颗的冷汗滴落下来。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茫然地打量着房门,恍惚间他才记起自己是在家中。
昨夜自己坐在这儿不小心睡着了。
没想到就做了那个可怕的噩梦。
现在想来,那或许根本就不是噩梦吧。
当时的辛越才十八岁,心智尚不成熟,当初的一切他是如何挺来的?
换做是自己,他自信不一定能像他一样紧张地挺过来,并且变成现在这样优秀的人。
他扒着被汗湿的头发,痛苦地低吟一声。
踉跄着想要站起来上楼去洗个澡。可他才刚刚站起,就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重如千斤。
他再也承受不住,身体摇晃着朝地上倒去。
他忙扶住玻璃,稳住身形。
摸了摸额头,烫!
难怪刚刚在梦里觉得自己像被烧起来了一般。
他靠在玻璃窗上缓了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清明起来。
他转身上楼去。
重新洗漱,吃过感冒药,又去附近的诊所打了一剂退烧针,这才打车出去。
他靠在出租车里,半眯着眼躺着,根本没有发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车中,辛越正认真地翻着手中的文件,他皱着眉好像遇上了麻烦。
欧季明打车到了第三人民医院,本市唯一的精神病专科医院。
这家医院他从未来过,还是昨天晚上从文季宸老同学那儿问来的。
他已经彻底想通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辛越在一起,那他就绝不会再退缩。
曾经给辛越造成的伤害,他也要一点一点查清楚。
到时会不会和辛越坦白他不知道,但自己给他带来多少痛苦,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这样,他才能加倍的对他好,把曾经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全部弥补回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逃避()
这是一家很大的精神病院,门口挂着第三医院的牌子。
医院门口很安静,很少有人来往。
医院的绿化也很好。可是太干净了,没有过腰高的树,所有的窗户都加了铁护栏。
封闭而窒息。
当初的辛越,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治疗的吗?
然而,事实却是欧季明太过乐观,因为十几年前的三医院,环境和医疗条件都要比现在糟糕数倍。
那时的精神病院,就是一所充满异行犯人的监狱。
欧季明来到医院后,向前台询问到查病历资料的去处,对方却告诉他这是病人的隐私,是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
欧季明便谎称是病人家属,又拿投诉来压了一压,对方才答应帮他查。
欧季明报出辛越的名字,对方在电脑里输入病人字查询,很快她就脸色大变,匆匆对欧季明说了一声:“你先稍等。”接着便转身进入了后面的隔断间。
好一会儿她才从里面出来,她连看欧季明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说:“你要的这份资料需要去这个地方找,就在隔壁楼,你自己去吧。”他递了一张纸条给欧季明。欧季明拿着纸条,找了过去。到了目的地后才发现竟然是副院长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进来。
他推门进去时,就见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白大补,里面配着一件浅蓝色衬衣。
他在听到开门声后,抬起头来,看到欧季明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请问你是?”
欧季明却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大步走进去与副院长之间隔着一张桌子,他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副院长:“我是来查辛越资料的。”
他果然就是当年那位医院,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他也变老了,可他的脸上除去多出的几次皱纹,并没有太显明的变化。
副院长先问了一声:“冒昧的问一下,您贵姓?”
“欧季明。”
副院长整个人像是突然绷紧的皮筋突然断掉,他颓废地靠在椅子上:“你终于来了!”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的变化这样大,我已经完全认不出你了。”他打开一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钥匙,然后说:“你稍等一会儿,我把东西取出来全部交给你,这也算是了了我十几年来的一个心结。”
他起身打开一旁的档案柜里,从里面抱出一只大大的铁皮盒子。
他把盒子交给欧季明,说:“这些年来,虽然我用你们给我的那笔钱出国深造,可我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放不下。它就像一根刺似的扎在我心上,让我一直不得安宁。”他说着,打开了那只铁皮盒子。
里面堆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一台录像机还有几址章光碟,整齐的码放着。
说他谨慎也好,说他胆小也罢。当初他在昧着良心接下这项任务后,虽然一直兢兢业业地替辛越‘治疗’着,可是当他睁睁地看着一个正常人。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他的自责又愧疚。
这种有钱人交待的事,他也不敢马虎应对,所以从一开始全就花了一大笔钱,专门买了这台录像机来记录辛越在接受治疗时的每一个过程。
他心怀愧疚的同时,他也怕惹麻烦上身上,被欧罗两家盯上。
欧季明只是来找病历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录像带。这对他来说既是意外之喜,又是意外之惊。
他不确定自己有勇气看这些。
“全都在这了吗?”
副院子说:“全都在这儿了。”他没再说别的,竟然大概就是要送客了。
欧季明转身就欲走,却又忽然被叫住。
“还有什么事?”欧季明问。
副院子犹豫了很久,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大胆地说出了口:“如果你现在还想对他……给他治疗的话……那在你下定决心之前,先看看这些录像带吧。”
欧季明扯了扯嘴角,闷不吭声地走了。
副院长话里什么意思,欧季明当然听得出来。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反而就更加的不好受。
他抱着一大只箱子,出了医院。
站在马路边准备拦出租车。
可好几辆车都从他跟前呼啸而过。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是自己抱着这一只大的铁皮盒子像是在抱一只超大号的骨灰盒。
终于有人肯载他。
欧季明坐上车,司机就拉家长西家短的要同他聊起来。
欧季明根本无心于此,左一句西一句的说了,没一会儿那司机自己觉得无趣便歇了嘴。
欧季明不停地抚摸着手中的铁盒子。他真的很想现在就翻出里面的资料来看。可是他又害怕。
回到家后,他把那只箱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便转身上了楼。
开了一瓶酒,还没喝到一半,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肚子饿得咕噜直叫,他已经刻意将辛越的事抛诸于脑后。
他下楼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餐厅里只开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