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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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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洲也破涕为笑:“鸡姐姐,你这么妖,好歹给我们女孩子留点活路啊?”

    鸡姐姐说:“这可不行。”

    “姐姐我都这么多年了,”鸡姐姐说:“矫正也矫正不了,改不掉,打也不可能打得服帖,又香又硬,追求潮流,最喜欢的就是gucci,就这么坚持做一个美妆骚零。”

    许星洲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鸡姐姐骄傲地说:“——这就是老娘。”

    他说着,在自己的吉他上点了点。

    那吉他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犹如他在过去的岁月中,没被磨灭甚至还张扬至妖娆的个性。

    “觉得没活路,”鸡姐姐高傲又矜贵地道:“你就多努力一点,做个妖娆女孩啊?管我们美妆骚零啥事哦,姐姐可不会对你负责的。”

    许星洲终于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个男人是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活着。

    像是刮过灰烬的狂风,又如同荒山上燃起的烈焰,他叛逆又骄傲,不折不弯。

    …

    秦渡回来时,已经快六点了。

    他进来时外面渔舟唱晚灯火黄昏,手里还拎着个白手提袋。许星洲注意到,是于主任送他送到了病房门口:两个人应该是已经谈过了话。

    不知道谈话内容是什么。

    许星洲心虚地瞄了瞄床旁桌上的他的坏手机,心里祈祷师兄可千万别来索赔

    是真的赔不起,可能会赖账,许星洲想想都觉得人生崩塌,暑期实习都没着落呢。

    秦渡从白纸袋里摸出个礼品盒,丢给许星洲。

    许星洲接住那个盒子,一愣:“诶?”

    盒子是薄荷绿色,质地坚硬光滑,小小的一只,绑着银色缎带,一看就价格不菲。

    “——师兄给你买的,”秦渡漫不经心道:“出院礼物。师兄的旧手机呢?”

    许星洲斩钉截铁:“自爆了。”

    秦渡:“”

    许星洲怕秦渡追问,抱着盒子比划了一下,说:“它真的是一部非常没用的手机!我就是碰了碰它,然后它就吱吱嘎嘎的死掉了。临走前还吐了两口血,非常吓人。”

    秦渡眯起眼睛:“你给师兄弄坏了是不是?”

    许星洲:“”

    许星洲忍痛,把秦渡丢过来的盒子又推了回去,说:“好吧,赔、赔你。”

    秦渡:“”

    女孩子说话时,病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火红夕阳,而他的女孩其实还有点衣冠不整。

    她的病号服极其宽松,却能显出锁骨和细柔腰肢。许星洲还轻微往前含着身子,那真的是个相当勾人的打扮,秦渡对她这模样没有半点抵抗力。

    秦渡想起每天早晨许星洲还喜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这还是多人病房,小姑娘睡得凌凌乱乱的,秦渡简直要被活活磨死。

    ——这位太子爷,这辈子,都没做过那么破廉耻的事

    “就赔这个?”

    秦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眯起眼睛。

    许星洲刚准备大放厥词,就突然天旋地转——那盒子中滚出一串亮亮的、银白的玩意儿,落在许星洲枕边,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牢牢摁在了床上。

    许星洲被他摁着,可怜巴巴地苍蝇搓手:“师兄兄”

    这他妈,秦渡愤怒地想——这小混蛋,居然已经在他怀里赖着睡了一个多月了。

    许星洲却还浑然不觉,可怜兮兮地搓着爪子说:

    “小师妹没有钱了。”

    “亲亲师兄,赊个账,好不好嘛?”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

    “小师妹没有钱了。”

    “亲亲师兄;赊个账;好不好嘛?”

    许星洲又搓了搓手。

    那时风声吹过黄昏;许星洲被师兄摁在病床的枕头里头;病号服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细致锁骨。

    那地方;秦渡连碰都没敢碰过。

    ——他不敢碰。

    许星洲对他而言;意味着某种极其美好而脆弱的东西,秦渡把她奉得高高在上。

    他不敢伸手碰触,却又总想玷污。

    许星洲似乎又说了什么;秦渡却没听见。

    他想起他把许星洲从大雨里捞回来的那天,又想起无数个早晨,许星洲在他怀里没个安分的时候;却又要睁开眼睛;极其软糯地喊他‘师兄’,还要趴在他胸口;睡意朦胧地蹭一蹭。

    这个小混蛋天天在外头勾搭女孩子靠的就是这小模样吗。

    那时候;秦渡简直觉得自己做不得人。

    可如今这小混蛋眼里都是自己;秦渡在她的虹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十九岁的女孩子柔柔软软的对他笑;像某种柔嫩的、细长的太阳花。

    于是,秦渡动情地低头亲吻她。

    病室里夕阳无限;秦渡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

    他想起和许星洲初遇的夜晚,混沌的霓虹灯;和其中唯一一个燃烧的人。

    ——他想起六教前青青的小桃子。印着星星月亮的雨伞。外滩边倾盆的大雨。春天脸面的理教。

    他想起那些即将到来的和曾经来过的诗意。

    太阳之下红裙飞扬的姑娘。

    许星洲被吻得几乎喘不上气来;艰难地推了推秦渡的胸口。

    可秦渡的力气不容反抗,他正带着几乎要将许星洲拆开吞下去的意味与她接吻。

    这里又他妈的没有旁人不,哪怕有旁人又怎么了?这就是他的人,秦渡乱七八糟地想。他的人,就应该揉进骨髓里,碎进他的灵魂之中。

    秦渡几乎发了疯,抱起来没个轻重,她难受得微微发抖,应该是他把许星洲弄得有点疼了。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看见小师妹疼得水蒙蒙的双眼。

    “师、师兄”

    女孩子说。

    “让我用这个还账,”许星洲又乖又甜地,眨着水濛濛的眼睛勾引他:“——也可以哟。”

    然后许星洲乖乖伸出了手,抱住了秦渡的脖子。

    十分钟后。

    许星洲痛苦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胸,自言自语:“真、真的这么小吗?”

