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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男人。”
哥哥弟弟对做“好男人”没兴趣,只对鸟儿有兴趣,听到不能捅鸟了,同时蔫了下去,不乐意了。哥哥说:“妈妈胡说,我们要捅鸟……”弟弟说:“捅鸟也是好男人,是不是,二伯母?”
重年一直静静地站着,忽然被点名,怔了一下。弟弟已经摇着她的手臂催促了,“是不是,二伯母?”
重年在他渴望的眼神和充满稚气的童音琅琅里,下意识答:“是,是。”
沈家谦突然哧笑了一声,放下哥哥,说:“去屋子里头叫人给你拿根钓鱼竿,有人要带你们捅鸟了。”
哥哥偏着头,很快反应过来“钓鱼竿”就是“竹竿”,于是晃头晃脑地朝屋里跑去了。弟弟虽然还没闹明白,可是看哥哥跑了,挣扎着从重年身上爬下来,也追了上去。
重年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视线所及的一小块地方,除了被踩得歪歪扭扭的虞美人,还有一双脚,锃亮的黑皮鞋,挺括的衣线,笔直的高高在上的双腿。那双脚朝前走了一步,她下意识心里一紧。他却一个转身,脚后跟对着她,一点一点地,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第43章()
晚饭的气氛很好,只是哥哥弟弟很郁闷。因为下午他们兴奋地拖着钓鱼竿跑出来,拉着重年去树上捅鸟时,那鸟儿已经飞走了,一去不复返。两个孩子抱着钓鱼竿在树下守到要去吃晚饭,也没见到一只鸟儿的影子。当然,重年也在树下陪他们守株待兔。
晚上人多,坐了满满的一大桌,重年还是抱着弟弟喂饭给他吃。饭桌上笑语喧哗,人声晏晏,她向来话不多,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笑笑。闹哄哄中,忽然听得沈家和极细声地说:“少喝一点吧……”声音很小,只是私下里的话,重年坐在她旁边才听见了。却没想到隔了一张座位的沈家谦耳尖,倒是也听见了,立即嚷开了:“姐,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好不容易妈过一次生日,你连一点酒都不要姐夫喝啊!”
只要是男人,只要端了酒杯的,顿时都附和了起来,深以为然。沈家博说:“大姐,今天哪儿能不喝酒啊!”
贾真真抬头瞟了他一眼,继续吃菜。
沈家伟哧哧笑:“你们看,连真真都晓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贾真真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连我都晓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向来嘻嘻哈哈斗嘴取乐,贾真真是女孩子,在一帮男孩堆里头又最小,被纵容惯了,这时鼓起腮帮子不满:“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们爱喝就喝,别有的没的都拿我来说事啊……”
沈家祁忍不住“哟”一声:“你是什么都没说,只动了动眼,这有了孩子做了妈妈就是不一样啊,在哥哥弟弟面前终于晓得懂事了……”
沈家伟偏要接口:“这都叫懂事啊,看看人家二嫂才叫懂事,可是连眼皮子都没动,真真——不,不,是三嫂,三嫂,你真该跟二嫂好好学学……”
贾真真被这一时兴致而改口的称呼窘到了,沈家向来是三代以内堂兄弟姐妹一起排名,沈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就定下了,按排行她的确也是三嫂。可是他们向来是直呼名字的,哪里会老老实实喊她一声嫂子,喊了就没好事。她瞪了他们兄弟一眼,却听见双胞胎又闹开了,直嚷着:“要喝,要喝……”
原来这边在笑闹,那边沈家谦与沈家博却又喝上了,挨个轮着敬酒。双胞胎见爷爷爸爸伯伯都端着酒杯,自然也要来凑热闹。
贾真真登时没好气:“喝什么喝,好的你们就不学!”
沈家谦放下空酒杯,不咸不淡地接口:“真真,儿子可不能这样教,哪儿有男人不喝两盅?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好的,什么又是不好的?”
贾真真听他这无赖声气,知道说不过,索『性』也耍起了无赖:“我不跟你说,我让二嫂跟你说!”
重年在哄弟弟喝汤,一口汤刚刚喂进嘴里去,弟弟却一时好玩,含在嘴里就是不好好吞下去。她顿了顿,放下汤匙,继续低声哄:“弟弟听话,你看爸爸杯子里的汤都喝完了,弟弟也把碗里的汤喝完……”
沈家谦嗤笑一声,又继续喝酒去了。
这顿饭直吃了好几个钟头,到最后重头戏切蛋糕乐队演奏祝福生日快乐的时候,沈老太太就念叨:“这哪里是给我过生日啊,就是你们找个名目喝酒罢了。”
倒也的确如此,只要端起酒杯沾过酒的都喝得差不多了。
沈家谦还算清醒,坐进车子里就开始摆弄他的手机,一句话都不说。司机把车子驶出停车场,又走了一段路,他却忽然按了后座的对话系统,淡淡说:“福伯,这是去哪儿?”
