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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奈奈张开嘴吃下桂姐送到嘴边的鸡蛋饼,却又不耐烦了:“沈家谦呢?他再不来,我走了。”
“沈家谦马上就来,你吃完就来了。”桂姐看一眼重年,“他在洗澡。”
重年含糊“嗯”了一声。桂姐也不再继续说,只是喂奈奈吃鸡蛋饼。等沈奈奈吃完鸡蛋饼,咕噜咕噜喝了一杯牛『奶』,沈家谦果然下来了。
沈奈奈瞪着眼等他吃完了早餐,一见空咖啡杯撂在桌子上,赶紧跑到客厅背起自己的小书包,神气活现:“桂『奶』『奶』,我上学了!妈妈,拜拜!”重年照例又是一番叮嘱:“你在学校要听老师话,放学了去『奶』『奶』哪儿要乖,不许捣『乱』惹『奶』『奶』生气,妈妈下班了去『奶』『奶』家接你。”
沈奈奈小手一挥:“不用!我吃完饭自己回来。”
重年白了他一眼,他所谓的自己回来,当然也有司机送回来。
沈家谦瞧了一眼腕表,终于说:“该走了。”转身大踏步朝门口走去。沈奈奈赶紧挥挥小手:“桂『奶』『奶』,拜拜!妈妈,拜拜!”小跑步跟在沈家谦后头。
沈家谦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嫌他小腿小脚的太慢,一把捞起他单手抱着走。沈奈奈又挑眉瞪眼的大嚷:“沈家谦,我会走!”
桂姐看得忍俊不禁:“这个小顽皮蛋!”重年也笑了。
第55章()
星期一向来是忙碌的。重年在怀上奈奈那一年,终于也通过了最后几门的考试,拿到了cpa证书。去年也转去做了会计师。产假结束后,她也动过换工作的念头,起初因为奈奈还小,她担心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全心投入一份新的工作,而且沈家谦的父母都非常明确地提出了希望她能够暂时停止工作,在家里陪奈奈——孩子还小,需要妈妈。她的家已经千疮百孔了,不想和老人也把关系弄僵,因为他们毕竟是奈奈的爷爷『奶』『奶』,而且还有自己的叔叔在。便一直耽搁了下来。后来却渐渐地也找回来了工作的感觉,她仿佛又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财务部员工,各种本职工作应接不暇,并没有任何特殊照顾。至少那段时间过后,她没有再感觉到那样明显的特殊待遇。
世俗生活就像一张密密匝匝千丝万缕的网,缠缠绕绕地把人笼在里面,一天一天地过下去。她缩头乌龟的老『毛』病便又犯了,躲在壳里也这样过下来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手里头还有一笔账没做完,因为下午要送审,她就没去吃饭,留在办公室把账算清了。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却饿得心慌,肚子咕噜咕噜响。她向来没吃零食的习惯,所以办公桌上倒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于是跑去问海燕有没有什么吃的。
海燕翻来翻去,在包里找到一袋话梅,可是也饱不了肚子。坐在海燕旁边的孙自琼倒是连忙拿出了一块面包,笑『吟』『吟』说:“我这里有面包,重年姐填填肚子吧。”无异于雪中送炭,重年笑着接下了,自是万分感谢。
下班后,海燕因为丈夫出差了,不想回去一个人做饭吃,便约重年一起去吃了晚饭再回家。正好奈奈去了『奶』『奶』家,重年回家无事,一口答应了下来。等电梯的时候,孙自琼听见她们说要去吃混沌,笑着说好久没吃混沌了,自然也是要去吃,而且还带上了自己的妹妹。
原来是孙自琼和妹妹约好了一起晚餐,她的妹妹孙苒已经到了公司写字楼下。那小姑娘才二十出头,却开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敞篷跑车。孙自琼说她妹妹有车,不用打车时,重年和海燕都没觉得任何奇怪,这年头有车的人实在太多了,工作一两年买辆车代步对许多高收入人群人来说并不是多困难的事。然而,在停车场见到孙苒那辆火红的玛莎拉蒂时,不仅海燕瞪大了眼睛,重年也一脸诧异。她们都知道孙自琼家在外地,父母都是普通公务员,而那样的车子又实在不是普通白领工作一两年再依靠家里赞助奢侈一回就卖得起的,而且孙苒肤若凝脂,明眸流转而来,如同活生生的一只精致的芭比娃娃在眼前,与职场女强人沾不到一点边。
孙苒的敞篷跑车是四座的,海燕坐进车子就忍不住“哇”了一声:“这是玛莎拉蒂首款四座跑车吧,没想到刚出来就见到真货了,还能坐一回。”
孙苒在车前镜里璀璨一笑:“我男朋友送的。”话落,脚一踩,火红的车身优雅地划出一道弧线,鲜衣怒马直窜而出。
海燕递个“果然如此”的眼『色』给重年,又继续笑意盈然地八卦:“你男朋友真好,一定很爱你,我听说这车子得好几百万呢!”
孙苒淡淡地说:“没多少钱,也就两三百万吧。”
海燕靠了靠重年的腿,又一脸兴致勃勃:“那也不便宜了,我想都不敢想,把我老公卖了也买不起,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没想到孙苒却忽然微微蹙眉,声音里都有了淡淡的抹不去的幽怨:“我哪儿晓得他在外面做什么,一直就是忙忙忙,忙起来了十天半个月才见一回,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一起吃顿饭,刚刚坐下,他忽然又有事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餐厅。”
重年听到这里有点于心不忍,拍了拍还在蠢蠢欲动的海燕一下,因为自己也有妹妹,对别人的妹妹也顿觉得亲切几分,笑着说:“男人有事业是会忙一点,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孙苒仿佛已经释然,在车前镜里对她嫣然一笑:“沈太太,沈先生是做什么的?他应该天天回家吧?”
