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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六魄均被吸走,永世不得超生,有“魇狐一觉,三年黄泉无渡客”之称。
南颜被一层蒙蒙紫光笼罩,隐约听到一声非人非妖的诱哄声,神识不由得随之牵引,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本体闭目盘坐,一动不动,而自己的主意识已变成个半透明的模样,走动时还飘来飘去的。
倒是殷琊本体的脸色有点发白,显然越阶施展此术颇费妖力,等他也行动自如时,便站到南颜和嵇炀中间。
“走吧,你修佛,你打头阵。”
这种邪门的地方,佛修永远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至少南颜往那里一戳,周围人都能感到此地自然而然的那股阴寒之气,被佛力排开,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走了片刻,南颜忽然道:“有人。”
三人停住脚步,看见此地是一片小广场,周围原本应是一栋栋十余丈的华丽高台,但却被夷为平地,地面的枯草间,隐约能看见破碎的乐器和狼藉的杯盘。
而那些村民,便也走到这里,此时他们不再僵硬,而是分散开来,有人坐到桌案后,拿起空空如也的酒杯不停重复喝酒的姿势,有人拿起破碎的鼓槌,敲着已烂了鼓面的鼓,而刚刚在戏台上唱主角的傩人,登上了台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第三十三章 玲珑京血案()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演是当然要演的; 那位“逸谷先生”倒是好说,听说是一位极富盛名的琴师; 嵇炀先前在鲸舟上那一曲“静夜谣”便是出自他手。
问题是铁笼子里的妖物……
南颜看了一下旁边傩人手里的大刀,道:“二哥; 体现你演技的时候到了,所谓斩妖斩妖,我觉得这个角儿就是你的命中注定。”
殷琊说什么也不愿意:“我劝你做个人; 那架子上可是罗天镇妖符; 你怕不是要炮烙我。”
南颜:“你不是灵体嘛,怕什么炮烙。”
殷琊:“说的好像你不是灵体一样; 你怕什么砍刀?”
南颜眼瞅着月亮要偏西; 再拉扯下去唯恐生变,叹道:“那我们两个就猜个拳吧,实不相瞒; 贫尼幼时人称西门剪刀霸。”
“哦,那请赐教。”
两三息后; 西门剪刀霸,败。
南颜不甘不愿地被推到铁笼子里,踏进去瞬间,忽然被吸在十字架上,虽然没什么疼痛感,但一时也脱不了身。
“哦哟好险好险。”殷琊又躲远了些。
南颜醒悟过来; 心想必是这狐狸精刚刚用了幻术; 就在嗔戒压抑不住时; 天空中的月色忽然起了变化。
开始了。
月亮变得极为古怪,渐渐变得暗沉,看上去……天上挂着的并不是月亮,而是一面斑驳的古镜。
所有人的连开始起了变化,渐渐化作了他们所扮演的人应有的模样。
刚刚那主持的老者彻底变作了一个宫装女子,随着四周的废墟变作了夜幕中繁华的盛会,她躬身笑道:“逸谷先生的琴技天下闻名,适逢盛会,不知晚辈们可有荣幸一聆仙音?”
端坐在案前的嵇炀已换做了他人模样,一袭领口绣着凤羽暗纹的白衣,气质倏然起了变化,少了三分疏离,面容亦是一眼就觑得出的温和明净,他清清朗朗地说道:“城主多礼了,南某有些家事,欲与家姊约与此地汇合,并不多加叨扰。”
作为城主的宫装女子有些颤抖,身子躬得更低了:“莫非、莫非南芳主也会驾临敝城?”
嵇炀垂眸道:“家姊素来率性恣意,与龙主之婚约迟迟不定,想来三五日内不会如期与南某汇合,城主倒是不必特意安排。”
城主立即喜气洋洋道:“南芳主愿与辰洲联姻,乃是千古未有之大喜,听说最近逸谷先生也有喜事?若当真如此,那倒是双喜临门了。”
此言一出,琴师的声音却又柔上三分:“南某心仪之人不喜张扬,已在信中告知家姊,待家姊完婚,南某便会去迎娶之。”
南某……南芳主……
南颜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也不知为何,她听见嵇炀此刻的声音,就觉得莫名亲切。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就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起来,似要拼命往嵇炀的方向挣动,口中似乎急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拼死咬紧牙关。
“诶,看呀,那银鲛妖物流泪了。”周围终于有人把关注点挪到她身上。
周围看守的修士手脚并用爬上来,不停在铁笼子里贪婪地抓着些什么。
“这可是鲛人的泣珠呀!一颗值一座城!”城主大喜,“逸谷先生一来,这妖物便泣下宝珠,当真是喜事!”
南颜看向嵇炀,此刻他半垂着眼,目光无神,显然暂时被黄泉镜控制,真正和那琴师一样暂时双目失明。
听见周围的喧嚣欢呼声,嵇炀面上刚刚还喜悦而亲切的神情渐渐淡了三分,抬手轻拂,纳灵力为弦,道:“来之前听好友说过,近来有海妖在附近作乱伤人,如今落得此地步,也算一偿它之罪愆。只是天地有灵,南某愿一献拙艺,送它无苦无痛而终,还望诸位莫要活取其丹。”
修士杀妖天经地义,他只是厌恶修士以杀造乐,而能做到的,也只是让这妖物安乐上路。
“活取银鲛珠,可多一层宝光呢……”有修士嘀咕不已,但谁也没敢当面提出异议。
也有旁边的修士道:“这逸谷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善了,对魔修也手下留情,从不伤性命,和他那杀名艳名均天下无双的姐姐简直不像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本就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是一个爹生的不就够了。”
“啧,也就是投了个好胎,一个放荡,一个荒唐,也难为城主摆出这张笑脸。”
“赤帝已飞升,我们连破碎虚空的边都没摸到的修士,可不敢妄议他的后人……”
乌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荒唐。
到今天,他才知道,心心念念想白头偕老的人,是一头妖。
无数人在唾骂,鄙夷,琴师却恍若未闻,把鲛女的尸身抱在怀里,再抬眸时,无神的眼睛里,尽是一片腥狂。
“姣娘,有人拦着我们回家,你耐心等一下……很快的。”
他说完,还沉浸在幻象中的南颜,骤然听见一声镜子碎裂的响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南颜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身当中,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
“阿颜,神识可还安好?”