福伯也算是沈家的老人了,从前给沈家谦的父亲开过十多年的车,对少公子的脾『性』也不陌生,只这一句话,自然还是懂得含义。他顿了一下却说:“回家。”
沈家谦不做声,继续低头摆弄手机。重年望着车窗外,灯河憧憧,流光滟滟,这城市仍旧夜『色』璀璨,灯火阑珊,偶尔一束街灯晃过,映得玻璃窗上她的脸默然而模糊,从前那么多的日子,恍如隔世。
车子停下来后,她还没察觉,直到福伯过来开了车门才醒悟过来。福伯却不等她下车,拦在车门口说:“太太,我帮你扶家谦回去吧。”
重年顿了一下,终于偏过头去,沈家谦不知何时已经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手机却还握在手里。
福伯走过去打开那边车门,轻轻就抽出了手机。而沈家谦仍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重年只得说:“那麻烦你了,福伯。”
沈家谦睡得很沉,她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福伯试着把他拉出车子,他却又咕哝了一声:“这是去哪儿?”
他眼睛还是闭上的,福伯看了一眼重年,不答应。幸得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双脚倒已经非常配合地踩在了地上。出得车子,却好像清醒了一点,忽然睁开眼睛,推开福伯的双手,自己朝前走。
福伯倒也没再跟上去,只把手机给了重年。重年不知道沈家谦到底喝了多少酒,也分不清他是不是醉糊涂了。一路上他只是默不作声,却还记得按电梯,也记得是哪一层。到了家门口,还拿出锁匙开了门,可是在客厅就踉跄了一下。
重年顿了一下,他已经稳住身体,走上楼梯了。她还是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拿进睡房时,灯开着,却不见他的人。床上仍旧隔着他的西服外套,领带也扯开丢在一边。她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收拾床铺,拿起他的西服与领带送去衣帽间放好。
过了一会儿,沈家谦才从盥洗间出来,却也并没有洗澡,还穿着衬衫长裤,没有看她,直朝着睡床走去。到了床边四处看了看,视线终于顿了顿,却忽然问:“我的衣服呢?”
重年说:“在衣帽间。”
他不做声,却又站在床边不动。
她转身便去盥洗间了。
第44章()
重年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最后还是静静地走出去。沈家谦已经不在了,其实也想得到,他大约是酒已经醒了,自然有地方去,怎么会留下来。床头柜上那杯蜂蜜水已经冷了,她慢慢地喝下去,又去洗了杯子才躺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冷蜂蜜水的原因,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许许多多的画面纷杳涌来,往事如同尘封在盒子里的黑白画轴,缓缓展开,隔了世事与那么久的岁月,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梦境。只是回忆往事,恍如旧梦。她也看见了她自己,像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扎着两只辫子从湾子前头的那一洼池塘跑过,绿竹艳艳倒映在水里,她只是停下来仰起头望着面前的人笑,快乐得连眉梢眼角都是挡不住的笑。他也在笑,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脸,仿佛连在梦里的小女孩也知道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定要看清楚的。她扒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努力睁大双眼要去看清楚他。
忽然就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四围里黑蒙蒙一片,她并没有留一盏睡灯,什么也看不清,可『迷』『迷』糊糊却觉得床边似乎有人。她没有动,就这样睁着眼睛望着黑暗里某一个看不见的虚空地方。
隔很久,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卧房里也终于有了光亮。在床头灯昏暗的光线里,他站在床边,整个身体挡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团黑影落在床头,可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是暗夜里的黑鹰,一眨也不眨地俯视下来。
他终于问:“你看见我手机没有?”
她看着他,背着光,连轮廓都是晦暗不明,可是依然高高在上,仰起头来也看不清。她忽然又问:“沈家谦,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我在问你话呢,你听见没,你把我手机藏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他在床头坐下,只顾着自己说话,“别以为把我手机藏起来,我就不能出去了,跟你说,电话号码我都记得,你跟章大公子打电话,就说我在“空城”等着……”
她仿佛没听见,仍旧答非所问,又问了一遍:“沈家谦,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顿了一下,大约是她问过太多次,也不觉得奇怪,倒随口反问她:“你说呢?”光影重重,他动一下就晃『荡』一下,照在她的脸上,他嘴角好似带笑,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缓缓说:“哦,我记起来了……”
她静静望着他。他却忽然一笑,朗如明月,终于说:“我记起来我们结婚了,你现在是我太太,所以睡在我的床上……不过,你问我,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皱眉想一想,却伸手轻佻地『摸』了『摸』她下巴,反倒又漫不经心地问她:“我想不起来,还是你来说吧,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她向来最恨他这纨绔浮华的一面,这时没有躲开他的手,却『露』出笑来:“我不知道,从前我觉得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却没想到他喝醉了酒,连这一点耐心都没有,“嗤”笑一声打断她:“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哪儿好看了?人家小女孩都比你要好看!你自己说说就你这张脸哪儿好看……”光嘴里说说还不如意,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咕哝:“越长越难看了,明明都没有变,长大就是不如从小好看,反正就是难看,还说好看……”
“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好看?”
沈家谦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在她嘴唇上细细抚『摸』起来,手指时重时轻地按压一下她的嘴唇。连语气都益发变得轻佻放『荡』:“倒是不能小瞧你这张嘴,谁说你从小好看了?”他看着她意味深长一笑,“你从小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你有个地方长得挺好看的,我挺喜欢的……”
她本来是不懂他的意思的,他讲究修养,无论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向来含蓄内敛,偶尔的不正经亦带有三分含蓄,其他的也只是冷漠深沉。不高兴了,更可以拂袖而去,几天几夜不说什么话是常事。可是他的手已经缓慢地沿着她的嘴唇抚『摸』在她脖子上,一路渐渐往下,终于从睡衣的领口伸进去。
到底是惯常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他只动了动几根手指头,她就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再也不能镇定自如地去追问他。
而他若无其事,却还不放过她,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