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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谦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最终一声不响地去了盥洗室洗漱。他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那一集电视剧终于到了尾声,缠绵悱恻的音乐声悠悠缓缓地飘『荡』在屋子里。他等到那一曲终了,才走过去关了电视,然后一把抱起她直朝盥洗室走去。他洗过了头,头发湿淋淋的还没有擦干,伴着走动,有冰凉的水珠滴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侧了一下头,垂着两只手,脸朝外背着他。
他却又抽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她挣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提醒:“小心孩子!”
到了盥洗室,他把她放在洗脸台前,拿牙刷挤牙膏,接漱口水,最后才把装了漱口水的杯子给她。她刷牙的时候,他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只盆子,开了淋浴花洒接水,还伸手探了探花洒的水温。
重年起初还没有明白过来,等她刷完牙洗了脸,看他放进一条洁白的『毛』巾在盆子里,才晓得他是在干什么,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说:“这几天还是注意一下,先将就着擦擦身体吧。”
重年自然晓得这几天是不能洗澡的,淋浴也最好避免,可是他忽然这样倒是出乎意料了。向来他都是等着人伺候,连拿一件睡衣也要喊醒她,哪里像拿盆子给人接水的人。
可是还不仅仅这样,他又伸手来脱她的衣服。她退后几步,僵硬地说:“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他沉下脸来:“你千万别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笨手笨脚不小心滑倒了,把孩子给摔着了。”
重年咬着嘴唇,一瞬间说不出来话了。
他到底还是给她擦了身体,又抱她离开盥洗室。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手却自然而然地滑向她的小腹,从衣服的下摆探进去,热热的手心贴着她的肌肤。
隔得太近,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颊畔,熟悉而又压迫的气息笼罩下来。她忽然心烦意『乱』地去推他的那只手:“我要睡觉。”
“睡了一天还没睡够?”
重年不管他的手,从身后『摸』来一只枕头抱在怀里,侧身躺下闭着眼睛不说话。他终于沉着脸抽出手。
也许是沙发狭窄『逼』仄,又不够柔软。这一夜沈家谦半晌睡不着,好几次想要翻身动一动身体,瞟到病床的方向,又生生忍住了。最后只得僵硬不动地躺在上头。
结果第二天早上,值班医生例行来查房的时候,他还昏昏然躺在沙发上。那年轻的医生吃了老大一惊:“二公子怎么睡沙发了?”
沈家谦反正都被撞上了,施施然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瞧了他一眼,倒也“哟”一声:“小安子几时人模狗样地穿起白袍了?”伸脚在地上踏拖鞋才察觉两条腿全是酸麻的,不由得又没好气地说:“不睡沙发睡哪儿?你们这医院还什么军区总医院呢,也不想着给家属一张床啊!”
利长安倒是斜了他一眼:“有病床,你睡么?”
“滚蛋,一大早,咒我生病呢!”
利长安哈哈大笑起来:“谁敢咒二哥,这不是嫂子在这儿么?”瞟了一眼病床,又说:“我看你这还得住好几天,要不待会儿叫人给你送一张床来吧。”
“不用了,我就睡这沙发吧,没准比你们的床还舒服,你们能有什么好床啊。”
“那是,哪儿比得上沈大律师家里的床。要不是嫂子在这儿,哪儿请得来您啊。”
“你当你这是什么好地方?没事谁想来?”
“那你倒是说中了,整个医院就数这儿好了,哪儿有不想来的。你去看看到这儿来的,哪个不是喜孜孜,我看二哥也是春风满面……”
重年原本早就醒了,只是起来也只能靠着床头坐,便一直『迷』『迷』糊糊地躺着。这时候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取笑,知道是要查房了,便撑着手坐了起来。
沈家谦瞟了一眼她便调开了视线。利长安倒是立即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嫂子,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我先给你测测体温啊。”
重年对他笑笑:“挺好的。”
沈家谦却怪异地叫道:“等等,小安子你好像是那什么脑科吧,怎么跑这儿来了?”
“二哥,我是神经外科。”利长安拍拍身上的白大褂,一本正经地指指胸前的名牌,“看见没?神经外科利医生。”
隔得老远,沈家谦才懒得看那上头写的什么,嗤笑一声:“神经外科又怎么了?你走错地方了吧,晓得这儿是什么科不?”回头便对跟进来的护士说:“去把你们主任叫来。”
那护士却一脸为难,听他说得理所当然,一时不敢随便搭话,看看他又看看利长安。
利长安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解释:“二哥,他们主任哪儿这么早来了。那个……我不是刚回来么,所以先实习一段时间,每个科室都转一转,这个月正好在产科。刚刚出了点意外,带我的关教授这会儿在产房忙着,那可是一对龙凤胎。这查房……就我先来着。”
“弄了半天,原来你还是实习的啊!”沈家谦一脸怀疑,“我说你行不行啊?瞧得出来什么不?”
“我瞧嫂子气『色』很好,要给你生一对儿子……”
“滚蛋,谁要儿子啊!”
