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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事儿逼青椒啊,许星洲一边装咳嗽一边宽面条泪地想,都大二下学期了,还在假期找人干活儿,下学期干脆把社团都退了算了
程雁:“星洲啊?我觉得这个声音还挺熟的,你听不出来吗?”
许星洲竖起一根指头示意她别说话。
“老师,”许星洲小心翼翼地道:“您还在吗?”
那头背景音仍然嘈杂,那人长吁口气,道:“我不是你老师。”
是秦渡。
许星洲一竦,这才想起来秦渡在开换届会的那天在黑板上写了手机号,并且说了一句‘大家都存一下,我可能会有事找你们’
当时被吓得心里一车翻车鱼都死光了,哪能记得存他手机号啊!
许星洲咳嗽了两声,正经地说:“怎么了,秦主席?”
电话那头:“”
许星洲挠了挠头,问:“找我干活吗,哪里的宣传栏?”
秦渡:“我”
“真的生气了?”秦渡憋屈地问:“没别的事,不是找你干活。问问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
许星洲看了一眼自己纸碗里的关东煮,随口道:“黄金蟹粉包、菠菜蛋糕、北极翅、风琴串、竹笋福袋和萝卜魔芋丝。”
秦渡问:“就这些?不要别的?哪里能买?”
许星洲用签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碗,确定自己把碗里的东西报了个遍,恶狠狠地说:“我已经买好了,别打扰我吃东西。”
然后许星洲啪唧一声,把电话挂了
外头夕阳金黄,许星洲啃了一口蘑芋丝,然后咬着小签子,朝外看去。
程雁说:“是谁的电话?”
许星洲想都不想:“诈骗犯。”
…
对面大厦在夕阳下金碧辉煌,百年老校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年轻的学生和教师坐在楼梯上讨论问题,春风吹过时,风里应都是草香,正是江南春好处,便利店门口叮咚一响,年轻的学生们刚打完球,进来买水。
吃空的关东煮纸碗放在一边,程雁突然说:“洲宝,五一假期你真的不回去吗?”
许星洲又咳了两声,说:“真的不了不了,我在学校蛮好。”
“是这样,”程雁叹了口气道:“我就说实话吧,阿姨要结婚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帮忙撑个门面啥的。”
许星洲:“”
许星洲嘲讽地笑了笑,说:“你和她讲,我五一要去投暑假实习,问了两个报社,他们的社会版主编对我很有兴趣。”
程雁恩了一声,说:“那我晚上就这么回复她好了,我也觉得太不像话了,都这么多年了,找你干嘛?”
许星洲无奈道:“是啊,让她就放过我呗。”
外头篮球场上男孩三步上篮,远处爆发出一阵欢呼。
下一秒,许星洲手机叮地一声,是一条短信,是个本地归属号——号码在十分钟前打过电话。
短信的内容是:
“手机号存一下。”
许星洲于是规规矩矩地存了名字。
过了十多分钟,“秦会长”又发来短信,问:“看到短信都不回的吗?”
许星洲:“”
许星洲把短信拿给程雁看,问:“你说这人是不是小学鸡?”
程雁想起秦渡那个把人当情敌看的眼神,充满恶意地火上添油:“确实是你的不对啊,不怪他训你。许星洲,你收到学生会的‘通知’都不回吗?”
程雁实在也不是块好饼,‘通知’二字说得格外重,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星洲立刻表示虚心受教,礼貌地回复了两个万金油似的大字。
“收到。”
…
秦渡看着‘收到’两个字,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网红麻花店排得挤挤挨挨,喧闹非常。
秦渡坐在车里,外头这条漫长的队列已经足足十分钟没动过了,他一手拿着手机,屏幕突然又亮起,屏幕上是张博的来电。
秦渡:“”
秦渡划开屏幕,接了电话。
“喂?张博?”秦渡一手握着方向盘道,“你不是吃过这家吗,我刚每个味道买了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张博尴尬地说:“是我女朋友挺喜欢吃这家的我之前排队给她买过,但是后来发现太难排了,每次都得两三个小时,后来我们就吃隔壁食堂的了”
秦渡头大地问:“女孩子到底喜欢吃什么?”
“鬼知道啊!”张博怒道:“你怎么不问男孩子都喜欢穿什么鞋呢?”
秦渡想起自己的鞋架上的球鞋,光aj就有七双,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提问有多傻逼。
张博过了会儿又补充:“福安路有一家moonis…m你去看看吧,我女朋友刚刚和我说那家的小太阳超级好吃,就是排队也很长,她去排过,半个小时才买到。”
秦渡:“操。”
张博说:“网红店哪能不排队啊!师兄你清醒一点好吧!话说我连那个妹是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建议”
秦渡想了想,艰难地说:“湖、湖北的吧。”
“湖北是吧,”张博在那头和女朋友交谈了两句,又对秦渡道:“师兄,周黑鸭啊!冷吃兔啊!不过周黑鸭偏甜,她可能心里有点嫌弃”
张博说完,又好奇地问:“话说师兄,那个妹子到底是谁?我见过吗?”
秦渡想都不想就道:“见过。”
张博夸张大叫一声:“哇——!在哪里?什么时候?”
“隔的时间也不太长,”秦渡将卷发往后一捋,道:“就你问我teichmular空间的那天,华言楼门口。”
张博:“!!!”