南颜瞬间坐直了身子,目光清正地左右看了看,道:“我们最后是什么情况?”
嵇炀道:“我被南颐的影子控制,抱着你——”
南颜及时阻止他描述具体细节,道:“这之后呢?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先前的修士一定也有试图进入这场戏中,试图破开黄泉镜的,但最后陷在南颐为银鲛女报仇屠城的余波里。
那毕竟是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第三十四章 听狂()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黄泉镜残留的幻境里; 嚎哭的修士和飞溅的人血,撼山动岳的琴音; 卷得屋梁倾塌,杀得众生哀嚎,徐徐同旧日逃出北海封妖大阵时的那段韵律重合……
殷琊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眼前聚了聚焦点; 四下看看,竟已回到进入玲珑京废墟前的那处寄放肉身的山洞里。
“神识有所损伤; 速调而息之。”
殷琊转头,看见南颜正枕在嵇炀膝头睡得香甜,想来是神识受到冲撞需要休息。
“我们最后是?”
嵇炀见他似要询问,好似不愿吵醒南颜; 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殷琊翻了个白眼; 腹诽不已。
……修士需要什么睡眠,都是惯的。
饶是如此; 殷琊也不得不转为神识传音; 一边把尾巴从南颜怀里扯出来; 听嵇炀徐徐讲罢昨夜发生的事,心中略有疑惑?
“黄泉镜需要所有参与血案的人演完这出戏才能破解; 而那……那个琴师最后至少在玲珑京屠杀万人; 你哪里找来一万人参与其中?”
“这倒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黄泉镜灵力在此地已不断施展幻境; 又无主人将之取回; 以至于其中灵力耗尽。昨夜那些村民也似有黄泉镜刻意保护; 并未损伤,而是放回了附近的村落中,我想,今日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说到这儿,嵇炀抚了抚南颜的发顶,道,“那琴师,应是她母亲嘱她去寻的舅舅。”
殷琊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道:“所以呢?”
“鲸舟上时,我与辰洲修士闲谈,有人说,那一年玲珑京的血案后,凶手被道生天带去正法殿审判,本该是定下死罪,后来似乎有人求情,改为流放寅洲北海,镇守在那里的封妖大阵,永不得出。”嵇炀目光宁静地看向殷琊,道,“你幼弱时,应从南颐镇守之下逃出过吧。”
殷琊不再说话,嵇炀又接着轻声问道:“你应该想到了,既同阿颜有约,她襄助你救出族人时,必是逼她同她舅舅对立。”
嵇炀说话时,似有一种洞彻人心的异力,三言两语,让人一丝底牌都不留。
殷琊沉默半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皱眉看着他:“嵇炀,你到底是谁?只是道生天的弃徒吗?”
空气微微凝滞,忽然,他们寄身之地外,传来一修士飞遁之声,同时,嵇炀拂袖笼下一方结界,遮挡三人气息。
只听呼啸声至附近,结丹期的波动传出,似有人悬停于废墟前。
“……此地盘桓多年的异力已破,竟有人弹奏出静夜谣?罢了,速速回报龙主。”
那修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便消失在几十里外。
“当年玲珑京血案闹得很大,辰洲怕是要来人了。”
殷琊把南颜摇醒,趁那修士离开,连忙进入废墟寻找离开辰洲的路。
直至五日过后,辰洲去往卯洲的海岸边,等待的修士纷纷站起,震惊地看着天边涌现的两三百余龙都来的修士。
这些人好似刚从战场上下来,不知为何没有回转龙都,而是直奔此地而来。行至附近,飞来一人询问情况。
“有修士盗走了埋在附近的至宝,你们近来是否见过可疑之人靠近东岸的废墟?”
“可疑的……倒是有三个人,二男一女,女修还是个佛修,似乎急着渡海,妄图取道废墟。”
“是何模样?”
“骨龄都不大,样貌均是极俊俏的,看着都不是寻常修士。尤其是那女佛修,清艳出尘,最是好认。”
探查消息的修士又询问了数人,飞回到那群龙都修士中央,对着中央龙狮战车上的帝子垂首道:“盗走黄泉镜之人似已前往卯洲,龙都之中素来对帝子嗜杀之事颇有微词,龙主此会命帝子追回黄泉镜,乃是为帝子前程谋算,还请慎而待之。”
辰洲的帝子,当年重伤后被血凰钗器灵一路从凡洲叼去辰洲的穆战霆,长长叹出一口气,不情不愿道:“龙都那些个酸精就知道编排我,成日里出口成章,说的好像我很喜欢杀人一样。”
旁边随行的修士一脸冷汗,难道不是?穆战霆今年初才刚刚结丹,就在辰巳战场结丹期屠魔榜杀到了第一位,吓得巳洲魔修见到他的大旗就望风而逃。
“你们没有一个对我知己知彼的,要是我妹妹在。”穆战霆叹道,“我现在就已经是个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