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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俱利伽罗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除了髭切和绑匪,再没有别人了。然后就是大俱利和髭切两刃一起被人从杂物间里找到,全都是被封进本体的样子。
髭切少见地叹了口气:“大俱利殿怎么知道我没有向长谷部示警呢?对方有备而来,我只来得及在门框敲了一下就被封印了,这些事情,我当时已经说过了吧?”
和髭切同时被召唤的笑面青江之前一直沉默,这会儿才『插』了句话,“主人当时住的是特护病房,隔音效果很好,长谷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很正常。”
何况对方确实步步为营,被暗算的大俱利、髭切,甚至是守着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都没能做出有效的抵抗,不只是髭切一刃。因为这个指责他甚至怀疑他,未免求全责备。
“所以,”大俱利伽罗声音平淡,“我的怀疑没有足够确切不可辩驳的证据。”否则髭切不会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
“但髭切殿的解释也全都是一家之言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可巧合太多,你还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髭切终于笑了,“好吧,为了能让大俱利殿放心,我需要做什么?”
“自行刀解以证清白?或者手段温和一些,让惣领把我封印起来放上几百年,到那时候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吧?”
“髭切……”九原杉想要过去,却被鹤丸国永按住。太刀看着和他们相对而立的同僚,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髭切殿说笑了,到不了那份儿上。”
“不过事情摆在明面上会比较轻松,髭切殿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候,请让其他刀剑陪同,只是这样而已。”
笑面青江微微皱眉,“刀剑付丧神背主的可能『性』……大俱利殿,你真的那么想吗?”
刀剑付丧神分灵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存在,以刀匠打造的刀身为媒介让本灵分出一部分附着其上,依靠审神者的灵力以人身现世,忠于召唤者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因为自身的特『性』,“背主”对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这会导致刀剑付丧神内心的崩塌,除非审神者本身德不配位,做出了什么过分的行为,根本没有得到刀剑的半点认同。换句话说,这振刀根本就没把审神者视作自己的主人。
可是这些都和九原杉的情况完全不符。小孩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刀剑付丧神的事情,倒不如说对他们再真心实意不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髭切也没法在背叛审神者之后跟个没事儿人似地完全不受影响。
“髭切殿很正常,气息也很纯净,没有一点暗堕的迹象,他应该没做过什么危害主人的事情。”
大俱利伽罗又沉默了,正是因为这样,他之前才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怀疑,只是暗自防备。可鹤丸看出来了,他也没隐瞒。
九原杉有点左右为难,他既不觉得大俱利伽罗是带着恶意胡说八道,也不相信髭切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这应该都是巧合和误会。
髭切看出审神者的为难,主动退了一步,“算了,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不往惣领大人跟前凑就是了,”
“近侍的轮值我也放弃,谁喜欢做谁做好了。就像鹤丸殿说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会比较轻松,与其让大家费尽心机监视我,还不如我一个刃躲远一点。”
“毕竟都当了上千年的刀……大部分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近侍什么的,不做了我也乐得清闲。”
九原杉并不想要这样,急匆匆上前几步跟他解释:“我,我没有怀疑髭切。”
髭切因为审神者的靠近后退了几步,语气不紧不慢,“我说过的吧,我又不在乎这些,惣领身边也并不缺殷勤体贴的刀剑,他们都比我更适合近身侍奉,这样没什么不好。”
……
在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奴良鲤伴想。不然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从一番街逛回来之后小杉和他的刀剑付丧神们就有些怪怪的。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九原杉,小孩跟妖怪们追打的时候开始变得认真起来,比起玩耍更像是在修行;经常坐在被炉边演算一些其他人都看不懂的东西,写满各种算式和符文的纸一沓又一沓,直把去找他去玩小妖怪们看的眼晕,迅速逃之夭夭……剩余的时间,便都是在帮山吹乙女他们干家务了。
与此同时,小孩再没『露』出过那种毫无阴霾的笑脸,像是晴朗的天空有了遮盖太阳的云,在清澈的湖水里也投下了阴影。
“发生什么了吗?”奴良鲤伴忍不住问帮完忙后抱膝坐在走廊上发呆的九原杉,“难道那天出去玩的时候,有不长眼的家伙找事儿了?”
“怎么会?”九原杉听到这话笑起来,眼里有了点明亮的光,“除了理央和鲤伴这种,现在的我都打不过的妖怪根本没遇到。”
奴良鲤伴也知道不是,整个一番街都在化猫组的控制下,既然良太猫说除了被一群妖怪冲散过,九原杉他们没遇到什么事儿,那就是没事儿。“所以我才好奇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高兴?”已经恢复到8、9岁样子的九原杉微微偏头,“并不是不高兴……”
小孩沉默了片刻,这才轻声道:“鲤伴,我曾经因为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再也不能长大而难过,但现在我觉得,一直是小孩子也挺好的。”
“如果外表保持在年幼状态,就不用去面对那些复杂的事情的话。”
闻言,奴良鲤伴『揉』了『揉』小孩的头,“那可能很难实现呢,小杉。”再没追问之前的事情。
……
这次是在雨天的走廊上相遇。
髭切在距离审神者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笑着和小孩打招呼:“哦呀,是惣领大人啊。”然后侧身站在走廊外侧,示意审神者和压切长谷部先行通过。
淅淅沥沥的雨从廊檐上滴落,打湿了太刀披着的军装外套,但他似乎是毫无所觉,还保持着微微低头的恭敬模样。
根本,就不像是髭切。不像那个一点也不给审神者面子,时不时会说“比起源氏的惣领,你还差的远呢”那样的话,会忍不住拽他的尾巴弄翻他澡盆的付丧神。
九原杉走了五步才到髭切面前,他看了太刀脖颈处的衣服一眼,黑『色』的衬衫依旧缺了最上面的扣子,线头也继续挂着,根本就没打理过。
小孩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非常小巧精美的礼盒,捧到付丧神面前,“这个给髭切。”
太刀愣了一下,抬眼看了静立在一侧的压切长谷部一眼,见打刀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拿起了审神者手心那个还没鸡蛋大的立方体礼盒,自始至终都注意着没有碰到小孩半点,然后轻笑着道:“嗯,这种时候该说,谢谢惣领大人的礼物?”