秦渡道貌岸然道:“眼睛黑黑亮亮的那”
张博打断了他,幸灾乐祸道:“——被师兄你抢了雨伞的那个是吧,我记得。”
“——怎么了?师兄你今天终于下手抢她的吃的了?”
张博终于提起了没开的那一壶。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
许星洲是个身体底子很好的人。
底子很好就代表感冒好得特别快,三粒复方氨酚烷胺下去许星洲就恢复了生龙活虎——至少是能去上课的程度,前提是,如果怀里揣着纸巾的话。
早上七点二十。
“换到今天了,”窗帘缝隙内晨光熹微,程雁拽了拽许星洲的被子:“起床上统计课,智障。”
许星洲憋在被子里,痛苦地喊道:“我要请病假!你们不要叫我了!”
李青青也喊:“爱请不请,反正戴老师上课不点名,要我看连给导员打电话都不用,顶多也就是这门课容易吃d”
许星洲鲤鱼打挺式起床,十分钟内洗漱完毕,背了包绝尘而去。
李青青:“”
李青青喃喃道:“吃d对她这么有杀伤力的吗?”
程雁专心画着眉毛道:“当然了,她大一浪过头了,gpa还得靠这些课往上拉呢。”
“你别看她是个傻逼,”程雁想了想,补充道:“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拎得清的。”
…
清明小长假刚刚结束,又是早第一节课,饶是阳光正好,空气中都仍然弥漫着一股‘为什么要上课’的怨气。
许星洲一天晚上都不怎么想睡觉,刷了一天晚上的微博,早上起床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地披着,半点光鲜亮丽的样都没有,还有点黑眼圈,戴了个大框眼镜遮了一下。
应统教室在第六教学楼,简直要横跨大半个校区,许星洲满头头发毛毛糙糙的,加以假期第一天摔的脚还不太利索,走的尤其慢,索性连早饭都不吃了,只求不迟到。
她一路昏昏欲睡地走过去,在六教门口的大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觉得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耳朵后面能飞出小鸟来,又把自己逗笑了。
——如果要飞出鸟来,希望是红嘴蓝鹊,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胡思乱想。
下一秒,她听见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许星洲?”那个道貌岸然的声音在楼梯上道:“不怕迟到了?”
许星洲:“”
许星洲一向不记仇,加上晚上看了好几集摩登家庭,气早就消了——然而就是因为气消了,才不想见到秦渡。
楼上墙上满是花影,桃花枝从窗畔探了进来,秦渡身型结实修长,靠在窗边。
许星洲眯起眼睛看着他
秦渡今天早上从头武装到脚,眉毛都修了,看人时锐利且极有魅力,衬衫剪裁合体,还戴了个银框眼镜,从一个浪荡混蛋摇身一变,成了个斯文败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长得就硬挺,连这种风格转换都毫不生硬,还有种难言的骚气,往教室门口一站,简直吸够了注意力。
许星洲:“”
许星洲心想:“骚鸡。”
“我那天下午,”骚鸡秦渡硬着脾气说:“确实不应该抢你吃的。”
许星洲隔着镜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秦渡心里简直咯噔一声,艰难地说:“我”
然后许星洲突然眉眼一弯,笑了出来。
…
春光相媚好,花枝柔软。
阳光下,许星洲眉毛细细的,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笑着问:“秦渡,你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猪扒包道歉呀?”
秦渡:“”
许星洲欢呼一声:“耶我赢了!”
许星洲喊完就背着包跑进了教室,里头老教授已经打开了课件,许星洲钻进了阶梯教室前几排,找了个空位,坐在了学生堆里。
这样秦渡绝对就没脸跟进来了,许星洲想,毕竟看他那个模样这次自己很难全身而退。许星洲在教室靠窗一排坐好,身周全是同学,她把书和笔袋一字排开,托着腮帮发起了呆。
不过话说那个小kindle是不是还没能拿回来许星洲胡思乱想,肚子咕噜一声响,她拍了拍前面学委的肩膀。
“宝贝儿,宝贝儿。”许星洲小声道:“我好饿,有吃的吗?”
学委想了想道:“只有一包橡皮糖,你吃吗?粥宝没吃早饭?”
然后学委将橡皮糖丢了过来,许星洲饿得肚子咕咕响,正准备将包拆了,就听到旁边椅子吱嘎一动。
…
“那个”旁边的女同学为难地说:“这位同学,我不认识你,你是来蹭课的吗?”
秦渡说:“我蹭这个课干嘛,我全国数学联赛金牌,保送来的。”
那个同学:“”
那同学简直被这句话活活噎死,尴尬道:“那那这位同学你来干什么,我就更不懂了啊”
秦渡伸手一指许星洲,道:“她欠我钱。”
那个同学:“”
许星洲:“”
许星洲第一反应是,应该拔腿就跑
但是她本来就是坐在靠窗一排了,要逃命大概只能跳窗,因此秦渡走进来坐定,直接就将她挤得无处逃生。
许星洲憋屈地说:“你撒谎,我没欠你钱”
秦渡眯起眼睛:“我给你算算?酒吧那天晚上最后账单都是我付的。”
许星洲一听到‘那天晚上’四个字就羞耻至极,捂住耳朵喊道:“我听不见!”
上课铃声响起,许星洲又嘀咕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话诚不我欺,还是女孩子可爱。”
秦渡:“”
秦渡团了许星洲的书,作势要拍她,许星洲立刻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脑袋。
但是秦渡没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