    日落西山红胜火,铁窗将光影切出棱角,许星洲坐在病床上,形象半点不剩,脑袋像个鸡窝,耳根红红,背对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秦渡洗了手回来,皱着眉头问:“嘀咕什么呢?什么小不小的?”

    许星洲:“”

    许星洲正在满怀希望地摸自己欧派,她摸完左边摸右边,怎么都觉得,不存在任何短时间丰胸的可能性

    说起来这种东西好像都靠遗传吧是不是没戏了呜呜人生居然还可以被这么嫌弃的吗

    许星洲摸了片刻,又参考了下自己的家族遗传,判断自己成为大胸女孩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只觉得自己还是得从别的地方找补。

    呜呜,许星洲宽面条泪地想,生活好艰难啊。

    秦渡走到枕边,将那个银色的圆环捡了起来,攥在了手心。

    接着,他慵懒地对许星洲说:“——伸手。”

    于是许星洲立刻又笑了起来,对着师兄伸出左手。

    她的左手干干净净,平整皮肤下是跳动的青色狭窄的静脉,手腕纤细,指尖绯红,犹如染满春花的丹樱。

    秦渡散漫地说:“不是这只手,另一只。”

    许星洲突然怔住了。

    “另”她小声道:“喔。另一只啊。”

    火红的光落在她的病号服上。女孩子踟蹰了好一会儿,终于难堪地伸出了右边的手。

    ——她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狰狞外翻的旧伤,那是一道经年的老伤口,甚至还有被反复割开的痕迹,八道缝合线。许星洲曾经用一串她旅游时买的小珠子遮挡——可是入院之前太过颠沛,那串小珠子早已不知所踪。

    那串伤口,接触到阳光都烧得发疼。

    ——那是许星洲曾经被深渊打败的铁证。

    十四岁那年,小许星洲用中华牙膏锯开的伤口。她在人生最低谷时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就是让自己去死的幻听,怀里抱着奶奶的骨灰盒。

    没有人需要她。

    她十四岁那年读过一次小王子,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以为自己拥有世界上唯一的那一朵玫瑰的小王子,路过地球上沙漠之中的玫瑰花园时,看见了数以千万计的蔷薇。

    那时他感到迷惑。因为他养在玻璃罩之中的玫瑰曾经告诉他,她是宇宙之中唯一的那朵花——他感到迷惑,可是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重新站在了那一簇蔷薇之前。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大声说,没有人会为你们去死。

    “我的那朵玫瑰,过路人可能会认为她和你们是一样的,可是她对我而言独一无二。”他说。

    “因为她是属于我的玫瑰。”

    可是,许星洲就在那一簇数以千万计的蔷薇之中。

    没有人需要。无人驯养。她自由又落魄,茫然又绝望。

    面前的秦渡怎么看也不像小王子,他就是个骑马路过的年轻公爵,身上世俗又恶劣——不单纯,倔强,心理年龄恐怕早就突破了四十岁,是个广义和狭义上的老狗比。

    他握住了许星洲的右手,将那个手镯不容拒绝地推了上去。

    “师兄买了宽的,”老狗比闲散地道:“可能沉是沉了点儿,但是比你以前用的那串珠子像样多了。”

    那是一串开口宽手镯,铂金月亮嵌着金星星,做工极其精致,分量却不太重,不压人,将许星洲小臂上的那条伤口遮掩得一点都不剩。

    秦渡看了看,评价道:“还行,我眼光不错。”

    许星洲说:“”

    “——不喜欢的话师兄再去给你买。”秦渡说着伸手在许星洲头上摸了摸,哂道。

    许星洲眼泪都要出来了。

    盒子里还躺着证书,秦渡买的东西绝对和便宜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许星洲想过秦渡会送自己什么东西,她想过情侣对戒,也想过脑瓜崩,她觉得秦渡是相当喜欢宣誓自己主权的人——他们这批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应该是他们的。

    可是许星洲唯独没想过,他送的第一样东西,是用来遮住她手腕上丑陋的创伤的。

    “你不喜欢露着,”秦渡道:“露出来就过意不去,师兄倒是觉得没事。我觉得这么都能活着是值得骄傲的。”

    “你觉得你是被打败了。”

    “但是师兄觉得呢,”秦渡耐心地抽了纸巾给许星洲擦眼泪:“这是勋章。它证明你生命力顽强得很。你说,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从两次——三次自杀中幸存。

    明明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却还是顽强地挣脱了泥泞,出现在了秦渡的面前。

    “师兄送你这个,”秦渡笑着道:“不是因为这个伤口很耻辱,想给你遮住,怕你丢师兄的脸。”

    “是不想小师妹总被问,你怎么割过腕啊?”

    “这种问题太讨厌,”秦师兄道:“不想你被问。”

    夕日沉入楼宇之间,最后一丝火红的光都消失殆尽。城市的钢筋水泥之间,夜幕降临之时,霓虹次第亮起,万家灯火,蒲公英温柔生长。

    许星洲终于忍不住,跪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像个在景点走丢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哭着想牵住人的手。

    秦渡把大哭的许星洲笨拙地搂在了怀里。

    “哭什么哭,师兄第一次正经送你首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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