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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舒童!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也许这个孩子很健康呢?假如孩子真的先天不足,那就只能拿掉他。可是如果他是个健康的孩子,你愿意留下他吗?”
她在他怀里颤抖,狠狠的摇头:“不,不不!我不能留下他!唐砚乔,你不要逼我!”
“你……”唐砚乔用力咬牙,满心的苦涩。
这个女人不但对自己残忍,对未出生的孩子竟然也如此残忍!他本以为怀孕或许会让她犹豫,可是没有,她依然如此决绝!
“生下我的孩子,对你来说竟然这么不能忍受?”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留下他?”
“怎样也不可以!”祁舒童的双手扣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收紧,“唐砚乔,我求你,不要逼我……”
她的声音颤抖而破碎,睁大的眼睛里透出刻骨的绝望和恐惧来。
唐砚乔心中剧痛,忽然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颌:“你就这么讨厌我?怀了我的孩子,对你来说竟然有这么可怕?”
祁舒童浑身一颤,眼里涌出了泪水。
“讨厌你?不,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她忽然笑了出来,“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而是因为,我是他的母亲。”
唐砚乔神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声音低哑:“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她轻轻的吐出这句话,长睫低垂,“我这样的母亲,是他的耻辱。”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唐砚乔会对孩子不够好,相反,对于这个可能继承了他和夏以凉模样的孩子,他可能会爱他逾生命。可是,这个孩子要如何看待她这样的母亲?
唐砚乔目光惊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舒童,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母亲!你怎么会是他的耻辱?”
祁舒童无声的弯了弯嘴角。这句话,如果把祁舒童这个名字换成夏以凉,就顺理成章了,可惜,他弄错了对象。
“唐先生,我觉得,对这个问题认识不清楚的人或许不是我,而是您。或许您需要好好想想,这个孩子的出生会意味着什么。”祁舒童说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脚步虚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假如唐砚乔不肯放过她,可能她一辈子都会是一个替身。她无论如何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唐砚乔却并不肯放过她,他追到她的房间,用力的关上门,声音坚决:“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意味着什么!舒童,只要你生下他,你永远都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这个孩子也只会认你,他不会喊别的女人妈妈。”
祁舒童怔怔的望着他,语气疑惑:“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娶你。”他平静的吐出这句话,仿佛这句话早已在他的心里流转了无数遍,“你不必害怕,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辈子留在孩子身边。”
也……留在我的身边。他在心底轻轻补充了这句话。
祁舒童眨了眨眼睛,似乎疑惑了一会儿,然后她笑了:“唐先生,您真的是个好人。也很有责任心,可是……不行。”
“为什么!”唐砚乔攥紧了拳,几乎要恨她了!为什么她这么排斥他,为什么她对他从未有过丝毫的留恋!似乎从她待在他身边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为离开他做准备!
即使他愿意给予她所有的一切,也不曾让她有丝毫动摇!唐砚乔此刻多么希望她就是个虚荣的女人,那么,能够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肯定求之不得!
祁舒童神色安静,语气也十分平静:“您真的想知道么?”
“当然!”他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来。
祁舒童轻轻的笑了。
“因为我爱你。”她微笑着吐出这几个字来,神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其实,真的说出这句话也没有那么可怕,不是么?反正结果也不可能更坏了。假如他因此而讨厌她,那么她正好可以抽身而退。
男人似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彻底的懵了。
“因为你……什么……”他轻声反问,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哪怕世界灭亡,也不及他听到这个字眼来的震撼!
“唐先生,不知道您记不记得这样一件事……”祁舒童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我当时在做一份兼职,在一家餐馆里打工,专门送外卖。有一次您公司里的员工点了快餐,我负责送过去。十几份餐盒,很不好拿,我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您的员工撞上,餐盒全部撒了。可是撞我的人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大声呵斥我为什么不小心,还让我快点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好,然后快滚。”
唐砚乔不意她忽然说起来这样的事,神色怔怔的看着她,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脸色微沉。
“幸运的是,您碰巧经过,看到这一幕,就吩咐助理叫来保洁阿姨帮我清理,还为我结算清了饭钱。”祁舒童说着笑了笑,“当时我蹲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您,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也记住了你的声音。”
唐砚乔死死的抿着唇,目光中流露出极其复杂而汹涌的情绪:“我……不记得了。”
类似的小事发生过很多次,他不可能都记得。何况按照祁舒童的说法,他当时甚至没有见到她的模样。
可是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过交集了。他忽然恨极自己为什么不记得!
