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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兴奋的样子,一向心高气傲的叶晚晴却多少有种释然,似乎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她当然不会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依旧把玩着那枚将,俯身拿出一枚被她吃掉的棋子,是那枚帅,道:“对你来说,这枚子暂且可以认作是那个纹身的虎哥,地位最高,却自由度最小,爬得高了也有弊端,处事顾东忌西,外表风光,内里指不定就是一肚子苦水。”
然后她两根纤细漂亮的手指拈起一枚相,道:“这是刘黄毛那个层次的角色,飞上飞上,终日劳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保住主子的命,而是护住自己的命。绞尽脑汁讨好上头的大哥,以便大树底下好乘凉,树倒则作猢狲散。”
这一次叶晚晴没有急着放下这枚相,而是拿起一枚士,两个重叠,继续道:“这类人极有可能靠着本事和运气飞黄腾达,爬到某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就是‘士’,到了那个时候,他既是‘帅’的心腹,也有可能是置‘帅’于死地的最大帮凶,这就是象棋所谓的‘闷宫’,方楚天,在勾心斗角的大城市,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或者朋友,或者情人。”
段天道望着己方空荡荡的棋盘,沉声道:“那我是什么?”
“卒。”
叶晚晴笑道,放下手中的全部三枚棋子,拿起一枚卒,“中国象棋中过了河的卒子,就只能往前冲,可怜的方楚天。”
段天道苦笑。
堂堂黑兵未来的继承人,地下世界的霸主,被人如此评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戏演的太好。
叶晚晴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神情,浅浅淡淡,却让人抓狂,道:“这种机会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有个梯子就得往上爬,你这种祸害遗千年,又不怕跌,反正是白手起家,输了就输了,只要留条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段天道轻笑道:“你瞧不起我们这种平头百姓?”
“我不会看不起谁,路边的清洁工,小饭馆洗碟子的,都有自己的尊严。”叶晚晴深深看了眼段天道,道:“只是你不行,你得做出一点不一样的事情。”
坐在小板凳上的段天道笑了笑,收拾起象棋。
叶晚晴随口问道:“今天为什么下棋那么慢?”
段天道假痴扮癫,装傻充愣,反问了一句,“你今天为什么话那么多?”
叶晚晴闭目养神,嘴角微翘。
段天道拿着象棋轻轻走出房间。
叶晚晴等他掩上门,伸出那再适合弹钢琴不过的修长双手,端详许久,忍俊不禁道:“我这双手有那么漂亮吗?值得你偷看那么久?”
……
清晨叶晚晴走的时候段天道正在店里帮忙,商情倒是在他房间里,当然,替老板收拾屋子,是秘书的职责之一。
叶晚晴终于走进了段天道的房间,来到他的地铺,蹲下来,都是旧书旧报纸,拿起一本唯一一本崭新的书籍,书名是《弓》,一本弓箭入门书,从折痕来看他刚看到复合弓的蹲射,粗略浏览一遍,都是圆珠笔的圈点写画。
“那本是方总刚买的,好像他最近都在找枪猎的书,没找到。”商情作为段天道的秘书,自然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你喜欢他?”叶晚晴继续低头翻阅那本书籍,笑着反问。
商情面红耳赤地一声不吭,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道:“喜欢。”
叶晚晴放下书站起身,竟然比商情要高出不少,让后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叶晚晴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道:“把这交给方楚天。”
临行前,犹豫了一下的叶晚晴转身摸出一枚硬币给商情,道:“让方楚天烦躁的时候就拿出这枚硬币,至于原因,让他去看下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您要走了?”商情忐忑问道,用了一个“您”,而不是“你”,她是很会来事,也必须要用爱情竞争的方法加重段天道在叶晚晴心中的分量,但她很清楚叶晚晴是什么人,在最后一刻,终于还是不敢太过怠慢。
“我不走能做什么?”叶晚晴笑道。
把叶晚晴送出门的商情小心翼翼问道:“您说您是方楚天的……”
“媳妇?”
接过话的叶晚晴眯起眼睛,停下脚步,反问道:“你看我像吗?”
商情一咬牙,用尽吃奶的力气才艰难挤出一个字眼:“像!”
叶晚晴:“……”
看着叶晚晴妖娆消失的背影,商情在原地怔了许久,才终于摸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你姐姐……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程通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怎么样怎么样?她跟方楚天发展的怎么样?”
商情犹豫了片刻:“可能……还算顺利吧?”
程通天怔了怔:“可能?还?算?这是什么评价?”
商情苦笑了一声:“我想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没有人可以给出确切的评价。”
程通天:“……”
段天道傍晚才知道叶晚晴离开的消息,当然他是刻意要自己晚些知道的。
这个小妮子的身份敏感,又韵味十足,跟她在一起相处的感觉多少有些奇怪。
你说舍不得她走吧,的确是有些舍不得,可是知道她真的走了吧,又莫名其妙会松口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段天道本来想要仔细分析一下自己的内心,结果一辆重型机车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他的店门外面,刘黄毛跳下车急匆匆来到段天道面前,小声道:“方哥,场子里面出了点事情。”
段天道还真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耸耸肩跟着刘黄毛走出店门,上了车:“是什么情况?”
