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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杨蕊菡敲响我房门,我才发现餐厅的长桌上,摆了丰盛的早餐。
明莹也走了过来,像是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面无表情地坐在斜对面,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吃了起来。
我不敢看他,只能埋头苦吃。那边厢,令空和李宇波两人,也走过来吃早饭。
我勉强和两人打过招呼,问李宇波手怎么样了。他挥了挥膀子,说那个老中医很厉害,一下子就接上了,又敷了层膏药,就再也没疼过。
吃过早饭,四个人坐在客厅里,我喝着杨蕊菡泡的太平猴魁,味道很到位。比昨晚明莹暴殄天物般地倒了那么多结果苦得要死的茶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明莹喝着这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令空开口道:“今天你们暂时在这里休整,可以出去,但不要走远。明空,你去把林佑的病假条交了。”
明莹连头都不点一下,仍然冷漠着一张脸。我暗自叹口气,说那我出去转转。
令空问道:“你去哪?不是要回家吧?”
我苦笑一下道:“你们这么神通广大,又说了只能在附近转转,我能回家么?我去取点钱,顺道去买几件衣服。”
令空道:“要买衣服随便你。出了小区大门左边500米就是家乐福。你的衣服和证件,我们会派在你家旁边驻守的人给你送来。萧璐琪就留在我们的那个房子里,我们会保管她。”
听了他用“保管”这两个字,像是萧璐琪是个什么物品或者真的就是死尸一样,我一阵不爽,勉强嗯了一声,便向外走。
走到小区外,我见旁边有个取款机,便走过去取钱。昨天从家里出来,我只带了200块钱,虽然赚了陈子奇老婆瑜欣的160块,但是这年头物价飞涨,这点钱到了超市,随便拿拿就不够看。更别提要买件像样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了。
我没带银行卡,但是手边有张明莹给我的黑卡,正好看看里面有多少“酬劳”。
插进ATM机里,我才想起忘了问密码是多少,连忙打电话给明莹,生怕卡被机器吞了进去。
明莹这次接电话倒是没有磨蹭,只是口气冷淡得像鸟一样,把密码告诉我便挂了电话。
我输入“372371”之后,点了查询余额的按钮。
499952。
如果算上明莹用这张卡刷两杯咖啡的钱,正好是50万,正好就是陈子奇卖这幅画的价钱。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银行卡上的数字超过4位数——这还是我发工资的时候。到了月底,就被信用卡统统吃了进去。
这次一下子变成了6位数,让我一下子很不适应。
老子……也TM是有钱人啦!
我暗爽得头皮发麻,赶紧取出5000块钱,揣在兜里。嗯,我知道我可以刷卡消费,我只是怕这钱,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被突然划走。取出来揣在兜里,踏实。
这就叫:落袋为安。是不是?
还去什么超市啊!麻溜地消费去!
我开始沿街扫货,像个热衷逛街的女娃子一样,日出而扫,日落而归。
令空看着大包小包的我,目瞪口呆。
我被他这样盯着,像是做了贼一样,不,简直比在陈子奇家做贼还胆怯,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自己房间。
下午,明莹回来了。我暗暗看她脸色,似乎差得要命。我那领导王总,连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这么性子好强、吃不了气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像昨晚一样,一记直拳,殴在那王总脸上,也顺便替我出一口恶气。
揣着50万,我似乎已经不把这工作放在眼里了。钱,是个万能的东西。不止能改变你的物质生活水平,更能改变你的心态。
出去转了一圈的李宇波也回来了,令空把我从房间里叫了出来,突然宣布:“后天,全员出发,去金山区驻扎。”
我心中一动,终于要踏上探险的旅程了。
突然,铃声响起,我一看手机,傅黎东打过来的。
大家应该还记得这个我在被明莹挑衅时想起的前同事吧?没错,这家伙,很给力很义气。我走到自己的房间接电话。傅黎东着急地问我怎么了;我心里一阵温暖,还是有人关心我的,但是嘴上说没事啊。他说今儿正好去你现在的公司办事儿,一个自称你马子的大妞说,你丫心律失常?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世间的事儿这么巧,立马装出一副病怏怏地语气,说是啊不行了住院了。傅黎东呵呵笑了一声,你丫装病也装不像。
我知道刚刚露馅太多,只能承认自己没病。
“你丫有好事儿就自己闷得密吧?到底咋了?”
我说我想去旅旅游,走一走比较大的城市,成不?
行,你丫就瞒我是吧?得,挂了!说着他还就真挂了电话,一点不含糊。
也好,我已经够麻烦的了,不能牵扯上任何人,特别是我的兄弟。
回到大厅,令空正在和明莹、李宇波说着话。杨蕊菡在一旁作着记录。
这是作战会议的节奏么?
我走过去坐下,令空朝着我摆了摆手,杨蕊菡便把“会议纪要”拿给我看,我接过,只见纸上的字迹清雅隽秀,写着:
6。6下午3点出发
杨空、赵空、明空、李宇波、蒋南、林佑
辛空
我抬起头道:“你们怎么安排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
令空眯起眼睛看着我,道:“你说。”
“把萧璐琪和我的小猫照顾好。”
“哦,放心。”
我把纸和板还给杨蕊菡。坐在一旁不说话,只听。
令空梳着大背头,穿着立领的衬衫,一副领导的派头讲着:“蕊菡,辛空便是这次行动的后勤,所需的物品,都由他去置办。让他尽心尽力些,这次行动很重要、很复杂,一定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出什么漏洞!”
