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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问:“遇到有价值的了?”
“嗯,指了个大概的方向。”墨行徵回身对众人道,“死灵会反哺燃命灯,灯火越亮,收获的大道感悟越深,但其中也有我们不足以唤醒的强大死灵,它们需要的灯火之多,可能一下子把你的燃命灯吸空。”
人群中有人不甘地看了烛火最旺盛的南颜,道:“那同理,吃了别人的火焰,是不是比一一点燃蜡烛更快?”
墨行徵没有否认,只道:“如果你有这个实力的话。”
南颜面前那朵跳动的血色火焰,宛如净土深处清修万年的佛者最阴暗残虐的一面,杀业万千,唯我独尊,震得诸道俯首称臣。
“那我们就暂时先散开了。”
南颜并不急着去点燃蜡烛,而是在山海大殿里慢慢走着,她晓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但她并不怕,打算溜得远些再料理他们。
可背后跟着的人脚步细碎,迟迟不下手,南颜也不动,就在这时,她听见一股异样的声音从背后大约十步左右的位置掠过。
终于来了吗?
南颜佛诀捏在手上,等到背后那锁链拖曳的声音逐步靠近时,抬手便是一指点去。
佛光大盛,照见南颜打向的人——那是四个身着星辰道袍、戴着帷帽的老者,身后一条灵锁,吊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人。
“不用急,马上就带你去见你敬爱的师兄……”老者的声音掺杂着隐怒与嘲讽,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当心!”南颜收手已经来不及,却不想她的净觉指之力竟直接从那几人身上穿过,消失在远方。
……是幻象?
南颜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某一个瞬间,她忽然一愣,回过神来想追时,却发现那几人的幻影彻底消失。
那个被捆缚的少年人!那张脸?!
南颜同嵇炀相处的时间不短,她晓得嵇炀是个神远大于形的人,可刚刚那个少年人,虽然遍体鳞伤,她却还是能看得出来,那张面容的确是她同嵇炀第一次见时的模样。
南颜连忙追过去,但四周已是一片黑暗,匆忙点燃旁边一根蜡烛,却不想那蜡烛仿佛活了一样自行躲开。
“?”南颜急着找人,又一连换了几根蜡烛,都是一样的情况,仿佛十分惧怕自己的火焰,都一一闪避。
我的火是有毒吗?
南颜有点暴躁了,只能漫无目的地又转了几圈,自己燃命灯上的血火丝毫不晓得它如此凶相吓跑多少死灵蜡烛,还在活泼地跳跃着,一会儿变成朵莲花,一会儿变成只王八,宛如七八岁的熊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南颜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地上把灯放在旁边,佛元灌注在燃命灯中,让火焰涨至巴掌大,对它道:“你自己去玩吧,最好给我带回只会说话的蜡烛精来。”
火焰得了首肯,马上撒着欢儿消失在黑暗中。
南颜周围彻底黑了下来,只能盘坐调息,想让五识之力发挥到最大,好追踪那幻影去了何处。
不到一刻钟,南颜闭着的双眼感到一缕亮光在面前闪烁,一睁眼,竟看见自己的燃命灯火当真拐了一根即将烧至底座的灯烛。
“厉害,为娘没白养你。”南颜看灯火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母爱,很是呼噜了一把变成一只小火狮子的火焰,又困惑道,“既然点燃了,为什么没有死灵现身?”
她话音一落,便忽然感到一双宛如玉石般冰冷的手从后背绕出虚虚环抱着她,随后一把沉静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把少苍还我。”()
“……你是在找我吗?”
那声音宛如甫从陈年的墓封中觉醒; 依稀还带着一丝朦胧的倦色; 虚虚拢着她时也并无杂念,更像是一种贴近生人气息的本能。
南颜一怔; 本能地想要回头看清楚背后是谁; 却发现面前的残烛被血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 只能照亮她自己; 照不亮身后人的面容; 连神识也只能察觉到这是一个少年身形的人。
他仿佛整个人被黑暗吞噬了; 只有冰凉的怀抱昭示着这是一个实体。
南颜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挣开他道:“你是谁?”
少年人并不强迫她如何; 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 但仍是靠得极近地低语道:“闯进有主之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南颜沉默一阵,若不是对方在说话,她竟一点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唯一的解释是,对方比她强得太多。
她深吸一口气; 道:“我不过是个寻求机缘的修士; 不知你可看到过在我们来之前,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没有活人来过这里; 你们是最新鲜的一批祭品。”
祭品?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南颜背后发寒; 她站起身稍稍后退一步; 打算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不与他多纠缠:“那么按照山海大殿的规矩; 我愿意用燃命灯点燃你的残烛; 你可否告诉我那阵幻象最终会去哪里。”
她不断地缓慢后退,但很快,那少年人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你可以许下任何愿望,但按照这里的禁条,我必须要满足我的渴求。”
南颜道:“你想要什么?”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她仍能感到少年在黑暗中极其专注地打量着她。
“我需要祭品,要很多的祭品。”少年道。
南颜心神一凛:“你要这里的所有人都死?”