重年怔了一下,她素来在外是极少提到沈家谦的,最后也只是微微一笑。
孙苒说知道一家好吃的混沌店,一直把车开到了老城区,最后七弯八拐地到了一条老巷子里,才又一脸喜孜孜,像个孩子似的欢喜地指着前头一家古旧僻静的小宅院:“就是这里!这家的混沌做得可好吃了,还是我男朋友带我来的。”
海燕说:“这地方可不好找。”
重年有点恍惚,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仿佛走在时光里。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这家夜『色』里的小店,那个夜晚已经模糊成了记忆里的几个片段,可是这么多年了,这家老店却还在。终于还是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等混沌上来的时候,重年接到了桂姐的电话,犹犹豫豫地问:“你在哪儿?回来吃晚饭吗?”她原本以为奈奈去了『奶』『奶』家,桂姐自然也去了,所以就没打电话。没想到桂姐却在这边,连忙告诉她在外面和同事一起吃混沌,不回去吃饭了。
“哦……那你吃了饭就回来吧。”桂姐仍旧犹犹豫豫地挂了电话。
重年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沈家谦在家。他就坐在客厅讲电话,直到她走过去,也没抬一下头。自然只有桂姐笑眯眯地说:“回来啦,奈奈刚刚打过电话,一会儿就到家了。”
重年自然不方便马上上楼回房间,对桂姐笑笑,便坐下来等奈奈。
桂姐问:“在哪儿吃的混沌?好吃吗?我倒是记得有一家店做得顶好吃的,好像在一条老巷子里,在哪儿……家谦,你记得吧?”
沈家谦刚刚挂了电话,想也没想就回答:“那地方挺偏的,不熟悉路根本找不到,说了您也不晓得,要是想吃了,下回我带您去。”
“讲起吃来,你倒是头头是道,没有不晓得的地方也没有找不到的地方,但要指望你带我们去吃,那就不晓得等到哪一天了,还是等你不忙了再说吧。”桂姐不无讽刺。
沈家谦依旧是一张笑脸:“要不明儿带你去吃?”
桂姐冷“哼”一声:“没空,明天要陪奈奈吃饭!”
沈家谦碰了一脸灰,倒有点坐不住了,刚刚站起来,门铃却惊天动地响了起来。他顿在原地,桂姐和重年自然是抢着去门口迎接了。
门一开,司机领着奈奈站在门外。奈奈朝司机摆摆手:“伯伯,再见!”司机笑着点点头:“明天见,奈奈。”对重年和桂姐也笑而颔首,转身离开。
奈奈仍旧背着书包神气活现地走进来,他不晓得从哪儿来的坚持,上学放学从来都要自己背着书包,其实才幼儿园,里头也没几本书,所以倒也被当做他难得的一个好习惯,被一再表扬。重年要拿下他的书包,还被他一扭身拒绝:“妈妈,我自己背上去。”转脸瞧见沈家谦,又是一句老话:“沈家谦,你回来干嘛?”
沈家谦从来听见这句话都要冷下脸来的,今天更是声音都冷了下来:“沈奈奈,你过来!”
沈奈奈习以为常,反倒没被他的脸『色』吓到,还稚气而神气地扬扬下巴:“沈家谦,你要干嘛?”
沈家谦大概是被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重年顿了一下,轻声说:“如果没事,我们回房间了。”她牵着奈奈的手朝前走。
“沈奈奈,何田田的书是你撕的?”沈家谦终于冷冷开口。
“沈家谦,谁跟你说的?”沈奈奈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还要谁说?”沈家谦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着旁边某个虚空的地方,一脸漠然,“你就惯着他,你瞧瞧他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今天晚上你自己问问这个小纨绔,他上个星期到底都在学校干了一些什么!”话落,转开脸去直朝楼上走。
重年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在家。
“沈家谦,我干什么了?”沈奈奈又再一次扬起下巴,在后头追着问。沈家谦哪里理他,仿佛没听见,已经走上楼梯,一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
沈奈奈憋着一肚子气,一晚上都闷闷不乐。洗完澡躺在床上后,重年『摸』『摸』他的脸,还是柔声问出来了:“告诉妈妈,你做什么了?”她不是不相信奈奈,只是他又实在淘气,在学校也没少惹祸,而且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叫沈家谦特地在家等一晚上。沈家谦说她惯着孩子,也的确是惯坏了,沈家从上到下恐怕除了沈家谦没人不纵容奈奈的,她自己又何尝脱得了干系,总是想着不能由着他,可是每每事到临头就是狠不下心来。
沈奈奈却挑挑眉:“妈妈,你去问沈家谦!”
重年瞧他一脸的不服气,自然晓得这时候不能『逼』他,他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脾气,『逼』急了,那就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于是循循善诱:“妈妈不问沈家谦,妈妈就相信奈奈,你跟妈妈说。”
奈奈看看她,忽然不说话,闷声不响地把头钻进被窝里,还闭上了眼睛。
重年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说话,正在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的闯了什么祸不好意思说。却听见他闷闷地说:“妈妈,何田田的书是她自己撕的。”
重年顿时放下心来:“好,妈妈就知道奈奈不会撕人家的书。”
沈奈奈终于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地说:“那你明天跟沈家谦说。”
重年这才晓得他这半天是在闹别扭,忍不住好笑地『摸』『摸』他的脸:“好,妈妈相信奈奈,睡觉吧。”
沈奈奈无忧无虑地睡着了,重年却没有这么快入睡,拿起枕头边的书翻开,然而看着看着,思绪却渐渐地从密密匝匝的文字里游离出去,一直飞回去飞回去,也许是嘴里那点淡淡的混沌味道,她终究还是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