“您不记得才是正常的。”祁舒童笑了笑,“从那之后,我就疯狂的搜集所有关于您的信息。不知道付少爷有没有告诉过您,我曾经存了一本由您做封面的商业杂志,那本杂志,不知道被我翻了多少遍,可是封面,也就是您的照片,依然被我很好的保存,没有一丝灰尘和褶皱……您是不是觉得很可怕?其实我也觉得,那个时候,我简直是个疯子。”
可是她如何能不疯狂呢?那段时间,正是她人生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妈妈成了植物人躺在*上,养父除了赌博就是喝酒,动辄打骂她,还时不时的骚扰她。她不得不扛起了整个家,每天疯狂的打工做兼职,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却看不到一丝的光明和希望。
而唐砚乔,是那个时候唯一向她伸出援手的人,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转身就忘记了,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善意,对她来说有多么的珍贵。她像一个脑残的粉丝一样疯狂而毫无理智,那个时候,唐砚乔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是全部的希望。哪怕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天壤之别。
可是命运让最终让他们发生了交集。所以,祁舒童如何能不感激?她无比的庆幸他再一次拯救了她,也无比庆幸自己长了这样一张脸。唐砚乔这个名字,终于不再是她无法企及的。
因此,哪怕是做替身,哪怕她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她依然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她如何能拒绝呢?
她最终站在了这个男人面前,他比她想象中更加美好,可梦境依然是梦境,她还是那个卑微而狼狈的祁舒童。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她终究只是个替身。
梦境终于还是要醒来的。有时候,她宁愿自己不要那么清醒,当一个替身又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她不去在意,他的温柔和专注就是给予她的。
可是她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所以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她不能一辈子都做一个替身,她不能在绝望和欢愉、清醒和虚幻中*至死。
“舒童……”唐砚乔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颤抖,可是随即他的喉咙就像被堵住了,被千百种复杂的情绪彻底的堵住了。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疯狂的爱上了他,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对不起……”祁舒童自嘲的笑了,“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可是您不知道的是,早在那之前很久,我就开始对您痴心妄想了。不过您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份感情只是痴心妄想。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我也一直很努力的做一个称职的替身,只是……还是让您失望了。”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惊痛而沙哑,“为什么你从来不曾表示过?为什么要瞒着我,也瞒着所有人?”
如果他早知道她如此爱他,他们之间远可以走的更加顺畅,甚至,整容这样可怕的事也不会发生。
祁舒童恍惚的笑了:“因为我不配啊,唐先生。从一开始,我就被剥夺了爱你的资格。假如当初你知道我爱你,你绝对不可能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从头到尾,最残酷的地方就不在于他不爱她,而在于,她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仿佛只要她说出这个字眼,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和亵渎。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为了把那份卑微而见不得光的爱情深深的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
唐砚乔却被这句话狠狠的伤到,强烈的痛悔让他无比的痛恨自己!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没错。如果当初他知道她对自己有爱慕之情,就绝对不会留她在身边,那个时候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不会惹麻烦的替身,所以最开始,他对她是很满意的。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那份顺从和听话的背后,隐含了多少难以启齿的痛苦。被当做另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残忍,何况是被自己所爱的人当成别人。他却责怪她对自己太过狠心,可是原来真正残忍的人,是他。
“从我答应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可是没想到的事,这件事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许多。”她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自厌,“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也不想再伪装……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理解。”
“不要再说了!”他忽然低低的吐出这句话,目光幽暗深沉的可怕。
祁舒童垂下眼睛,不再说话了。
果然,说出来就会轻松很多了。只是她的诚实大概让他不舒服了……祁舒童在心底苦涩的想。
唐砚乔举步朝她走过来,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祁舒童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下一秒,他凑近她,覆上了她的唇。
她浑身一颤。
男人把她的双手放在胸口处,心脏有力的跳动透过衬衫传到她的手上。他的薄唇灼热,一点点的熨荡到她的心里。祁舒童眼睛一热,下意识的推开了他。
“唐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她深吸一口气,“您没必要觉得抱歉,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只是想让您明白,一个对您有企图的女人,已经不再适合做一个替身,更不适合做您的妻子和您孩子的母亲……”
唐砚乔却依然紧扣着她的双手,目光灼热而迫切。
“没错,你确实不适合做一个替身。”他缓缓的开口,“因为,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还有,做孩子的母亲。”
说着,他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舒童,答应我。生下这个孩子,留在我身边。”
这个女人爱他逾生命,他却差点错过她。只要想到她曾经艰难而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心思,又曾经无数次在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