她说完的瞬间,一缕极其寒冷的气息随着额上落下的抚触而渗透全身。
她一动也不能动,接着便感到有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额角抚向脖颈,他好似十分喜欢脖颈处的温热,痴缠地流连了许久。
“他们的性命满足不了我……”少年人的声音带出一丝困惑,“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冷的,只有你是暖的?”
“……什么?”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飞快出现又消失,紧接着宋逐的声音远远传来——
“真圆!有人触动了一头千年煞鬼,听见的话快过来!”
南颜听见的瞬间就想挣扎着离开,就在她奋力挣脱那一缕冰寒构筑的禁锢准备离开时,右手却被固执地拉住。
少年人发出一种虽然沉静依旧、但怎么听都有一股委屈之意的声音:“……你要跟他走?”
南颜拧眉道:“我身无长物,献祭不了什么。你既无意相杀,又何必为难我?”
宋逐的声音又传来:“你在哪儿?出个声我来找你!”
南颜去意更重,而少年人大约在感到她挣脱的力气更大了之后,仿佛一眼窥透她心底的想法,出声道:“你不要走,我带你去找你想找的人好不好?”
南颜道:“你不是说这里只有死人吗?”
少年人道:“是只有死人,在你们之前,来了一个背琴的死人,他死之前,将我唤醒了一点点,你来之后,我就被你引来了。”
“你说……什么?”
之后南颜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了,心脏好似被他轻淡的一句话倏然挖空,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乃至于被少年人拉着穿过无穷无尽的黑暗时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幽泉川里的鬼童说过,他们都是死者。
少年人说,这里只有死人曾经来过。
说过的人太多了,只是她总是因为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兄长,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想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这是一座像祭台一样的所在,四面皆是破碎的残蜡,祭台更是仿佛被什么极大的力量劈为两半,从中间裂开,裂缝彼方,一尊魔君石像顶天立地般镇在祭坛中央,它的前方有一把白骨垒砌的王座,王座上没有人,突兀地摆着一面空空的灵牌。
少年人幽淡的嗓音再次飘出:“那是我的灵位,只是带我来的人忘记写我的名字,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
南颜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倒映出祭台下一张破碎的古琴,和顺着台阶蜿蜒而上的满地鲜血。
“这是什么?”南颜木然地问道。
“这里所有的死者我都认识,只有他是新来的,他……来之前,身上封着三十余道本宗的诛魔道印,凡人的身躯已经是极限了,大概,是没有爬上祭坛便道陨了吧。”少年人答道。
他说这句话时,心底也隐约有些奇异之感,因为之前漫长的年岁中,他只是重复不断地遵循着禁制所赋予的责任,不停地以魔君像的力量侵蚀整片山海之间。
而在那个人来之后,他感到自己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或者可以说,叫情感。
“不,这……”南颜没有注意到少年人的其他异状,缓缓跪坐在那张残破的旧琴上,她并不知道这里曾经爆发了怎样的大战,颤抖地伸手去碰琴弦上已冷的血迹,碰到后又好似被烫了一下猛然收回手。
“你……”
南颜没有理会他,颤抖地抱起那张琴,一点点检视后,发现琴首上刻着的“病酒”两字,便彻底失了神。
少年人迷茫而无措地站在她身边,他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如此激动,询问话语音刚到了嘴边,便被她落在琴弦上的一滴眼泪夺去了心神。
南颜的声音陡然一转,喃喃道:“不对,他没有死,他只是藏起来了……只是藏起来了……”
正当南颜想要上祭台一探究竟时,远处轰隆一声坍塌的响动传出,后面有人尖声道——
“这女人得到那根蜡烛了!!!”
数道魔火伴随着三五个魔修的身影同时出现,个个面带贪婪之色。
“快!趁其他人没来之前,夺了她的燃命灯!”
南颜正当心绪纷乱时,听见这动静杀意涌上心头,刚要动手,一直静立在她身旁的少年人先动了手。
“吵。”极其轻慢的一身低喃间,少年人抬起手,他身后祭台的魔君石像也一同抬起手,接着石像上半条手臂蓦然消失。
仍然是只有一个眨眼的时间,南颜看见那几盏飞速迫近的燃命灯在几道诧异的声音中倏然消失,随后那半条手臂回到石像上,手下染上的鲜血飞速融入到石像中去。
“我只是想带你来看,你能不能别难过?”少年人略略犹豫,仿佛十分在意南颜刚刚的模样,想要继续刚才的话,却不料迎面便是她抓火为匕,狠狠地刺在他心口上。
南颜听到了玉石碎裂的声音,看着燃命灯的火一点点黯淡下去,道:“……你也是这么杀了他的吗?”
少年人对她的怒意无动于衷,而那燃命灯造成的伤口只给了他痛,并未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世间所有的死灵终会在我掌握之中,你要找的人,我可以还给你。”
佛珠委地,南颜的理智一点点回拢,听见他这么问,哑声道:“好啊,你把少苍还给我。”
少年人倏然沉默,继而问道:“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叫他什么?”
“我叫他少苍,你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好,我把他还给你,你可……千万别丢了。”
四周的黑暗在一息间出现了一条条白色的裂痕,南颜抬眼望见所有的一切恍如一面碎裂的镜子,飞快地破碎、重组,最后合为一面巨大的古旧铜镜。
那铜镜缺了一块,正好和她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