杨蕊菡点头表示明白。
什么叫上次那样?我擦咧,听起来这个辛空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啊?
听完他们的作战会议,我大致有了个了解,叫杨空的这家伙,是个特种兵出身,枪法很好,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这个赵空,不知道叫什么,但应该是个武术高手,估计一挑三应该不是问题。至于蒋南,被直呼其名,大概在组织的地位比较低,但他是上海金山区的当地人,八成是这次特别拉过来做向导的。
只是李宇波这个家伙,昨天晚上那一幕就看得出:书呆子气很重,遇到事情就慌神,承压能力太差。如果这次金山之行再遇到那伙持枪歹徒,估计他就当场给脚下的土地浇了肥料。我实在不想和他同行。
议定了6月6日下午3点出发。于是一晚无话,到了第二天,还在赖床的我被李海波的电话吵醒。他告诉我,委托他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那个烟头上,有三个人的体液,其中两个是男人特有的液体,一个是女人下身某部位分泌的液体。那些粉末,是风干了男性特有液体,法医学上称为精斑,与烟头上的其中一种液体的DNA完全相同。
我说太感谢了,报告你拿到了么?
李海波说报告在我这里,怎么给你?
我说你先帮我收着,以后可能有用。这个事,不要外传。有点复杂,就不和你多说了,帮我保存一下这个报告就好。
李海波和我多年兄弟,知根知底。听我这么说,也不再问,只说知道,挂了。
我突然道:“海波。”
“哎?”
“……谢谢……”
“卧槽,傻B。挂了。”
心里,很温暖。
深吸一口气,默默地道:“好了,走起!”一个骨碌,翻下床来。
第二章糊涂的后勤员()
当下午三点的时候,一辆中巴车准时停在了楼下,我拎着装着衣服的行李箱和众人一起下了楼。令空将我们送上中巴车,介绍了一下车上的一女两男。女的叫赵辰,令我意外的是她年纪并不大,很瘦,肤色也很白,五官俏美,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只有一双丹凤眼,格外有神,看起来还有点干练的感觉。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叫杨滔,平寸头,我看他眼睛时,总觉得他的目光聚焦很准、很犀利,能刺伤人的感觉,脸上棱角分明,下巴留着胡子,蛮有男人味;另一个是蒋南,个子虽然不太高,但是颇为结实,肤色较黑,小眼睛晃来晃去,很精明的样子。
他们三人很显然都和明莹、李宇波认识,却对我投来了不信任的目光。令空把我和李宇波算在一起,说这次行动的顾问。听了这话,蒋南的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杨滔则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只有赵辰还算是客气,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认识了。
在我看来,这个人数比吴邪闷油瓶胖子盗墓团队多出一倍的探险队,实在太过小题大做。不过是去金山,上海的一个区。连城都没出,旅游都算不上,还探险?真要是探险的话,不是应该去七星鲁王宫、秦岭神树或者蛇沼鬼城这种地方么?如果要是去广西、贵州一带,到了那偏僻诡异、苗蛊巫术盛行的地方,那就更刺激了。
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个开枪袭击并且驱车追逐的神秘敌人团伙吧。他们是谁?陈子奇的手下吗?如果对手是陈子奇,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敢于和胤老太太的组织对抗?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一想到这里,我就为那天入室盗画的行为感到后悔,和这样的人物结下了梁子,如果他真要是追究起来,买凶杀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都说到了春节年关,很多没钱回家的人都等着干一票大的,那时候买凶容易。但是看这架势,我估计没了组织的保护,连腊八节都不一定能活得过。
偏偏,我又在与陈子奇对抗的道路的,越走越远。
这条路是很远。通往金山的路,中巴车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整个车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到了金山,钢筋水泥少了,空气也明显好了很多。市区难得一见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
车子拐进了一个叫山龙新村三期的小区。停稳后,一个大概35岁左右却穿着一件很不搭调的粉色T恤,长得路人甲模样的男人,站在道边迎接我们。
虽然他很热情地和我们招手,但是挨个儿下车的其他人,连理都没理他。我刚一下车,这人见我眼生,摆出要和我握手的架势,一边走上前来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辛晓鑫,负责你们这次的物质供给、后勤支援,请多指教……”
蒋南竖起了眉毛,道:“辛空,你见过他么?这么轻易就把行动这两字说了出来,你不怕泄了密?”
辛晓鑫停了脚步,手还摆在半空中,却愣了一下。许是明白过来自己说话太随意,却又一肚子委屈:“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么……”
蒋南还要说什么,被杨滔一把按着胸口,道:“行了。放尊重点。”
蒋南看了杨滔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像个木雕泥塑的假人一般,大概也是有些惧怕,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我尴尬地笑了笑,握上了辛晓鑫的手,道:“我叫林佑,和这位,”说着,指着刚下车的李宇波道,“都是这次行动的顾问……”
“哦!和李教授都是顾问,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