事情不复杂,小妖有个名义上勉强算男朋友的护花使者,小妖来HD酒吧上班一个多月,他就每天向小妖点单在酒吧砸下一两千块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酒吧都讲究个一对一的提成,光是这样就等于间接给小妖带来三四千的收入。
这小子有钱,长得据说属于那类高中就能玩弄女老师的级数,而且出手阔绰的缘故结交了不少道上朋友,不知道怎么就听说有个叫方楚天的不长眼东西想横插一腿,趁周末就拉了一帮子狐朋狗友杀了过来,酒吧保安是有六七个,也都挺壮硕,可撞上十几二十号人,也只能乖乖做缩头乌龟。
酒吧空间大,估摸着在舞池中蹦跶的妖魔鬼怪就有一百多号,今天是周五,座无虚席,个个衣着鲜亮,男人女人都抽烟喝酒,带着一种颓废和堕落的畅快感。
那个叫嚷着要教训方楚天的小白脸也不傻,喊了将近二十号人就占着角落的桌位安静喝酒,酒吧保安负责人一见到段天道,就跟见着了救苦救难的老佛爷,一溜烟跑到段天道和刘黄毛跟前,指着小白脸方向解释道:“方哥,那混球叫黄宇,是附近一所大学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近打上了小妖的主意,听说您照顾小妖,就喊了帮人杀过来了。”
刘黄毛带了五六个人,加上保安也有十来号人,就是段天道不出手,也不是必输的局面,段天道皱眉道:“那帮人什么来头?”
保安犹豫了一下,道:“有点混杂,我认识的只有六七个,他们跟虎哥不是一路子,其余的就不认识了,估计还不一定是这一片的。方哥……您看怎么办?”
第883章狐假虎威()
“靠你大爷,十几号人对十几号人,别人都杀上门了,怎么办?杀啊!”
刘黄毛兴许是有了段天道做后台,胆子也粗了几分,自己都被这个提议刺激到了,双眼通红,在灯光下像头饥饿的野兽。
“家伙!”
刘黄毛伸出手,见保安没反应,骂了一声四处张望,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只空啤酒瓶子,道:“不敢上的趁早滚蛋,这保安我来干,拿着钱不干事跟趴在女人身上硬不起来的孬种有什么两样?”
逐渐聚拢过来的保安听到这话也激起了一股狠劲,有段天道和刘黄毛在场,他们也不怕出了事情没人扛。
刘黄毛潇洒地一甩头,将乘坐机车被风吹乱的头发神奇地甩成一丝不苟的中分头,眼神温柔,带着深情的飘忽,只是这不给众人心肌梗塞的机会,刘黄毛猛地敲碎啤酒瓶,手持半截尖锐酒瓶,嗓子莫名尖刻起来,像个阉割不完全的小太监,在酒吧里听起来很有毛骨悚然的效果:“操家伙,跟我捅人去!”
反倒成了配角的段天道边走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估摸着狐假虎威就是这个吊样了。
小白脸黄宇老神在在地看着小妖如一只蝴蝶在他身边穿梭忙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破天荒感激那个死鬼老爹带给他的身世,以及钱包那一叠信用卡,他觉得套用句遭人眼红的话来形容就是自己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
他喜欢小妖,从到酒吧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喜欢她那双干净得让他自惭形秽的秋水眸子,喜欢她跟其她花痴不一样的作风,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她的脸蛋和身子。
黄宇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哪怕在酒吧,他看小妖的眼神也不会过于炙热,就像此刻,他仅仅是很热络地跟那群喊来的道上朋友客套寒暄,偶尔才会朝忙着端送酒水的小妖投入尽可能真诚的迷人笑容,今晚钱是花了不少,四五桌人,烟酒茶水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起码五六千,但一想到那只狗崽子被虐成猪头的模样,黄宇就心情很愉悦地喝了一口威士忌。
只有当小妖背向他的时候,他充满欲望的眼神才显得无比炙热,再漂亮的女人推倒了后对黄宇就没啥念想了,他最想要做的无非是让这个女孩那双澄澈的眸子消失,让她变得跟喜欢他口袋里信用卡的漂亮女人一样,跪在他的床头,眼睛里只有欲望,黄宇就喜欢干这种缺德的事情,把一个个女孩引诱成荡妇,像是完成了一幅幅最华丽的画作。
“方总……就这么上?”牛高马大的保安队长没有刘黄毛这么热血,轻声询问走在最后的段天道,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其实他们这个层次位面的摩擦冲突,多半不会把对方往死里逼,极少说有大规模械斗前不做谈判或者骂战这类小动作,其实干这行的人都清楚,为了女人打架斗殴进局子蹲监狱最郁闷,案底不好看,也出不了名,受伤了运气不好还得自己出钱,打架赢了还好,输了的一方纯粹等于自虐。
“要不然呢?”段天道淡淡道,他可没时间考虑这些破事,对他来说,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黄宇看到这帮气势汹汹的酒吧方面成员,他一点都不紧张,缓缓起身,随着他站起来,将近二十号一脸彪横的地痞流氓也都站起来。
这股子气焰顿时波及周边顾客,然后逐渐蔓延开来,没多久整间酒吧一楼便被这两批开始对峙的家伙吸引视线,二楼顾客也靠着栏杆准备看戏,舞池中原本处于癫狂状态男女也都停下疯狂扭摆的身体。
黄宇很满足这个效果,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小妖,他的初始意图就是在这个妮子面前树立高大威猛的英伟形象,光有钱是打动不了这个骄傲的小尤物的,谁说纨绔就都是只知道想女人的蠢蛋?
黄宇一向认为自己是纨绔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很好奇段天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细一想,他突然现对这个假想情敌的了解少得可怜。
以刘黄毛为首的保安们一股