利长安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是女儿,一对双生姐妹花。”
沈家谦哈哈大笑。
结果利长安还是像模像样地给重年检查了一番,又嘘寒问暖絮絮唠叨了半天,最后还是桂姐差的人送早餐来了,他才施施然离开,还顺走了沈家谦那份三明治和咖啡。沈家谦直骂他明明就是来混吃的,还偏要穿身白大褂装模作样假正经。
重年原本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桂姐自然为她特地备下了丰盛而营养的早餐。她喝了一杯牛『奶』,鸡丝粥只吃下去了小半碗,煎得嫩滑可口的鸡蛋一从保温盒里拿出来她就直犯恶心,偏着头说:“我不吃。”其他的小笼包虾饺也是碰都不碰。
沈家谦却忽然又转『性』了,也不叫她吃,见她放下骨瓷碗拭嘴,便捧起她那碗粥吃了,煎鸡蛋也进了他的肚子,最后慢条斯理地吃起了虾饺。
吃过早餐不一会儿,那主任医师却又亲自过来了一趟。上午还算清净,沈家谦离开了一会儿,直至中午才过来。午饭过后病房却没安静过。赶上了是周末,先是重年公司的一拨人来了,大多是她平日熟识的财务部同事,却也有其他部门的同事,有些只是因为工作有过几面之缘。重年猛然见着这么多同事,尤其她现在又是这样,非常不自然,连笑容都僵僵硬硬。而沈家谦一派闲适自然,又是招呼又是握手,明明都不认得,却仿佛比她还熟,笑得极其亲热和善:“她身体不方便,以后恐怕干不了什么大事,还得跟你们添麻烦,还要请你们多多担待点儿。”
重年的直属上司刘经理连忙说:“哪里哪里,沈先生太客气了,重年做事又细心又认真,交给她的事没有一件不办得好好的,我最放心了。”笑着看一眼躺在床头的重年,立即想到了现在的状况,又补充说:“不过现在当然得养好身体,工作不急,慢慢来。”
海燕拉着重年的手叽叽咕咕:“你看看你当初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也不请我们去,还是你老公上回跑到公司了我们才晓得。这回要不是沈先生打电话说你身体不方便,要住院几天观察,我们也不晓得你这一下子连孩子都有了,等两个月后肚子大了才要觉得奇怪。”海燕快人快语,从来又与她走得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重年脸上一热,一时答不了话。
还是沈家谦笑着说:“是我们疏忽了,结婚那会儿太匆忙,没赶得上麻烦大家,不过请是一定要请的,回头大家一定要赏脸一起吃顿饭。”
海燕瞟他一眼:“那你等着吧,饭是一定要吃的!”低下头就和重年窃窃私语:“跟他说,这回我们一定要去全京城最贵的地方吃这餐。”
重年只是微笑不做声。
他们笑盈盈地走后没多久,病房里又涌进了一帮人,一进来就笑语喧哗,好几人直奔床边,亲亲热热地喊:“嫂子。”
大约都是沈家谦那一帮圈子里的人,重年哪里认得清,只除了几个觉得面熟的。可是他们这样随和亲近,毫无一丝隔膜,她不由得也由衷地笑了,挨着一个个答应。沈家谦简简单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便挥挥手要赶人:“行了,难为你们百忙中还抽空跑一趟,该看的也看了,可以走了。”
“二哥,您这么大的喜事光看看怎么行啊?我们就一帮闲人,再忙哪儿有您忙啊!”袁山斜睨了他一眼,头一个不依。他得到消息,可是连夜挨个打电话通知,好不容易召集了一帮人来瞧热闹,总不能才几分钟便被轰走。他回头对重年笑笑:“嫂子,您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事您就说,千万别怕麻烦,二哥不行,还有我们,我们不像二哥是大忙人,反正都是闲人,啥都能干,而且随叫随到。”
重年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我很好。”
“是是,现在是有了喜事,不过更得注意身体,嫂子您好好在这儿养着,这儿的医生我都熟着,您也别跟他们客气,有事随便叫。”
他人和蔼可亲,又气质翩翩温文儒雅,说的话也很逗趣,几句话之后,重年便被他逗笑了。他索『性』在病床边和重年天南海北胡『乱』侃了一阵,然后扬声一喊:“汤元宵,你过来!”
一个蓬松短发的女孩子立马放下要塞进嘴里的一粒葡萄,由那头沙发上站起来,娇娇俏俏地走了过来。
袁山拉下脸来:“你楞在那儿半天干嘛?别成天就惦记着吃,都长成这样了还不晓得,叫你来看嫂子的还是吃东西的?”转过脸却又满脸是笑对着重年:“嫂子,这是我一跑腿儿的,这几天就让她陪着您解解闷儿,您别客气,想喝水呀想干嘛呀,随便吩咐她就是。”
汤元宵看他一眼,也跟着笑:“嫂子,您喜欢吃葡萄吗?那葡萄挺好吃的,我拿一串给你吃,好吧?”话说完,便又娇娇俏俏地去那边茶几上拿了一串葡萄过来。
袁山瞟了一眼她,于是慢悠悠地晃『荡』到了那头正跟人围着沙发茶几谈笑的沈家谦身旁。瞅了个机会,一把把沈家谦拉到外面起居室,笑嘻嘻地说:“二哥,我瞧嫂子身体没什么大碍,人逢喜事精神爽,您看看要不这两天抽空帮我们跑一趟吧啊,嫂子这边我一定帮你看好。”
沈家谦冷“哼”一声:“合着说来看你嫂子,原来还是为了你那点破生意啊。”
袁山苦下脸来:“二哥,这您就太小气了吧,当然是为了嫂子才跑来的,但不是您一直守在这儿么,也只能在这儿顺便提提我们那点小生意。”回头却又大喊一声:“汤元宵,你过来!”
汤元宵呼啦啦几秒钟就从里面跑出来了,看他一眼。
袁山说:“二哥,这是我给嫂子找的一护工。您别看她就晓得吃,其实吧还特能说又能逗。虽然不大中用,瞧在她也算是从医学院出来的份上,勉强还能看护下嫂子,再说嫂子这样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闷得慌,您就留下她给嫂子解解闷儿吧。”
沈家谦噎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那还留着蓬松的娃娃头尚且懵懂青涩的女孩。
袁山掉过头去又喝一声:“汤元宵,还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