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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凡并不是会强求的人,只道:“好,如果回来的时候觉得害怕就告诉我。”
许星洲笑了起来,说:“好呀,谢谢你。”
然后许星洲将手机收了起来,茫然地望向便利店落地窗外,那些如山岳般耸立的高楼。
雾绕世界,山樱落了,翠绿的月季叶侵占了人间。
许星洲看着窗外的月季叶,只觉得这个地方像通往睡美人城堡的高楼,沿途满是荆棘树,荆棘鸟将自己的身子插进荆棘的尖刺里,它的歌声穿透云霄。
而年轻的王子戴着头套式耳机,手持机械巨剑,一剑劈下山崩地裂——
“星洲。”谭瑞瑞在许星洲肩上一拍:“你干嘛呢,面相这么狰狞。”
想象戛然而止,通往城堡的参天的荆棘树突然缩成一团团一簇簇的月季。许星洲毫不羞愧地说:“想象自己去救沉睡百年的公主。”
谭瑞瑞:“”
谭瑞瑞忍着笑问:“你什么时候去治治中二病?”
“治是不可能了。”许星洲举起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将来也会一直这么活下去。”
谭瑞瑞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许星洲看着谭瑞瑞就开始笑,她眼睛亮亮的,像是里头有星辰万千;一头细软黑发披散在脑后,只露出白皙柔软的一截脖颈。
谭瑞瑞一边笑一边看着许星洲,却没来由地想起她初中时读的老舍:老舍笔下的“诗意”若有了形体,也不过就是许星洲这样的人。
许星洲手机屏幕一亮,她拿起来看了看。
秦渡又发了消息:“一个小时又两分钟,许星洲,谁教你的不回信息?”
许星洲:“”
三秒钟后,秦渡又是一条:“你这次敢回收到试试看,我让你跪着道歉。”
许星洲简直对秦渡恨得牙痒痒,又想骂他小学鸡又想怼他差别待遇,又觉得有种丝丝缕缕的难受。
对别人就能温温柔柔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要跪着道歉许星洲越想越委屈,对谭瑞瑞说:
“部长,我被狗男人伤透了心,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谭瑞瑞一个懵逼:“哈?哈??”
许星洲抽了抽鼻尖儿,说:“世界上还是女孩子最好了,物欲横流,只有这欧派还有一丝温度!让我埋一下胸好不好,我最喜欢你了。”
谭瑞瑞从来没想过,报秦渡一箭之仇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粥宝,我这么宠你,怎么会拒绝你呢!”谭瑞瑞大方地一挥手:
“——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让我拍个照,发个朋友圈就行了。”
…
许星洲面试结束时下午六点,她出门时简直饿得饥肠辘辘——她中午只吃了一个小饭团,又灌了一杯冰美式,小饭团三点的时候就消化完了,肚子里又冒酸水又饿。
她为了这次面试在知乎上搜了半天面试技巧——结果到了报社,一推门进去,发现面她的就是带她们大众传媒的花晓老师。
花晓年纪轻轻当上主任记,算得上年少有成,却非常好相处。
她只问了许星洲几个小问题,又看了她的作品,就让她回去等email了。
许星洲摸出手机看了看,秦渡再没发来消息。
她看着空空的信息框,突然有点负罪感
接着许星洲点开了朋友圈,朋友圈近三十条点赞和评论,全都是从谭瑞瑞那条朋友圈来的
谭瑞瑞的朋友圈是这样说的:“我家副部真的超可爱!我永远喜欢她!”
许星洲也没真的埋胸——她哪里好意思,只照着谭瑞瑞的意思,抱了抱自家萌妹部长,然后被拍了一张照片。
那条朋友圈下面都是熟人,她看了好几遍,没有秦渡的名字。
秦渡会不会生气了呀?许星洲纠结地想,应该不会吧
不对。就算生气又怎么了,他算什么!难道会让我跪着道歉吗!许星洲想到秦渡就有点生气,立刻把手机塞了回去。
许星洲从报社里跑了出来,打算去最近的便利店先买点东西吃,外头江面映着灯火黄昏,余晖中门口的月季花吐露花苞。
然后,许星洲在报社门口,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林邵凡正站在报社门口的柱子旁,他穿了件灰t恤和运动裤,看上去就是个普通而腼腆的大学男孩,却又莫名地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锐气。
他在高中时好像就是这样的,许星洲突然想,林邵凡从来不善言辞,面面的,随便说两句话就会脸红,全班男生都喜欢拿他脸红说事儿——可他却从来都不是会被人忽略的人。
秦渡也好,林邵凡也好——他们这种天之骄子的身上,总是带着某种痕迹的。
这种痕迹很难描述,用‘不可一世’形容也不对,用‘轻世傲物’形容也不对,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把他们丢进人群,在泥里滚三圈,再踩两脚,哪怕找人围殴他们一顿呢,他们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林邵凡抬起头,腼腆地说:“你来啦。”
“我就等了你一小小会儿,”林邵凡不好意思地找着借口道:“因为我们组员今天来了这边玩,我想着好像离你面试的地方挺近的,就过来了,想看看能不能和你见一面”
许星洲停顿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
林邵凡说:“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和你见一面;所以过来看了看;没想到你刚好出来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以林邵凡的性格;能说这么多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且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好。”许星洲笑了起来;说:“我确实挺饿的;随便吃点?”