九原杉眼里的光暗了一瞬,还是对着太刀『露』出笑脸,“髭切快回去换件衣服吧,都淋湿了,以后不要雨天还站在走廊外侧。”没必要为了让他走里面而这么做。
髭切目送审神者和同僚离开,回到自己房间里随手把淋湿的外衣扔到一边,这才跪坐在桌前慢吞吞地拆礼盒。
礼盒很小巧,礼物也是。一颗半球形的金纽扣躺在盒底的黑『色』天鹅绒上,和他之前拿去换丸子的那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纽扣表面刻着的那个小小的猫爪图案。
髭切看了这颗扣子半晌,轻笑一声:“真的,是个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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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作者需要大家的安慰……跟我说说话呗。
捡来的()
虽然并不是害怕;
但在某一个瞬间,
还是感到了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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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杉撑着伞出现在奴良组大宅外的某个小巷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孩听着雨水敲在伞面上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能独自行动; 当然是靠偷跑。
九原杉出来之前特意选了方便行动的衣服,球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没有木屐清脆,总有种闷闷的感觉。但随着雨天特有的静谧和湿润的空气一起吸入肺腑; 那些烦闷也就消减了许多。
冬季的雨天; 街上的人不多; 九原杉小小一个,完全被宽裕的黑『色』伞面遮住,一点也不显眼。
没有人讨厌他; 也没有人喜欢他,不会有人想利用他、伤害他,也用不着时刻警惕地保护他。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 走在一条不繁华也不荒凉的普通的街道上罢了。
虽然不是害怕; 但在某个瞬间; 还是对自己身处的是非旋涡感到厌倦。
他就这么在街上游『荡』了好久,雨越下越大,视野昏暗,九原杉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不小心走进一个死胡同里; 刚想回头; 突然听到了一些非常细小的声音。
头顶的猫耳一下子冒出来; 转了转,从此时此地稍显喧闹的雨声中分辨出了某个微弱的呼吸声。
他又朝前走了两步,透过一堆杂物看见了下面的小东西:一只看起来和他原形非常相似的纯黑『色』小猫,连大小都差不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起伏的肚皮,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因为什么晕过去了。
九原杉看了一眼杂物上盖着的纸箱,已经完全被雨泡透了,躲在下面的小猫『毛』都湿了大半。
小孩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雨伞架在杂物堆支楞着的木棍上固定住,蹲下身从缝隙里把猫掏了出来。
被雨水和地上的泥沾湿的小猫看起来分外狼狈,九原杉这番动作也没把它吵醒,可能是生病了。
小猫脖子上有一个暗红『色』的项圈,上面还挂着一颗金『色』的铃铛,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喂养的。但项圈和铃铛都破旧的厉害,像是用了几十年的老物件。
“咪咪,咪咪你醒醒。”九原杉轻轻摇了摇怀里的小猫,好半天,猫咪才挣扎着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阖上了眼皮。
九原杉犹豫了一会儿,手上亮起灵力的光芒,蓝『色』的符文旋转着排成一圈套在小猫的脖子上,缩紧后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的小孩把猫塞进了自己外衣里,一手抱着猫,一手打着伞,朝家里跑去。
……
压切长谷部安静地守在审神者门外,等待之前说想自己一个人休息把他赶了出来的主人睡醒。
然后就看见有个小家伙顶着一把大伞从大门外一路跑了进来,伞沿被抬起,正是说累了要午睡的审神者。
小孩脸上不知道在哪里站到了些泥灰,弄的脏兮兮的,脚下的鞋子和裤腿全是湿的,上衣也湿了一大半,肚子那里的衣服鼓起来,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主人!”压切长谷部迅速跑进雨里把审神者拉到房檐下,脱掉小孩满是泥水的鞋子,抱着他回房间。
打刀顾不得追问原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小孩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拿『毛』巾给九原杉擦了几下,又急匆匆翻箱倒柜给小孩找干净的衣服。
雨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付丧神们大多都在屋里,听到这边的响动,全跑过来了。
然后就看见了一身外出打扮,全身湿淋淋的审神审。
“主人怎么这幅样子?”烛台切光忠一边问,一边蹲下身拿小孩盖在脑袋上的『毛』巾帮他擦脸,又『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