林邵凡说:“好;我在大众点评上看了一家挺不错的地方——走吗?”
许星洲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蹦了下去,然后跟着林邵凡;沿着江水走了。
滔滔江水流向天际,岸边月季将花苞吐露了出来,雾气深处远处传来船舶漫长的汽笛声。
林邵凡没话找话似的说:“这个城市很好。”
“嗯。”许星洲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这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自由。”
林邵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怅然地说:“星洲,其实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去北京的。”
“我知道;你和我说过。确切来说;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你就和我打电话说过啦。”许星洲笑道:“——可是那不是我的地方。”
林邵凡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本来就是这种有点讷讷的性格;和他共处同一个空间的话是需要习惯沉默的。许星洲想起林邵凡在高中的晚自习上给自己讲题;那时候他们都穿着蓝白的校服,老师在上头打瞌睡;而林邵凡坐在许星洲的旁边,给她讲fx的单调性和电场强度。
那时候风还很温柔;十几岁的少年人抬起头时;还能看见漫天的云卷云舒。
“你那个学长”林邵凡突然问:“是什么人?”
许星洲一愣。
林邵凡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他是干嘛的。”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秦渡这个人,总觉得他哪里都挑不出错处,却又哪里都是漏洞。
“那个学长”许星洲纠结地道:“十项全能?我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
林邵凡抬起头:“嗯?”
许星洲中肯道:“很优秀,很聪明,也很坏。可以确定的是,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得上天眷顾的人。”
林邵凡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星洲也不再补充,只跟着林邵凡朝前走。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秦渡是鹰一样的人,许星洲想。
他漫无目的,却所向披靡,犹如栖息在城堡之顶的雪鹰。
“好像是这个方向。”林邵凡温和地说:“是一家蛮有名的日本菜,我想吃很久了。”
天渐渐黑了,雾气弥散开。
老街沿途都是红砖建筑,带着点上世纪的租界风格,风一吹,许星洲只觉得有点冷,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林邵凡问:“是不是有点儿冷?”
许星洲闻言点了点头,她今天出门时还没起雾,穿得相当薄。
“嗯”林邵凡挠了挠头,说:
“那——我们走快点吧。”
…
许星洲走进那家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月要完蛋了。
林邵凡找的店面就在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一家日料,之前许星洲大概是太饿了没考虑到这一层——林邵凡在靠江的老街一站定,一推开店门,许星洲立即就意识到这里至少人均五百,可能还要更高
人均八十一百的还好说,吃了就吃了,反正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人均五百的怎么能让林邵凡请啊!这个价格距离合适也太远了吧!
明明亲爹早上刚转了一小笔钱本来以为这个月就不用吃土了
大学生的月末简直就是从角角落落里抠钱往外花!许星洲心塞地想,话说花晓老师好像说实习期一天一百块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实习
不过,许星洲看了看周围,又觉得这五百花的不会太冤枉。
毕竟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许星洲笑了起来,就当体验一下了。
她和林邵凡在窗边坐定,林邵凡点了单,温暖的光落在木桌上,许星洲托着腮看着他——林邵凡注意到她的眼光,耳根又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了起来。
“那个,”林邵凡耳根仍发着红,突然问:“那天那个师兄是你的直系师兄吗?”
许星洲一愣:“不是诶,他学数学,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
林邵凡:“”
许星洲又想了想,道:“——他大三。理论上我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兄,不过我从来不叫就是了。”
林邵凡闷闷地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许星洲:“”
许星洲听了这个问题简直想死,这就是自己从下午见到秦渡给人送零食之后最大的心结,而林邵凡毫不知情地一脚踩在了她的痛点上。
许星洲纠结地说道:“说说来话长吧。”
——她想起秦渡打电话的那个温温柔柔的语气。
接着许星洲又想起他对自己说‘这条毛巾一百五十八’,和‘今天麦当劳还是你请我吧’,又想起秦渡跟人温声细语地讲电话,手里拎着零食,只觉有种难以言说的悲愤
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人啊!
林邵凡大约是觉得许星洲表情太崩了,犹豫着唤道:“星洲?”
“没什么”许星洲有点儿挫败,又没头没尾地说:
“就是意识到自己不算什么而已。”
…
很久以前,有个人问了秦渡这样一个问题:
——“渡哥儿,你知道开始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么?”
这个问题其实来自他的堂兄,提问的时间是秦渡初中时。距离如今,大约有了七年光景。
秦渡初中时相当叛逆,十四岁的他就已经有了点儿恃才傲物的苗头,他知道自己聪明而且有资本,长得也帅,勾搭小姑娘几乎是一勾一个准,场面一度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后来秦父觉得不行,不能放任秦渡的嚣张气焰,就把他的堂兄叫来,和秦渡面对面地谈。
他那个堂兄叫秦长洲,当时在f大医学院就读,临七学制,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